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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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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皇帝与众臣闲聊了几句,有女眷在,断然不会是国家大事。
  皇帝突然开口:“哪位是白爱卿之女?朕早就听乔婕妤提到过,却不曾有机会一见。”甄氏医术的名声百年前就已名动大江南北,曾今郑先生远航南洋时,带回了一个蓝眼棕发的南洋人,此人还奉上了玉蜀黍的种子和栽种方法,为的就会拜师学艺,临了还是被拒了。
  老皇帝话音刚落,褚辰手中杯盏一滞,眸光关注的看向了女席,与此同时,文天佑也看了过去。
  二人皆是神色大变。
  皇上这话听起来没有异样,细细一品实在轻挑。
  若素静静起身,从女席上走出时,身上衣裙随风而摆,站定后也一直是垂眸的,她拎着裙摆,双膝跪地,腰上禁步轻撞白玉石地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裙摆如莲花瓣散开,虽是素净雅致,却叫人品出了一种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老皇帝放下杯盏,虎眸晦暗不明的看着不远处少女光洁白皙的额头。
  若素道:“民女白氏若素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毫无波澜。
  褚辰眸光暗了暗,与女席上的侯夫人对视了一眼,侯夫人却不想理会儿子,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用意。
  老皇帝顿了顿,身边的乔婕妤提醒道:“皇上,表妹身子骨弱,跪久了怕是伤了筋骨。”
  朱允弘也道:“父皇,儿臣常闻白大人提起爱女,说是她顽劣不堪,今日一见,倒非属实。”他早就见过若素,到底是不是顽劣,他也很清楚。
  眼下,端妃和其余几个婕妤也是面色异常。
  老皇帝这才展颜大笑:“起来吧,今日酒宴,本也是庆功宴,怎奈白爱卿替朕镇守岭南,暂时回不了京,爱卿膝下无子,白姑娘受之荣耀也无碍。”
  “民女谢皇上隆恩。”若素起身,依旧低垂着眉眼。
  乔大爷也在宴席之列,他琢磨不透的皇帝的意思,曾几次托人带信给乔若惜,可都是石沉大海,眼下在想要不要从白若素下手
  端妃这时开口了:“皇上,以臣妾看,白姑娘的年纪和睿儿倒是相仿,不知白姑娘可有婚配?”愚钝之人,之所以愚钝,就在于她在没看清状况的情况下,过于急切的想拉拢白家。
  男席的白虎一口酒差点没噎住,俊脸那叫一个难看,真想把端妃揪出来揍一顿才叫解气。十皇子朱睿天资劣质,长相也一般,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就这样还想打乖乖外甥女的主意?
  到底是在御前,白虎一忍再忍。
  乔若惜红唇微扬,对端妃的行径感觉无比的好笑,她不明白像端妃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坐上妃位,又是如何生下龙嗣的?
  在这后宫,没有脑子的人能活到今时今地也算是祖坟冒烟了。
  老皇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虎眸阴晴不定,乔若惜在一旁巧笑道:“姐姐说起十皇子,嫔妾倒是想起太子殿下也未婚配呢。”
  文天佑眯了眯眼,他眼光尖锐,一眼就看出了若素的站立不安,到底要不要帮她?又如何帮才最妥当?可转念一想,她若不是那人,岂不是白帮?
  若素直直的站立,一直的悄无声息的存在,她攥紧了双手,也不知道褚辰是怎么打算的,她需要自己挑明婚事么?皇帝果然想让她嫁给其中一个皇子吧?
  风一吹,少女眉眼如画,未施粉黛,细嫩唇却如含朱丹,慑人目的鲜艳。
  老皇帝喝了口酒,对身边的美人皇子有些不耐烦了。
  但凡是男人,都知道这样的眸光意味着什么。
  褚辰起身,几步走上前,撩了衣袍,抱拳跪地道:“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声音铿锵有力。
  他就跪在若素身侧,二人一个明艳雅致,一个俊逸英挺,虽是年纪差了几岁,看上去却是天衣无缝的完美搭配,侯夫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一时间竟没想到长子想干什么,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褚辰微微侧目,而此时若素也正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他在她浅浅的眸光里,温和的一笑,如花开锦瑟,风拂春晓。
  文天佑无意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有种得而复失之感。
  老皇帝笑道:“爱卿有话不妨直说。”他竟没有让若素归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过褚辰已经不担心了,他道:“回皇上,微臣早就与白若素有婚事在先,起先碍于她年纪还小,并未公开,此事是微臣的疏忽,还望皇上恕罪。”
  侯夫人觉得自己要晕厥过去了。


第221章 婚事晓
  “回皇上,微臣早就与白若素有婚事在先,起先碍于她年纪还小,并未公开,此事是微臣的疏忽,还望皇上恕罪。”
  褚辰的话如同晴空起雷,除了侯夫人和白虎事先知情之外,旁人皆是震惊无比。
  白若素与誉满朝野的太傅大人,二者的差距何止千山万水,乔若惜美眸流转,看不透是何心思,朱允弘有一刹那的失望在眼底一闪而过。
  老皇帝未语,宫人又在他的杯盏中续了一杯酒。野心这种东西就像是毒瘤,一旦开始滋生,便会不受控制的愈演愈烈,权势,美人,地位只要他想要的,别说是已经定亲,就算是自己儿子看上的又如何?杨玉环与唐玄宗之间的情爱纠缠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朝代,上位者犒赏功臣,除了官位和银钱良田之外,将其女收入宫中也是巩固君臣‘关系’的手段之一。
  老皇帝的眼神宛若尖刀,直到剐出人的心肺才满意。
  褚辰犹自跪地,若素就在他身侧站着,他能看到她垂地的裙摆和素面绸缎绣花鞋。
  所有的人都看着二人,若素突然再次跪下,这一次,她抬起了头,言辞诚恳:“皇上恕罪,此事与褚哥哥无关,是家父念及民女年幼,方才让褚哥哥将亲事隐瞒了下来,一则是太过娇惯民女,二则民女品性有缺,怕到时候褚哥哥会心仪他人,害了民女的名声,便至今未曾公开。一切皆因民女顽劣不堪,平白让家父忧心,让褚哥哥挂念,望皇上莫要怪罪。”
  “褚哥哥?”老皇帝嘴里嚼着别样的意味,看着下面跪着的金童玉女,饶是存有不甘,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让百官说项。
  这时,老皇帝看了一眼文天佑,他是天子爪牙,又曾受皇帝旨意,暗中观察褚辰,他对此事应该知晓才是。
  如果文天佑的回答与褚辰和若素的说法一致,那便是皆大欢喜。
  可如果文天佑回答不是,可就是欺君之罪,轻则削官流放,重则杀头抄家。
  褚辰性感的唇角溢出一抹浅笑,他很欣慰若素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这令的他无比欢喜,他侧目就看见身边的女子一双秋水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二人互视一眼,上演了一场郎情妾意。
  若素有意为之,褚辰全力配合。
  宴席处,花开满园,群碟乱舞,可再美,也美不过跪地的一男一女,叫人看了,只觉得艳羡。
  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有人惆怅,有人心头酸胀,有人不削,还有人只是观望。
  文天佑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心头的疑惑至今未曾解开,看着这令人刺眼的一幕,且不由自主的起身抱拳道:“回皇上,微臣在岭南也偶知此事,褚太傅与白姑娘确有婚约在身。”不知为何,他还是帮了她,可这心里头竟不是那么情愿。明明白若素不可能是她的,她就像一块白玉,叫人一目了然就能看懂,可白若素心思却是曲径通幽,叫人琢磨不透。
  李夫人就在侯夫人身后的席位上坐着,她心道:难怪侯夫人不愿做这个媒,原来白姑娘许配给他儿子了!
  与此同时,李大学士也是一脸霜色,李家曾今再怎么钟鸣鼎食,到底比不上褚家的荣耀,和谁抢媳妇,也不能和褚家的人抢。
  乔若惜打了圆场:“皇上,您不是也在为褚太傅的婚事物色人选么,这下可好,您可算是省事了。”美人娇滴滴,如春花初开,尤其是有孕的乔婕妤,一颦一笑都是邀宠献媚的姿态。
  老皇帝似乎在想什么,旋即龙颜大悦:“哈哈好好!既是如此,朕便做个顺水人情,亲自赐婚,白爱卿忙于政务,此事便由承恩伯全权负责,六个月后将白姑娘风光的嫁出去。”
  白虎一脸不情愿的站起身,抱拳应道:“微臣领旨。”六个月?不是说京城人士成亲需经纳征之礼么?三聘六礼走下来,起码也得一年光景,如今可好,匆匆六个月白虎觉得心肝都开始酸疼了。
  六个月后也才十四呀!可想想虚岁十六……好像也能出嫁了。
  这么好的外甥女,说没就没了。白虎一时间忘了眨眼,俨然成了斗鸡眼。
  褚辰和若素谢过隆恩,各自回到原来的席位上,身边是同僚的道贺之词,褚辰鲜少有耐心的一一谢过。
  不过文天佑的‘暗助’倒是出乎了褚纯的意料之外,此人一向宠辱不惊,断然不会为任何人做出多余的事。
  褚辰端起酒盏,官腔十足:“本官多谢文大人方才解围,他日…还望文大人能赏脸到府上喝杯喜酒。”他先饮为快。
  文天佑看似有些漫不经心的瞄了女席一眼,那碧玉年华的芊芊女子,只是一眼,便是动人心魂的清丽美艳,他在想,这样的女子能让褚辰心仪也很正常,而自己之所以时常念着她,无外乎是因为这个人太好看了,也因为她有着与那人一样的名字。
  仅此而已!
  自我解释了一番,文天佑这才觉得压抑的胸口稍见缓和,举杯回道:“太傅客气了,下官也是实话实说,喜酒自然是要喝的。只是太傅大人真的了解白姑娘?”他却看不透她。
  这句话无非是不经意之语,却同时道出了二人深藏的疑惑。
  文天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顿时收了异样的神色:“下官口误,望太傅大人莫要多想,只是这白姑娘实非寻常女子,能娶到她,是大人的运气。”是啊,要不是运气好,白若素定会是皇家人。
  这厢,若素在女席安静的坐着,仿佛一切静默如初,四周都是与她无关的寒暄附和。
  有宫女走了过来,福了福道:“白姑娘,乔婕妤有请。”
  若素抬头看着主席位上时,乔若惜已经不在了,那宫女见她疑惑,又道:“乔娘娘身子不适,已回宫里歇着,还请姑娘走一趟,替娘娘看诊把脉。”
  有孕的嫔妃自会得到皇帝的百般宠爱,太医院的御医绝非一般市井之流,都是医术了得的人物,若素猜不透乔若惜此举何意,无奈之下,便随着那宫女往后宫方向走去。
  ………………………
  若素见到乔若惜时,她并无半点病状,反倒气色红润,雍容华贵,乔府那个逆来顺受的乔二姑娘早就不复再见。
  左右宫人被屏退了下去,乔若惜伸出涂着凤仙花汁的手指,捏了块粽子糖吃:“以往最不起眼的东西,在宫里头憋久了,如今偶尔尝一次,倒是口感不错;长姐最喜夺人所好,我自小就没过上好日子,乔家的嫡女又如何?呵呵姨母说的没错,乔家的女儿都是可以牺牲的,表妹,每次看见你,我就能想起已故的三妹,要是她还活着”往事如烟,不堪提。
  乔若惜自称‘我’,只是想和自己说体己话么?若素在一旁的锦杌上坐定,暂未想通她找自己来的目的。
  若素道:“娘娘洪福齐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您还是不要念了。”连她自己都不在念及上辈子的事了。
  乔若惜拿着锦帕擦嘴,扶了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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