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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肖品山商量过，程素就决定还是带着赵达和王波过去。
说到赵达，小伙子因为伙食好了，已经长得十分粗壮，人也精神健硕，他学习能力强，又能说会道，从开始的扫地工到后来的业务员，两年的时间，他已经成了小团队的小组长了，能力够，业绩也十分出彩，是个可发掘的人才。
王波和赵达也成了外派出差的中坚力量了，两人对于程素的提携表示十分珍惜，等程素一落定出行的时间，两人就抓紧时间去做广城的功课，包括市场调查，人文历史等等。这些东西了解清楚了，都会对他们开拓思路很有效的。
而得知程素会和果酱公司里的两个小伙子一块出行，齐泰国放心了些，他原本还想请个假跟着去呢，谁知道又接了个短期训练，正正是程素出行的那段日子。
程素听了后就笑：“我有两个护花使者，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齐泰国便道：“他们十个也抵不上我一个。”
程素嗤了一声。
“素素！”
“嗯？”
“从广城回来后，把你的秘密说给我听吧！”齐泰国说道。
程素身子一颤，诧异的看向他。
齐泰国和她的视线对上，那里充满着期待和信任。
“好！”程素笑着点头。
齐泰国也露出笑容来，高提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齐泰国接过，又把它给了程素。
“谁啊？”程素一边接一边问。
“华玲！”
程素更觉得奇怪，这没事儿，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也快下班了吧！
“程素，我说的你听着啦，别让齐泰国听到了！”华玲在电话里面急声道。
“啥事啊？”
“上次我和你说的，齐泰国和个女人在医院很亲密的样子，还记得不？”
程素一听到这话，就翻了个白眼，亏她好意思说呢，人家明明不是她想的那样，就道：“别瞎说，人家……”
她话才说了个开头，华玲的声音就兴奋的传过来：“我跟你说哦，那个女人又来了，现在就在我们医院呢，我看到她在住院部的病房。”
程素一怔：“你没认错？”
“我眼睛又不是瞎了，怎么会认错？就在住院部三楼病房。”
程素眉头皱起，挂上电话，看向齐泰国。
“怎么了？”齐泰国看她脸色古怪，不由问：“华玲说什么了吗？”
“华玲说，上次她见到的女人，也就是小玉，现在在医院的住院部！”程素缓缓地道。
齐泰国一愣，脸色微变。
☆、第1066章 念念
程素和齐泰国赶到医院，华玲还没走，似乎是等着她来，可看到齐泰国也在时，华玲愣了一下，将程素拉到一边。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华玲似乎有点气急败坏，又有点不好意思。
她告诉的是程素，这是女人们的事，叫上齐泰国算个怎么回事儿？
程素故意道：“不叫他来，怎么开撕？”
华玲更尴尬了，说道：“那也等搞清楚再说啊，这要是弄错了，那不得尴尬死啊？”
“你不是想看我笑话吗？”程素似笑非笑的道。
华玲被戳破心事，脸涨得通红，恼怒道：“程素，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好心说你听！”
“行了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老齐和我说过了，那是一个叫郑贵祥的战友的遗孀。”程素不逗她了。
华玲一怔，啥，是战友的遗孀？
老天爷，她这是弄了个啥大乌龙！
不过，郑贵祥这名字这么熟稔，好像是在哪听过？
“人在哪个病房？”齐泰国走了上来问。
华玲啊了一声，就道：“在303呢。”
齐泰国听了，大步流星的向住院楼走去，程素紧跟其上。
华玲想了想，也跟着去了。
303病房，有几张病床，都住满了，有人在交谈着，也有人在躺着。
齐泰国的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小玉的人，再看病床上的患者，目光落在最里边的病床上。
他走了过去，上面躺了一个脸色苍白又瘦弱的小姑娘，正睡着觉。
“念念。”齐泰国喃喃的叫了一声。
程素走过来，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问：“是她吗？”
齐泰国点点头：“是小玉的女儿。”
程素看了一眼床尾挂着的信息牌，招了华玲过来，问：“她啥毛病啊？”
华玲看了一眼，道：“营养不良，高烧引起的肺炎。”又问：“这谁啊？”
“那个郑排长的女儿，是遗腹子。”程素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句。
华玲喉咙一哽，下意识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她脸上发热，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脸红和羞愧。
“齐叔叔。”念念不知啥时候醒来，睁开眼，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哎，念念。”齐泰国走过去，俯下身子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小丫头的鼻尖，显然这是两人从前就常做的事。
“齐叔叔好久不来看念念了！”
“叔叔这阵子忙，有任务呢！是叔叔不好，应该快点来看念念的。”齐泰国用大手拨开她脸上细碎的头发，道：“倒是念念，怎么又生病了？叔叔不是让念念平时每天要跑十个大圈的吗？”
小丫头像是不好意思的道：“念念跑了，但是念念没用，还是生病了，让妈妈担心了，也让叔叔瞧不起了，念念真不乖！”
“叔叔没有瞧不起念念的，就是心痛念念，你是个好孩子，得快点好起来！”齐泰国柔声道：“等念念好了，叔叔带念念去儿童乐园玩好不好！”
小丫头听了眼睛发亮，连忙点头，伸出手：“拉钩！”
齐泰国伸手和她勾了一下。
程素和华玲在一旁看着，眼睛发热。
哐当，忽然一个水盆打翻的声音，众人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仓皇的跑出病房。
☆、第1067章 拖欠医药费
“嫂子！”齐泰国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就急忙叫了一声。
小丫头神色也有点仓皇：“妈妈！”
“念念乖，叔叔去看看！”齐泰国连忙安慰她，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程素想了想，便走到念念床前，叫了一声丫头的名，小丫头好奇的看着她。
“我是你叔叔的妻子，你叫我婶婶就行！”程素又从包里拿出一只布偶出来，递过去：“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小布偶，是她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的，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个店，就鬼使神差的去买了这个布偶，谁知道还真派上用场。
“谢谢婶婶！”念念眼睛一亮，爱不释手的搂着布偶。
程素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孩子瘦弱的手，还扎着针管，脸色也十分苍白，小脸没几两肉，心痛得直抽抽。
华玲也不忍的别开眼，抚摸着肚子，心想，孩子还是有爸有妈才是最幸福的。
安抚了孩子一会，程素才走出去病房，墙角处，小玉抱着腿蹲在那里埋头哭泣，齐泰国则是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看到程素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嫂子。”程素蹲下来，试探的碰了碰小玉的手。
小玉抬起头，看到程素，连忙擦干泪，嘴角勾出一丝笑来：“看我，你是泰国的爱人吧！”
“嗯，我叫程素！”程素扶着她站起来，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前些日子的电话，确实是她打来的。
小玉的脸色也是异常苍白，站起来的时候，脚一趔趄，差点就栽倒在地，幸好程素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第一次见面，就叫你看笑话了！”小玉道。
“没事。”程素扶着她的手，低头看了一眼，双手粗糙干裂，手指甲里藏着黑黑的污垢，可见平时干的都是劳力苦活。
相比于自己的手，白嫩细致，都基于平时的保养和爱护，两者成为鲜明的对比。
小玉也看见了，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藏在背后。
程素只当没看见，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早就听说了泰国娶了门好媳妇，还真是呢，你们可真登对。”小玉看到他们站在一块，笑着道。
“谢谢。”程素礼貌地笑：“嫂子前几天也打电话来家了吧？怎么就不留个名字呢，让我们好一番猜测。”
小玉露出个苦笑，道：“又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惊动你们了！”
“念念生病了，这就是大事，刚刚华玲说她营养不良，怎么回事儿呢？咋会闹的营养不良？”齐泰国有些气急败坏，他明明都有给钱。
小玉眼圈一红，羞愧的低下头。
程素就对齐泰国使了个眼色，柔声道：“嫂子，别理他，他这人就是暴脾气，也不是怪你！”
“也是该怪我的，要不是我没用，孩子也不会这样，都是我害的她！”小玉哭道。
齐泰国刚想说话，又有护士过来，看到小玉，就道：“四床，你拖欠的医药费今天该结了，如果结不了，就得马上出院！”
小玉脸色一白。
齐泰国则是惊住了，拖欠了医药费，这代表啥，那就是他们连治病的钱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第1068章 活得艰难
有程素他们在，拖欠医药费是不可能的，齐泰国当场就去交了，程素则是陪着小玉说话。
“……这么多年，泰国一直在支援我们的生活，要不是他，估计我们娘们几个早就死了。我们家，只有老郑一个儿子，底下有两个妹妹，两个老人，也没别的指望了。我要照顾老人，也要带着小的，平时，就只能打些散工，也挣不了多少钱。老人家上了年纪，病痛也多，有时候他们都捂着不吭声，宁愿去找点野草药煎了吃。”
小玉擦了一把泪，说道：“还有两个小的……这两年，泰国给的钱，省点，也够我们生活的。但这两个月，先是两个老人大病了一场，花了大一笔钱，然后小斌因为同学骂他爸，就在学校里和人打架，把人打医院里去了，又赔了一笔钱，这日子才开始捉襟见底起来。”
“所以，你前些日子打来，是想……”程素试探问。
小玉羞愧的低下头，道：“家里没钱，只能省着过，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青菜哪来的营养？念念是遗腹子，自小就身体不好，她很乖很懂事，知道家里日子难过，也不会缠着要吃的，有时候我看到她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吃糖舔嘴唇时，我心里就觉得特别难过！”
“前阵子，她在学校里晕了，说是营养不养，然后又发起了高烧，几天都不退，只能住医院里。但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我也不知道找谁借，只能想到泰国……对不起，我实在是……”小玉十分难堪，道：“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嫂子别这么说，你打过来，也没有留话，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你应该早点说的，也不用这么窘迫！”程素说道。
小玉苦笑一声：“叨烦你们的也够多了，哪好意思！”
“那也不能让孩子苦着啊！”程素道：“那后来住院，你是从哪来的钱？”
小玉脸色微变，低下头，不说话，一手搭着另一手，摩挲着。
程素心里觉得不太妙：“嫂子你……”
“我，我卖了两次血！”小玉好半晌才呐呐地道。
程素脸色唰的变了，道：“嫂子你真是糊涂，血是人的根本，哪能卖。你要是都倒下了，那孩子和老人怎么办？”难怪她也这么瘦弱，脸色这么白，能撑着，也是极限了。
小玉双手捂着脸，眼泪从那脏黑的手指缝渗出来，呜咽道：“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