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长亭因为体力不支,再加上头晕眼又花,路上被石子绊倒,磕到了膝盖,占时行路不便。
扶着走太慢,天又黑了,晚间的林子很危险,为了赶路,安叶暄只得将他背在背上。
柳长亭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没有用什么力,目的只是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形,不掉下去。
“叶暄兄,真是麻烦你了。”
山间的道路本就难走,更何况是在夜里,安叶暄不过才背了一段路,就已经满头大汗,“少废话,你要真过意不去,回去之后天天请我吃万景楼。”
“你不说,那也是必定的,到时候叶暄兄你想吃什么都行,只要你能道出名字的,楼中的大厨都能做出来。”
“你别说了,我今天只喝了一碗粥,你再说我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好,我不说。”
盟主夫人几即盟主,指骨将十里放在与易泽枫同等的地位,他信誓旦旦说要借一辆马车来,然而空手而归,自认为未完成任务,跪在十里面前认罪,“请护法责罚!”
“你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地上有石头,硌得慌,你膝盖要是破了肯定影响走路,到时候为了行进速度头盖骨还要背着你走。”
指骨连忙起身,“属下知罪,还请护法双罪并罚。”
我去,有毒吧?
十里面无表情,“你是有罪,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天黑了,林子里有些东西该出来活动了,我们要尽快找一个安身的地方。”说着顿了顿,“我们往回走,去那个土匪窝借住一宿。我不会轻功,你们谁回轻功比较厉害,带我过去有问题吗?”
指骨立刻答道:“没有问题!”
头盖骨重重打了他一下,嘴那么快干嘛?面向十里满含担忧劝道:“带您一个倒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夜里看不清路,很容易出事,我们还是走过比较安全。”
十里叹了口气:“是我拖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不能因为我一个让你们身处险境。我一个人慢慢过去也是可以的,放心,就算是遇见狼群我也有一战之力。”
相处这么段时间,两人真是处处怕她磕着碰着,关心无比,如果是装的,那演技也太好了。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们企图的,他们何必费心思在她身上,难道右护法这个身份真这么有用?天下盟的人就这么简单就接纳了她?
不管是真是假,这两个人重视她,有求必应是真的,不利用这点,那她就白当了这一回人。
本来就不放心她所以才跟下来的头盖骨怎么可能会放任她一个人走,听她这么说,担忧更甚,想想一步步走过去时间太长,也就代表危险也加大。保险起见,头盖骨伸手环住十里的腰身,“护法,得罪了,走!”
在他将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十里差点没动手将他一脚踢开,还好忍住了,待会进山寨还需要打手,现在不能动。
借着稀薄的月光,安叶暄发觉路越走越不对劲,停下来扶着一旁的树喘了几口气问背上的人,“长亭,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人回应,安叶暄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忙将柳长亭小心翼翼放下来,查探他的情况。
遭了,又起烧了。
安叶暄知道留在这里不是办法,得尽快找到回到山上或者找到人家给他治病。
撑着体内一口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前面有火光,安叶暄眼中发出绚烂的亮光,消逝的力气重新聚集,背着柳长亭跑上去,“大哥,大哥,你等等!”
被喊大哥的男子停下来举着灯笼上下打量他们两个,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配饰以及安叶暄头上戴的发冠和簪子,眼睛微眯了眯,“有什么事吗?”
第七十八章
安叶暄不是没有警惕; 毕竟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打着灯笼上山; 但是; 身后的人体温越来越高;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灼热; 不管眼前这人是好是坏; 先把柳长亭救下来再说。
因为有着点防备心; 安叶暄没讲实情,只是说他们兄弟二人出来游玩,不小心与家仆走散; 迷了路,转不出这个林子,他弟弟恰好起烧; 希望大哥你能帮忙找个大夫。
提灯的男子长得并不怎么强壮; 还有些上了年纪,但那双眼睛却是很精; 今夜轮到他巡山; 看看能不能遇上肥羊; 果然夜路走多了; 迟早会捡到金子。
听安叶暄讲; 男子适时露出担忧的神情,说他家就住在附近; 并催着他赶紧将人背去他家。
见他背着人走路困难,男子将灯笼递给他; 让他提灯照路; 自己背着柳长亭小跑回去。
有男子带路,安叶暄顺利的穿过了围在飞鹰寨外围的树林。
踏出林子的那刻,眼前灯火通明,安叶暄眼睛有些微热,借着远处从火把和窗户透出来的光亮,可以看见淡淡的水光,终于得救了。
路上有人跟男子打招呼:“桂生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被喊桂生叔的男子忙使唤他,“大肥,快去喊尤大夫上我家,这小郎君病得不行,你让他赶紧来,快点的!”
路人并不肥,男子喊他大肥的时候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哦,好好好,我这就去!”
安叶暄看着他急速跑走的背影,感叹道:“大叔,你村子里的人真善良,心肠都好,对素不相识的人都这么热情。”
许是被夸,桂生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佛祖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这种情况换谁都不会放着不管,人生在世,不就是靠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扶嘛。”
“大叔,你说得真有道理,比国子监那讲经义的先生说得好多了。”
“小郎君就莫要打趣我了,我哪能跟那些教书先生相提并论,我就是给他们提鞋都怕脏了他们的鞋子。”
“大叔,你不要这么贬低你自己,我就觉得你比我先生好。大叔,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桂生摇摇头,“什么故事不故事,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点自己的故事,往事且让他随风,不必再提。”
“大叔,听你说话,我就能感觉到你文采很好,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桂生一愣,苦笑着叹了口气,“读过书又如何,还不是……算了,前面就是我家,我们赶紧进去吧。”
“诶,好。”安叶暄上前去帮忙开门,看着桂生小心翼翼将柳长亭放桌上,然后又细心把被褥捏好的样子,再一次感叹,真是好人,同时也为刚刚自己的戒备感觉到丝丝愧疚,不过他也不会再去说就是了。
桂生安顿好柳长亭后,又对安叶暄说道:“想来你们一定走了不少的路吧,肚子肯定饿了,我去年婶子的家中看看她厨房还有没有吃的,你现在这待着。”
之前一直忙着寻路,还担忧柳长亭的病情,到没有觉得饿,如今一坐下来,被他这么一提醒,胃忽然开始发疼,这是饿极了。
安叶暄猛点头,“好,多盛点饭哈。”
桂生安慰笑道:“放心,绝对能让你吃个饱,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说是去请尤大夫的路人此时正在飞鹰寨大当家的屋里,二当家和三当家都在。
“云赖,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当家问道。
路人不叫大肥,大肥只是飞鹰寨的一种暗号,表明这次的人很有钱,是头肥羊。
“千真万确,桂生叔把人带回他家去了,他身上还背着一个据说是病了,那站着的少年身上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二当家思量片刻,开口道:“云赖,你先去喊尤二,跟他说让他配合桂生把那两人的家境套出来。”
“好。”
桂生正要将饭菜端进屋时,云赖正好带着尤大夫来。
云赖急忙上前大声道:“尤大夫来了,感觉让他给那位小郎君瞧瞧。”边说着,边给桂生使眼色。
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安叶暄灌了几口水,又给柳长亭喂了些,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过来拉开门请他们进去。
尤大夫一边给柳长亭把脉,一边问:“瞧公子衣着不凡,怎么会在这大晚上落至深山老林?”
安叶暄一边猛扒拉着饭菜,一边将说给桂生听的说辞又讲了一遍,末尾还问道:“大夫,我弟弟怎么样?”
尤大夫道:“受寒又没进食,身子虚,先喂点小米粥,喝贴药,如果今晚不能退热,那……”
“啊?大夫,我觉得他可以救一救的,你再诊诊。”
尤大夫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个会点医术的村大夫,药也是在这山间采的,公子你还是尽快将你弟弟送往城里救治为好。”
桂生插话道:“小郎君,你家住哪,我让人去给你家里送信,让他们来接你们。”
安叶暄没有多作怀疑,直接说了出来,“我家就住京都内城,我给你写一封信,你直接去安王府找人。”
尤大夫和一旁的云赖对视一眼,云赖点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原来你是安王爷家的公子,草民右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少爷恕罪。”桂生当即赔罪。
安叶暄不可能受礼,将他扶起按在凳子上,“我还得多谢大叔你的救命之恩,大叔你何罪之有?”
桂生似乎松口气,面上的紧张也消失,眼神看着他莫名变得慈爱起来,将菜推往他身前推了推,“慢点吃,还有,小心噎着。”
“嗯嗯。”
云赖将两人的身份说给大当家听,大当家哈哈大笑,“老天都要我在今日发财。”
二当家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这人,我们留不得,明日一早就把他们送出去。”
“为什么!”大当家怒问,“下午我们截了三皇子,你说劫不得。皇子我们是惹不起,好,我放了。但这才隔了几个时辰,王爷的儿子送上门来,说什么我也要赚一笔,皇帝指不定巴不得安王倒霉呢。云赖,你带上那小子身上的一样东西,去给安王送信,让他拿一万两银子来赎人。”
“一万两!”云赖被这个数字惊到了,不过随即开心起来,“好,我这就去。”
“大哥,你这样会惹祸上身的,传言皇帝对这个侄子宠爱的很,就算是为了做表面功夫,皇帝也一定会派兵来围剿我们。”
大当家正想发怒,三当家出声道:“二哥,咱们是做土匪的,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要是怕这怕那,干脆扔下刀回家种田去算了。”
“就是!老子这些日子过得已经够憋屈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忍。”
前几日忽然来了一群人,将飞鹰寨建在山顶上用来给寨子当家的他们住的地方被一群不知哪里来的武艺高强的人抢了去。
他本来主张打回去,但二当家说他们打不过,不要白白牺牲兄弟,于是他们便退至了山腰处的寨子。
在桂生将两人带回来之前,那些赶走他们占据他的房屋的黑衣人又过来了,说要借住一宿,他当时差点没抄起板斧劈他们脸上去,脸真他娘的大!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一时风平浪静,进一步金山银山。
“富贵,去跟年婶说一声,给那三位客人加点料。”
尤大夫熬完药,进来看见趴在桌子上的安叶暄,问旁边的桂生,“你放了多少药?”
“睡到明天中午没问题。”说完,接过他手上的药去喂柳长亭。
尤大夫负着手站在那看他忙活,“要我说,反正明天拿到银子,他们是死是活就跟我们没关系了,这小子的身体熬一个晚上死不了,你管他做什么?”
桂生拿汤匙的手微不可察的停了下,嘴上很自然的解释道:“以防万一。”
身为天下盟中的中高层一员,端起碗闻到味道就知道里面多加了什么药。
他们与十里是分开住的,本来他们是想守着十里,但被她强行赶出去。
头盖骨将碗扔在桌上,使着轻功蹿到隔壁的房间,试图阻止十里吃下这些食物。
可惜,门一打开,屋内除了因为开门微微晃动的烛光,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右护法呢?”随后赶来的指骨问道。
头盖骨黑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