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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坐门墩，哭哭啼啼要媳妇……”
傻天扬本就窝了一肚子的委屈，待到村头，左右张望，才发现根本没有牛大伯家的牛车，应该是他媳妇早坐上牛大伯家的牛车，早就已经离开了。
“天扬，天扬啊！”奶娘毕竟年岁大了，腿脚不如傻天扬灵便，待到傻天扬跑到村头，目光凄凄地左右环顾，奶娘才追上傻天扬，一把攥住傻天扬的胳膊。
因傻天扬并不知村口的左右两边，究竟哪边才是通往县城的路。顾才左右彷徨，不知该去哪里寻媳妇。也正是如此，傻天扬才能被奶娘追到。
“天扬你听奶娘劝，跟奶娘回家吧。穆姑娘她心肠好，肯救你一命已属不易了，你别认死理，好不好？待明年奶娘多给人家补几件衣裳，多攒些银子，再给你讨个媳妇回来。”
“不要，扬扬就要她。就要她做媳妇。”
“天扬乖。乖哈，听话。穆姑娘她走了，不会回来了。你乖，跟奶娘回家吧，哈？”奶娘劝傻天扬听话，自己却不由涨红了眼，鼻头发酸，要不是还要哄傻天扬，只怕奶娘早已抑制不住地掩嘴哭出声了。
虽说天扬不肯走，可奶娘却硬拽着傻天扬，哄着傻天扬往家走。
“哦哦，傻小子坐门墩，哭哭啼啼要媳妇。”
“傻天扬的媳妇不要傻天扬喽！”
村里的几个坏小子皆欺负傻天扬傻，知道傻天扬的媳妇似是嫌弃傻天扬脑子有不好，而不要傻天扬了，就从村里追着傻天扬跑出来，坏小子们边拍巴掌，边吆喝着编顺口溜，一路尾随着傻天扬跟奶娘，奚落傻天扬。
“你们可恶！再敢说我傻！”傻天扬恼羞成怒，甩开奶娘拉住自己胳膊拖拽的手，气势汹汹地向几个坏小子冲去。
“傻天扬火了！快跑！小心挨揍。”坏小子们皆打不过傻天扬，别看傻天扬脑子不好，可傻天扬却已是十七岁的青年，而坏小子们最大的才八岁。
※※※
“牛大伯您就把我放这就好。”穆玲珑坐着牛大伯家的牛车，一路坐着蹭车进了县城。
古代的县城和现代的商业一条街倒是相差无几，同样是商店林立，不过就是古代的街道两旁到处是摆地摊的小贩，相比现代的繁华更显得热闹。四野皆是招揽客人的叫卖声。
穆玲珑见远处的同样热闹的街道上，一家店铺门口高挂着一块大的木匾，上面写着偌大的一个‘当’字。穆玲珑当即喊住了牛大伯，要求牛大伯停车，将她放在这条街口就好。
穆玲珑坐牛车来的路上，觉得牛车晃悠悠，坐着只是省力罢了，倒不比走去县城快多少。还险些将她晃睡了。
“放这就行了？那我跟你牛婶办完年货，我们再来这接你？”牛大伯道。
“不用了。牛大伯。我还不定什么时候忙完呢，所以牛大伯您跟牛婶办完年货，就先回吧，不用等我！”其实穆玲珑本没打算再回村的，自是跟牛大伯道了声不必。
“可……”牛大伯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牛婶使劲一把掖住了衣角。牛婶冲牛大伯轻轻地一摆头，那意思就是不让牛大伯再多讲。
“那穆姑娘你快去忙吧，我跟我家老头子也去办年货了！”牛婶与穆玲珑轻道一声。牛大伯驾着牛车，载着牛婶，两人去办年货了。
只见牛婶与牛大伯离开后。穆玲珑大步向前，直奔当铺。待到当铺门口，穆玲珑稍加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捋了捋头发。穆玲珑这才迈步进了当铺。
当铺里有点像现代的银行，有木栏架在柜台上方，分里面两面，木栏割出个窗口，正对窗口位置坐着个小伙计，别看伙计年纪轻，不像是能主事的样子，不过眼力该是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当铺的掌柜的相中，让伙计一人在铺里做担当。独挑大梁。
“姑娘，典当？”伙计见穆玲珑上门，笑着予穆玲珑打招呼。虽然穆玲珑穿得是粗布粗衣，可伙计倒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
“是。”热情的小伙计虽是赢得了穆玲珑的初好感，可穆玲珑还是免不了惶恐不安。头次来当铺，穆玲珑担心自己会被当铺讹。
“姑娘放心，我家当铺的信誉极好，保证童所无欺。敢问姑娘典当何物？”
“我当这个。”小伙计倒是机会劝人，这一劝，穆玲珑倒是真不由微松了口气，将一直小心地揣在口袋里的残口玉锁取出，轻撂在伙计面前的窗口上。
小伙计一开始倒没甚在意，瞄了那玉锁一样，没开价，等拾起穆玲珑要当的玉锁，攥手里一把量。小伙计惊道：“姑娘且稍后，我去后院请我家掌柜。”
也不知道穆玲珑要当的玉锁有何不妥之处，小伙计竟直道要穆玲珑稍后，要去后院请他们当铺的掌柜。
“好。”穆玲珑应声好，心却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9。第9章 合伙做生意
穆玲珑以为是自己要当的这个玉锁有问题，可待到当铺的掌柜的出来，手里竟提着个沉甸甸的钱袋。
“掌柜的，我？”穆玲珑视线落在那钱袋上，不由地焦躁不已，心中暗揣难不成这钱袋里的钱是给她预备的，她的玉锁竟这般值钱？
“姑娘请坐。”掌柜的要穆玲珑落坐，并吩咐伙计给穆玲珑看茶。
穆玲珑现在哪有心思喝茶，她的心思全拴在那块小玉锁上了，不知道能换多少银子，是喝汤，还是吃肉，全看玉锁能兑多少银子了！
不过穆玲珑虽是心情焦躁，却不敢彰显在脸上，生怕被当铺掌柜看出来，故而压低她的玉锁的价钱。穆玲珑甚至赶紧扯谎道：“掌柜的，若是我家的祖传玉锁开价太低的话，我就不当了。”
穆玲珑故意扯谎说玉锁是祖传的，她也不知道玉锁究竟是好是坏，总之尽量往好的地方说，准没错。
当铺掌柜听闻穆玲珑说出这话，不由对穆玲珑上下一番打量，倒没扯别的，而是问穆玲珑怎称呼。
穆玲珑答曰姓穆。
掌柜的再道：“穆姑娘，不瞒姑娘说你那块玉锁玉乃是价值连城的好玉。就是玉锁有一点美中不足之处，有残口。”
穆玲珑就知道掌柜定会挑她的玉锁有残缺，谁让那残口过于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掌柜的，我知道，我那玉锁有残口。所以……”
当铺掌柜见穆玲珑乃是个识时务之人，掌柜便不再多说，将随身带来的钱袋撂桌上，推向穆玲珑。“穆姑娘你这玉锁若没残口，少说能当近百两银子，可现在我只能给你出这么多。因残口玉器，鲜少有人会买。”
“多谢掌柜。”穆玲珑迫不及待地拆开钱袋，数银子，竟有二十五两银子。点清银两，穆玲珑忙又向掌柜的道谢。
心却不由喟叹，若是这玉锁没残口的就好了，能当近百两银子，那她岂不是能从农女一下跻身成为白富美了。不过这样的美梦只能想想，对穆玲珑来说太不现实。
且拿到二十五两银子的穆玲珑已是很知足了。因为来时，穆玲珑以为她的玉锁撑死能当个几两，十两顶天了，结果没想到玉锁一当，她竟赚得二十五两的发家启动金。
将二十五两揣进怀里，穆玲珑再与当铺掌柜道谢，折身出了当铺，寻找生财的商机去了。
然而，穆玲珑前脚刚走，当铺就进来个男子。男子与当铺掌柜，伙计似是皆熟，见当铺里的小伙计正收拾着穆玲珑典当的玉锁，往盒里装，男子问清了玉锁的价钱，竟连价都未与掌柜的压，就将玉锁买走了。
※※※
“姑娘，里边请，快过年了，姑娘是要置办身衣服吧？我这的衣服料子都是最好的，样式也不比别家差。”只是卖不出去罢了。掌柜的见穆玲珑上门，忙上前招揽生意，好话出口，却不忘在心中低低补上一句。
“掌柜的您这雇人吗？”穆玲珑轻道声，把衣裳铺的掌柜问得一愣。
掌柜的尴尬一笑：“姑娘，说出来不怕您笑话，人家过年那衣服卖的都比我这家快，别说雇人了，我连过年的银子都快赔进去了。唉！”这话可不是说笑，而是发自肺腑的。“姑娘若找活儿，不妨去别家看看。”
“那掌柜的，我与您谈笔生意可好？”穆玲珑本来是四处找活儿做，可转了一圈，没人肯要她不说，有的店家说要她，大多看她长得漂亮，没安好心。
穆玲珑权衡半晌，决定找人合作，搭伙赚钱。于是，穆玲珑就相中了这家生意萧条的衣裳铺，做她的合作伙伴。
“姑娘的意思是？”掌柜的一脸不解。
“这是订金。”穆玲珑手探进怀里，将早前去当铺当掉玉锁换来的银子，数出二十两放桌上：“您这衣服我看上了些，从这到这边的衣服我全包了。”穆玲珑抬手一点，划下一大片挂在铺子里的衣服：“明天一早我来卖，若是全卖出去，第二天。您便雇我来当铺里的伙计可好？我们三七分账，您七，我三。我就在这帮您卖衣服了。”
“这……”掌柜的想了想，自己进了一堆衣服，本以为过年能卖个好价钱，可不曾想却是全砸在手中，若是眼前的姑娘真有这本事，那不妨死马当作活马医。掌柜的狠狠一咬牙道：“行。”
“那我们立个字据吧。”掌柜的应得爽快，穆玲珑自然也豪爽。
“行。”掌柜的又道了声行，迅速的提来笔墨纸，穆玲珑说，掌柜的写，不大会儿就把字据立好了。
“掌柜的，我不会写字，按手印行吗？”穆玲珑捧着那字据仔细地从头看到尾。明显是识字的。
穆玲珑的举动，令掌柜的不禁奇怪，这姑娘说不会写字，倒识字。这怪。不过掌柜的没好与穆玲珑多打听。再道了声行。
字据一式两份，穆玲珑按了两个手印。一人一张收进怀里。该走的时候，穆玲珑站在铺子的一角定定地望着件男士棉衣出神。这个时候，穆玲珑竟不知怎的想起了傻小子。
快过年了，傻小子跟奶娘定是还没有过冬的新衣裳穿吧，昨晚上傻小子还穿着单薄的衣服，裹着被单睡的，冻得直打抖。
“掌柜的，这衣裳怎卖？那件，还有……”待穆玲珑反应过来时。掌柜的已将穆玲珑点到的三套冬衣包全好了，塞进穆玲珑手里。
一套男士，一套妇人款，一套穆玲珑能穿的。
“姑娘，这冬衣送你了。不要银子的。”
“那哪行，掌柜的，我还有银子的。”穆玲珑忙掏出仅剩的五两银子递予掌柜的付三件衣服钱。这五两银子是穆玲珑留下来的生活费。
“姑娘把那么多银子都押我这了，乃是信得过我。若我担心姑娘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又何必跟姑娘搭伙。”掌柜的边说，边将穆玲珑递来的银子又推回去：“姑娘拿着吧。明天来定帮我多卖些衣服！”
“好，掌柜放心，我穆玲珑别的本事没有，赚钱在行。”穆玲珑夸下海口道。
临走时，穆玲珑不由地看向自己一口气包揽下的衣服，没想到里面竟掺有许多男款服饰。穆玲珑再次想起了傻小子。
10。第10章 穆玲珑回家
不知是否因为临出门之际，穆玲珑见自己圈中的衣服里有不少男款服饰，于是穆玲珑又想起傻小子的关系，总之穆玲珑刚出衣裳铺门，倏地脚步兜转不禁又回到衣裳铺里。
衣裳铺掌柜见穆玲珑去而复返，不由一愣。未曾开口询问，就听穆玲珑抢先启口予掌柜的打听。
“掌柜，我想问下，咱们县城有几家大户人家？都住哪？”
“原来穆姑娘问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