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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徐秋葵像是极其不屑的话，穆玲珑刚想回话，就闻奶娘口快地替她答道。“画画像，第一次不收钱，改一次需要花一文钱，至于订金，我家要得也不多，一件衣裳订金只要十文罢了，十文贵吗？连一碗牛肉面都吃不了，徐秋葵，你敢不把世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吗？一样的喜欢赚黑心钱。”
“杨玉你……”
“妈妈您莫气，十文钱真不贵。我们给得起。”
“是啊，妈妈。穆掌柜家做生意可真做的是良心生意，她家卖得那好吃的牛肉面，一碗也只才要十五文。”
“我常去穆掌柜铺里吃面。那面好吃，量也给的足，好几次我都吃不了，要伙计告后厨给我下几缕面，穆掌柜知道我要的面分量不够，一碗面才要我十文钱。”
“我也是。”
徐秋葵万万没想到自家的姑娘们竟又不肯向着她这个做老鸨的说话，再度胳膊肘向外拐地帮外人，帮穆玲珑等人说好话，又把她给卖了。
“你们就擎等着上她家的当吧。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徐秋葵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话还没等说完。
“呀！穆掌柜，天扬小哥这画上画的人是你吧？画得可真像啊，这花也画的跟真的一样。就冲这画，画得这么真，这衣裳画的花，又刚巧是我的花名，这套衣裳我要了。我还想自己说件衣裳，能不能……”
“能。能。扬扬，帮水仙姐画张衣裳图，试衣人就画水仙姐。”穆玲珑认出水仙捧的衣裳图，衣服上画的是水仙花，穆玲珑立即知道与自己搭话的烟花女花名叫水仙。见水仙年纪似比自己稍长两三岁，穆玲珑便跟水仙唤道水仙姐。
“别，别画我，我说的衣裳是做给男人穿的。”
114。第114章 水仙引争执
“水仙，你有意中人了？难不成是总来咱们院里听你唱小曲的恩客？”听闻水仙道出句做衣裳竟不是做给自己的，而是做给男人穿的男装，徐秋葵的脸色霎时就变了颜色。
水仙来徐秋葵的怡红院做事已有七八年了，水仙家本就不富裕。后爹娘又给水仙生了个弟弟，日子便过不下去了，毕竟育有一儿一女，对水仙家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家里根本就负担不起，更是养不活两个孩子。
迫于无奈，水仙的父母只得将水仙卖入徐秋葵开的怡红院接客赚钱。不过水仙进怡红院跟其他的姑娘却有不同。水仙是主动跟家里父母说愿意进怡红院里赚钱，养家养弟弟。而水仙的爹娘再卖水仙来怡红院时，也是跪地求过徐秋葵开恩的，只要水仙卖艺不卖身。
水仙这丫头懂事，且知孝顺，卖艺所得她几乎很少会用在自己身上，都是差人送回家里。
徐秋葵早前见水仙竟一口应下要买穆玲珑等人画在纸上的衣服，说是冲着衣裳的花是水仙，跟她的花名一样，就已然觉得奇怪，现再听闻水仙道要求童天扬帮她画件男人穿的衣裳，徐秋葵俨然吓慌了神，以为水仙是看上哪个恩客了。这恩客可万不能看上，若看走眼，可会毁一辈子的。
“不是，徐妈妈您误会了。我是想做件衣裳给我同村的一位大哥。那大哥在我出村的这些年，总帮衬我爹跟我家里做些粗重活。”
“呼——”听闻水仙道做衣服是给同村的一位总照顾水仙家的大哥，徐秋葵这才算不由长舒一口气。水仙这丫头自知分寸就好。
“水仙姐。你可以说出那大哥的相貌。我相公可以直接在纸上画出他来，这样也好方便筹划衣裳的款式。”
“我已离家足有七八年了，虽是村子离县城还算近，可我这七八年皆未曾回过家。也不知他现在究竟变没变样？且我也不大记得他的长相了，就记得他的个头跟身量，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胖是瘦了。”水仙道那村里汉子时，一张俏脸不由涨得通红。可见那汉子就是水仙心仪之人。不然水仙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做衣裳，不是做给自己穿，而是做给村里的汉子穿。
“啧啧，徐秋葵你个老妖精，你这事办的，可真不大像人办的事，水仙来你这做了这么久的花女，你竟不放人家回家一次。”奶娘听闻水仙道已有七八载未曾回过家了，奶娘不由替水仙鸣不平。
只是奶娘哪知，她却是误会了徐秋葵。只见徐秋葵的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霎时阴云密布。“我说杨玉，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不知就别瞎埋怨。”
“我怎不知道，你不让水仙回家，那就是你……”
“杨婶您不要跟徐妈妈吵了，并非徐妈妈不放水仙回家，是水仙自己不想回去。水仙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姐妹们和徐妈妈待水仙皆好。家里也没什么可让水仙记挂的。爹娘老来得子不易，而水仙弟弟又有出息，水仙想多赚些银子，攒银子好送弟弟上学堂念书。许能考个状元回来。”
听闻水仙道出的话，奶娘的脸色霎时变愕然。而徐秋葵则露出你看，这事，我都说不怪我，它确是不怪我的神情来。
“可水仙你既是有可心人，怎不知道回家去看看他啊，哪怕是看一眼也好。万一他要是在你没回家这些年成了亲，你可怎办啊？”听闻有关水仙的事，奶娘不由想起自己来。她与老莫不就是这般耽搁了。
“是啊，水仙丫头你要是真相中你村里的那大哥，就该回村去看看。”徐秋葵难得地附和起奶娘杨玉的话，徐秋葵这一道要水仙该回家看看，众烟花女也跟着皆道水仙确是该回家看看。若那汉子没成亲，就早早表明自己的心思，许能跟那汉子凑成双。
众烟花女其实心里皆挺羡慕水仙的，碍于身份乃是最卑贱的烟花女，且又因各种缘由，不得不失掉清白，又有哪个烟花女想沦为烟花女，不想嫁予有情郎的。
徐秋葵像是读出了奶娘的心思道：“水仙你可别整得跟你杨婶那老妖精和那莫如初似的。一错过就错过了十好几年，差点一辈子都见不着面。”
“徐秋葵你说什么呢？谁跟莫如初那老不休整出那一档子事了？”
“整没整出那一档子事，你个老妖精心里比我有数。”
“徐秋葵你少笑话我，你跟你那楷哥不也是一再错过。”奶娘不小心道出口的一个也字一下子连她真正的心事给出卖了。
只是徐秋葵专注地跟奶娘抬杠，自没留意奶娘一不小心道出的话里的蹊跷：“你说什么，杨玉，你有能耐再说次。”
“再说次又怎样，你还不是当初没勇气跟你那楷哥表明心意。就跟着员外爷从京城回了县城，结果被说给有钱的大户人家做小妾。你俩还不是一再错过，待到如今你若不是还心里念着他，你自家开怡红院，做老鸨，你……”
“奶娘，徐娘娘，好了快别吵了。”穆玲珑生怕被激怒的奶娘一时气恼下，而不留神道出什么不该道的话。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忙劝阻两人别再吵了。
可穆玲珑哪里劝得住。吵架的两人听闻穆玲珑启口，马上就兀自地拉拢起穆玲珑，皆希望穆玲珑向着自己这方说话。
徐秋葵扯着穆玲珑的左胳膊，要穆玲珑给自己评理，奶娘则掖住穆玲珑的右臂，道要穆玲珑是天扬媳妇，她是天扬的奶娘，穆玲珑得向着她。
穆玲珑正值两头为难，就听傻小子气愤地喊话：“奶娘，徐娘娘你们都不要吵了，扬扬要画画了，你们再吵下去，扬扬都不能好好画画了。还有，媳妇是扬扬一个人的，你们都不许和扬扬争。”
童天扬边气鼓鼓地喊话，边抬手左右各一挥，把穆玲珑从徐秋葵与奶娘两人的桎梏中解救出来，护在身后。不肯任何人跟他抢媳妇。
115。第115章 画锅没奖励
“奶娘，您看这画像上的人，我怎看着觉得眼熟呢？”
奶娘正做衣裳，就见穆玲珑送了两碗牛肉面，从才送牛肉面去的桌案边拐来，拾起早前童天扬帮水仙画的那服男子试衣画的衣裳草图。穆玲珑煞有其事地端着图好一番细端量。
“可不，我缝衣裳时，看着也觉得这人的身量有些像是熟人的身量。”奶娘边回应穆玲珑的话，边继续赶制手里的衣裳。
“不行，我得找天扬问问去。”穆玲珑认为画既是傻小子所画，也许傻小子是有模型的。不然画出的试衣男模特，怎会让她跟奶娘都觉得眼熟呢。
“你问天扬能问出来。他那脑子，你有不是……”奶娘劝阻的话还不等说完，穆玲珑就已然拎着图纸跑开了，疾冲的背影直奔酒楼后院。奶娘想拦都拦不住。不由轻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天扬跟玲珑两人处得好，自己该高兴才是，奶娘其实本不该阻止两人多说多互动的，可却不免担心，万一天扬做事不经脑子的坏毛病让玲珑某日心生厌恶，可怎办？好在早前村里的牛婶曾多次劝过奶娘，牛婶告奶娘说：‘有些事情急不来，唯有船到桥头自然直。’
看眼下，奶娘也是不得不听牛婶的告诫，顺其自然吧。奶娘哀叹口气。眼下的情况就是奶娘想帮忙，想出力，都帮不上忙，更是力不从心。总不能指望天扬个傻小子脑子开窍，真娶玲珑，跟玲珑圆房生娃娃吧？娶是易事，可圆房，天扬哪会啊？
“扬扬……”穆玲珑现一抓童天扬一个准，自从穆玲珑开办酒楼，童天扬就只在两个地方打晃，一个是酒楼的前堂，一个是围着赵大凯，帮赵大凯大下手，煮高汤。
赵大凯也喜欢童天扬帮忙，赵大凯总说童天扬的厨艺比他赵大凯曾在酒楼做过学徒的还精湛，说童天扬烧出的高汤，比他赵大凯烧出的高汤，牛肉味更浓，跟穆玲珑亲手煮出的高汤几乎是一个味。
这不，童天扬刚从后厨赵大凯那转出来，就被穆玲珑给抓个正着。穆玲珑将图纸塞进傻小子手里，指着图纸上的人审傻小子，这图纸上的人，当初画时是借用了谁做模型？还是说傻小子当时就是照着水仙的描述，没有模型而直接下意识画的。
童天扬端着画纸，左瞧瞧，右打量，正着看，倒过来再看。
“扬扬该不会是忘了吧？”见童天扬恨不得把那画纸瞧出花的样子，穆玲珑不由捏紧了拳头，这傻小子就不知道记事的吗？这才画了这草图几天啊，他就属老鼠的，撂爪就忘。
“这人好像大凯哥哦。”正当穆玲珑等得不耐烦，就听童天扬忽感惊愕道。
“这是赵大哥吗？”听闻傻小子的话，穆玲珑潜意识地当童天扬当时没找模型，而是听闻水仙的描述，直接在纸上作画。那不就说水仙爱慕的男人，许是赵大凯？不会吧？赵大凯可是县城出名的恶霸，听说在村里，赵大凯的名声也是坏到家了。赵大凯能是水仙口中的那个总帮水仙家做粗重活的好大哥？
穆玲珑不由为自己的脑洞大开，猛打一激灵。应该不是赵大凯。
“扬扬会不会认错人了？”
“米啊。”童天扬面相甚是认真且诚恳，全然不像穆玲珑以为的童天扬是看图识人认错人。“当时扬扬就是觉得水仙姐说的人，高矮胖瘦跟大凯哥差不离，扬扬才画的大凯哥。”
“童天扬！”童天扬一席话，气得穆玲珑又想拎起傻小子吊打。
“媳妇，你要不要扬扬帮你画点别的东西？”见穆玲珑狠捏拳头，似有生气的征兆，童天扬的潜意识危机感爆发，竟难得的在穆玲珑气恼时，说出了哄穆玲珑不生气的话。
穆玲珑刚巧也是正打算找傻小子帮自己再绘图呢，只是穆玲珑担心，若主动去找傻小子帮忙，会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