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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香纸也被那阵风一吹,全部从地上纷纷卷起,飞乱在院子里!
伴随着缭绕上升的香烛白烟,整个义庄,渗人诡异。
福伯带着大伙进了大厅,里面,除了充斥着香烛的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的苍术味!
最左边,齐齐放着许多具棺材!
还有几具没有放进棺材里,直接放在冷板上,用白布盖着。
唐思一进来,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一手揪着莫若的衣裳,一边凑到纪云舒身边,问,“阿纪,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淡淡回,“我不是说了吗?是个给死人休息的地方。”
“这……还真是给死人休息的地。”
虽然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她没有以这种方式和死人待在一块过。
于是,本能的朝纪云舒的方向缩了缩。
第476章 埋尸杀人罪
大伙在厅里坐好后。
福伯赶紧生了一堆火,又取来一大壶热茶。
“最近的天就是这样,特别是这两天,北方一带都快被水淹了,再这样下去,非像几年前一样起洪涝不可,估计,朝廷又有得忙了。”
一边说,一边给大家倒热茶。
纪云舒手里捧着热茶,先是朝外头看了一眼。
然后问,“福伯,近来,你身体还好吗?”
他笑了笑,“也就那样,都是些老毛病了,每次刮风下雨,骨头就会痛。”说着,又叹了一声,紧接着问,“对了纪先生,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办什么案子吗?”
她点了下头,“一桩在御府县的案件。”
“御府县?”惊讶,“从这里过去,可还要好些时日呢,是什么案子?你不是去了京城吗?这御府县的案子怎么会让你去查的?天南地北的,难道御府县就没有能案子的县官和仵作了吗?非要你去?”
问得好。
她笑了笑,手往火堆旁又伸了伸,只说,“这案子,各有各的难。”
“那倒也是。”又问,“那纪先生,以后,你还来锦江吗?”
“随缘吧。”
福伯点头。
接着,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卫奕递了过去。
落在卫奕身上的目光总是倍感慈祥,甚至,有一丝喜悦。
“这是卫公子吧?还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大街上呢,那个时候,你才这么高……”他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现在一见,都长这么大了。”
卫奕微微一笑,朝他低了低头,“福伯好。”
声音很响亮!
“嗳,好、好、好……”
福伯的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手也往卫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等卫奕将那碗热茶喝完,他又给他倒了一杯。
“谢谢福伯。”
“只要你好,福伯就好了。”
卫奕却将手中的热茶递给纪云舒,说,“舒儿,你喝。”
“不用了,你身体才刚好,多喝点热茶。”
“嗯。”
抿着温和的笑,点头。
一旁的福伯却一直盯着卫奕看,脸上,带着一种仿佛父爱般的慈祥。
这异常的举动,让人觉得很是诧异。
就连坐在对面的景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会,纪云舒想起自己那幅画,赶紧拿了出来,对着火慢慢展开。
露出了纸上画好的一副人像,因为上了颜色,上面的画像栩栩如生,仿佛一张照片。
唐思坐在她对面,扭着头看了看,看得不清楚,索性绕着坐了过来,盯着那副颜色被水晕开的画。
“阿纪,这是谁啊?你怎么带着一个男人的画像?”
“这是一个死人的画像。”
“死人的画像?”唐思往旁边一挪。
福伯闻言,也走了过来,看了那画像一眼,手里的茶壶“砰咚”一响。
声音很小,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他说,“纪先生,你这画像都湿了,你给我吧,我帮你拿到那边屋子去烤干,那里有干炉。”
“也行。”
她将画卷好,递给了他。
福伯将画接了过去,便出了大厅,去了旁边那间时常用来烧白醋水的屋子。
过了一会,景容偏过头问琅泊,“马车上还有没有驱寒的药?”
“好像……”琅泊想了想,“有,是驱寒的茶叶。”
“去拿来泡一壶。”
“是。”
琅泊立刻去取茶了。
很快就泡了一壶过来。
可那壶茶才刚上上来,正要倒的时候——
一直迷迷糊糊的莫若鼻子微微一拧,整个人顿时都清醒了,猛然坐起身子,手掌往茶壶口一盖。
一脸严肃,“这是什么?”
“驱寒茶。”
“谁给的?”
“这……”琅泊顾及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犹豫片刻,才说,“是……之前木槿姑娘送来的。”
一听,景容眼眸一紧。
纪云舒也听到了,却若无其事在烤火。
随即,“砰”的一声!
哪壶驱寒茶直接被莫若推倒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懵了!
“这驱寒茶里有毒。”莫若说。
“什么意思?”景容问。
“茶叶中有一种叫阇梨香的毒,一旦喝进嘴里,便是慢性毒药,短期之内不会察觉到,而发毒时间,是在一个月后。”
有趣!
一个月后?
“慢性毒药?”景容立刻质问琅泊,“这茶?真的是木槿姑娘给的?”
“的确是木槿姑娘给的,说是驱寒茶,所以属下……”
“派人返回安抚,去查清楚。”他面容冷厉,眸子盯着胜旺的火堆,越来越沉。
琅泊唯有应声,“是!”
纪云舒也很诧异,木槿姑娘下的毒?
众人正惊着时——
突然。
“砰砰砰”。
义庄大门被人从外用力拍击着。
福伯从一旁的小屋子里出来,步履蹒跚的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个细细的缝,就被人从外用力推开。
直接撞击在福伯身上,他趔趄几步,重重的摔倒在地,油纸伞落地,大雨朝他瘦骨如柴的身子袭去。
只见,冲进来五六个身穿官服的衙役带刀闯进来。
各个凶神恶煞!
领头那个衙役一进来就下令,“把人抓起来。”
几个衙役立刻就将地上的福伯给架了起来。
纪云舒一看,就知道是锦江县衙的人。
只是——
她在衙门办了五年的事,这几个人,虽然穿着锦江县衙的官服,却都是些生面孔。
从来没有见过。
莫非,自己离开锦江后,刘清平那糊涂蛋来了一个大洗牌?
眼见福伯要被带走,她立刻追步出去。
喊了一声,“慢着。”
几个衙役闻声,这才注意到义庄大厅里坐着一伙人。
领头的衙役冒雨立在原地,上下打量着纪云舒,握着刀的手往前一伸,质问,“你是什么人?”
“在下只是一个过客,想问问,这位老人家究竟犯了何种罪?”
“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人斥声,又与旁边的衙役下令,“将人带走。”
正要走——
“难道你们刘大人就是这样让你们办案的吗?”纪云舒语气冷厉了几分。
嗯?
领头那人端着阴狠的眉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到底是什么人?敢过问我们刘大人办案。”
纪云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客客气气,眉心一皱。
肃问,“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福伯究竟犯了什么罪?”
“埋尸杀人罪。”
第477章 回锦江
埋尸杀人案?
衙役指着福伯说,“他乃是杀人凶手,我们现在奉命将他带去衙门,你是哪里来的人?竟敢拦着官府办事,信不信,将你也一并带回衙门去。”
斥声!
露出狠厉之色。
福伯被人架着,瘦骨如柴的身子仿佛要被折成两半似的,置在雨中,隐隐抖颤。
他晃着脑袋,目眼中流露出阵阵恐惧,说,“纪先生,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闭嘴,证据确凿,也有人亲眼目睹你埋尸,等将你押到衙门大牢,看你还喊不喊冤枉,带走。”
“慢!”纪云舒再次制止,“这位官爷,听你的口气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你胡说什么?”
“在下只是想知道,所谓埋尸杀人案,从何而来?”
“小书生,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这可是衙门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再敢挡着我们办事,就要你……”
“啪!”
话还没说完,一颗石头倏地从厅里射来,打在了那名气焰嚣张的衙役脸上。
因为石子力道很大,衙役被击退了好几步,还是由身后的人勉强将他扶住才能站稳。
“头,没事吧?”
“走开。”
领头那个衙役怒火中烧,又觉得十分丢脸,满带杀气眼光看向厅内,吼道,“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人,连衙门的官差都敢打?来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说着,他正要拔刀冲进去。
可那刀才拔出一半,另一颗石子又射了出来,正好打在刀把上,几道依旧很足,将拔出一半的刀击回了刀柄内。
此时,景容起身,已经举步出来。
琅泊立刻打着伞跟上。
见来人气度不凡,眉眼之间颇有几分气势,那些衙役心中犯怵,可脸上的恶煞之气却半点未减,各个虽往后退了几步,却依旧挑声质问。
“你……你是什么人?”
景容邪唇一勾,“这锦江衙门,何时出了你们这几个畜生?手里佩戴的刀剑不斩贼人凶手,却用来滥杀无辜,简直如山匪一般猖狂,用朝廷的俸禄养着你们,简直多余。”
“你……们是哪里来的不想眼睛的东西?我们可是衙门的人。”
那人刚说完,琅泊抬脚,猛得踹向那人胸膛,将其踹得口吐鲜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家公子也是你能随便出言不逊的吗?若不是见你是官差,这会,便送你去地狱。”
“你们……”
几个衙役吃了亏,不敢再轻举妄动!
景容鹰目一瞪,质问,“听好了,现在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这位老人家究竟杀了什么人?为何说他埋尸杀人?”
“他的确杀了人。”
“说清楚!”
那衙役按着作疼的胸口,艰难的说,“最近洪水泛滥,在山林里冲出一具女尸,有人看到几天前福伯就在那里埋什么东西,而且,那死者手上还抓着一根长条的带子,那带子,就是福伯的腰带,并且,死者是被先奸后杀而死。”
呃!
震惊!
福伯杀人?先奸后杀?
纪云舒惊得双瞳骤然放大,顺势看向福伯。
福伯双瞳放大,拼命摇头,“不是的,人不是我杀的,纪先生,你要相信我啊。”
声音沧桑,尽管厚力而出,却软而无力。
说完,他还咳了起来!
纪云舒自打五年前在衙门当差,就一直跟福伯有走动,只要有命案,尸体一往义庄送,她就定会过来,福伯也习惯性在尸体送来后就烧一锅白醋水,等着她过来验尸。
福伯心底好善,岂会做出先奸后杀的命案出来?
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衙役喘气,咽了咽口水,忌惮的看着他们,又硬着脖子说,“好了,事情已经告诉你们了,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抵赖,你们若是识趣,就不要挡着衙门办事,他可是杀人凶手,你们要是想给他翻案,那就自己上衙门去,可刘大人吩咐我等过来将犯人带过去,若有闪失,我们也会遭殃。”
的确!
景容犹豫,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