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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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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子然笑说,“唐姑娘,王爷和琅侍卫懂得怜香惜玉,我可不会,你再吵吵闹闹,影响了纪先生办案,我就活埋了你。”
  “你敢。”
  “试试?”
  试你妹!
  这小子功夫不错,唐思知道自己占不了上风。
  干巴巴的瞪着眼睛,脚使劲往地上跺的同时,手也朝旁边用力一扫。
  “哐当”一声!
  那个从井里捞上来的酒瓶子砸到了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然后,唐思便“灰溜溜”的走了。
  以防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时子然快步跟了上去。
  总算安静了。
  纪云舒放下手里那颗头颅,蹲身去捡地上很有可能是证据的碎酒瓶,刚弯腰下去,景容就拉住了她的手。
  “我来。”
  他掏出一块帕子,将碎片一一捡起,放到桌上,而纪云舒眼尖,在其中一块碎片内侧看到了什么。
  “等等。”
  喊了一声!
  她将那块碎片挑起,将沾在内侧上的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
  是一颗很小很小的墨绿色珠子!
  上面,还沾了些泥和青苔。
  当将上面清理干净后,纪云舒道,“这珠子,我似乎在哪见过?”
  景容皱眉,“见过?”
  她双眸微沉,细细回想,倏地,眸子一亮,结论敲定了。
  “没错,就是昨晚我跟林殊比画的时候见过的,这颗珠子……是他手腕上那串珠链上的其中一颗。”
  “林殊的?”
  “没错,就是这颗珠子,一模一样。”
  景容也回想了一下,昨天林殊在儒堂外光着膀子的时候,手腕上,似乎是戴了一串珠链。
  可——
  他也稍有质疑,“此乃东栗珠,虽然稀罕,却也不只是一人所有,说不定是凑巧呢?”
  “不可能!”她十分坚定的否定了这个说法,说,“东栗珠讲究一串22颗,牢而紧固,可昨晚我看到林殊手腕上那串珠子时,珠子松动可移,明显就是缺了一两颗的样子,但我也没有多想,单单晃了一眼,可十有八九,必然是他的。”
  景容又道,“那会不会……是林殊在后山偷喝酒,珠链断开,其中一颗落在了酒瓶子里,随后,为了不让于夫子知道,他便将酒瓶子扔进了井里?亦或是说,这酒瓶子原本是郭禾的,他离开那天,在后山撞见了林殊,两人发生矛盾,大打出手,在打动过程中,其中一颗珠子掉进了酒瓶里,而为了毁灭一切郭禾存在的痕迹,林殊便将尸体连同这个酒瓶子一同扔进了井里?”
  刚说完,纪云舒愣了一下,又立马惊笑了下。
  嗯哼?
  这是个什么梗?
  “笑什么?本王说的不对吗?”
  他心中纳闷,盯着这个女人看,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好看。
  纪云舒摇头,“没说你说的不对,反而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
  “看样子,你是在考验本王的智商。”
  “算,也不算。”
  景容勾唇,“这验尸查案的本领本王的确不在行,可论起别的来,却是连你都探不出的内行。”
  确实不是吹嘘!
  论武功,他不是外行!
  论计谋争位,他是一头隐藏的老狼,只因念在兄弟如手足的份上,多次手下留情罢了。
  论追妻的能力,那就更不多言了。
  纪云舒看着眼前这个傲娇的王爷,唇角抹上一道笑。
  正了正色,“好了,先说回这个酒瓶的事,若珠子真是林殊的,那也只能说,他曾经与这个酒瓶子接触过,这其中,自然也就分为很多种可能性了,这个酒瓶子如果是他的,因偷喝酒后,将瓶子丢掷井中,那便是你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所以,凶手不是他,但如果这个酒瓶子是郭禾的,那么,就证明在郭禾离开的那天,林殊见过他,接触过这个瓶子,两人大打出手,那就是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性,凶手,就是林殊,但,也有第三种可能性,就是这个酒瓶谁都不属于,东栗珠不过是他不小心掉在了井里,顺着水流,流进了酒瓶内。”
  姜还是老的辣!


第524章 假设求证
  说完后,纪云舒又补了一句。
  “但,也或许是这三种可能性外的其他可能性。”
  的确,多重可能性!
  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敢就此断定谁就是凶手。
  景容不语,单听她继续说下去。
  她思忖片刻,心里狐疑,“若凶手真是林殊,我们去问他,他自然咬是定不说的,那不如,咱们来做个假设,假设,这个瓶子真是郭禾的,而凶手在打死郭禾后,其实只需将他的尸体抛进井中就行,但为何,还要连酒瓶子一同丢进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兴许,凶手是闲得发慌吧!
  而她所狐疑的点,并不是没有道理。
  凶手杀了人,只需将尸体抛进井里就可以了,而那种情况之下,却还顾及那个酒瓶子,真是“闲情雅致”的时间颇多啊!
  景容肃面一正,脑瓜子一灵。
  便顺着纪云舒方才的猜想往下说了下去,“若真是这样的假设,那么,不妨再更加大胆的假设一番,会不会是当时酒瓶上沾了血,而凶手因为杀了人心中十分紧张,在将尸体抛进井里的时候,根本没多想别的,也无心去处理沾了血的酒瓶,所以,才会连同尸体一块丢了进去?”
  哇!
  “王爷的假设很有道理!”
  纪云舒难得夸赞了他一番。
  多谢!
  景容勾唇淡笑,却难以掩盖心中的暗喜。
  缓刻——
  纪云舒:“那么,现在就需要来验证一下我们的假设,看看是否成立。”
  “如何验证?”
  “酽醋和白酒。”
  哦!
  景容想起来了,当初纪云舒就是用这样的方法,验证出了阿语杀江老爷的那把钝了的小刀上沾有血迹。
  真是学到老活到老!
  很快,景容便命人取来了这两样东西。
  纪云舒将其酽醋掺进了你的白酒里,晃了几下后,将自己的帕子沾上混合液体,便小心仔细的擦拭起那些碎片来。
  一片接着一片的擦!
  不急不慢!
  等都一一擦拭一遍后,她将那些碎片整齐列好,摆在桌上,一小会功夫,其中三四块碎片上竟一点一点的显示出了暗红色。
  那颜色印在水银色的酒瓶上,显得格外刺眼。
  景容瞬间恍悟过来,“这是血!”
  “没错,是血,酽醋和白酒,能将被水冲洗干净或者擦拭掉的血迹复原出来。”
  “想来,你我的假设也算是成立了。”
  “还不完全是。”
  “怎讲?”
  “还得看看,这血是谁的。”
  语毕!
  她拿起之前在骸骨上染红的一张纸,将其中一块沾染着血迹的酒瓶碎片包住,用手轻轻摩擦了几下,然后将纸张展开。
  果不其然!
  原本沾染在碎片上的血迹,有一半和纸面上的红色融合到了一起。
  还有一半,依旧在碎片上。
  那一刻,纪云舒手心一紧,眼眸也不由的一缩,心中,大概有了结论。
  景容道,“看来假设成立了,酒瓶上面的血,是郭禾的。”
  呃!
  纪云舒点点头,“是,这血,的确是郭禾的。”
  说话的同时,她手心里的那张纸也被她拧得微起了褶皱。
  见她此番,景容困惑,眉峰不由的高高蹙了起来,“既然已经得出结论,为何你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这血……”
  并未将话说全。
  纪云舒表情凝重,沉默半响后,又恢复了正常,双唇努了努,这才将手中那块碎片微抬,说,“酒瓶上,可不止郭禾一人的血,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呃!
  继续道,“因为只有同种血液的沉色,才能在摩擦的过程中融合沾染到一块,但这块碎片上另外这一半的暗红色,却没有和纸上的颜色融到一起,只能说明,酒瓶上的血,除了郭禾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而那个人,极大可能就是凶手。”
  “林殊?”
  她轻摇头,“不知道,倘若,在上面的血,真的还有林殊的,那么再加上这颗东栗珠,想必,这案子也就能结了,但现在,我需要他的血。”
  “那还不简单!”景容立刻命令侍卫,“去取林殊的血过来,越快越好。”
  “是!”
  侍卫应下,正要去——
  纪云舒赶紧提醒道,“这次的血不要一碗,一点点就行了。”
  “知道了纪先生,我们不会伤害他的。”
  便去了。
  想当初,景容的侍卫去牢里取纪元职的血,一放就放了整整一碗,差点没把纪云舒给惊死过去。
  若这次不提醒,指不定那些侍卫又取一碗血端过来。
  那多余的血,她又不需要拿来养颜,最后还不是给倒掉了。
  此时的林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点点的朝他靠近。
  因为他身上有鞭伤,又被蛇咬了,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也没有去后山,更没有去围观那具骸骨,而是偷偷叫了自己同窗付元生,让他细细讲来。
  付元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一边讲述着,还一边做动作。
  “你都不知道,那些骸骨就放在地上,我们一去的时候,吓了一跳呢,路胖子直接就在井边躺了一晚,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又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他叫一声,是会注意到,不过,你说奇不奇怪,老师对那伙人十分容忍,而且很相信他们,明明通知官府了,让官府的人带仵作过来验尸就行了,偏偏要交给那个姓纪的,还将骸骨组合到了一块,弄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是死的人是郭禾,死前,还和人大打出手,导致身上五处伤痕,真是莫名其妙,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明白的,可老师就是信任她,让咱们在官府来人之前,都听她的吩咐,这不是都颠倒过来了吗?”
  说的气愤填膺!
  而他一边说的时候,林殊的脸色却越来越青。
  眼神中,甚至折射出了一抹慌色。
  那双衣襟内的手,也抖颤的厉害!
  付元生注意到他神色上的变化,眉头一皱,用手碰了碰他,“林殊,你没事吧?”
  “啊?”
  他似是惊了一下,原本毫无焦距且涣散的眼神猛地骤大,咽了咽口水,摇摇头。
  “我没事。”
  分明在撒谎!


第525章 取血
  他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付元生讥讽道,“我说林殊,你该不会是吓到了吧?当时你都不在现场,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具骸骨从井里捞上来的,我胆子小都没怎么怕,你倒是怕成这样了,还真是稀奇,你平时胆子不是很大的吗?”
  “你胡说什么?我……没怕!”他嘴硬,极力否认,“我就是在想,郭禾他怎么就死了,他一年前……不是离开书院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就在井里出现了。”
  声音越来越小!
  紧握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付元生也纳闷,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我也奇怪啊,你说那骸骨,到底是不是郭禾的?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毕竟只是一副画像而已,谁知道她是不是随便画的啊。”
  “画像?”
  “对啊,说是能将白骨的生前像画出来,结果就画了一副,你还别说,跟郭禾还真是有些相像,不过到底是不是他,那就不知了,反正老师就是相信,我们也没办法。”
  “她昨晚跟我比画的时候,画工简直连三岁孩童都不如,怎么可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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