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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气透过木材冲到棺材里,连同尸体的腐气在里面沉淀了多年,很有可能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气体,贸贸然开棺,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开棺时,通常会先开个小口,以防万一。”
大伙听得一愣一愣的!
却都明白其中意思。
“还是纪姑娘厉害。”有人道了一句。
她默然不语,暗暗摇头,也不知大临的陵墓穴是哪位风水学家定的,竟选在稷山那样一个湿气如此重的地方,也难怪数百年后有的帝王陵墓成为“水库”,里面那些值得考量的东西都被湿气毁了一大半。
琅泊忽问,“对了,怎么不见王爷?”
你丫现在才发现?
纪云舒说,“他一下朝就被拉去了贤王府,大概是开了几瓶酒,喝多了,不能及时赶回来,我担心城门大关,就带着子衿先出来了。”
琅泊惊:“这么重要的时候,王爷还去喝酒?这……”也太不像话了!
最后几个字到底没敢说出口。
没多久,萧统领过来了。
琅泊急忙问,“被弄晕的那四个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不就是几个侍卫吗!打发几下就行了,不敢多嘴。”萧统领横眉道。
“你这做统领的,胆子倒是足。”
“刀尖上踩过来的,能不足吗?再说了,容王交代的事,哪敢不办好?”
他拍了拍胸脯。
又逗留了一会,确定一切顺利,这才放心离开,赶去陵墓。
纪云舒看棺材里的气放得差不多了,就让人将棺材盖掀开。
盖一开,就露出了里面那具早已散架的黑骨,骸骨身上的衣物还未彻底腐烂氧化,依稀还能看到一丝布料紧密的粘在骨头上,上等的布料果然是好,而骸骨周围还放着很多贵重的陪葬品。
因棺材摇晃,所以稍显凌乱的摆放着。
“怪不得棺材这么重,原来里面这么多陪葬品。”有人惊呼。
纪云舒已戴上手套,在骸骨上一一按了一遍,这才将骸骨的头颅抱了出来,放在铺着白布的桌上。
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她只有两天时间!
另一边,容王府。
夜已深,这会,天下大雪。
卫奕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披着披风,脖子上裹着一根毛茸茸的围脖,仰着头,看着眼前白雪纷飞的夜空,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像是淌着一汪碧绿的湖水,入眼一看,仿佛能看透他的纯真和炙热。
光线将他的影子拖拽得老长……
显得十分孤独。
小丫头劝说了好几回,“卫公子,都这么晚了,还是去休息吧。”
他不听。
“纪姑娘肯定忙着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说不定明日一早她就回来了。”
“你去休息吧。”他声音温沉。
丫头不放心,“要不我去给你倒杯热茶,你喝了暖暖身再继续等。”
“嗯。”
丫头转身进屋倒茶。
卫奕继续站在原地,周围忽起了一阵大风,将隅角上挂着的灯笼吹了下去,砸在地上,蜡烛熄灭。
同时,一道白光从白雪覆盖的地面上“蹭”的一下闪了过去。
呃?
他随着那道白光闪去的方向看去,刚扭头,一道力量从他的后脖上传来。
痛!
脑袋一沉。
顿时没了知觉。
身子倒下,被人接去。
来人快速将他扛在肩上,跃上房梁,消失在了黑夜中。
等小丫头从里面端着热茶出来的时候——
一个鬼影都没有!
“卫公子?卫公子?”
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她又赶紧到院子外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终于着急了。
赶忙去通报大管家路江。
路江遣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最后在屋顶上发现了一些脚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可现在——
纪云舒出了城!
王爷又在贤王府!
他左思右想,决定带人去贤王府要人。
深夜里,冷风飕飕。
他提着灯笼带着人刚到贤王府外,就被外面守门的小厮拦住。
“这么晚,你们有什么事?”
“去通报贤王一声,我们是来接王爷回府的。”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贤王说了,容王酒劲未醒,等醒了自会送他回去。”
“我们已备好轿子,现在就要接王爷走。”
不再多说,硬闯!
那两个小厮哪里是路江等人的对手,自然拦不住,只能追在屁股后面追。
一行人,刚进院子。
景贤就闻声前来。
客气道:“原来是路叔。”
路江:“参见贤王。”
“这么大半夜的,路叔是来?”
“接王爷回府。”
景贤露出惊讶的表情:“本王不是已经遣人通知你们了吗?景容与本王心情好,故而多喝了几杯,哪知酒劲太足,他醉到现在还未醒,等明日一早,本王就命人送他回去。”
“我等已经备好了轿子,就不劳烦王爷了。”
“怎会如此着急?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路江:“王爷多心了。”
“既然不是,那就等明日一早景容醒来再说吧,何况此刻正是深夜,路上寒气重,又下着雪,景容本就酒醉,何必折腾这一遭。”
“可是……”景贤打断:“难道路叔信不过本王?”
第845章 一天一夜
景贤轻皱着眉心。
路江确实不信他!
可——
如今局势,他岂能道出真话?
便说,“贤王与容王要好,当初也是容王面见皇上,这才使得贤王能顺利入朝,容王既信得过贤王你,我自然也信。”
不愧是老江湖,说出来的话都如此钻针眼。
景贤心底揪了个结,表面上却风平浪静,冲着路江人畜无害的笑道,“既然如此,路叔你就放心回去吧,景容在我这,你大可放心。”
“那……就不打扰贤王休息了。”他拱手,“告辞。”
只好带着人走了。
身后,景贤的唇角上溢出一抹冷森诡异的笑。
温雅之气全无!
衣襟内的手也紧了几分。
随即,屋顶上跳下一人。
那人一袭黑衣,将黑色面罩遮下,上前禀报,“王爷,已经查到了。”
景贤微扬下颌,薄唇启:“如何?”
“原来是那个傻子不见了,在屋顶上发现有脚印,判断是被人带走的,所以容王府的人才会来这里。”
“傻子?是那个叫卫奕的人吗?”
“正是。”
“怪不得。”景贤琢磨道,“不过……谁会抓走那个傻子?”
“会不会是亦王的余党?”
“不可能,景亦的余党早就已经被清除了。”他心里困惑,负手行了两步,口中呢喃道,“卫奕?卫奕?谁会想要抓走他?他有何利用的?”
深思片刻,眼神一紧。
他立即吩咐,“你去查一查卫奕的来历?还有,景亦围宫那一晚他又是如何脱身的?去查,要查得清清楚楚。”
“是。”
来人领命离开。
他在原地驻足许久,心里始终有个闷鼓。
而路江在离开贤王府后,交代身边的人,“派人继续在城里找卫公子,再一边派人盯着贤王府。”
“是。”
第二天。
广安寺的和尚入宫,求见皇上。
祁祯帝心中信佛,所以对那些僧人十分敬重。
方丈:“参见皇上。”
“方丈不必拘礼,你急忙入宫见朕,不知有何事?”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道,“其实事关此次年祭。”
说到年祭,祁祯帝十分紧张,“年祭?莫非出了什么事?”
“皇上无须担忧,老衲来,是因陵墓墓穴的方位。”
“方丈此话是什么意思?”“老衲昨天为年祭一事求了一签,签上所文,行东见西,中水地山,吉在卦八行东,凶在卦七行西,根据陵墓墓穴来看,吉已定,凶也定,若要双吉,就要东西相连,如同龙头和龙尾,不可分二,可现在一
吉一凶,一东一西,不能相连,若要连,就要重新定穴,方能安定。”方丈详解。
祁祯帝听懂一半,又模糊一半。
“东西?东为吉,西为凶,那……要怎么做?”
方丈道:“重定御国公的墓。”
“呃?”祁祯帝惊,“重起棺木?”
“阿弥陀佛,皇上若想龙头连龙尾,就必须起棺,再立新的墓穴,而且必须是在今天酉时一刻。”
祁祯帝心有犹豫,眉头紧锁。
思量很久。
道:“自古大临以来,就从未有过在陵墓重新起棺的先例,若是此次开墓出了什么意外,那就……”
无数假设从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万一触犯了祖宗神灵可怎么办?
万一墓穴再生意外怎么办?
万一……
方丈说,“龙脉是根基,断一丝一毫都不行,皇上要尽快做出决定,今天之内,必须重起棺木。”
开?
还是不开?
祁祯帝来回踱步,眉头深壑。
终是一咬牙,答应了。
很快,拟定圣旨。
传了下去。
执行的人立刻前往稷山。
此刻贤王府。
景贤坐在屋子里,慢悠悠的泡着茶。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小一会,床上的人醒了。
景容揉着作疼的太阳穴,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看到屋内悠然自在的景贤,又看了看外头,然后快速起身走到屏风前,一边取下外衫穿上,一边眉心紧锁的问道。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他手一顿,转身看着景贤,“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带有问责的意思。景贤无辜道,“其实都怪我,昨日开的那坛酒里加了枯柔草,是一种泡酒的药材,可以用来提味的,有些人喝了没事,但有些人一喝就会醉,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注意,应该跟你说清楚才对,不然你也不会
睡了这么久,但等下次你再来,我一定开坛好酒,让你好好尝尝我酿的酒。”
“那昨日,府上的人可有来找过我?”“昨晚半夜的时候,路叔倒是来过,急急忙忙的,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说没有,当时你还醉着,我看又是深夜,周围也起了寒风,就执意将你留在了这,这个路叔也真是的,大半夜过来接人,生怕
我将你困你这一样。”
宝宝真是冤枉!
路江来过?
景容看了外头一眼。
已经一天一夜了?那昨天云舒应该已经去了城外。
他心里不安,急于回府,匆忙穿好衣服,系好腰带,沉着脸说,“我先回府了。”
刚要走——
“等一下。”景贤拉他坐下,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泡好的茶,“这是解酒茶,你喝了枯柔草泡的酒,喝这种茶胸口会舒服些。”
景容心如急焚,表面平静,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对上景贤的眸。
可那双眸,分明干净无比。
“怎么了?”景贤问。
他摇头。
“你那就趁热将这解酒茶喝了吧。”
他端茶看了几眼,迟迟未喝下。景贤就一边说,“哦,对了,就在刚才从宫里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广安寺的方丈忽然求见父皇,说是什么龙头跟龙尾的事,要父皇重起御国公的墓,再找个墓穴下葬,说是今日酉时一刻要完成,现在这个时
候……那些要去起棺的人应该已经快到稷山了,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真是假?”
“咣当”。
刚说完——
景容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了桌上,脸色顿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