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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经理也对我眨眨眼，然后用手指向自己，嘴上做出“我”的形状，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则用力地点点头。
这时候，听到从电话听筒中传来短促有力的“嘟嘟嘟嘟……”
嘿！袁燕这回电话挂断得还挺快！
“我的电话么？”赵经理已经转眼间走到我面前。
“嗯，袁燕打的。”
“哦！打分的事儿吧？”嘿！赵经理还真是未卜先知呢。
“对！不过，刚刚挂断！”我用手拿着听筒左右晃了晃，然后挂在电话机座上。
“她觉得我特烦吧？”赵经理有些半开玩笑地说。
“呃……”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
“他说您是唯一一个打分后问自己成绩的人。”
我把袁燕的话复述了一下，不过说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毕竟袁燕和我关系不错，这样说会不会以后赵经理对袁燕印象不好？
唉！我这人有的时候也总犯说话不走脑子的毛病，可这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这叫什么来的？噢！对了，叫做“覆水难收”。
“嗯，是她的原话！”赵经理笑了。
这时候，我才为我刚才说的话舒了一口气！
看到赵经理笑了，我的胆子就有些大了起来。
“经理呀，那个打分成绩是做什么用的呢？”我试探着问。
“哦，公司会根据考评为每个给公司做过内部培训的人进行打分和排序，也算是一种考评体系吧！”
“哦，是和咱们平时的绩效考核一样，考评结果和报酬挂钩的吧！”因为我听小道消息说，内部培训讲师讲一堂课还是给不少钱的。现在不都讲什么“报酬和绩效挂钩”吗！我想，大概内部培训课程也是这样。
“不是。”
“不是？那还要考评做什么？”赵经理这个回答的确在我意想之外。如果考评和报酬没关系，这不就是多此一举了么？
“来，你坐下我跟你说。”赵经理顺手拉过一把转椅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坐下。
“嗯！”我一边答应，一边坐在转椅上。
赵经理也坐下。他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用脚划了一下，把他的椅子向我靠了靠，压低了声音。
“考核其实不仅仅是打分测试，考核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比如你们的项目也和公司的KPI相挂钩的对吗？”
“对！”
“考核者，是希望通过考核的过程和工具，将被考核者进行打分排序。”
“排序？”
“对，其实考核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排序，无论是客观考核还是主观考核，最终的结果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排序。”
“哦！”听是听明白了，从小到大，我们确实经常被排序。幼儿园上小学的时候，最后有个测试，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到底被测了什么，不过，结果是测试成绩高的被推荐到区重点，测试成绩不高的被按照划片入学。小学几乎每次考试都会排名，最后小学升初中，也是排名高的被录入重点初中……反正，我的记忆中，差不多每次考试都和排名有或多或少的连带关系。可是，赵经理的话，我听着还是感觉有点朦朦胧胧的，可能自己的水平不到家，还理解不了吧！
“比如，部门考核，就是为了排出整个部门的绩效顺序，公司也会依据各个不同部门的考核结果对所有员工进行排序。每年的晋升、加薪、或者淘汰都依照这个排序进行。而且，为了更好地排序，考核被设计的尽量可以量化。”
“可是，很多东西没办法量化的呀？”这是我一直的疑惑，我感觉如果一个东西变成考核指标，就好达到。而且，一旦量化，就更容易了。就好像做事情，目标越清晰，越明确，划分得越细就越容易达成。
“对，这就是矛盾。哈哈，你不是在大学学过辩证法吗！”
“啊！辩证法，是学过。可是辩证法和考核有什么关系呢？”
“事物是矛盾统一体呀！”赵经理又笑了，“就是说，不存在完全公平的考核机制，只不过尽量公平就好！做事情也是一样，我们开发项目，不可能在一个项目或者一个阶段完成客户所有的需求。所以……”
“所以需求要收敛！”
“收敛”，这是赵经理经常提到的词。当然，他也经常鼓励我们“头脑风暴”。看来还真像赵经理刚才说的。
这个世界是“矛盾统一的”。
“对！我们也收敛一下。”
我笑了。赵经理也笑了。
“所以，项目里面也有对每个项目参与人员的打分。”
“其实，整个考核工作和被考核的人没什么关系吧！”
“嗯，大多数人都这么想！但是……”
嘿！这世界上，怕就怕“但是”两个字。看来，这里要有个大转折了，估计真理有的时候还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实际上，考核是被考核者提升自己的一个有效工具。”
“考核是被考核者提升自己的一个有效工具。”我重复着赵经理的话，心里却怎么也寻思不透。
“比如说，你小的时候，是不是考试排名之后，如果排名低就特别有学习的动力？”
“嗯！”
“这就是考核的激励作用！”赵经理这么一解释，我突然就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很多东西，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里面也没什么，不捅破好像特深、特神秘。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袁燕每次都嫌我烦，我还坚持的原因。”
对，对，对，这也是我特别想知道的。
“我们可以通过考核，了解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然后加以改进！”
没等我的反应，赵经理继续说。
“比如这个内部培训给讲师打分：多难得的机会，好几百人，免费为你指出你的缺点和不足。把这些提出的问题仔细研究，改进，下次就可能比这次有进步！要是外面聘请“个人提升教练”，价格贵不说，评价得哪有这么认真！”
太高了。我从心里对赵经理更加佩服。人家说“入对行，跟对人”，我感觉，自己这工作后的第一个领导还真可以算是“跟对人”。
“平时周报、日报、项目报告……也是一样。有的人认为是负担，是累赘，是多此一举，是繁文缛节。就对付，应付。其实，这些都是考核的依据，也是表现的机会。所以说，很多东西，就看我们如何对待，如何充分利用！”
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嘴巴咧得老大老大，傻乎乎地看着赵经理，等着他下面的“仙人指路”。
“说得有点‘发散’了！回去干活吧！”
赵经理推了一下我的转椅靠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俩的椅子已经挤在一起。因为两个椅子距离太近，我的腿被他的腿挡住，椅子没法转开。
呵呵，这就叫做促膝而谈吧！我赶快用脚向后划动，转椅随之向后退开，这样，才有空间站起身。
赵经理用手拧上杯子盖，转向他的电脑屏幕。
来新月虽然时间不长，但，从赵经理、王松，还有很多人身上真的学到了不少知识。感觉好像周先生说的“新人就如同一块海绵，刚到公司会不停地快速吸水”。可是，某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似乎我成长得有些太顺利。这“太顺利”，反而让我感觉内心的不安，是因为碰到一个好部门？还是因为遇到一个好经理？或者是碰到一个好主管？再或者是单纯的运气好？某种危险仿佛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职场菜鸟升职记》 结案（1）
作者：张玎 出版社：中国工人出版社
来到新月已经有七个月，经历了两个完整的开发项目。昨天，正好完成《CP297项目总结回顾报告》的第三版。本来王松让荣欣写的，荣欣说他不太喜欢写文档，在他的推荐下，王松就将这个写文档的工作交给了我。已经改了三次，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第四次需要修改。总的来说，这份回顾报告写的我比较郁闷，可能是从来没写过的原因吧！我想，如果让我第二次写肯定不会这么费劲。好在王松把项目相关的所有资料都提供给我做参考，从里面确实学到很多东西。所以，也算是有不少收获。
这《CP297项目总结回顾报告》的第三版是昨天下午发给王松的，不知道他看了没有。
今天一大早，就听到王松和赵经理在讨论什么，具体内容没听清楚，声音倒是挺大。就在我背后，弄得我也感觉心里烦烦的，一上午也没做什么事情。
“反正我现在是没时间！”是王松的声音。
“可是，项目结案流程也要走呀，这都拖了快一周了。天天有邮件催我。”赵经理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也没办法，你也看到，我一天到晚没闲着，明天还要拜访个新客户。下周我再填吧！”
“别再拖了，也不一定非要你自己填，你让别人帮你填结案也行！”
“行，我想想！”王松“嘭”的一声把工作记录本合上，一推椅子走了。这突然让我想起昨天晚上陈超看的那个电视剧。
我平时不太喜欢看电视，昨天正好陈超在看个古装片，是写雍正皇帝的，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里面有这样一个场景：
年庚尧战功累累，给国家立了大功。在胜利回京后，傲气十足，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朝见皇上的时候，皇上让将士们卸甲，将士们都不敢，只有年庚尧发话将士才听。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赵经理和王松说话，突然让我想起了这个片段。
回想一下：赵经理和王松有的时候，他们配合得挺默契，有的时候又似乎是对头，谁也不肯让步。王松现在管理着所有的技术和客户服务。赵经理则负责联络新业务和整个部门的管理。可以说，部门里的人差不多都和王松做过项目。这么想一想，赵经理和王松之间的关系还真的挺“微妙”的。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我赶快抓起电话听筒。
“喂！您好！”
“午阳，你过来一下！”
“哦！”
“嘟，嘟，嘟，嘟……”对方挂断了。
是王松。王松的座位和我也就距离不过十米，他站起来一挥手我就可以看见。为什么他要打个电话过来呢？而且，从电话中听他的声音，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看来，这回要小心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按下键盘上的“windows键＋L”锁住电脑，站起来向王松的座位走去。
“这个《CP297项目总结回顾报告》我看了。”我可以从王松的声音中嗅出一种不太愉快的感觉。
看来，这次是针对《CP297项目总结回顾报告》来的，心脏在胸腔里有些紧紧的感觉。我没有说什么，咽了一下唾沫，继续听王松下面的话。
“行！就这样吧！”
呼！好一个大喘气。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王松呀王松，您倒是一块儿说呀。就这么句话，还弄个什么“三番四抖，铺平垫稳”呀！又不是说相声，真是急死人不偿命啊！
“咱们的项目管理系统，你用过吧？”
“是，填过模块进度报告！”
项目管理系统管理着新月所有的研发项目。只有项目负责人才有管理权限。像我这样的程序员拥有的权限就是定期更新开发项目进度，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没关系，这是项目管理系统关于项目管理的说明，你回去好好看看。”说着王松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并用鼠标滚动着。
我探着脖子，眯缝着眼睛，还没等看清楚，王送就用鼠标点下了文档最右上角的叉形按钮。
“我待会儿给你用邮件发过去，你慢慢看。”
“哦！”我揉揉眼，又站直了身子。
“所有的CP297的资料，我都拷给你了对吧！回去对照着刚才的《新月项目管理者执行手册》，把CP297的项目结案流程填全了。”
“是！”
王松总是把资料攥得死死的，很少这么大方地放权。我也不知道心里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