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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素芷想说话，吴管家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贺小姐，你还是先出去吧，你在少爷更难受。”
贺素芷想了想，还是默默的退出房间。
三位账房在宫渐离变脸色时，就匆匆离开了，现在房间里就只剩宫渐离和吴管家两人。
“吴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为我能杀了她，可当她再睁眼的那一刻，就算她再想杀我一次，我也不可能对她动手了。”宫渐离捂着心口的地方，当初这个地方曾被贺素芷用发簪刺了破过，好在贺素芷的力气小，他只受了皮外伤。
屋里只剩吴管家一人，他看着眼眶微红的宫渐离长叹一口气，面上的表情更加沧桑。
“少爷，你要先想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宫渐离双眼顿时有了些光彩，他期盼着看向吴管家，等待着吴管家能给他一个答案。
宫渐离年龄再大，在吴管家眼中都是那个被表少爷欺负了，脸上挂着彩还笑着安慰他的小少爷，他把宫渐离当自家孩子看待，单纯的喜欢他能过得幸福。
他老了陪不了宫渐离一辈子。
“少爷，这个问题我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去找答案。”
宫渐离按着胸口，神情郁郁，没有说话。
“只有少爷你自己才清楚，你到底是更想看到贺小姐尝到你的痛苦，还是更想看到她为你回心转意。”吴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恨一种复杂的情绪，它的对立面是爱，可爱不是产生恨的唯一理由，分清这一点太重要了。
“还有可能吗？”宫渐离犹疑。
吴叔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少爷，你心里要是没有答案，我今天就不会在账房看到贺小姐。”
宮府只剩宫渐离一人，偌大的家业太惹人垂涎了，往常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那些人不是被少爷折了手脚扔到乱葬岗，就是被卖到是韦州做一辈子苦役。贺素芷不仅全须全尾的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还能来到账房重点，宫渐离的心思不言而喻了。
宫渐离脸有些微热，他别过头，有种被拆穿的羞恼。
半晌后，他转过头对吴管家说道：“贺素芷她现在失忆了，有些事情她要来问你的话——”
“少爷放心，我有分寸的。”吴管家心里感慨，怪不得贺素芷今天看起来这般不同。
贺素芷守在书房外小径旁的小亭子等着吴管家出来，刚才在账房里不太方便，她看吴管家就是通情达理的人，所以想等他出来，问一问她自己的事情。
可谁知她在唯一的小路上，等了半晌，没见到吴管家出来，差点没让重新恢复精力的宫渐离发现自己的存在。
贺素芷远远望着宫渐离趾高气扬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颓丧，现在要是被宫渐离逮到，恐怕只会狠狠的折腾她。
要是任由宫渐离她，她这副娇弱的身子受不起，要是她适当的反击一下，宫渐离的玻璃心又承受不住。
更诡异的是，见到宫渐离难受，她竟然有淡淡的愧疚感
惹不起，没办法，贺素芷只能先偷偷溜了。
贺素芷走后，吴管家从宫渐离身后走了出来。
吴管家本来想说，贺素芷要是真失忆，早晚都会来找他，少爷你拦得了一次，难不成次次都出来拦着。再说你打过招呼，不该说得话，他一字也不会说。何必呢？
当吴管家看到，宫渐离看着贺素芷匆匆离去的背影，表情像一只偷吃到的肉的小狐狸时，默默住了嘴。
他老了，年轻人的想法看不懂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第二日，贺素芷根据打听到的时间，早早地在连接内外院的垂花门廊下，等着吴管家出现。
都几天过去了，她对原身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只是心里有个猜测，宫渐离可能就是她这个任务的攻略目标。
不然她不会对只见过一面的宫渐离，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小五，怎么才能知道宫渐离是不是我的攻略目标？”贺素芷问道。
“每个世界的是攻略目标都是委托者倾心爱慕的人。小贺贺你现在又没有委托者的记忆，就只能看谁对你有好感值的波动了。”
贺素芷听后，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试一试宫渐离。
垂花门的另一头忽然传出很嘈杂的声响，有男有女，像是在撒泼大闹。
贺素芷顺着声响看过去，就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地上不走，几个家丁想拉她，她就尖着嗓子大喊非礼。在女人身旁有一个长得痴肥的男子正和家丁们撕扯，嘴巴里骂骂咧咧。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着我？”痴肥的男子一边推搡着人，一边高声道。
贺素芷站在垂花门柱子后面，前面的人都没看见她。
听着两人如黄口小儿耍赖一般闹了一场，贺素芷也大致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
女人是宫渐离的姑姑，听她说，是她在宫渐离父母双亡后，把宫渐离拉扯长大，要没了她宫渐离早都饿死了。
宫渐离的表哥高威也在旁边帮腔着说：“要是没我娘给他一口饭吃，他现在哪有命享受这么大的家业。在说我娘姓宫，她回自己的娘家，你们竟然也敢拦着。”
家丁们毕竟是下人，知道泼辣的妇人竟然是宫渐离的姑姑后，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贺素芷看中年妇人一副尖酸泼辣的模样，提到宫渐离没有半点慈爱之心，只有怨恨和不满，她就猜测妇人小时候没少刻薄宫渐离才是真的吧。
这样吵吵闹闹也实在不像话，宮府里的主子太少，前段时间府中的人又清理了一次，所以能镇住场子的人太少了。
贺素芷绕过垂花门正想去吴管家的偏院的去找他，谁知她刚一动，就被眼尖高夫人看见。
高夫人见贺素芷穿着丫环的素裙，以为她是想去找人通风报信，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今天宫渐离的这个小魔星不在府中，她可不能让一个小丫鬟坏了她的计划。
高夫人三步并作两步，伸出手臂粗暴把贺素芷拉住。
贺素芷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偏生一副身体娇弱的很，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就流了下来。
高夫人把贺素芷扯着后退几步，冷不防的对上贺素芷没有血色的正脸，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啊——你……你不是死了吗？”高夫人扔开贺素芷的手，仓促向后退了几步，左脚绊右脚，差点没摔个五体投地。
贺素芷一听顿时有些事情有了转机。
“我还以为夫人你早把我忘了。”贺素芷幽幽的叹道。
宮府垂花门本来就挨着花园，树高林荫草木茂盛，贺素芷一说，高夫人就感觉她脖子上传过一阵凉气。
“不关我的事，是你——”
“娘！你跟个丫鬟说这么多干什么？方子要紧！”高威见高夫人站在长廊下半晌不动，怕他娘忘了正事，连忙催促着。
高夫人听到方子二字，立马从地上坐起捂着高威的嘴：“你说什么了呢？”
儿子在身边，高夫人也回过神来，贺素芷不是鬼，她是人，原来她没死。
高夫人母子在这个地方闹腾了半天，足够让机灵的下人去把吴管家叫来。
吴管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领着身强力壮的婆子和家丁。
“高夫人，你就是要来宮府做客，也应该在前厅等着，做客也要有做客的规矩。”吴管家的话说得极其放肆，完全没把高夫人当做回娘家的姑奶奶。
高夫人看着吴管家就恨得牙痒痒，就是这个老不死的三番五次的坏她好事，不然的话宫渐离早都在哪个野坟里待着了，那宮府的家财就都是她和高威的了。
但高夫人也知道这老不死骨头硬得很，当年她能在他面前讨着好，现在想要偷到方子就更不可能了。
要是往常她还要撒着泼再要些好处，可见到贺素芷竟然还安安稳稳的待在宮府后，她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贺小姐，你在找的东西，我知道。你想知道的话，三天后福源茶馆见。”临走前，高夫人在贺素芷耳边轻声留了这样一句话。
她肯定贺素芷一定会来，想不到宫渐离这个小孽种狡猾了一辈子，竟然真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同时，高夫人心里有些后悔，当时要是她对宫渐离再多忍一两年，说不定现在小孽种还会对他言听计从。她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了。
“娘，我们就这么走了，可是——”高威想要说话，被高夫人拉住，她小声对的高威说道：“儿子你放心，娘会把宮府给你夺回来的，他们欠我们娘俩的东西，我都会讨回来的！”
高威对他娘很是言听计从，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跟着高夫人走了。
贺素芷见吴管家也要离开，连忙把人喊住：“吴管家留步，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贺小姐，你跟我来吧。”吴管家打量了贺素芷两眼，点了点头。
到了一处僻静地，吴管家开门见山道：“贺小姐，你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是少爷说的吧？你不应该怀疑少爷的话。”
“我和宫渐离是什么关系？我怎么成了宮府的丫鬟的？”
吴管家笑笑，把问题推了出去：“前一个问题这种事就只有少爷和你才清楚，旁人哪会明白。第二个问我能说的就是，只是贺小姐你自己选的。”
“那宫渐离为什么很恨我？”
“你骗了少爷，想要偷府中的方子。”
方子？贺素芷刚才似乎也听到高夫人提到了方子。
“什么方子？”贺素芷顺嘴问道。
“流云飞仙缎的染料方子。”吴管家没有隐瞒。
看出贺素芷的疑惑，吴管家带着些许骄傲解释道：“宮府之所以能在江南的布商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横空出世流云飞仙缎。当时还是秀女的太后就是凭借流云飞仙缎裁剪的霓裳裙，才一举获得荣宠，从此宠冠后宫。宮府花锦轩的字号也名噪一时。当时江南所有的布商的都想要知道流云飞仙缎的织法。”
说道这里吴管家得意一笑：“这些人也是现在才知道，光有夫人当初自创的织法是不够的，还必须加上特殊的染料，二者缺一都织不出流云飞仙缎。”
贺素芷听着，思绪飞远，有人想要偷宮府的方子不奇怪，只是原身她又没有亲人了，她偷方子做什么？
那刚才高夫人对她说得话，也是讲方子的事情吧。
原身的愿望不会就是得到流云飞仙缎的染料方子吧？
贺素芷看向吴管家，就见吴管家笑得慈眉善目，也看向她。
得，就连高夫人都知道原身想要偷方子，她现在就是真有这个心思，肯定也得不了手。
“吴管家，你没必要怎么看着我。你也知道我失忆了，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话是这样说，贺素芷打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说道这里，吴管家该做的事也算做完了，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他现在就该走了的。
只是看到失忆后的贺素芷仿佛更明白事理，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高夫人不是善茬，贺小姐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
贺素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