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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宠妃-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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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直接就得要命。

  冷眼扫过那御史,皇帝微微眯着眸子,连着一旁太后也闭着双眼,缓缓 起佛珠。
  “段祺郜。”

  被元成帝阴鸷目光钉在原地,小老头吓得汗湿衣襟,声音都有些哆嗦。“皇上,老臣冤枉,老臣绝无加害太子殿下之心!微臣也是心心念念惟愿我大魏江山永固,故此才一经听闻这等不吉利之事,立马赶着上了奏折。怕只怕稍有差池,是为老臣监察不明之故,无颜地下面见先皇。”说着便拉起袖摆一角,呜呜悲鸣。

  小老头不愧历经两朝,虽则心里吓得不行,面上也不过没了血色,尚自挣扎。“微臣以为,此事征兆之说已破,便该立案候审,严加审查。老臣亦是为奸人蒙蔽,倘若无人拿太后宫中榕树一事,三番两次赶着往老臣跟前进言,老臣万死不敢参奏太子殿下!”

  宗政霖眉头一挑,眼底只余讥诮。好一个反复小人,这是存着保命打算,推人出来做替罪羊挡灾。

  “皇上,皇上饶命。微臣当初误信谗言,信了那榕树不过是个开头,之后再听闻桐麻枯萎一事,哪里还敢耽搁,这才连夜写了奏章,犯下大错。”

  身形臃肿,蓄了白须的御史大夫,这会儿哪里还有勤政殿中刚正不阿,以死谏言之铮铮傲骨。
  未待元成帝发话,座上太子爷却是冷冷扫他一眼,当先发了话。

  “尔既身为从一品御史大夫,既无才德,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司监察之职。”
  苏博文心下一跳,太子爷言下之意,这官位,还是让贤得好?这位爷莫不是想着不经吏部核准,直接发落当朝一品重臣?

  底下人噤若寒蝉,竖起耳朵等候许久,见元成帝不动声色,方知这是皇帝默许下此事。
  啧啧,这位爷比之废太子,行事果决,心性坚韧,胜之多矣。最紧要却是——颇得圣心。
  “孤倒是头一次听说,太后慈爱,赏孤一盆花木赏看,竟还能牵扯朝政社稷。”宗政霖把玩着扳指,目光深幽墨沉。
  “倒是如何稀奇,抬上来与朕瞧瞧。”几日前东宫因它降了个宝林,今日事关太子,元成帝不觉便上了心。

第三八七章 预见

  “主子,方才顾公公命人抬了那盆子榕树往御花园里去。”田福山恭恭敬敬立在一旁,方才进来还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正喜气洋洋欲给这位报个信儿。哪知被瑶主子嫌弃,言说挡了她日头,二话不说将他撵到边儿去。

  任谁欢欢喜喜过来,当头浇了盆凉水,再大的兴奋劲儿也没了。田管事憋屈站在墙角,规规矩矩回话。实则心里还是痛快得很。
  “主子爷安妥?”纯粹场面话,发问时候还提着湖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管事更为泄气。这位从始至终就不见惊慌,哪里像他们,初闻此事险些乱了方寸。“自然是妥妥的。”有您给卫甄支招,那起子玩阴谋诡计的,玩不过您这祖宗。这话虽没胆子出口,可田福山觉得十分贴合瑶主子一身本事。


  满意点了点头,手下尚在勾勒花样內缘,蓦然就抬了眸子,眼里凶光乍现。“太子爷可将那人发落?夺他官职,打入大牢不曾?”

  田福山心下一惊,这般大火气?竟是比太子爷当堂发落还要狠的。那人被主子爷惩治,这会儿已然押解下去留待候审。瑶主子这是想着连问罪都免了,直接打入死牢,明儿就砍脑袋?

  “未曾?”见他鼓着眼眸,也没见回话,慕夕瑶皱皱眉,复又小声嘀咕,“不该啊,咱家主子爷没这般大气量。唔,罢官恐怕是有的,真要与他清算,还得再等等。”有元成帝看着,宗政霖还是收敛了脾气。小模样十分遗憾,看得田福山头皮 。

  惹不得,惹不得啊……
  “去,给备上艾草待会儿洗洗晦气。再准备桌子饭菜,太子爷回来,正好能赶上午饭时候。”小手一挥就给分派了差事,自个儿全神贯注继续作画,只余下田管事一脸赔笑,赶着应下出门办事儿。

  瑶主子说殿下待会儿就回,这话大半要作准。就跟之前吩咐他准备好盆景,是一个道理。

  “苏爱卿,你说这盆景,非是榕树?”微微俯身瞅上两眼,皇帝抚着下颚,看得极是仔细。太后那盆榕树元成帝看过好几回,与眼前这盆比对,瞧着无甚差别。

  金太后闻言大是惊诧,指尖摸摸光秃秃的枝干,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会不是榕树?这修剪地方,该是长着气根。”且跟她那盆,除了形态各异,看起来各处都是一般无二。

  宗政霖正眼都未看上一眼,这会儿想的却是东宫书房八宝阁上,那株青葱精神,却形态诡异之盆景。
  那日慕夕瑶捧着个花盆,小小巧巧,绘着花鸟鱼虫。盆子尚算雅致,只里面栽种之物,一看便叫宗政霖揪心。

  整个儿看去,除了最上面一层还有叶片,旁的枝干光秃秃,连个分叉也不见。更不说上面那层繁茂叶片,分散开来,偶有交叠掩映,树冠边缘处却被她修剪四四方方,极为平整。不仅不见参差之美感,连着花树自然之态也大有不及。打眼望去,那形态像极小丫鬟收拾用抹布一方。

  树冠下长出的根须,更是被这女人三三两两结成股辫,尾端系了彩色绢带,那花哨打扮,看得太子爷沉默许久。

  “娇娇,此为何物。”看她邀功模样,心中虽有猜想,宗政霖依旧觉得荒唐。且她特意拿到他跟前显摆……莫不是又打算搁他屋里?
  跟前女人举着花盆儿,言笑晏晏,好不得意。将这四不像玩意儿使劲儿往太子爷眼皮子底下凑,慕夕瑶晶亮亮水眸中,满满都是期待。

  “您瞧瞧好是不好?妾将太后赏您那金贵树给整个儿打扮一番,这样子,该是再无人分辨得出。”也不瞧瞧她花了多少心思。前世见过园艺手工,能使的,她都给用上了。

  收拾万靖雯也不能白瞎了这盆栽,老贵了去。脸盆儿大一株树,被她捣鼓得不及寻常鞠丸一般大小。其间变化,慕夕瑶自认精湛无双,巧夺天工。

  果然,不妙预感应验。宗政霖伸手接过这花盆,虚着凤眼打量许久,再看慕夕瑶,眼底沉沉如墨。
  “剪了这树,何物取代?”

  果然是boss大人,脑子就是好使。慕妖女登时眼眸晶亮,拽着他锦榻上坐下,自个儿颠颠跑到书架最下面一层,蹲着小身子翻找片刻。

  “底下那排书娇娇读过?”俱是极生僻之孤本,鲜少用得上。
  “每回给您晒书打理,妾都寻空 来翻看翻看。您后宫女人个个本事了得,以后新人还不知多少去。妾都先预备着,防着被坏心肠的白白加害。”夸自个儿上进同时,不忘踩踩旁的无干之人。

  太子殿下眼中带笑,趁她背转过身,极快将那株如何也看不上眼的盆栽,搁条几上放得远些。
  慕夕瑶仔细捧着本书,极是熟悉翻到书页,走近前正要叫他挪地儿,却被那男人长臂一展,将她放在膝头。

  “《南方草本状》。”宗政霖瞥见书名,极是缓慢,一字一字念出声来。亏她看得进去,这书他之前偶有翻阅,不过其间信息之繁杂,叙述之累赘,读来便叫他不喜。

  “诺,您瞧这处。”指尖轻轻点在上头,之上恰好记载一植株,却是叫宗政霖越看越奇。
  “樟—罗—树。”

  “故而此树乃豫州特有,名曰樟罗,乃榕树近支。”苏大人握拳微微咳嗽两声,神情稍有不自在。

  “微臣家中只得一女,幼时也不知何处听闻榕树稀罕,便日日吵着讨要看新鲜。那会儿微臣怕了她搅缠,特意寻了人打听,方知榕树罕有,且不宜养活。倒是豫州有樟罗,形态像极,只长成之后结果稍有不同。”

  苏博文心下沉稳,按照那位给出的主意,照本宣科。太子正名,之后便是下一代帝王。再是清流,也得审时度势。

  “于是臣便托了人自豫州带了株相对容易寻得之樟罗,与臣那女儿养着观赏。因着樟罗好侍养,她也就每日浇浇水看上一看。一直以为家里摆放的,便是极其稀罕之榕树。”

  得,话说到此处,便是连太后都忍不住盯着他多瞧上两眼,眼中似有揶揄。当爹的糊弄小辈,这苏博文也是个奇葩。
  难怪那苏氏对侍养粗糙得很。虽虚荣有之,好歹并非全是谎言。看在她被人骗去重金,又吃了好几日苦头,也算教她个好。

  苏博文既说得有理有据,又有出处可查,皇帝跟前,量他也没胆子拿苏家一门性命玩笑。
  “罢了,你这当爹的犯下过错,哀家也就不好再罚了苏氏。”这意思,这趟回去,苏良娣便能解禁。

  苏大人老脸通红,赶忙行礼谢恩。元成帝笑笑虚指他两下,扶着太后,两人登上轿辇当先离去。
  闹得沸沸扬扬,引得东宫险生变故之源头,到了末了,竟是如此收场,当真叫人啼笑皆非。

  既非佛家“五花六树”之正主,凶兆一说自然站不住脚。就好比庶出如何,绝难与嫡支攀上干系。
  诸人尽皆感叹,这出闹剧,恐是大魏朝近几年来,少有之荒唐可笑。

  慧仪宫中,慕夕瑶得了田福山报喜,一直捂嘴儿偷偷乐呵。“近支”?不就是杂交嘛,她给来个偷梁换柱,想借此生事儿?她防范得紧着呢!

  既有胆子给万靖雯下绊子,还能留下这般大把柄,给旁人挖坑祸害她?
  宗政涵,也太是小瞧了她。

第三八八章 弃子

  “太子殿下,此事因小女而起,老臣实在羞愧。”被太子爷一并领着回东宫,苏博文哪有不知,这位爷是没了耐性与苏蔺柔清算,索性叫他这当老子的亲自教女。

  入宫才几月,他家里那个不省心的便被人算计至此。若非他苏博文乃当今近臣,太子爷恐怕脸面都不会卖,直接就能废了她良娣位份。反观东宫里另一位,那位在慧仪宫中过得风生水起,今日更是不过递了个话,便解了一场危局。莫说是有人欺了她,便是她不生出害人之心已是幸事。

  “苏卿,尽可与苏氏多说会儿话。”知晓到了东宫,殿下这会儿定是往后头去慕氏宫中,苏博文恭敬送人离去,由着田福山领他往前厅等候。

  “爹!”苏蔺柔双目通红,见着亲近之人立刻上前,气都没歇一口便开始抱屈。“是慕氏,慕氏害我。女儿落到今日地步,”

  啪一声脆响,阻了苏蔺柔言出无状。掌掴过后,苏博文冷眼盯在她身上,面色难看至极。外头尚有东宫大管事守着,他这女儿竟是毫无头脑,连最起码避人耳目都想不到。

  苏蔺柔猛然怔愣,之后方醒悟过来,却是捂着嘴角哇一声哭嚎出声,伏在一旁黄花梨靠桌案上呜呜直哭。

  “女儿是冤枉的。爹爹您分明知晓,此次便是那几个贱人连番陷害,女儿才落得今日地步。不仅在太后跟前没脸,便是太子殿下也该彻底恼了妾。她们定是勾连一处,根本就没想着给女儿活路啊!”

  倒是好得很。事到如今不思己过,竟还想着后院纷争。这般不长进的东西,留她在宫中,徒与苏家招祸。
  “你是认定慕氏害你。”苏博文自择了个座,也不扶她起身。

  苏蔺柔骤然抬头,眼底恨意昭然。“若非她三番两次背后放冷箭……”


  见她执迷不悟,连着今日如何解了禁足都尚未闹清,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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