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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看着下面送上来的账目，皱了皱眉，一恼，将账目甩到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接连三天，宋家的商铺进账不过五两。
五两银子什么概念？
他出去喝杯酒，就没了！
陆掌柜子一抖，躬身道：“公子，咱家铺子的对面，也开了一间米粮铺子，这两日铺子开业，米粮半价出售，那些来买米粮的人，都跑到了对面，小的也实在没有办法啊。”
宋清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不过知道原因，他就不担心了。
半价米粮基本不赚钱，若是这样经营下去，铺子迟早要关门，他算了算时间，那铺子也撑不了多久。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也别担心，过不了两日，那铺子的价格就会提上去。”顿了一下，宋清补充一句：“等那商铺的价格提上去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价格，你都按照他们的价格，每种比他们低一文钱。”
陆掌柜子听到这话，当即面上一喜。
他也在宋家呆了许多年了，知道宋清计较上了那个商铺准没有好果子吃，再说了，一个新开的商铺，又怎能对抗的了宋家？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粮品铺子的米粮价格就提高了。
陆掌柜瞅准了对面的价格，让铺子里的伙计，将店里的每样米粮价格降低了一文钱，然而等了半天，来买米粮的寥寥，倒是对面排着的长队，让人瞧着眼馋。
陆掌柜怎么也想不明白，对面的价格比他们高一文钱，为啥这些人还去对面买米粮？
好奇之下，他伪装了一下，去了对面，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买米粮的人，大多带了菜来，原先倒是也注意了，还以为是这些人逛完了集市回来，现在才发现，这些人竟然是将这些菜往粮品铺子送！
他惊疑之下，还要继续看，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呦，这不是对面的陆掌柜吗？怎么？跑到我家来观摩来了？”
都是在盐城混的，各个掌柜子之间，也都熟悉。
说话的，就是粮品铺子的钱掌柜。
两人也认识很多年了，只是一直不对付，以前，陆掌柜仗着自己是宋家的人，自然瞧不上钱掌柜，现在自己跑到他的铺子前来观摩，还被认出来了，当即，陆掌柜的脸皮有些挂不住。
“瞧瞧，陆掌柜想看，大摇大摆地看就是，何必偷偷摸摸，搞得跟做贼似的。”生平头一回气到这个趾高气昂的老家伙，钱掌柜表示——
贼爽！
……
第二卷 正文 第617章 以菜换粮
陆掌柜扯了扯脸上的头巾，露出嘴来，瞪着钱掌柜，没好气地道：“谁说我偷偷摸摸了？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在看，只是近来不能吹风，所以才弄成这样。”他说着，脸皮却有些红了。
钱掌柜的目光从陆掌柜的脸上溜了一圈：“敢情陆掌柜是在学女人坐月子啊，还不能吹风？”
“你——”陆掌柜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恼之下，将头巾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这不是没事吗？”钱掌柜笑着道。
陆掌柜：“……”
他要被气死了。
“你别得意，我瞧着你这铺子，迟早开不下去！”陆掌柜说着，哼了一声，扭头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手里拎着的菜，琢磨着，这些人拿着菜来干什么。
钱掌柜看着陆掌柜气呼呼离去的身影，笑而不语，转头瞧着眼前排起的长队，眉眼间的笑意更深。
这回的东家还真是有点子，竟然能想出这种稀奇古怪的法子，也是没谁了！
钱掌柜隐隐觉得，很快，自己就要在盐城出名了！
被奚落了一回，陆掌柜自然不会再去，可宋清那里，他总要有个交代，于是，就安排了铺子里的小厮混入了进去，这才知道原因。
粮品铺子竟然用菜来换米粮！
陆掌柜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一方面觉得稀奇，一方面又好奇，他们收了这么多的菜要怎么办？
于是，他就安排人，到了粮品铺子后门蹲点。
临到中午的时候，粮品铺子后门那边有了动静，两车菜被运了出去。
“他们运了菜，送到了附近的酒楼，卖给了酒楼。”
陆掌柜将他探听来的消息，禀报给宋清，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心中有些捉摸不透宋清的想法……
另一边，柳儿算今日的账目，嘴角笑的合不拢嘴。
“明珠姐，你咋就想到这样的法子呢？”
“宋家在盐城多年，早就有根基，正常的法子，自然不能和宋家对抗，我也是无意中想到，如今年岁不好，大部分人日子不好过，他们家虽然没有粮，可每户都种的有菜，我们用菜换粮，一定能吸引不少人，虽然每个人的菜不多，可所有人加在一起，数量就多了，而且种类丰富，再将这些菜送到酒楼，一样是钱。”
虽然以菜换粮，菜给的便宜，可对他们来说，家里菜种的多的，反正也吃不了，搁在那里也是浪费，倒不如便宜换些粮。
元明珠的想法是好，可这中间也多亏了云深的帮忙，如若不然，收来的菜想要有酒楼接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良久，宋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个粮品铺子的东家还真是有几分能耐，竟然能想到这种方法，多半也是贫苦出身。”
他是知道，在乡下，会有以物换物这种情况的存在。
“陆掌柜，你明天也这么做，不仅可以用菜来换，还要将价格降一分，然后安排人联系酒楼，将收来的菜卖出去！”
他做，他也可以做，盐城可是他的主场，还轮不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蹦跶！
……
第二卷 正文 第618章 没人肯收
陆掌柜得了吩咐，第二日就放开手去做，这样的方法用了之后，果然铺子里的生意再次好了起来，对面的铺子倒是冷清了不少。
陆掌柜在铺子里忙的晕头转向，扭头时，瞥见了站在对面铺子前的钱掌柜，他笑着走了出去。
“怎么？瞧见我们铺子的生意这么好，有些眼红了？”
钱掌柜淡淡瞥了陆掌柜一眼：“眼红？你也够恶心的，嚼我吃剩下的东西，也不嫌脏。”
陆掌柜的面皮僵了一下。
明明是他胜了，可如今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我还是奉劝你，别这么得意，免得最后贪多嚼不烂！”钱掌柜又说了一句，转头回了铺子。
陆掌柜气的跺脚，指着钱掌柜的后脑勺道：“我看你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他说着，也回了铺子，可是瞧着眼前排起的长队，他总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临到了中午，他们的后院已经堆起了一大堆的菜，前去联系酒楼的伙计也回来了，他一见到陆掌柜，脸上就很难看。
“掌柜子，没有一家酒楼肯收我们的菜。”
陆掌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为什么？你跟他们说，我们是宋家了吗？”
“说了，可他们就是不收，掌柜子，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岂有此理，那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凭什么收了他们的，不收我们的？”陆掌柜看着后面堆着的菜，心里有些发愁，这些菜若是今日不送出去，明日就没那么新鲜，更加不好送走，再过两日，只怕要落在这里！
“我随你去看看。”
不久后，陆掌柜被酒楼的掌柜劝了出来：“陆掌柜，不是我不给你们宋家面子，实在是你们赶的不巧，我先前已经和粮品铺子签了书契，不能收别处的菜，不信，你看。”那掌柜子说着，还真将书契拿了出来。
陆掌柜接连去了几家酒楼，皆是如此的情况，他都快气炸了，怎么也想不明白，粮品铺子怎么就将整个盐城的酒楼都拿下了？
这么多的酒楼，可需要不少菜，粮品铺子哪里来的这么多菜？
当日下午，陆掌柜直接去了宋家找宋清。
宋清听到情况也愣了一下。
“好能耐的一个人。”
宋清说着，忽然就笑了：“就算如今拿下了所有酒楼又如何？我就不信，你一直拿不出菜，酒楼那边还不寻你麻烦？”
宋清说着，抬眸看向陆掌柜：“明日继续收，米粮价格再降一文，争取将所有的菜都收过来！”
陆掌柜听的兴奋，当即应了一声，他想，还是他家公子有魄力，过两日，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粮品铺子一定会关门！
陆掌柜得意地回去，隐隐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时没有想起来。
第二天，宋家的铺子米粮价格又降了，宋家继续收菜，谁知，粮品铺子的粮价也降了，陆掌柜想到了先前宋清说的话，然后在粮品铺子粮价的基础上又降了两文。
谁知，没过多久，对面又降下了价格。
这次，陆掌柜就有些犯愁了，再降下去，都要逼近进价了。
犹豫再三，他派人去请示宋清。
临到中午时，宋家的米粮价格降到了原来的半价以下，已经在亏本的边缘，这个时候，宋家商铺前多了一批拿银子买粮食的人……
第二卷 正文 第619章 不对劲
用钱买粮食，陆掌柜还是高兴的，会省去很多麻烦。
起先，陆掌柜倒是没有注意，任由铺子里的伙计忙碌，他在一边心疼钱，如今卖的粮食，已经是在进价，若是算上成本，肯定是亏的。
他偶尔抬头时，瞧见了一个人，见他拿钱买了两百斤的粮食离开了。
心想，这么便宜，若是他自己都要买一点，也就没在意。
过了会儿，他忽然又看到了那人，那人再次扛了两百斤的粮食离开。
当第三次瞧见那人时，他隐隐嗅出了不对劲，这一看，才发现，竟然有许多眼熟的人。
陆掌柜立刻招来了店里的伙计：“今日咱们卖了多少粮？”
“后院的存量已经空了，又从仓库调了几车过来，卖了少说也有100石（文中按照一石等于300斤来换算。）”
陆掌柜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这么多粮食，那可是商铺半月的销量，竟然短短半日就没了！
“快，立刻让人关门，今日不卖了！”陆掌柜神色慌张地道，那伙计听了吩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安排人去办。
商铺突然关门，自然惹来不少人的不满，陆掌柜却没有理会，他站在铺子里，瞧着那些人离开后，这才收回目光，去了后院，原本装粮食的库房，如今堆积的都是菜，因为之前又运了一批粮食过来，如今，还有一个房间内深了有数十袋粮食。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拿起算盘一盘，若是这些菜卖出去，今日也要亏损数百两银子，越算，越是心惊。
“粮品铺子的生意今天怎么样？”
“那边几乎无人。”
陆掌柜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他告诉自己，事情应当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酒楼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酒楼那边还是不同意，不过各个酒楼今天的人都不多。”
陆掌柜的心更加宽慰了。
应当是他想多了。
“明日继续开铺。“
翌日，粮品铺子的铺子开着，生意一片冷清，到底比不上宋家，原本的粮价又提了上去，宋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