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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珠被逗笑了。
“对，天塌下来都不怕。以前不怕，往后也不怕，不就是个白家吗？他敢来，我就敢收拾，谁也摧不垮济仁堂！”
“嗯。”刘掌柜轻抚着元明珠的头，满目慈祥。
元明珠重新燃起斗志：“刘掌柜，麻烦您再将悦城的情况说一遍吧，这回，我保证不会再走神了。”
“好。”
刘掌柜忙到很晚，才从济仁堂回到住处。刚靠近，就瞧见了门前停着的马车，他敛了敛眉，走进院子，果不其然，瞧见了站在院中的老人。
“刘振见过老夫人。”
白老夫人转头，看向刘掌柜：“刘振，你还记得白家对你的恩情吗？”
“白家对刘振的栽培之恩，刘振莫不敢忘。”
“那好，你现在就离开济仁堂，重回白家，还有，我让你带走济仁堂所有的大夫！”
刘掌柜盯着面前的老人看了半晌。
他记得，他离开白家的时候，老夫人的头发还是黑的，如今也白了，就像他双鬓添上的白发。
他们都老了。
刘掌柜跪了下去：“恕刘振做不到。”
“你——”
“老夫人，刘振不懂，你为何突然针对济仁堂。不过，刘振还记得你当初的那句话，既然刘振已经离开白家，进了济仁堂，那就是济仁堂的人，刘振万万做不到背叛主子的事情。”
“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算你什么主子？我才是你的主子！”
“在刘振心里，她是，而且是个很好的主子。”
“刘振，你要跟着她一起自取灭亡吗？”
“刘振会一直跟着主子，不过不是自取灭亡，而是走向新生！”刘掌柜抬眸，直视白老夫人的目光，毫不避讳……
第二卷 正文 第1463章 各怀鬼胎（1）
“好，好，真是好。真不知道那丫头给你们施了什么咒，一个两个都向着她说话，老身还就不信了，老身活了这么些年，还斗不过她一个臭丫头！”
白老夫人冷哼：“刘振，今日，是我给你条路走，你不走，以后，也别怪我不顾念主仆情分。”
白老夫人说着，抬脚就走。
“老夫人。”刘掌柜喊住她。
白老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些：“改变主意了？”
“不是。刘振喊住您，只是希望您回想一下以往几月和东家的相处，别因着一时气愤，失去了理智，误入了他人的圈套。”
“刘振，你是在骂老身老糊涂了吗？”
刘掌柜没有说话。
白老夫人转身离开。
等到马车声远去，刘掌柜才从地上站起来，抬眸，就看到了从屋内出来的刘明。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别多想，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您说好好的，老夫人怎么突然就如此针对东家？”
……
没过两日，外面就传出了刘掌柜要回归白家的消息，与此同时，刘掌柜手下准备开的分铺接连出事，刚选好的地址被人夺了过去。
济仁堂能传出了关于刘掌柜的一些不好的言论。
小菜包这两日生病，元明珠一直待在宫里，照顾小菜包，因此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刚进店铺，就听到有人在质问刘掌柜。
济仁堂的规模如今大了，自然要请一些人，来分管各地的铺子。
元明珠进后院的时候，原先还以为，他们是在为公事争论，在一边听了会儿后，就听出了几分味道来。
“刘掌柜，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们说，这事情和你无关。”
听到其他几个管事的指责，元明珠皱眉，走进屋内，打断了他们的话。
“这事和刘掌柜无关。”
元明珠的声音响起，其余的几个管事，立刻将目光落在了元明珠的身上。
“东家，我们知道，你信任刘掌柜，可不能因为你信任，就说明刘掌柜没有问题。”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刘掌柜下面的这些人，自然想有朝一日，能顶替刘掌柜的位置。所以，如今抓到了机会，自然想要拉刘掌柜下水。
元明珠清冷的目光，从那人的面上扫过：“王掌柜，谁给你质疑刘掌柜的权力？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就算我谁都不信，也绝对不会不信任刘掌柜。你们若是有谁觉得我处事不公，大可以离开济仁堂，我绝对不拦着！”
“东家，你说这话，是在让我们寒心呢！”孙掌柜道。
“我难道为了不让你们寒心，就要让刘掌柜寒心吗？济仁堂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药铺时，刘掌柜就跟在我身边，这些年，任劳任怨。更何况，今日这事，就算不是刘掌柜，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人，我都会这么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有人想要对付济仁堂，我想看到的，是大家团结一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里反！”
一番话说的众人垂下了头。
良久，王掌柜道：“我们也是为了药铺着想。”
刘掌柜摇头轻笑：“我知道，现下大家都怀疑我，既然如此，我就暂时先卸下总管事的位置。”
众人听到这话，面上皆是一惊。
……
第二卷 正文 第1464章 各怀鬼胎（2）
元明珠惊，那是真的惊。
而其余的几个管事，却是面上惊，心中欢喜。
刘掌柜这总管事的职位一卸下，他们就有了往上爬的机会。俗话说的好，想要卸下来容易，再想要拿回先前的位置难。
“这些年，我待在这个位置上，也累了，是该歇歇了。你们瞧着，谁愿意来接替我的位置？”
元明珠盯着刘掌柜看了片刻，却没有说话，反而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众管事瞧着眼前的情形，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谁都想坐，可是谁也不敢先出头。
“都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个位置吗？”
“没有人先说话。”
刘掌柜瞧着，眼底有些失望。
这些管事当初都是他挑选出来的人。原先济仁堂没有这么出名的时候，这些人也还算本分，如今名声大了，心里却都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你们都觉得胜任不了，那这事情就交给东家来决定。”
刘掌柜将目光落在元明珠的身上。
众管事都紧张了起来，等着元明珠开口。
元明珠的眸光从众人面上扫了一圈，不慌不忙地道：“刘掌柜，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对这几位管事，也不算熟悉，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样安排。”
“东家要是想了解，我现在就一一说给你听。王掌柜做事心细如发，孙掌柜比较顾全大局……”他将在场所有掌柜的优点都说了一遍，并没有指出他们的不好。
元明珠听完了，手轻点着桌面，闭上了眼睛，瞧着像是在思考，实际在干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元明珠仍旧没有说话。
刘掌柜瞧着那一点一点的小脑袋，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出言提醒：“东家。”
元明珠一惊，醒了过来，转头对上那几个管事巴巴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然后道：“既然几位管事都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刘掌柜又想要休息些时日，那就让钟钺代理一段时间好了。”
众管事听到这话，都愣在了那里，谁也没有想到，他们鹬蚌相争，最后却让钟钺得利！
“东家，这恐怕不妥当吧。钟大夫毕竟是个大夫，而且年纪轻轻——”
“我觉得他很好。别看钟钺年轻，经历的事不少，这些年，也帮着刘掌柜处理了不少事情。”元明珠说着，想了想，又道：“暂时就这样决定吧。若是你们有什么其他的看法，私下里来找我。正好今日我没有其他的事情，会在这里待到傍晚，过了今日傍晚，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原先还不发话的一群人，听到这话，反而都不出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都有话要说的样子。元明珠看在眼里，只当没看见，她倒要看看，谁先站出来说话。
最先耐不住的，是王掌柜，他看了一眼刘掌柜后，就直接道：“东家，我有话想和您说。”
元明珠摆摆手，让其余的人下去。
不过半日的功夫，每个管事都找她谈了一边，等日落时，元明珠活动了有些酸疼的腰，盯着外面的树沉思。
“东家。”刘掌柜走进屋内，元明珠收回视线：“进来吧。”
……
第二卷 正文 第1465章 收权
“刘掌柜是在怀疑，这几个管事中，有人被白老夫人收买了？”元明珠看着刘掌柜道。
“不瞒东家，几日前，白老夫人曾找过我，意思是让我回白家，我拒绝了。事后，我没多想，只是这几日，铺子里流言不少，显然有人刻意放出这话，再者，新分铺的选址进行的都很隐秘，突然出问题，应该是内部出了问题。”
元明珠听到这话，心底难免有些感慨：“想想当年，济仁堂还是一个小药铺的时候，上下团结一心，哪里会担心内部出现老鼠？可如今——”
“这事儿都是我不好，我没能管理好下面的人。”
“这事儿怎能怪刘掌柜？济仁堂的规模大了，难免会出现纰漏，若是我，估计还不如您。我也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感慨几句。”
“东家今日可看出什么蹊跷？”
元明珠转头，盯着旁边的砚台，低喃一句：“只怕这坏汤的老鼠，不止一只！”
刘掌柜的眸光一闪……
众管事纷纷找元明珠谈话后，满心以为，自己可能会是下一个总管事，却没有想到，翌日，元明珠将几个人叫到面前，宣布取消总管事一职，设置六大管事。
这六人分管不同方面，权力地位相同，有问题，直接和元明珠汇报。若是遇重大事项，需要众人一起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这一决定，让众人措手不及。
当日下午，这一消息，就落入了白老夫人的耳中。
白老夫人轻哼一声，喊来刘嬷嬷：“你去，将白家的几个管事都招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刘嬷嬷听到这话，笑着道：“老夫人，您已放手不管白家事多年，还是好生休息，别问这些杂事了。”
白老夫人的眸光一凌：“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阿言不会做事，我如今要收回白家的权力，那又如何？”
刘嬷嬷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老夫人，您不能啊。您突然要收回公子的权力，这会让白家的其他人怎么想？公子日后在白家还如何立足？”
“阿言性格太过优柔寡断，等对付了济仁堂之后，我自然会将权力再还给他，这有什么？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刘嬷嬷跪在地上：“老夫人，请您三思啊！”
“怎么？就连你也要跟我作对吗？我心意已决，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小翠，刘嬷嬷不去，你去。”
“老夫人~”
白老夫人看了刘嬷嬷一眼，只觉心中烦躁的厉害，起身，离开院子，去探望芙蓉。
白老夫人走进屋内，瞧见正在绣花的芙蓉，当即走了过去，呵斥一声：“九姑娘身上的伤还没好，谁准你们让九姑娘绣花的？”
“奶奶，你别责怪他们，是我要绣的。这两日养病，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