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萧楚睿一直没有出现,他自己也很多事情忙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他知道她暂时不想让家里人知晓他的存在,也暂时不适合让他们知晓他的存在。
然而她发现,只是一天没见,她竟然已经有些想他了,想他潋滟生辉的凤眼,想他唇边微扬的笑意,那笑很多时候是凉薄的,张扬的,面对她时,却总是多了丝柔和和少年般的欣喜。
她不禁在想,这人可能真的被襄阳城的权势繁华困住了,他这性子不适合做笼中鸟,外头自由无拘束的世界才应是他的天地,他那些年在江湖上闯荡时,还不知道是多么张扬不羁。
某个方面来说,也被她困住了,他生就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便是习惯于万花丛中不留痕,也应是能自由出入万花丛中的一个。
其实,她至今想不通,这人怎么就突然间对她上心了呢?
因为有些分神,莫小蝶连张侍郎唤她都听不见,直到张侍郎第三次唤她,才反应过来,看着张侍郎一脸困惑的表情,不禁有些尴尬地咧嘴笑笑,道:“抱歉,方才在想事情。”
张侍郎顿时一脸佩服,“魏娘子可是在想案子的事,魏娘子果然心系家人,便是连片刻的休息时间也不给自己。”
莫小蝶一愣,只能呵呵笑了两声,默默望了望天,惭愧啊,她方才其实在想男人……
若让张侍郎知晓,还不知道他这张正气凛然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张侍郎如今是彻底服了这女子了,撸了撸胡子,笑得慈眉善目地道:“接下来魏娘子想如何?咱们是继续回到方才的小厅探讨案情?”
哎呀,若他家那个傻乎乎的闺女能有魏娘子一半聪慧,他就能少操至少一半的心了!
莫小蝶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张侍郎道:“张侍郎,我想再见我姐夫一面,不知道能否帮忙安排安排?这一回,希望您也一起过来。”
张侍郎有些不明白莫小蝶想做什么,方才找到了那么多线索,正是坐下好好商讨一番的时候,但听到她让他一起过去,便知道她该是有什么用意,想了想,没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他想看看,这女子到底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林少安这时候道:“子宜,你们过去罢,我在方才的小厅等你们。”
莫小蝶一愣,她本来便没打算让林少安一起过去,现下他自己说了,却是正好省了她去找理由,她看了林少安一眼,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快回来。”
两人很快到了大理寺的地牢,袁鸿杰见到去而复返的莫小蝶,她身边竟还跟着刑部侍郎,不禁很是讶异,连忙站了起来走到栏杆前,“子宜,你这是……”
“姐夫,我已是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以及你这么做的原因了。”莫小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切入主题。
面前的女子眼神凌厉地看着他,袁鸿杰一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这么毫无遮掩地袒露在这女子面前,不禁一个瑟缩,微微后退了一步,半响,牵强地扬起一个笑容道:“子宜,你在说什么呢……”
“姐夫,你不用急着隐瞒,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莫小蝶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忍,“你当初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
你坚持正道,为此不惜与权势对抗,到如今,却又剩下了些什么?
你可是忘了自己的本心?你可是想放纵那些杀人犯逍遥法外,无辜之人却受到牵连?!你可是没有了最开始的凌云壮志和勇气,只剩下逃避和懦弱?!”
莫小蝶这一串又一串的问题,仿佛一把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扎在袁鸿杰的心上,他额上慢慢渗出了汗珠,眼神慌乱羞愧,不自觉地小步小步退后着,“子宜,你知道了些什么?你……你不要逼我,姐夫很没用,姐夫只想保护家里的人……”
莫小蝶忽地嘲讽一笑,“要保护家里的人,便是做一个懦夫,任人鱼肉?姐夫,你这样可有想过,恬恬以后知道了会怎么想?大姐知道了可会开心?
大姐虽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对于大是大非的问题,她比谁都清楚,姐夫当初在蒲州做官,心系百姓,不畏权势,锄奸惩恶,最后离开的时候,百姓夹道相送,泪洒蒲州,大姐对这些事如数家珍,每每跟我们说起,都是满心满眼的骄傲!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如今成了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可会开心?!”
袁鸿杰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嘴唇抖了半天,忽地双膝跪地,哽声道:“子宜,你不懂,这件事跟旁的事不一样,那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人。”
莫小蝶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一声嗤笑,“姐夫,你这是脑子糊涂了吧?还是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谁说那人需要你来对抗了?你有那个本事对抗吗?”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第131章 莫小蝶的破案风格
袁鸿杰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女子,方才那些凉薄的话,可是子宜说出来的?
莫小蝶忽地半蹲下,直视着袁鸿杰的眼睛,这次换成了心平气和的语气,“姐夫,你身上有那人的把柄,你觉得那人一旦脱罪了,会真的放过你?
如今,冯编纂不是你杀的已是有了切实的证据,你最后顶多落得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日后你出去了,你觉得那人可会容忍你继续活在这世上?”
忽而徐风忽而骤雨,袁鸿杰觉得自己早已在这女子接而不断的攻势下败下阵来了,虽然早便知道子宜有一副好口才,但当这副口才作用在自己身上时,他方才切身感受到其中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嗓音微微沙哑地道:“子宜,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莫小蝶顿时嘴角微扬,成了!
一旁的张侍郎呆怔过后,一阵狂喜,袁编修这是愿意配合他们了?早知道,他一早就该把这魏娘子请过来啊!
只是同时,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听方才魏娘子和袁编修的对话,这个案子还牵涉了一个大人物,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他虽是张家的嫡子,但能坐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也是步步小心的结果,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知道了也只能当不知。
阿弥陀佛,希望这个案子不要涉及到哪个他惹不起的小祖宗啊!
莫小蝶瞥了张侍郎一眼,面上却依然平淡,慢慢地对袁鸿杰说出自己的推论来,“因为某件事,你与翰林院中两个同僚产生了矛盾,那两个同僚一个姓赵,一个姓冯,那姓冯的郎君,便是翰林院死去的编撰。
前天是你们的沐休日,那冯编纂却不请自来,因为那件事又来对你百般痴缠。
你烦不胜烦,同时,你发现冯编纂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很是急切,很是着急,只是你有自己坚持的东西,你最终还是拒绝了他。”
袁鸿杰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些事,子宜怎会知道?仿佛那天,她也和他们在书房里一般!
张侍郎也不禁听入了迷,他已经完全不能用惊叹来形容这个魏娘子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案情推断说得像讲故事一般引人入胜。
他们却不知道,这是莫小蝶的习惯,她喜欢把自己代入案情中,真实地感受每个涉案中人的心情,再一点一点地接近真相。
“冯编纂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不禁这样想。
你其实隐隐想到了,冯编纂的异常跟他背后那个人有关,那人见冯编纂和那姓赵的同僚久久无法说服你,勃然大怒,眼看着再这样下去,事情就要失败了,他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因此那天冯编纂来找你时,是那样一副怪异的表情。
只是你也没有多想,在冯编纂终于离开后,你心情不好,打算出去买酒喝。然而在买酒的路上……”
莫小蝶细细观察着袁鸿杰的脸色,道:“你收到了来自冯编纂的信息,或者是口信,或者是书信,更有可能是书信。
他让你下午到翰林院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谈,说不准还威胁了你,因此你犹豫挣扎,你不知道要不要赴约,更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针对你而来的陷阱。”
袁鸿杰慢慢地,整个人垮了下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一切都被子宜看透了。
他浑身疲惫无力地叹了口气。
张侍郎只觉得越听越奇怪,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可是你终究放心不下,那一晚你辗转反侧,一直想着那封信上的内容,第二天天没亮,便早早地去了翰林院。
你去到的时候,天边开始出现微弱的晨光,偌大的翰林院里还没有一丝人气,你暗暗笑话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天子脚下,便是那些人再嚣张,也哪里敢真的做出些什么?
然而,这时候,你见到地上躺了一个人!你心脏一下子仿佛停了,脚步缓慢地走近一看,竟是冯编纂!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闭合,仿佛死了一般,其实他真的死了,只是你那时候不相信,你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惭愧和恐惧,让你焦急地跪倒在地上,拼命寻找着救冯编纂的方法。
你把手探到他鼻子下,你摸他的心跳脉搏,你心里已是知道这已是一个死人,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这时候,你见到他脖子处有两个粗大的牙洞,还在往外流着稀疏的血,血是不正常的暗红色。
你立刻想到自己以前曾被毒蛇咬过,你不知道那时候冯编纂已是死了有一段时间,血液变成暗红色是正常现象,你以为他这个伤口是被什么毒物咬了,才会让他变成如今这死人的模样,于是你没有多想,低下头,效仿之前旁人给你吸走毒血一般,吸走冯编纂流出来的血……
然而就在这时,你听到了开门声,有人进来了……”
人死后,血液被氧化,会变成暗红色,袁鸿杰不是学医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一点。
袁鸿杰这时候,长长了叹了口气,以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看着莫小蝶,道:“子宜,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张侍郎这才发现莫小蝶的讲述已经结束了,暗叹神了的同时,脑子已是快速地转了个弯,欣喜道:“袁编修,既然那天冯编纂曾给你书信让你到翰林院去,便说明不管冯编纂是谁杀的,都有人想把他的死嫁祸到你头上!
只要你把冯编纂那封信交出来,并一口咬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定然就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对了,方才你们一直在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袁鸿杰目光复杂地看了张侍郎一眼,到了如今,他还不知道那件事能不能说出来,忽地,却见莫小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愣了愣,思考了一会,还是说了。
事已至此,便是他不说,他们迟早也会查出来。
朝堂上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只要证实他是被陷害的,便定然会往近期谁与他有恩怨或矛盾这个方向查,而这段时间与他有冲突、并很可能陷害他的人,滕王绝对是其中一个!
他是自从接到编写滕王传记的任务后,才开始被那两个同僚缠上的,因此他在见到冯编纂尸体那一刻,心里是真的慌了,恐惧了。
他没想到,滕王竟癫狂至此,连翰林院的臣子都敢下手!
而他也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昨天那封信确实是一个局,是滕王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