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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还有些没有离开的人连忙后退几步,有胆子大的连连摇手,“桑大人这般礼草民可受不起,您才是真的用心了。”
“对对对,桑大人是好官。”
“新衙门的都是好官。”
“……”原本只是坐僵了身子跟出来活动活动的几位官员心情都有些激荡。
为官一任,谁不想做那青天老爷,当百姓的一声赞,现在他们也不过是照着桑大人的吩咐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好却得了一声好官,再累都值了。
正说着话,那边又有人过来了,不过这回来的显然不是普通百姓。
桑夏略粗数了数,有八辆车。车上的袋子高高堆起摇摇欲坠。
一个青衣老者走过来对着桑夏施礼,“草民陈家管事,我家老爷知悉桑大人为粮犯愁,命草民将家中存粮送来,虽帮不上大忙,也愿尽一分心力。”
“本官多谢,徐方。”
徐方连忙出列。“是。大人。”
“安排人在门口,不管是谁送粮来都记录在案,到时誊抄一份。下次送粮时将名录一并送往江南三府,本官记大家的情,江南百姓也当记大家的情。”
“是。”
桑夏再次行四方礼才离开。
今日跟在桑夏身边的正是梁梓砚,回到屋里。桑夏回头就对上梁梓砚带着笑意的眼睛,什么都不用问她就明白了。定是梁大哥做了安排才让事态发展至此。
“以后这样的事就交给梁大哥你了。”
梁梓砚欣然应允,爹遇上了他的伯乐,所以有了掌都察院定苍云律的梁永贞,而现在。他也遇上了他的伯乐,这实在是值得痛饮一杯的大喜事!
送粮之人络绎不绝,来得最多的是普通百姓。他们生活在最底层,深知生活的不易。对江南的百姓很是感同深受,能帮的愿意尽量去帮。
本也没有多少余粮,几斗米就已经是尽了全力,可架不住人多。
然后是手里稍富裕些的平民,他们会送得多一些。
再之后,是手里小有余财,又没有舍得上缴七成去转平民的商户,他们送的粮是以石来计,数量一下子就冲上去了。
大商人则极少,之前桑夏已经半强迫的以比市价低两成的价格将他们手里的粮食买下了大半,只给他们留下了一家主仆生活的口粮。
加起来这些数量已经不少,不过短短两天时间,面粉苞米各种能吃的就又凑出了一个整数。
这些自动自觉的让桑夏感动,可她真正想要抠粮出来的却非他们。
“桑大人,门外来了个老妇人,说是严老夫人派来送粮的,不过他们并不愿意将这些记录在案,说是怕有影响。”
严?京官里是有这么个人,好像是从四品。
“梁大哥,这是你安排的人?”
梁梓砚摇头,“我安排的人要到明日才会有动作。”
桑夏起身,“我去看看。”
老妇人确实很老了,满脸的褶子,看到桑夏连忙见礼道:“老妇受老夫人之命来尽上一份心,不过我家老爷少公子都在朝中,就无需记下来了,免得让人说他们的闲话,老夫人虽心慈,却也不愿给后辈惹来麻烦。”
“还请婆婆转告老夫人,本官多谢她老人家,她的担心本官知道了,这样,若是只得老夫人有这份心意,那本官就将这情记在心里,可要是还有更多人也有慈悲之心,老夫人的这些就还是要记录在案的,免得坏了规矩,本官保证,定不会影响了两位严大人。”
老妇人看着应该也是受了嘱咐的,闻言就不再说其他,让后面的人将带来的米面粮食从车上卸下来,桑夏让人先行单独放置。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陆续有官员家属送粮过来,可数量很有限。
也是,就算是贪得肚圆肠肥的人表面上也会表现得像个清官。
可是,这远远不够。
桑夏今天难得回家早了些,看着她满脸疲惫安平之很心疼,只是明面上这些事必须由持恒出面,所有的好需得都落在她身上才有用。
“安大哥,那些人吐出来得太少了,得想个法子。”
“有想法了?”
掩嘴打了个呵欠,桑夏眼角泛泪的道:“安大哥你帮我查一查那些人的粮仓都在哪里,家里有多少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像那些劫富济贫的大侠一样给他们留个条子,要是不想摘了官帽,就赶紧送粮来给我。”
桑夏又打了个呵欠,“说简单点就是威胁恐吓,不过不能漏了馅,不然就成笑话了。”
办法是简单粗暴,可对付那样的人,这样的法子还真就是最有用的,安平之一口应下,“交给我,明天就保证他们乖乖送来。”
“我只要粮食,面粉苞米都可,他们要是想留点脸面可以随便挂个名嘛,自愿的事又没人规定一定要挂上大名,张三李四王五随便用。”
安平之失笑,“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加起来睡不到三个时辰,先去躺一会,你若倒了新衙门失了主心骨,做事未必还有如今的效率,江南有那么人在等着你,你不能倒了。”
桑夏也觉得自己眼睛都要张不开了,也不逞强,由着珍珠柳枝扶着半睡的她回房。
☆、095章 弹劾,从军
安平之做事自是没得说,当晚就将事情做成了,次日一早衙门才开衙就有人拖着长长的车队将粮食送到了新衙门门口。
轮班在外记录的秦清本就聪明,一看那明显是假名的张七不动声色的记下,东西单独放好后立刻叫了个人来替自己,自己去找桑大人。
一觉睡到今天早上的桑夏精神恢复了大半,闻言就笑道:“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说,若有人愿意做好事不留名,我们也不好为难别人不是,不管他说是谁你只管记下便是,这事上不用那么归根结底没关系,本官现在只要粮食,只要粮食是实实在在的,就算他们底子里是群强盗土匪,本官也照收不误。”
秦清顿时豁然开朗,想必这些人的来路桑大人必是知道的,说不得还是她使了什么法子让人不得不送粮来,也对,他们的目的就是粮食,管对方是谁!
“是,下官知道如何做了。”
“量不会小,你叫个人去帮你。”
“是。”
有大量粮食送来,为粮食都愁白了头发的新衙门一众人自是欢欣鼓舞。
而第二日的大朝会上,有人弹劾也在桑夏意料之中,让他们吃了这么大个亏,有些人能咬牙忍下,有些人则未必。
“臣启皇上,微臣等十二人弹劾桑夏桑大人搜刮民财,所收粮食来路不明,有违苍云律。”
夏榛明眼神阴阴的看着下方附议的数人,眼神落在桑夏身上才有了变化,“桑郎中有何话说?”
桑夏出列,眼神坦荡。“微臣需要粮食,江南百姓数十万百姓正嗷嗷待哺,莫说这些粮食的来路有据可查,便是没有,只要是能吃的微臣都敢收,不管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还是江洋大盗,在微臣看来粮食是死物。它的作用是让人活着。微臣目光短浅,现在只能看到这些。”
看向不敢直视他的几人,桑夏冷笑。“诸位大人怎么弹劾微臣微臣都受着,微臣也承认事情做得不够周全,可微臣接下来还是会如此做,微臣愚钝不服教化。请皇上恕罪。”
我是错了,可我就是不改。这态度将某些人气了个倒仰,有些人却听笑了。
夏榛明轻咳一声忍下笑意,“桑郎中一心为民,何罪之有。人是根本,人活着才能言其他,桑郎中想得透彻。朕该赏才对。”
“皇上圣明。”
夏榛明对其他人态度就没这么好了,“你们真当朕快死了。就连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都不知道?朕最后再给你们留一分脸面,该如何做你们清楚,另,赈灾之事上桑郎中有一切从急之权,任何人不得置喙。”
这般维护,就差没有明白的说这件事上桑夏想如何便如何了,几个老大人心里都有了数,应该不会再有人敢在这事上给桑夏下绊子。
桑夏心里也松了口气,一边要想尽办法筹粮,一边还要和官员打机锋,她也觉得累,能省去一些麻烦当然再好不过。
好事好像都喜欢成双的来。
“一千一百石?”
“恩。”看她瞪圆了眼,安平之心情更好,“安家关系网深,我前段时间就让家人去联系此事了,今日得到确切消息才告知你。”
“太好了,帮上大忙了,这些粮加上我最近筹集的,应该能顶上一阵了。”桑夏高兴得无可不可,“我昨晚梦到连床都成了粮食做的,一张嘴就能咬下一块来。”
屋里所有人都笑了,这是愁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做这种梦。
桑夏也不在意被笑,实际上她自己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也哭笑不得,“江南的汛期应该要过去了吧。”
“要过了九月才算过去了,我今日一早卜过一卦,江南大灾没有了,小打小闹估计还有点,不过一边涝一边就会干,北方几地已经有两月无雨了,卦象不太好。”
桑夏有些无力,“今年的粮价会飙到天上去。”
“勉力撑过这一年吧,明年情况就会好转。”
“但愿温大哥他们此行顺利,有大量粮食补进来的话,粮价会下来一些,最好是能长期合作,苍云国的粮食一直不算饱和,吃不饱的人还很多。”
“会顺利的。”
桑夏听着这话有了点力气,安大哥肯定是卜算过才会和她说这话的,“明天我得上个折子,大旱将至,该做准备了,再拖下去又是一灾,按理说这些应该早就上报朝廷才对,可朝中却完全无人提起,往年北方也不是没有旱过,怎能毫不理会。”
这事桑夏真就只是上了道折子,之后就再没理会,她管不了这么多这么远,会上这道折子都是因为听安大哥说卦象不太好,安大哥的本事他信。
待听到皇上下令工部立刻派人前往北方行水利之便,她就完全抛到了脑后。
因为,出征的日子已经到了。
喻辉为大将军是早就定下来的事,可桑夏没想到二弟会出现在前锋阵营中。
“为何一直不告诉我知道?”
着一身轻甲的夏元昊贪婪的看着这张常在梦里出现的脸,哪怕此时脸带愠色,依旧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我并不是冲动下做的决定,姐姐,这条路很适合我。”
“你是当朝大皇子。”桑夏心头火起,但还是记得把声音压低些不被人听了去,“四个皇子里只有你是在皇上跟前长大,皇上也并未用帝王心术提另一个人上来和你打擂台,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好不容易十六了,能入朝理事了你却要往外跑,这场战争几年内必定平不了,你以为几年后朝中局面还会如现在一般?不止你在成长,你的弟弟也在长大,没有你在前,他们能不生出想法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恩?真要拱手相让,也得你让的那个人合适,接得住你送出去的东西!”
“有姐姐在啊。”
“夏元昊!”
姐姐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和他相争之心,夏元昊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反倒越加坦然,越加心甘情愿,“我不想和姐姐你打擂台,京城有姐姐便好,就算我离朝千万里,只要姐姐在,不管我以后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总有我的一席之地是不是?”
☆、096章 送别,挑衅
桑夏恨不得拍他一掌将他拍醒,或者干脆丢水里去泡着清醒清醒,信任她是这么信任的?人在变,时局在变,上一刻和下一刻都会有不同,何况是几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