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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君临天下-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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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窗边,将窗扇推得大大的,让晨间清新的风伴着木槿花的芬香迢递沁入肺腑,轻叹道:“蜀宫十四年,恍如一梦;太子府避世三年,心逍遥人却不得自在……如有一日身心俱自由,我愿化身鲲鹏,扶摇而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潇洒来去,无拘无束……”
    “啪!啪!柝”
    连着两声脆响,打碎了她的阖目瞑想。突然关上的窗棂,差点就砸上了她的鼻梁。
    许思颜不知什么时候正踏到她面前,眉目清洌,眸光蕴怒。
    “这三年你装得呆呆笨笨,并非因为怕人笑你无宠,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根本没和我在一起,只想尽完孝心便一走了之?肭”
    木槿侧目瞧他,神色怪异,“不然怎样?卷你那堆女人里争风吃醋?为一个滥情的男人?虽然这男人是太子,可我从来没有找虐的习惯。”
    许思颜很想一巴掌上去,把那张挂着嘲讽的小圆脸儿拍扁。
    他也的确伸出了手。
    却是张开臂膀,将她拥到了怀里。
    令人心智清明的淡荡晨风被关在窗外,屋里有些闷热。他们听到隔着衣衫的彼此的心跳。
    对方和自己的一样,一下接着一下,跳的并不那么规律。
    许思颜沉沉地问道:“现在呢?你还觉得我滥情?你还是想着终有一日会离我而去,过你九天鲲鹏般的快活日子?我们已是真正夫妻,你没想过分开或离开,会舍不得,甚至……很痛苦?”
    “想过。”
    木槿伏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略显疲倦的面容,“所以,我想提前让自己选择好,未来是留下还是离开。”
    “嗯,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为我晚回来两个时辰?完全无视这些日子我们间的情分?”
    许思颜看着她泛白的面庞,恨得很想上去咬她两口。
    他也的确凑上去了,却咬在了她的耳根上。
    那耳根便又红了。
    她缩了缩脑袋,却连眼圈都泛了红。
    她道:“我怕在意这情分的只是我一人;我更怕太在意了,陷得太深了,以后走得出这府门,走不出这伤心。”
    许思颜心口猛地一揪,有痛意伴着丝丝欢喜萦上。
    他低叹道:“木槿,难道你就没怕过,你走了这府门,我走不出这伤心?”
    木槿抬眸凝向他,他眼底便萦出无奈。
    “旁人不懂,我以为你该懂。给慕容依依拖着一时没能走,就打了个盹,他们没敢惊醒我,于是我晚了两个时辰才听说你在等我。”
    他捏紧她的腰肢,扣得她透不过气来,“只为这个,你便能下定决心离我而去?不打听缘由,也不质问我,直接便做出选择?那么你对我的情分,又能有多深?又或者,你只是在为自己找个与我保持距离以便日后离开的理由?”
    木槿一呆,“没……没有!”
    “以你的机敏,以你部属的伶俐,便是慕容府再怎么地广宅深,打听出真相不难吧?木槿,你才是薄情寡义无赖女!”
    他恨恨地指责,唇间的气息从颊边滚到唇边,然后覆上。
    相触处如有火焰簇簇燃烧,日渐习惯从彼此身上寻得欢愉的躯体不自禁地颤悸,只顾向对方偎依。
    被许思颜丢到锦衾间时,她才想到回答道:“你有前科!你是惯犯!你向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一二三四五六七,你睡过的女人多似鸡……嘤——禽兽!疼……”
    身下女子蹙起了眉,因禁不住那冲击和疼痛而浮上了泪光。
    她说了绝不会为了他争风吃醋,但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入了许思颜耳中,怎么听都像在撒娇吃醋。
    于是他心底的郁结不知不觉便消散开来,一边将她柔软的身子用力揉向自己,一边在他耳边呢喃道:“嗯,我是禽兽。我是你的大狼,你是我的小槿!”
    木槿想咬死他。
    但她很快发现,他想折腾死他。
    而他也发现,他的小妻子虽然没什么经验,却是个天生的***。
    她温暖而紧窒,很轻易便能被撩拨到极致的愉悦中,也让他从中寻得了更多的快乐,并能将那快乐更长久地持续着。
    她的身体柔韧,方便了他的为所欲为。
    五脏六腑随他越来越深入的动作被搅动得抽痛,雪白如玉的双足被掰向不同的方向,不时地抽搐,颤抖,绷紧……
    最后,她终于失声哭道:“大狼,你想害死我不成?”
    许思颜听她唤回“大狼”的称呼,心头异常快慰得意,低低道:“小槿,你需知道,我这辈子也从不曾吃亏。我怕你陷得不够深,因为我已记得你……够紧!”
    木槿羞愧欲死。
    她这一夜的老庄算是白抄白看了,她多年韬光养晦的修行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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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自然更加吵不起架来了。
    许思颜休息至巳初起床时,木槿依然软绵绵卧在床上,连举手抬足都是无力,许思颜便忍不住又毒舌将她笑话了一番:“平时瞧着倒是神勇无比,看萧女侠那气势,恨不得如鲲鹏展翅,背若泰山宽广、翼若云彩垂天,瞧来也不过如此!有力气起床,别练什么字了,练练武吧!到时腰肢柔韧,骨骼强健,床上地上能派上大用场……”
    于是他神清气爽地出门去寻人晦气,留着木槿在床上郁闷,想发怒都无力了。而明姑姑到午时进来侍奉她穿衣时,对着她肩胸脖颈的青紫吻痕啧了啧嘴,笑道:“床头打架床尾和,古人诚不欺我!”
    木槿涨红着脸,扭了下明姑姑的胳膊,狠狠地剜她一眼。
    而青桦等近卫同样郁闷。
    为什么公主回了太子府,睡得饱饱的,还是会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呢?
    看来滋阴补气的药羹还是必不可少,必不可少……
    ------------悍妇正家风的分割线-----------
    慕容依依不知是在娘家养病,还是在娘家侍奉重病祖母,但也只住了两日便不得不康复回府了。
    泰王妃之兄张宁中,以秘书监参知政事,正是朝中要臣之一,却卷入江北谋逆案,被下入狱中,在皇太子的亲自主持下,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张宁中不过是已受波及的大臣里官衔最高、影响最大的,江北被羁押的一众罪臣还在陆续押往京城。
    除了被强硬保回慕容家的慕容继棠,已到京中的泾阳侯、慕容继贤等人都被关押于大理寺狱牢,若无吴帝或太子手令,一概不许探视。
    随即,太子亲去相国寺一回,确定原藏在寺内禅房中的《帝策》已经不翼而飞,且老旧的禅房内有近期被翻动过的痕迹,便知白大枚是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木槿令他带回的密函是以特殊药水所写,但下手之人能准准地猜到白大枚送回的信函里会提及《帝策》下落,想来也不难破解其中玄机。
    计算时间,此事应该与泾阳侯及慕容继棠无关。
    否则,他们便不可能再中木槿的圈套去追许世禾以求《帝策》,牺牲那许多人不说,还连累慕容继棠蛋都碎了……
    但难保泾阳侯身边另有高手察觉了其中关窍,悄无声息地得了手。
    此事许思颜、木槿固然恼火,回禀了许知言,许知言亦是震怒。
    若是《帝策》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又有足够的实力和才识将之付诸实施,对于大吴江山稳固必定是极大的威胁。
    于是,对于江北官吏的盘查审讯愈发严厉,连泰王府的主事都有两位被牵涉其中。
    泰王妃张氏惴惴不安,带了世子许从希入宫找慕容皇后探查口风,却被许知言召去,随即许从希因御前失仪拘禁于宗正府,泰王妃被勒令闭门思过,不得踏出泰王府一步。
    可大可小的罪名,但吴帝与太子的疑忌已是显而易见。
    此外,驻军时有调动,关卡戒备森严,禁卫军明松暗紧,皇宫内外亦添了许多人手……
    眼见一场风暴在所难免,京中上下人人自危,或各自准备,或各自警惕,或各自准备……
    慕容府因广平侯和慕容继棠的卷入,也无法摆脱嫌疑,明知慕容继棠是在太子妃那里吃了大亏,一时也不敢冒然发作。
    许思颜每日去大理寺监查办案,往往深夜才返,也不再去书房,而是径自去凤仪院与木槿作伴。便有公务未曾处理完的,也令人携至凤仪院处置。
    他放了慕容继棠在太妃跟前尽孝,自己便没空再去慕容府。
    慕容依依再不可能在慕容府等到他,继续留在娘家也便没有意义,自然应该回到太子府,设法保全太子宠爱,释去太子疑心。
    而且,她忽然发现,如果再在娘家呆着,她恐怕连夫家都没法呆了。
    木槿每日上午入宫侍奉许知言,午膳后许知言午憩,她便回来处理裁决府中事务。
    不仅过问日常事务,也开始干预太子府人员调动,并在查看整座府第后,令丁寿去寻匠人,要整修宅院,扩建府邸。
    她的凤仪院已经足够大了,预备给她处理府中内务的屋子也足够大了,但不如太子的书房大。
    她不打算随许思颜去书房休息,却打算在凤仪院修整出一间又宽又大的书房,好把书房里的东西搬过来,让他在凤仪院处理公务。
    原来的书房在二门外,以后可以用作太子召部属议事之用。
    她还安排翻新了许思颜原先住的卧房,顺手把还留在那里的几个通房丫头清了出去。
    “年纪都大了,太子一年都在那边住不了几次,没名没份的,没的耽搁了人家。在外边寻个房子先让她们住了,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丁寿听得满背冷汗,也不敢违拗,忙去安排时,不久便遣人来报,说那些女子不肯出去,“便是死了,也不会离开太子府半步。”
    木槿正品着吴帝刚赐下来的美酒,闻言便向明姑姑挥了挥手。
    “替我送几条三尺白绫过去,若想死的请便;若不想死还赖着的,即刻配给那些年长无妻的小厮,看她们敢不把我这太子妃放眼里。”
    随即明姑姑去传话,神色间不免更凶狠了些。
    丁寿也不得不背地里劝道:“不如先出去。若太子记挂,自然会接你们回来。再则,若激怒了太子妃,便是勉强留下来,只怕也呆不住。瞧太子妃身边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听说都吃人不吐骨头的。”
    作好作歹将那几个通房丫头弄走,丁寿便留心着太子动静,直等到第二日太子出门时才逮着机会,急急回禀了此事。
    许思颜踌躇片刻,便道:“既然太子妃主事,那便依她处置吧!不过那些丫头服侍我辛苦一场,也不能亏待她们,嫁妆需丰厚,丈夫也得择配得上的,不可叫她们受了委屈。”
    丁寿一呆,但也松了口气,立刻应道:“是,老奴遵命!”
    许思颜便叹气。
    当年,他荒唐过。
    在他日渐长大,慢慢悟出自己十三岁时的第一次欢好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曾一度刻意拉开和慕容依依的距离,学着控制自己对于情。欲的沉溺。
    但这一切似乎只是为另外一些满怀梦想的女孩提供了楔机。
    他可以带给她们的富贵尊荣已足以让她们抛却自尊,何况他品貌绝佳,又可为她们抛却自尊找到一个绝好的理由。
    于是,在爱慕太子的名义下,她们更可光明正大地竞相爬上他的床,为大吴皇太子的风流韵事各自添下光辉的一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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