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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妆-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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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维琳见此,也没有什么好寻的了。
  戏唱完了,不少客人起身告辞,楚维琳忙着送客,等忙过了,瑞喜班的人也已经收拾妥当出了府了。
  懊恼归懊恼,也是情理之中,她毕竟是个女眷,行事太不方便了。
  在霁锦苑里等了常郁昀回来,楚维琳又问起了柳家的事体。
  常郁昀抬了抬下颚,示意流玉去堂屋守着,自个儿拉着楚维琳坐下,道:“柳家那儿的事情,我也有些说不明白,只不过从小到大这么些年,柳家人没有登过门。我记得小时候大姐还问过母亲几句,母亲也说得不清不楚,只晓得是在六婶娘进门后不久,柳家那儿就和老祖宗有些不愉快,闹到了后头就不来往了。”
  楚维琳惊讶,仔细琢磨了一番,道:“两家是姻亲,寻常争执不会到了这个地步的,况且,都闹到了十几年不上门来,老祖宗却不为此和六叔母说道,恐怕当时是老祖宗理亏了?”
  事关老祖宗,常郁昀也不好断言什么,思忖了许久,才从记忆深处寻出来了一段,道:“我隐约记得曾听人提过,老祖宗爷在的时候,两家关系是极好的,再往后,突然之间就翻了脸,六叔母已经嫁进来了,自然也只能这样了。”
  这其中定然是有一番故事的,但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明白的,不比叶语姝的事,那才是最最要紧的。
  楚维琳自个儿拿常郁晖和兰戏子没办法,只能依靠常郁昀,便试探着道:“今日我在水阁上听戏,远远瞧见园子里六叔和一个人拉拉扯扯的,似乎是瑞喜班的人。水阁上客人多,我只能当作没瞧见……”
  常郁昀抿了口热茶,闻言睨了楚维琳一眼。
  他这一日是让人盯着常郁晖的,常郁晖和戏子之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在水阁上头的楚维琳按说是看不到什么的。
  可要是没看到,楚维琳怎么会知道常郁晖和戏子搅合在一起?
  楚维琳被他这一眼睨得心里直打鼓,摸不清对方心思,干脆心一横,道:“六叔都和语姝定了亲,还这般行事,叫四姑母知道了,只怕是要气得不轻了。”
  低笑出声,常郁昀放下茶盏,抬手把楚维琳的额发弯到了耳后,道:“琳琳,你是想让四姑母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这话要怎么答?
  她是与他说过怕叶语姝嫁了常郁晖过得不如意,但把常郁晖这些私事捅到常恒熙跟前去,又是另一码事情了,最好是由旁人来捅,她还没有能耐和实力与长房撕破脸皮。
  楚维琳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常郁昀已经开了口:“你放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是怕透得太晚了。”楚维琳幽幽道。
  常郁昀忍俊不禁,安抚道:“快了。”
  快了?
  楚维琳一怔,抬眸询问常郁昀。
  常郁昀弯着唇角,不肯细说,楚维琳拿他没辙,也只能盼着如他所言。
  这个年过了大半。转眼到了正月十四。
  老祖宗的戏要听到明日。楚维琳躲一个闲,窝在霁锦苑里翻书看,听见外头动静才晓得常郁昀回来了。
  常郁昀换了身衣服。见楚维琳自觉地往榻子里侧挪了挪,给他留下些坐的地方,他不禁含了笑,道:“明夜要不要去观灯?”
  楚维琳放下书。奇道:“观灯?”
  “是啊,前些年你不也去过。”常郁昀道。
  上元的花灯节。未及笄的姑娘家只要有父兄相陪,也是能够出门去看的,反倒是做了媳妇,怕婆母多言。念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人都不再提观灯。
  楚维琳是有些想去的,便问:“妹妹们也去?这几日没听她们提起来。我还以为都不去了。”
  “三妹妹喜静,四妹妹不喜出门。前些年是叫二妹妹拖着去的,今年二妹妹不去了,她们自然也不会去,”常郁昀解释道,“老祖宗那儿我去说,你别担心旁的,四哥还巴望着我能替他探个路,他也好带着四嫂去。”
  常郁映这几个月如此行事,老祖宗不喜她,又怎么肯让她出门,她去不得了,常郁暖和常郁曚更不会主动去提,所以松龄院里干脆当没有这门子事。
  常郁明喜欢热闹,想和廖氏一道去,却不敢独自去和老祖宗提,便求到了常郁昀这里。
  楚维琳理顺了,道:“我们要和四伯四嫂一路?”
  “你要跟着,他们还不肯叫你跟着。”常郁昀笑了。
  做了决定,常郁昀便去松龄院里问了问,老祖宗心情不错,问了几句之后也没反对,只说上街观灯要多带些人手以防万一,免得因为拥挤生出些事端来不好处置,常郁昀自是应下。
  为了应付老祖宗,这日早早吃过了晚饭,他们是和常郁明夫妇一道坐车出门的,到了福来居外头,两方约定了时间,便分开赏灯。
  怕走散了,常郁昀牵着楚维琳的手,沿着河畔观灯。
  楚维琳一路走一路看,见身旁经过的女子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不由就想起那年上元,常郁昀送她的那盏灯了。
  那时横竖瞧着不顺眼的灯,被宝莲好说歹说才挂了一夜,现在也不晓得收到哪里去了。
  两人只观灯,并不过去猜灯谜,走了两刻钟,才在一家茶楼外头停下。
  常郁昀使人上去寻了个雅间,与楚维琳道:“琳琳,你坐一会,我一刻钟后回来。”
  出来看灯,在这边停顿,这都是常郁昀安排好了的,他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楚维琳清楚,也就不多问,点头应了:“我晓得。”
  茶楼的雅间干净整洁,推开窗户能瞧见街景,坐一会儿也不觉得无趣,流玉替她添了茶水,楚维琳尝了一口,比不上家里的,但润润嗓子还是不赖的。
  另一边,常郁昀没有叫人跟着,带上帽子,快步穿出了茶楼后的巷口,沿着胡同小路七弯八绕到了一座宅子外头,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开了门,常郁昀抬步进去,在屋里与一个络腮胡的汉子闭门说了几句,放下一个布袋,而后又离开。
  也就是一刻钟的工夫,常郁昀回茶楼接了楚维琳,又沿着来路一道走回了福来居。
  时间正好,常郁明和廖氏也回来了,上了马车往常府去。
  小半个时辰后,河边一个书生被抢了钱袋,大呼之下引来了不远处的官差,官差追着抢钱的汉子跑,在一处并不惹眼的宅子外头跟丢了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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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曝光(一)

  明天双更,时间不变,谢谢书友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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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之后,几人先去了松龄院里,老祖宗还没歇下,斜靠在罗汉床上听常郁明比划了外头的热闹,等喝了碗羊奶羹,才略有了些睡意。
  段妈妈要扶老祖宗进内室,老祖宗强打起精神,道:“你们出门后没多久,郁晖也出去寻你们了,我说街上人多未必遇得到,倒还真叫我说中了,这小子现在也不晓得在哪儿玩,等过了二更还不回来,你们使人去寻一寻,省的叫他老子知道了,又动肝火。”
  常郁昀和常郁明应了,老祖宗才放了心,挥手让他们散了。
  常府的园子里,亦是花灯盏盏,饶是时间不早了,也引了不少空闲的仆妇们来看。
  楚维琳有话要与常郁昀说,也只能先闷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叫人听了去。
  等入了霁锦苑,她才压着声问道:“六叔真是寻我们去了?”
  常郁昀闻言,好笑地睨了她一眼:“不过就是个出门去的由头,老祖宗都不信他,你还搁心上了。”
  楚维琳眨了眨眼没出声,她在意的不是常郁晖怎么出门的,而是去了哪里。
  因着老祖宗吩咐过,常郁昀等到了子初,门房那里还没瞧见常郁晖,便使人去外头寻他。
  直到楚维琳一早去松龄院里请安,见老祖宗面色不虞,才晓得常郁晖竟是一夜没有归家。
  “以前也有胡闹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不像话!”老祖宗冲着大赵氏道,“过了一年长了一岁。连德行都长了!都去找,我到要看看,他能到哪儿去!”
  说是去寻,半夜里常郁昀和常郁明就遣了人了,到这会儿一样没个消息,又等了半个时辰,一个老婆子灰头土脸进来。怯怯看了在座的人一眼。
  老祖宗知道她的意思。应当是寻到人了,只是事情不太好看,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不好开口。
  虽是在气头上。老祖宗还是顾及着长房的那点儿体面,略等了一炷香的工夫,便要其他人都散了。
  楚维琳很想知道常郁晖的行踪,但不能赖着不走。也只能起身。
  前头楚伦歆正要打帘子出去,外头院子里一阵匆匆脚步声。问安声此起彼伏,楚伦歆赶忙往边上侧了侧身子,才没有与快步进来的常恒翰撞在一起。
  “怎么这个时辰就回府了?”大赵氏惊讶地望着常恒翰。
  常恒翰憋着一肚子气,先和老祖宗请了安。这才扭头问大赵氏:“郁晖一夜没回来?”
  大赵氏点了点头:“正寻他呢。”
  “寻他做什么!死在牢里一了百了!”常恒翰吼道。
  老祖宗倏地瞪大了眼睛,大赵氏踉跄了几步,惊道:“老爷。什么死不死,什么牢里不牢里的?”
  常恒翰额头青筋直跳。叫老祖宗挑眉示意了几眼,压着心头火,道:“母亲,不用替那臭小子顾惜什么颜面,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还需要瞒着家里人?”
  老祖宗一听这话,心里跟打鼓似的,抬头去看之前进来的老婆子:“仔细说说明白。”
  老婆子硬着头皮,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人,哆哆嗦嗦把事情讲了出来。
  昨夜里官差抓贼,却在一处宅子外头跟丢了人,隐约听见那宅子里热闹,一时不晓得主人家身份,官差犹豫着是不是要敲门进去寻人。
  几个差爷正商议着,巷口突然走来一群人,领头的人他们认的,是醉花楼的老鸨,后头跟着几个打手,来势汹汹。
  官差平时和这些人也有接触,想从他们口中打听出这府邸情况,才刚现了身,醉花楼的人比官差还激动,连连诉苦,说是这宅子的主人弄伤了自家的人,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定要讨个说法。
  与其说是讨说法,不如说是讹银子,官差也知道,风月场上这种事情多着呢,若样样都管,他们可没那工夫,只是银子么,见者有份。
  老鸨砸开了门,他们人多,里头没防备,竟是叫他们一路到了后宅。
  眼前景象男男女女,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便是见多识广的官差都傻了眼。
  老鸨正要寻人,角落里跑出来一个小厮,指着他们劈头盖脑就是一顿骂,问他们知不知道规矩,晓得晓得里头是谁,洋洋洒洒一大串,最后冒出来一句是常御史的儿子。
  本来就是掏腰包了事,那小厮的嘴巴难听,彻底惹恼了来人。官差们还在犹豫,醉花楼的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没点儿背景敢在京城里做皮肉生意?自然是棍子棒子一起上,动静大得整条胡同都听得见。
  一边是使了全力,另一边是醉汉弱女,要是不拉扯开,指不定要出人命,官差们不敢叫他们再打下去,干脆两边一起抓。
  常恒翰今日上朝,等着他的是几封劈头盖脸的奏折。
  亲戏子,玩小倌,甚至是争风吃醋打伤了人,加上昨夜聚众。淫。乱,一样样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清清楚楚写在奏折上,饶是沉稳如常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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