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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处女之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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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晚上甚至比白天还热,静静的,没有一丝风。一朵要拉我上街去转转,我不想去,我要她给我洗澡刮胡子。
她用脚盆打满冷水,然后叫我坐下,我坐在里面,冷水浸泡着我的下半身。一朵用丝巾打上肥皂,在我身上轻轻擦洗着,丝巾上沾满了发黑的泡沫。
一朵说:“妈的,一个星期没洗澡,身上都酸了。”
我闭上眼睛,说:“我喜欢酸味,反正也没人闻得到。”我弄明白了嫂子为什么说女人喜欢给男人洗澡了,我想一朵的心里肯定正弥漫着一种母爱的情绪。我必须让我变得依赖她,从而也让她依赖我。她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的小把戏,对了,这就是阴谋。
最后胡子还是我自己刮的,她把我的嘴角划了一条血迹,血总是不断地渗出来,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血那么有**从而不肯停下来。一朵很紧张,我叫她不要紧张,其实也没什么,算是献血。
洗完后的我看起来才很有些生命的特征。一朵吃惊地说:“不敢相信,一眨眼小老天变成了小青蛙!”
她叫我小青蛙宝宝,我觉得一下回到了童年。我把墙上的日历撕了八张,然后看着上面写着:忌出门访友,宜动土。
半夜我们各自叉着腿躺在床上,我被一身的汗热醒了过来,停电了。
我拍着一朵的裸背,说:“起来,停电了。”一朵咕哝着说:“就让我在梦中热死算了。”然后发脾气般地坐起来,我盯着她的嘴。
她说:“你干嘛?”
我说:“等你开骂啊。”
她笑了起来,说:“正准备骂的,被你盯着吓转去了。他妈的夏天真难熬!”
我拿过一本杂志,坐在她旁边给她扇风。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良心啊?”我说:“我怕你热死了啊!”
一朵把脸伸过来,说:“青蛙宝宝,来挨一下。”
我把脸伸过去和她挨了一下,脸上沾满汗水。我说:“我们聊天吧,反正睡不着。”
一朵说:“聊什么呢?”
我说:“聊理想、人生什么的。”
一朵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你真的发烧了。”
我真的病了,我肌肉酸痛、全身无力、咽干、头痛。
一朵在她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出一小袋咽喉片,塞一粒我口里。
我躺在她怀里,热得无力动弹。一朵要下去买药,好时候哪还有药店开着门的?我拉住她,叫她陪着我就好。
我做了一个恶梦,然后醒过来,再做一个恶梦,然后又醒过来……
我做梦自己是一只猴子,在树上,四周什么都没有,绿油油的一片。我到处找另一只猴子,自己却从树上掉下来……这是我那天唯一记得清晰的一个梦。
我很孤单,即使一朵在旁边。一朵一手搂着我,一手把杂志在我的头边挥动着,像一只机械手。她时不时地还搂着我摇晃几下,像月亮在云中打滚。
一朵还说我是坏孩子,不听话,活该!
可是我还是想着她穿着黑色内衣,和我**。头很痛,我一遍遍地念着。一朵说:“别念了,都成祥林哥了。”
我说:“明明说祥林嫂,祥林没有哥吧?我忘了。”
一朵说:“谁写的?我说她有哥就有哥。”
我说:“不是鲁迅写的吗?”我一只手摸一下她的左边的奶子,然后又摸了一下右边的奶子。接着说:“朵朵身上有两个奶,左边是人奶,右边还是人奶。”
一朵哈哈大笑起来,把我的头按在她有胸间,说:“闻闻,看香不香,以后说不定就没得闻的了。”说完她叹了一口气。
我奇怪地说:“什么话,妈的总是坏老子兴致。”
她说:“怎么啦?这人一生哪说得准哪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的。每天地球上生那么多人,没人死还不成了养鸡场?”
我想一想,说:“别说,我今天当诗人,你都成哲学家了。但是谁都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一朵说:“哼!你现在是新鲜我几天,过两年就巴不得我早死,你就可以兴高采烈地去找别的女人了。”
我说:“我不想去上班了,累!你还是养我得了。我天天就窝在这里,你把我当猪一样养也行。”
一朵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别说这没志气的话。”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9…1…6 23:12:10 本章字数:4419
可我是真的不想上班了,什么都觉得累,身累心更累。其实工作也挺简单的,就是觉得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太想和人打交道了,其实当猪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得,长膘了拖出去一分两片,再分成上千片进人的口里,被嚼成上十万份吞进胃里,变得不计其数被拉出来……最后通过污水管进入化粪池,排入万里长江进入无限大海,永恒了!!
我不敢说给一朵听,怕她认为我没前途。有此时的宁静也不错啊,有个女人在旁边,帮你扇扇子,不多久前还做饭给你吃,再不多久前还让你趴在她身上**。也该知足了。
一朵说:“你是怎么了?现在的你没有以前那样意气风发了,干什么都有一股子自信的样子。”
我说“风发个毛!”
一朵叹口气,说:“完了,这孩子青春期来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一口气吁完电就来了。我伸着身子打开灯,眼睛一下被灯光刺痛了,再睁开眼时,看到一朵赤裸的身上白花花的,很耀眼。
一朵下意识地一下捂住自己的胸脯,那动作是祖先留下来的,把羞耻都一并遗传了。一朵说:“看什么看?”
我就不看了,如果说一个人什么时候更能够体会生命,或许生病后算一个。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我在那个时候生病,对了,我不信上帝。反正我病得厉害,是那场夏季里袭击那座城市的一场病毒。可是我没有出门呀,可见病毒们是多么的厉害。
在打针的时候,医院里坐着一大排有气无力的患者,眼神发散,让我感受到了人和病毒之间的拉锯战。这种拉锯也在我的身上进行着,我想思考,但身体的疼痛不让,你想活动,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一朵戴着口罩,坐在我旁边,她是我的女神,我唯一的依靠。
我给自己请了假,也打电话局长给她也请了假。这点小面子他还是给的,他还说,注意不要交叉感染。语气中带着暧昧,像我打电话时头昏的症状。
至少我觉得,梅莓也好,乌乌也好,都离我很遥远了,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如同卫星们就那样圈着转,丝毫没有意识到别人的存在。但这种想法只是存在我的意识中而已。
嫂子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高兴坏了,终于有机会讨好一朵了。这时病好得差不多了,老陈对稿子也还算满意,除了叫我好好休息以外,忽然关心我叫我别和乱七八糟的人一起混。我想,妈的,那老资得辞职离开他这个王八才行。
嫂子打电话说:“补不好。”见我没说话,又赶紧说:“汉口这边的店子都跑遍了,都不愿意补,说也补不好。”
我就像高露洁广告中的那个小女孩得了蛀齿后,可怜兮兮地说:“那该怎么办呢?”
嫂子蛮可惜地说:“没办法,你还是给她吧,至少是个心意。”
我说:“我买个破衣服她她要骂死我的,再说她也讨厌我抽烟,要是要我戒烟,岂不是断了我的活路?”
我忽然想到武汉这么大的热天,嫂子在外面东一家西一家地跑,也尽了心出了力,一个女人图个啥?我说:“算了,改天我来拿得了,反正这件衣服也是穿不出门的。”
她说:“你现在来拿吧。”
我低声说:“正在上班,下班了我直接过来。”
她说:“我在大世界门口等你。”
我说:“不用,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外面热得死人。”
我把脚放在办公桌上,仰着脸抽烟。打字的小丫头片子说:“看看,像在吸毒!”
我笑着说:“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那么多干嘛?”然后朝她吐一口烟过去。她咯咯笑了起来,说:“你那得意样子,多幸福啊!”
我忽然感到自己真的很幸福,我得抓紧时间才行。不到下班时间,我对小丫头说:“老陈问我,你就说我上厕所去了,最近便秘,可能要拉到下班。”
小丫头说:“去吧,最近像是走桃花运。”
我溜了出来,给一朵打了个电话,叫她务必今天晚上要到我那里去,她问:“为什么?”
我说:“不会什么,病好了想**了。”
外面真是热,才出门就是有身汗。坐上公汽过江到汉口时,已经六点多了。在图书大世界的大门打了个电话,嫂子出来,手里还是提着那个被我用烟灰烫破的袋袋。我见她来了,独自往一边的街道上慢慢走去,我怕她的熟人碰见了。
走了几百米以后,嫂子跟了上来,说:“你真是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我说:“这不是心虚得慌嘛。”我接过袋子,说:“请你吃饭。”
嫂子说:“该我请你吃饭,在汉口这边应该是我请,武昌你请。”
我说:“那哪行啊?帮我跑来跑去的,应该是我请。”
没想到为这个简单的事情我们争翻了天,她一气之下一个人就走了。我只得追上去,说:“你请我,行了吧。”
她停下来,打量着我。我惊奇地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一身汗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认识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不小心汗滴入眼睛,眼泪一下被逼出来了。
她看我擦着眼泪,说:“边笑边哭的,搞什么?”
我问:“你刚才搞什么?”
她说:“我是和你逗着玩的。你还真是认真了。”她过来挽着我的手,就像在宁波时一样。
那天吃饭时和她很开心,又很温馨。说说笑笑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只是后来听人说一个人离婚了去了深圳。其实我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就写出这些。但是,在写的时候心里总是酸酸的,忍不住写了出来。
我想问问:嫂子,你现在在深圳还好吗?我非常不好!
吃完饭我送她上车我就回家了,其实内心里还想和她在一起一个晚上,可以没有性。只是想抱着她,让她哪怕心里平静那么几秒钟。
我没有提出来,她也没有说。直到要上车的时候她说她要回去给婆婆烧水洗澡了,说她婆婆最近生病没有人照顾。
我回来的路上心里还是很高兴,我想一朵肯定还在家里等着我吧。武昌和汉口,盈盈一水间,真是隔山容易隔水难。在闷热的车上,只有缓缓到长江大桥时才感到一点凉风。回到家里时,一朵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前两天我病了她也是累得够呛。
我没有弄醒她,轻轻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她从来没有像睡着了这样乖过,小时候肯定是经常挨打的队伍,屁股肯定被打红过,打肿过,我几乎都能想像她小时候扎着小辫子到处跑的样子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弄弄她的睫毛,摸摸她的耳朵。她只是把手习惯地扬起来往那里一挥,像赶一只苍蝇。
我抓住她的手,把手放在她的身上。然后又盯着她,像是要盯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要盯着她一直到海角天涯。
如果可能的话,我娶她一定会和她一起去海南,在一个夏季,远离这片闷热的地方。
或者说以后我就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眯开了眼睛,说:“想谁想得这么入神?”
我说:“想你呢。”
她坐起来,说:“搞笑,我在这里你还想个屁。”
我连忙去拿毛巾过来,帮她把脸上的汗擦了。
她又说:“真乖的儿子。”
我说:“你莫瞎放屁呢,充大我要打人的!”
她把脸伸过来,说:“你打呀,你打呀!”
我说:“第一次原谅你。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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