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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强度不眠不休了大半个月后,当她眼前出现了朝思夜想的人,宋颂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她贪婪地盯着单凛的脸,依旧笑着,在笑什么,她也不是很明白,但她就是没法停止自己的目光和涣散的理智。
“我就不让呢?”宋颂故意朝里头张望了两眼,压低了声音挑衅,“你打算从窗户跳出去吗?”
“为什么站在这?”
走廊上又来了一个人,打破了这个包厢剑拔弩张的僵持。
曾佑站到宋颂身后,低头无奈笑问:“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他一抬头,微怔。
两个男人,视线不期而遇,但仅仅交汇了一瞬,又错开,仿佛很平静,没看到对方一般。
曾佑只看一眼就把情况了解了各大概,他轻轻揽住宋颂的肩膀:“走吧,我们的包厢在隔壁。我等了那么久没见你进来,就猜到你找错地方了。”
宋颂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两条腿就是迈不动,曾佑手上用了点力气才把她带走,不忘跟单凛道歉:“打扰了。”
单凛的背脊挺得很直,下颚微抬,垂眼漠然地盯着曾佑的手,拿着大衣的手无意识地渐渐收拢。
曾佑带着宋颂很快进了隔壁包厢,关上门,他才放开她:“是他?”
宋颂一脸不高兴地回过身,瞪着他不说话。
“看到他就挪不动腿了?”曾佑这回是肯定句。
有个人,一直是宋颂心头的血,说不得,碰不得,爱不得。
曾佑早就知道,但他没问过她这个人是谁。
今天,他不用问就知道了。
宋颂的眼神太明显了,她恨不得扑上去。
“你把我拉回来干嘛?”
“我不觉得你站在那有用。”
“……”
曾佑在位置上坐下:“你脸色很差,吃一点,我送你回去。”
宋颂呆站在门口,神情恍惚地望着玻璃窗外的小庭院,重重暮色从天上慢慢浸染到人间,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外头精心布置的景,唯有她的倒影,清楚地映在窗上。
她并没有对曾佑保留过恋爱失败这件事,工作室成立那天,一帮人玩得忘了形,她也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还是曾佑把她从一堆疯子里捞了出来。
然后,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她是个喜欢闹,不喜欢伤感的人,但那天她蹲在小区门口就是不进去,也不喊,就在那无声流泪,哭了很久,很委屈很委屈。
曾佑是个绅士,她不回家,他也不走,她蹲着,他站着,听她一个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抽抽搭搭说了很多,说到月亮都犯了困,躲到了云后头偷懒小憩。
她记不得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自己和单凛的事,唯独记得她祥林嫂一样,不断说着:
我好喜欢他,好喜欢他……
她酒醒后再见到曾佑,两人都没异样,那天的事像是酒精催眠后的一场梦,但他们都知道,这场梦有月亮见证。
“曾佑,你别拦着我。”
曾佑翻看着菜单,慢条斯理道:“我没拦着你,我只是说你的方法不对。”
“对不对有什么关系。”
曾佑手上一顿,意外于她语气中的冷意,不由朝她看去,却未能来得及看清她表情,她倏然转过身,似是听到隔壁有动静,急忙打开门,果不其然,单凛正从门前走过。
单凛根本没往她这边瞧一眼,宋颂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单凛。”
单凛充耳未闻,他人高腿长,大步走到餐厅的停车场,走路带起的风比这夜里的冷风还不近人情,这期间宋颂几乎是小跑着才堪堪追上他。
“单凛。”
单凛上车的动作很快,快到宋颂根本没时间考虑,直接伸手挡住驾驶座的车门,要不是单凛收了关门的力道,她的手指就该被夹废了。
他的脸色阴沉得很:“让开。”
宋颂没当回事,嬉皮笑脸:“你以前就老喜欢叫我让开,后来还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走的。”
纵使笑着,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少女了,明媚张扬的五官被时光洗练得越发大气妩媚,但她笑起来依然保留着少女的小狡黠,令他不由自主,目不转睛。
“大半个月不见,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单凛动了动薄唇:“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眼珠一转,伸手一一数过来:“有啊,比如,你喜欢哪套衣服,比如,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去掉,比如,你嘴唇上破的皮,什么时候好的?”
她就爱说些让他懊恼的话,看他隐忍不发,硬是控制着面部表情的样子。她的视线像是带刺的藤蔓,不紧不慢地划过他脸上每一寸地方,最终停留在他的下唇,那天的血珠子缀在正当中,她又不禁想起他吃痛的表情,硬生生把火气压在爆发的边缘,很诱人。
眼下,他比那时候冷静多了,至少她故意提到这件事,他竟没多大恼怒。
单凛淡漠地从副驾驶座上拿过一只文件夹,塞到宋颂手中:“正好,东西还你。”
宋颂也没拒绝,晃了晃牛皮纸袋,笑问:“要不每个来一件?”
“你喜欢浪费时间,是你的事。”
“不浪费啊,在你身上做的任何事,都不浪费。”她讨好得一脸坦荡自然。
单凛很快地嗤笑一下,忽然凑近到她眼前,鼻息轻轻扫在她的面颊上,左手覆在她的手上,掌心冰凉。
宋颂眼皮眨了半眨,指尖开始发麻,可还是保持微笑,站着没动。
然而,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冷感,凉薄得不近人情,他的靠近都仿佛带着尖锐的冷刺,细细密密地扎入她的皮肤,强行要将她一身热血冷却。
“我看到你就烦,看你一眼,都觉得是浪费。”他压着声音,“我们也没什么误会,就是没感情了。”
他本就不是个善于体贴别人情绪的人,但以前,在她这里,他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说完,他也不看她的表情,直接拽开她的手,强行关上门,启动车子。
宋颂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身影一闪而过,长发随风而动,从肩上滑落,可笑地遮去她小半张隐隐发白的脸。
忽如其来,她佝偻着背,怎么都挺不起来,像是有座山从天而降,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直把她往地里砸,下一秒,她的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真就跪了。
眼前发黑的那一刻,宋颂还在想,真没出息啊,还不如六年前呢。
作者有话要说: BUG已修
第51章 第五十一枝百合
急症室的值班护士小胡时不时地看向三号床,过了会又忍不住看去。
三号床的病人是晚间20点左右送来的,当时一个男人打横抱着她冲进来,女人的长发散着,面无血色,甚至看不出有呼吸的起伏,而男人神色冷峻,突然冲到分诊台前,小胡被吓了一跳,随即后头还跟着一个男人,脸色比之前那个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在急症室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存在感,不少患者也纷纷侧目。
值班医生闻讯赶来,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男人将女人放置在病床上,医生问了几个问题,男人一个个回答,看上去倒还算冷静,但医生拉上隔帘,他站在原地,这时候小胡才发现他只穿了件毛衣,连个外套都没有,头顶的白炽灯把他本就苍白的脸照得近乎透明,更添冷意。而另一个男人忙着办理了手续,随后也站在他边上等着。
现在,两个人一左一右跟左右护法似的站在病床边,小胡观察了好几次,奇怪的是他们竟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床上的女人。
刚才医生已经检查过,宋颂只是疲劳过度,可能长期压力工作导致,但曾佑知道,不仅于此。
他看向对面的单凛,这个被宋颂放在心底,怎么都藏不住的男人。
察觉到曾佑的目光,单凛侧过脸,面上没什么表情。
似乎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视线相交一刻后,再次分开,谁也没有动,依然保持原样守在病床边。
可好像还嫌这晚上不够热闹,不多时,急诊室外又进来两个男人,前面的男人个子很高,衣着不凡,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他一直低着头行色匆匆,一路小跑而来,直奔三号床去。后面的男人有点年纪,身材浑圆,穿这件长款羽绒衣,气喘吁吁地跟着前面的男人。
然后,一张床边上出现了四个男人,后到的两个男人打破了这里沉闷的气氛。
曾佑对于这两人的出现很是意外,或者说当他刚才接到梵戈的电话时就很意外,他不清楚梵戈怎么会知道他的电话,也不清楚梵戈又是怎么知道宋颂和他在一起吃饭,但当他告诉梵戈宋颂出了点事进了医院后,对方的反应令他最是意外,非常急迫地跟他要了医院的地址,然后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出现在了医院。
单凛看到梵戈的一瞬没认出来,多看了一会,突然神色一变,厌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很快扭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而梵戈眼里只有宋颂,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非常急促:“怎么会突然昏倒?”
曾佑解释道:“医生说是疲劳过度。”
“疲劳过度?”梵戈语气不有加重,忽然向曾佑发难,“她的工作有这么忙吗?”
梵戈的经纪人大王忙拉住他,朝周围看了一眼:“注意点,这里是医院。”
梵戈顿了顿,虽然口罩还带着,但从目光中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怒色:“要不是我今天正好在这里录节目,跟她约了晚上见面,恐怕她出了事,我都不知道。”
梵戈的关切不作假,曾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越发惊讶,几种猜测浮上心头。梵戈是最近开始跟宋颂合作的男星,近两年国内势头正猛,有沈磬磬在背后运作,他的资源直接上了天,热搜榜常客,流量巨星,最近还上了大导演的戏,宋颂对他本人很欣赏,对合作也非常重视,若不是有单凛在,他几乎要以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既然不是男女关系,他们之间的私交怎么会好到这个地步?还是梵戈单方面对宋颂有意,为了她,他可以不顾行程,赶到医院。
曾佑朝梵戈伸出手:“初次见面,你是梵戈吧,我是……”
“曾总。”梵戈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宋颂的老板,他言简意赅道:“我是梵戈。”
两人的手短暂相握,梵戈也不掩饰,主动自曝:“宋颂的弟弟。”
就算是曾佑,也无法避免地为之一愣,他认识宋颂五年,知道她有个的弟弟,但一直没有见过,宋颂也不常对他提起,他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好。
如此一来,很多事就想得通了,怪不得宋颂对梵戈的事这么上心,又对梵戈的事这么谨慎,她说过不会做任何对梵戈不利的事。
另一边,单凛见宋颂情况稳定,这里又有梵戈和曾佑在,便不想再呆下去。
“我先走了。”
这一声,把梵戈的注意力唤了过去,两个人避无可避地正面相见,这短短数秒,很难想象这两人的情绪经历了几番变化。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的脑中记忆的魔盒不约而同地将里头藏了几年的陈事抖落出来,如同暗器出其不意地从暗处向他们射来,他们的主人险而又险地接住,心不甘情不愿地想起了过去不对盘的那些年。
但好歹年岁长了,感情淡了,以前再看不顺眼,现在也不会放在明面上给人难看,只不过,他们都不希望再见到对方,偏偏在这狭路相逢。
梵戈的反应要比单凛大一些,他深以为这个人不可能再出现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