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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青春梦-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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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动不动地听着,心道:“人这两片嘴真是说啥是啥。都高三快毕业了,我才知道,原来考技校比考大学要好得多!”
我正想时,其他老师竟也纷纷围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劝我。在他们的循循善诱,谆谆教导下,我似乎竟觉得:我如果不考技校,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不忠不孝,就是“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
我在三伏天却已经冷得浑身打颤,战战兢兢地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周围的这些可亲可爱的园丁们。此时此刻,这间“天底下最神圣的职业”的办公室却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审讯室。一伙“法官”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操着不同科目的语言,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实事求是,摆事实,讲道理地对我进行着进攻。他们从高深莫测的三角函数,讲到浩如烟海的生物世界;从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讲到易燃易爆还剧毒的化学物品;最后再从累死了也调不平的天平,又讲回到天天见又天天烦见的ABCD。七位老师如同七架大黄蜂式战机,对我进行轮番轰炸,炸得我焦头烂额,龟缩在椅子上一声也不敢哼。
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可能是说累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休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抽着香烟。老铁朝我脸上喷着烟雾,呛得我热泪直流。
我盯着他手中的“红灯”,心道:“我从小学起,家里人就鼓励我长大了要考大学。多少年来,就是要考大学的这种信念,一直激励、鞭策着我努力学习。现在临近高考了,忽然不许我考,多年来的这种精神力量一旦抽走,顿时觉得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爸爸呀,你怎么还不来!”
老铁又喷出一口烟,辛辣的气味直冲进我的鼻孔,呛得我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只见他张开嘴,露出两排熏得发黑的板牙,道:“话呢,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到底考不考技校?”我现在已经懒得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却见老铁转头看了看一直冷眼旁观的教务主任。
那教务主任点了一下头,对我道:“你既然一直不同意考技校,那么如果你高考落榜怎么办?”“重——读。”我慢悠悠地吐出这两个字,虽然我不一定重读。
教务主任阴阴地一笑,道:“‘重读’?以你现在的成绩,重读两年能考上就不错了。你一定想的是招工!大庆每年高考落榜生都有招工的机会,而且待遇很不错,你是不是想招工?”
我实在忍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喊道:“我想招工就招工,想重读就重读,你管得着吗?”他却不生气,又阴阴地一笑,道:“不错,高考后你想干什么我是管不着,但是我可以不让你高考!”“你凭什么?”“凭你的体育成绩!”我一愣,预感到大事不妙。
只听他继续道:“你一定知道体育不达标是不允许高考的。我问过你的体育老师了,你的成绩是勉强达标,而且达标时你投机取巧,蒙混过关。如果你不报考技校的话,我就要对你的体育成绩重新考核,你认为你能过关吗?到那时,你不但不能考大学,就是连技校也不能考!”我望着他这两片蠢蠢而动的嘴唇,觉得这两片嘴唇就像是刚和另一个男人接过吻的一样,令人见了恶心!
我无精打采地向宿舍楼走去,快到楼前时,我忽然看见一个人站在楼门前——是爸爸!我眼前一亮,向他跑了过去……
第四十一回 灰心丧气谁家男儿辫小辫 冷月寒笛未成曲调先有情
我看见了爸爸,爸爸亦看见了我。我向他跑去,他向我走来。我俩相遇时,他向我慢慢摇摇头,我的心立刻冰封。
我道:“爸,您来了。”父亲道:“来了,不但我来了,于大队长也来过了。”我又道:“你们见过校长了?”父亲道:“见过了,但是你报考大学的事没有说成。”
我的心顿时变成了一块千年寒冰,心道:“连于大队长这样的人物来说情都不好使,看来我考大学的事是真的没有希望了。”这时,父亲缓缓道:“咱们……考个技校……算了。”我慢慢点点头,道:“看来只有如此了。”
父亲转身走了,我望着他微显驼背的背影和已经花白的头发,从心底生出一股内疚之情:“爸爸都快六十岁了,为了我的事还要大老远地从前线工地跑回来,还得去求于大队长来帮忙。我都十九岁了,还让爸爸如此操心,我真无用啊!”
今天晚上的补习,因为去的人太少,所以几乎成了单独辅导。我亦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老铁给那几株希望之花浇水施肥。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我坐得实在无聊,就又慢悠悠地走回宿舍。
宿舍里,大秦盘腿坐在床上,熊飞雪头枕着大秦的腿,迷迷糊糊地躺着。大秦抱着他的头,嘴里喃喃地说:“算了,大熊,不让高考就不考了呗,何必这样呢?”大熊骨碌了一句,好像在说:“美华却是要高考的呀!”
我的心一寒,想起了那封包着桔子皮的情书,叹了一口气,借着昏暗的灯光,向那“痴情人”看去。见此时的熊飞雪既无昔日春风得意时的满面红光,也无“飞熊斗白草”时的悲壮凄凉,完完全全的灰头土脸,灰心丧气。只见他闭着眼睛,披散着长发,躺在大秦怀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而此时的大秦却俨如一位慈爱的母亲,一边用手抚摸着大熊的头发,一边说着安慰的话。我站在地上呆呆地瞅着他们,仿佛看着一副世界上最为悲伤凄惨的图画。
这时,就听大秦说:“大熊,你的头发真长,都可以辫小辫了。”大熊含糊地说:“那就辩成小辫好了。”大秦拿出他新买的鞋带,真的给大熊辫起小辫来。
他显然从未给别人辫过辫子,却好像在家里搓过麻花。两只细小的手笨拙地搓着大熊的头发,搓出一个“麻花”后,就用白鞋带的一头扎住,接着搓第二个,然后仍用那根白鞋带把它们拴在一起。就这样,大秦不耐其烦地给大熊辩着小辫,大熊亦迷迷糊糊地任他辫。大秦越辫越熟练,那条白鞋带也就像一条小白蛇一样弯弯曲曲地盘在了大熊的头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浑然忘了自己站了多久,瞳孔里全是细小的辫子和那条不断伸展的“白蛇”。我的泪也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也不知是夜里几点了?我有表,却不想看。只是默默地把从王玉友那里借来的笛子慢慢地放在了嘴边。天上的月亮必是很大,很亮,要不怎么会把笛洞照清?今晚的生灵想必都在默默地承受悲哀,要不站在校外的树林边,怎么听不见一声鸟鸣?
风吹起来了,带动着我的衣衫,更吹皱了我那池东流的春水。月亮也没有热情,抛出冷冷的光。手中的笛不知握了多久,依然是冷冷冰冰。笛声响起来了,不成曲调,不好听,只是觉得刺耳。然而这刺耳的笛声,此时此刻听起来却比世上任何音乐都美丽,因为这是我心灵的嘶叫。
吹了一阵,我放下笛子,眼望着冷冷的月亮出神。尔后,我靠在一棵树上,轻轻摆弄着手中的笛子。这时,我想起我第一次拿着它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偏要听我的笛声。
我于是站在讲台前,装模作样地用双手轻按住左边的笛洞,把最右边的笛洞凑到嘴边,使劲一吹,却没有吹出声来,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
想到这,我的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丝笑意,然而一想到现在,我的大学梦想又宣布破灭,不禁又悲伤起来。我于是又举起笛子,吹出了凄凉的曲调。
这回的笛声嘶嘶哑哑,断断续续,似鬼哭狼嚎,又如幽魂抽泣,连我自己也渐渐觉得浑身发冷,怀疑周围有鬼,想不吹又停不住。
忽然,从树林里传出两声掌声,吓得我一哆嗦,笛声骤歇,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道:“真是‘未成曲调先有情。’想不到在我最悲伤的时候,却听到了真正的音乐!”
我听到这声音,心道:“怎么这么耳熟?唉,就算是鬼,也是个雅鬼,是个和我一样悲伤的鬼,不妨转头看看。”我一回头,却见树林里走出一人,借着月光,见此人也泪流满面,却是夏夏。
我舒了一口气,强笑道:“原来是你装神弄鬼,倒把我好唬。”夏夏却道:“连大学都不让考了,你还笑得出来。”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何必相对哭?”
夏夏叹了口气,道:“该死的学校,硬把我拉回来,在这又不让高考。我现在才明白一句话,为什么说有些老师就像售货员。”我问道:“为什么?”他道:“有些老师的的确确也像售货员一样往外卖东西,只不过售货员卖的是物品,老师卖的却是学生,卖的是活生生的人那!”
我一惊,他竟然说出这种话!要是早先,我一定会反对,但是现在,作为现在已经被出卖的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有一定的正确性。
我俩慢慢往回走,穿过树林时,我才注意到:树叶早已经绿了。平日里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循环,早已让人忘了夏日的来临。看到这翠绿的树叶,我不禁又想起初到S高中时,在满天金叶飞舞的时候,我暗暗许下的三桩心愿,然而现在,三个梦想都相继破灭。我忍不住又悲从心起,吟唱出一首心中的歌:
问世间,能有几多潇洒,让我去占有?能否,借我一只慧眼,去洞察世上真与假?谁能告诉我,刻苦的追求,为何没有结果?谁能告诉我,心中的人儿,为何离我远去?谁能告诉我,人生的道路,为何如此坎坷?天地之间是否能容我安生?茫茫人海到哪觅相知?追求的梦可否能实现?我的心啊,到哪能停泊?大学梦,红颜梦,平安梦,为何都成肥皂泡?
第二十二回 小红体还是小红写 人骑车却似车骑人
这天,钱如海来到我家。话没说几句,他就把话题引到了郭羞花身上,并从身上拿出一张贺年卡,说:“我还是忘不了她。新年快到了,我打算送她一张贺卡,可是我怕她不理我,所以迟迟没写。我想……我想如果你能替我送给她……”
我接过贺年卡,见封面上画着太阳、绿草,一个小女孩头戴着草帽望着天。打开后,见四个角上各画着一个手持弓箭的小爱神丘比特,中间画着一对手拉着手的男孩和女孩,他俩的心被一支爱情之箭串在一起。
我看后,道:“挺漂亮!可是我和郭羞花也不熟,连她家在哪,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送呀?”钱如海道:“我知道她家,我可以告诉你。”我听后,笑道:“你既然知道她家,把这张贺卡邮给她,不就行了。”
钱如海一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劈手夺过贺卡,道:“我这就回去写!”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把贺卡向我递过来,道:“还是把这张送给你吧!我再给她买一张。”我一把把他推出门,道:“你还是赶快回去写你的吧!”
钱如海走了,我却有了一个自己做一张贺卡的欲望,就找来一张硬纸板和一本彩图册。我从图册上剪下一个猴子的头,贴在硬纸板上,又剪下一个熊的身子,贴在猴头的下面。
我余兴未尽,又用我最近刚想出来的,一种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写能识的字体——小红体,写上了:LIMING#KL1,NAAA…M,AGGT…O。
贺年卡做好了,我却不知道该把它送给谁?
快过春节了,整个红卫地区却没有一点要过节的样子。这些年的春节一年比一年不像过年。人们的热情固然一年比一年下降,连鞭炮声也萧索得令人发困。
这天,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土路上的行人。他们或三或俩,有的走得急急忙忙,有的走得慢慢悠悠。偶尔一辆汽车驶过,土路上便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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