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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停学了？”
“为什么打架？”
“……”沉默很久，木子才低声道：“他们说我是**边……”
阿眉挑起眉，静默片刻后，忽然笑着俯近身，“那你是吗？”
第179章 那个浮躁的春末
眼波流转，阿眉的双眼好似寒星，不，她的眼底就是一片星海。
木子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忘了所有，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阿眉低笑，忽然挑起木子的下巴，轻轻印上一吻。
木子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她的惶急，惹得阿眉大笑，木子的心却是乱成了一团。
那是个浮躁的春末，木子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在阿眉的风情万种中，她像是喝醉了酒，觉得自己就是沉在水底溺死都不知道挣扎。
那天晚上，她同往常一样，默默地跟在阿眉身边送她回家，为了救阿眉和劫财的小混混大打了一架，被阿眉带回了家。
那是个让人记忆恍惚的夜晚，从两只手开始，两人交缠的**，那让她错乱的昏黄的灯光，让整个面面像是一个梦。
有很长一段镜头，都是在拍那两只手，修长的纤细的手，带着红色的宝石戒指，灵活得像蛇。
而另一只手，光洁却略有粗糙，指关节红肿，十根手指的指甲啃得秃秃的，一如她的主人，像只小曾般的凛然而又惶惑不安。
十指交错，摩挲着交缠着，如同蛇，也似蔷薇的蔓藤交缠在一起，**而又姓感，虽然这段镜头长达三分钟，却让人丝毫不感觉到厌倦，仿佛透过这两只手，他们已经看到两个女人的心灵互动。
十指交握，**地摩擦，她们的指尖，擦过对方的手背，轻点着、摩挲着、爱抚着，而后再弯曲，扣在一处，如同一把锁合在一起。
“你的手真漂亮……”木子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些恍惚，在顿了下之后，她突然又加了一句：“你的钢琴一定弹得很好这双手，就是弹钢琴的手。”
“除了弹琴，我的手还会做很多更美妙的事……”阿眉低笑着，站起身，伸手一拉，把少女拉进了她的怀里。
那一段**的戏分，会让所有感性的人脸红心跳，少女缠紧的凶部，也让所有人惊讶。
“我不想长大……妈妈很想要个儿子，可惜我是个女孩，如果我是个男孩，她就不会被奶奶骂了吧？”
木子低声说着，俯在红色的**单上，半侧着脸，虽然看不到眼泪，但**单的颜色却深了几分。
“傻丫头，女人比男人好多了……”阿眉低声说着，“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女人，就会毁灭了啊，如果说男人能怀孕就又是另说……”
放映厅里一阵笑声，所有的观众此刻都是轻松的，但就在这时，电影的基调却骤然反转。
那**之后，阿眉和木子就成了一对情侣，但甜蜜没有多久，木子的妈妈就找上门了。
木子妈的戏分不多，但请的演员石兰却是位老戏骨，不论是痛骂女儿，还是强扯着女儿把她关起来，又或是拿扫帚打阿眉走，都演得淋漓尽致。
“妈、妈，不要打阿眉妈，你放我出去啊！”木子大声叫着，虽然看不到外面，可光听声音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拍着门，她痛哭失声，颓然跌坐在地。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木子妈都没有放她出去。
“我宁愿看你死，也不想你成那样不三不四的女人……”
哭得累了，木子倒在地上，双眼定定地看着老旧的水泥地面，从破旧的柜子里，一只蚂蚁小心地试探着爬了出来。
老旧的楼房，免不了这些小虫，木子一向讨厌虫子，之前刚被拉回家时，就有她烦躁地踩死一只小虫的镜头。
可是现在，她倒在地上，看着那只蚂蚁慢慢地爬近，沿着她的手指慢慢爬上了她的手背，徘徊着，似乎在迷茫，也似乎在寻觅……
“你也迷路了？”牵起嘴角，木子低声问着，眼底显出茫然，难掩哀伤。
合了下眼，再睁开时，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手背翻转，她让那只蚂蚁翻落在地，“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吧！”
她低声说着，转头望向那扇小窗，黯然的双眸渐渐升起一抹光亮。
这天晚上，木子趁着妈妈睡着的时候撬开门逃了出去。
飞奔在夜色中，她好似重得自由的小鸟，在黑夜中，她嗅到香气，看到那散发幽香的白色小花。
那是荼蘼花，春末最晚开的花，她折下一簇荼蘼，奔向黑夜。
她渴望见到阿眉，但推开门房间却是空的，“阿眉？”
她轻声唤着，觅声寻去，却在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呆住，手中的荼蘼花跌落在地。
阿眉慌张地转过头，手里还拿着锡纸，上面的白色粉末还没有完全燃尽。
木子呆住，她从来没有想过，阿眉居然会是个汲毒者。
被木子抓到，阿眉也被惊呆了，就在木子惊愕地倒退出门时，她突然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木子，“不要走小木，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不知所措的木子抱着阿眉，听着阿眉的哭声，迟疑地伸出手，回抱住了她。
就在这时，砰砰的巨响传来，木子妈在门外大声骂着阿眉：
“狐狸精，臭女人，你还我女儿……”
木子站起身，神情呆滞，阿眉哀求地望着木子，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绝望的神情，如同溺水的人，在望最后一根浮木。
深深地望了眼阿眉，木子缓缓走向门口，在走过客厅茶几时，她顺手抓起横在果盘里的水果刀。镜头里，果盘上的水果早已干枯，皱巴巴的，像她们饱受折磨的人生。
拉开门，木子定定地看着妈妈，早就怒火中烧的妈妈劈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木子的头被打得一偏，却没有叫疼。
举起手里的水果刀，她一声不吭地划过左手手腕，鲜血如小蛇一般蜿蜒，滑过手腕，滴落在地。
原本还要再打的木子妈愣住，随即大哭。
木子却很平静，“让我死在外边好了……”
“你、你……”木子妈咬着嘴唇，反手一抹眼泪，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站在后面的阿眉扑过来抱住木子，痛哭失声……
昏暗的小屋里，阿眉帮木子包扎伤口，捧着她受伤的手腕，虔诚地把吻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怎么都收不住。
第180章 荼蘼花谢了
木子倒在沙发上，茫然而沉痛，过了很久，她才低声道：“不要再汲毒了算我求你。”
点着头，阿眉扑在木子怀里，不停地吻着她……
**在一起，阿眉答应了木子戒毒，两人经历了无数个痛苦的白日黑夜，阿眉痛苦申吟，被戒断症状折磨得不成人形。
沈月如的演技在这一段里达到最颠峰，每一个抽搐的动作，每一个痛苦的眼神，每一个申吟，甚至每一滴汗，都让人感受到她的痛苦与挣扎。
似乎阿眉真的戒了毒，在日光下，她微笑着说想要吃对面马路卖的冰淇淋，那是她们最快乐的时光最常呆的地方。
木子满怀着希望，开开心心地去买冰淇淋，阳光洒落一身，她的笑灿烂而明媚。
但走到半路上，她才想起忘了钱包，匆匆赶回去，却没有看到阿眉，脸上的笑一下就垮了。
她冲进洗手间，抓着偷着汲毒的阿眉大吼大叫，阿眉却只是可怜兮兮地瑟缩成一团，木子吼累了跌坐在地，阿眉才一得自由，就立刻扑过去用手拈着被木子撒在地上的白色粉末，往嘴里抹去。
那种贪婪、疯狂、颓靡，和她在电影里出场的时候判若两人。
虽然仍是那张脸，但在那张脸上，却再没有最初的风情，阿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当她抬起头，冲着木子讨好地笑时，神情卑微，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孩子，害怕愧疚中又带着种小狡诈，那些感觉让人微妙到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木子看得发呆，扑过去抓着阿眉的肩膀，她摇着她大吼，阿眉却不说话，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呢喃：“不要离开我……”
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木子倒在地上，像一条死鱼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是阿眉抱着木子回到**上，温柔地帮她擦洗，她躺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吻她，一遍又一遍说爱她。
但再也回不到从前。
阿眉无法戒掉，吸饱了时，人很精神，也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漂亮，让人错觉她又变回从前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旦读瘾发作，就会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她已经完全不再是那个万人迷阿眉，而是一个为了读品什么事都肯做的人，甚至帮着拆家卖读品。
木子发现阿眉的事，终于爆发，她抢过阿眉的读品，疯狂地要自己汲，“我陪你啊！我陪你一起吸，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我不会再离开你啊！”
她疯狂地叫着，面目也变得狰狞，阿眉却似惊呆，在木子吸第一口时，她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木子……
疯狂的争斗过后，阿眉答应不再贩读，她拿着那一包读品退还上家，木子在家等着她回来。
静寂的空房间，没有半点声响，偶尔，隔壁房间有声音传来，却越发让这个家显得冷清。
月色透进窗来，映照着茶几上水晶花瓶里已经萎谢枯干的荼蘼花，这个夜晚寂寥而孤单。
木子抱着双肩，盯着枯干的荼蘼花，在听到过道有脚步声时，立刻跳起身，但那不是阿眉回来。
“等我回来，就去戒读所小木，我们重新开始……”
苍白的月光里，她仿佛看到阿眉临去时的笑容，温暖一如投入窗的月光。
刺耳的铃声惊破寂静，木子唇边的笑容乍敛，甚至不敢接起电话，呆怔半晌，她才像下定了决心抓起电话。
电话里默然无声，只能隐约听到轻微的呼吸声，但木子却像是知道了是谁……
“阿眉、阿眉……”
她尖声叫着，拿着手机冲出了门。
阴云浮来，笼罩明月，木子在城市空荡荡的街道上狂奔。
大雨倾盆，她在雨中走进幽暗的巷子，在垃圾堆旁发现了阿眉。
衣裳不整，脸上还带着青肿淤青，阿眉已经死去，手里还捏着一直在通话状态的手机。
木子缓缓跪倒，轻轻抚摸着阿眉的脸，脸上一片湿，已经分不清是她的眼泪还是雨，但那痛苦悲伤的眼神却像是一只失去伴侣的孤雁。
镜头转开，昏暗的空房间，枯干的荼蘼花……
屏幕忽然暗了下去，虽然看起来电影已经放完了，但放映厅里没有人动，所有的观众，哪怕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却仍为这令人悸动的死亡而悲伤。
早在之前，就有人在低泣，现在，更是有不少人发出悲声。
就在这沉痛的氛围中，突然有歌声传来：
“女人花，轻轻随风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咦？！
观众们抬头，只见屏幕一点点亮起，仍是那个酒吧，仍是那个舞台，那是那道倩影，一袭艳丽的满是牡丹花的旗袍，白的脚踝，吊着的缎面拖鞋，风情而慵懒，正是刚出场时的阿眉。
“阿眉……”已经有观众低声叫出。
看来阿眉并没有死啊！
屏幕上，女人抬头，眉眼如画，笑容妩媚，眼底眉梢都是万种风情，但那张脸
“木子！”虽然造型不一样了，可那张漂亮的面容，却的的确确是木子。
不是阿眉，而是木子！
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