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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翌乔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车窗子开得很大，白花花的雪花顺着冷风卷了进来，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伸手去抓，冷萧然握住她的手：“别玩，等会大冬天的要感冒了。”
宋翌乔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晃着脑袋：“雪花多好，多好看。”
“不好看，你看那边有个裸男在裸奔。”冷萧然把她胡乱挥舞的小手又抓了回来。
“我才不信你，别以为我真的喝醉了，你总是坑我。”宋翌乔闷闷的闭着眼，不愿睁开，心里想起朱晓还是有些堵。
冷萧然搂着她笑：“骗不了你了，那我回去裸奔给你看好了。”
宋翌乔迷蒙着眼睛坐好，扶着他的肩膀：“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冷萧然抱着她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腿上：“什么事？”
“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宋翌乔眨眼看他，她不想再以父女相称，她不想再多出几个女人，她根本没有立场跟她们据理力争，她只是女儿，根本无权干预一个父亲去交往或者结婚。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昨天有孟姿妍，今天又来个朱晓，谁知道后面还有谁？他的过往她全然不知，他有过多少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想要保证的是他的未来他的以后只有她一个。
问题一出口就是一阵静默。
她知道她的要求是过于着急了些，可是她还是想要他答应。
冷萧然摸了摸她的小脸：“等过一阵子，好不好？”
“过一阵子是什么时候？”宋翌乔有些不依不挠，“我知道现在你刚回来，所有事情都还不安稳，只是我不是只能被你保护的，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承担后果和责任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冷萧然看着她，当初她作为自己女儿这一层身份都能引起所有人的虎视眈眈，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公开她是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最爱，那他会将她至于什么样的境地？
他的害怕来源于不能给她一个最最安全的家。
“乔乔，我知道朱晓的事情让你不少受，我也知道我年轻的事情混球了，可是我们再缓一缓好不好？我跟她没有关系，真的！”
“可是我呢，你到底要我用什么立场去指责？你的女儿吗？”宋翌乔看着他，不复玩笑的样子，悲戚的神色让前面开车的黑影从倒后镜看到，都有些不忍。
“我……”
“我想跟你一起，我可以跟你一起承受所有的事情，我能勇敢，为什么你不能？”宋翌乔带着哭腔，粉拳一下下的敲在他的肩膀上。
冷萧然闭了闭眼伸手把她搂入怀里：“乔乔，确实的，我胆子很小很小，我不能想象如果你出事，我要怎么办，再给我多点时间，相信我。”
“可是那个朱晓……”
他打断她：“我们真的没事，即使有事也已经过去。我会查清楚她的来历。”
“你不要骗我，我会等你……”宋翌乔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入他的胸膛。
不要骗我，因为我不害怕全世界人的背叛和欺骗，唯独是你，如果你骗我，我会受不了。
***
回了云水一轩，宋翌乔睡了个昏天暗地，这个期盼已久的生日过的真不怎么样。
除了真的下了一场皑皑白雪，宋翌乔就连睡醒都是宿醉后的疼痛，两只眼睛齐齐肿成了包心贡丸。
冷萧然端着茶水进来放在一边，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就是喝太多，现在难受了吧？”
宋翌乔回瞪他一眼，真是的，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不是他，自己过个生日能喝成这个样子的么？
冷萧然把醒酒茶递给她：“乖，喝掉。”
宋翌乔揉揉自己这颗胀痛的脑袋，根本想不起昨天自己到底有没有酒后失态，仰头把醒酒茶给喝了个精光。
想了想才问：“你今天去公司吗？”
冷萧然也想了想：“等等再去吧，总不能又不去，这样的话估计秦风眠和韩奕要忙疯了才是。”
宋翌乔点点头，也不说话，伸手揉着肿胀的眼睛。
冷萧然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掏出两颗水煮蛋，宋翌乔诧异的看着：“你刚生的啊？”
冷萧然看着她笑，笑的满带警告和威胁。
宋翌乔吐吐舌头，任由他拿着两个鸡蛋放在自己眼睛上搓。
热热的蒸汽和滑溜溜的蛋白让她的眼睛觉得很是舒服，满意的哼哼两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冷萧然贴着她的耳垂笑道：“都说水煮蛋可以消肿，你这豆泡一样的眼睛，难看死了，啧啧，真是像蛋。”
窝在他的怀里，心里有种平静在流泻着，宋翌乔想着，也许自己昨天是太过敏感了些，毕竟现在真不是公开的时候，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困扰，更何况他现在体内还存在活冻凝，只要稍微不留意，就真的有致命危险。
算了吧，不过是一个朱晓而已，谁年少的时候没有过那么荒唐的一段情呢？
可是事情却不让她就这么算了。
冷萧然才回公司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朱晓约见面的短信。
本想着不去，可是却还是去了。
两人约在咖啡馆里。
宋翌乔只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在她对面的朱晓点了一杯蓝山。
不想这么纠缠下去，宋翌乔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朱晓倒是有些吃惊，手中的勺子加了些方糖放进咖啡里，轻轻的搅拌着，半晌才抬头：“你和萧然不只是养父女这么简单吧？”
宋翌乔脸色微微变化，只是也表露：“所以呢？你现在想说什么？我是冷萧然的什么人，你估计没有身份和资格来责问我吧？”
朱晓看了她一眼：“那么我现在就假设你是她的女人好了，可是你确定他真的是喜欢你的，还是玩玩而已？”
见她不说话，朱晓勾起一抹笑：“我那么早就认识了他，他对我比你对你好多了，给了我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朱晓低头翻出他们年少时候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国注册的结婚证，在她面前晃了晃：“也许你觉得这张结婚证没有法律效应，但是对我来说，这代表着一份的真心，一份的至死不渝的承诺，如果你是他的女人而不是女儿，那我问你，这个，你有吗？”
宋翌乔一窒，有些怒：“我不要你这个没人承认东西。”
朱晓倒是没有生气，把东西收好才说话：“确实，现在拿出来，在海澜市得不到承认，可是你不得不说当时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退一步说吧，如果你只是他的女儿，我想你没权利阻挡我们之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孩子。”
“你！”
宋翌乔气结，对，她说的是实话，可是那又怎么样？谁在乎以前，那么久远的事情早就过去了，重要的事眼前，重要的是现在。
“再怎么样，不管我是他的什么人，都不关你的事，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曾记得你，这就很好的说明了被你一直拿在口里说的多么重要的事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即使我不是他你女人，也不会是你。”
朱晓脸色一变，咬牙问：“他跟你这么说的？”
“还用得着说？”宋翌乔反问。
沉默了好一会，朱晓才开口：“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宋翌乔不想听，可是朱晓还是擅自的讲了下去：“当初我跟爸妈去了小岛度假，那是一个荒岛，但是景色还是不错，也有些当地渔民建立的简易房屋，所以我们就住在那里，我天天都去沙滩上捡贝壳，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尽然把他捡回来了。”
顿了顿，朱晓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他当时浑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伤，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层的血浆，要知道我平时是晕血的，可是那一天我出奇的平静，我一个人就把他带回去了。”
说着的时候，朱晓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宋翌乔纵然不想听，但是思绪也不得不跟着她的话在旋转，那时候估摸着应该是冷萧然和冷妄年离开暗夜不久，为了建造自己的势力又要躲避追杀，着实的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
“我瞒着爸妈把他救回来了，爸妈都是摄影师，很爱到处的旅游，所以他们都待不长时间，他们去了附近的岛屿，我还是坚持留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想照顾他而已。”朱晓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我还记得他醒过来的第三天才肯开口跟我说话，可是他那一句话让我脸红了好久。”
朱晓抬头看着她，好一会才说：“他说‘你很漂亮。我当时就囧了，低着头不敢看他，可是把我按在椅子上吻了过来……”
宋翌乔突然听着就些烦躁，为什么自己要坐着听她说这样的事情？
宋翌乔站起来，转身想走，可是朱晓的一句话让她几乎跌坐回去。
她说：“男人的第一次和女人的第一次一样，永远都是那么的记忆犹新。我的意思，你懂么？”
宋翌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虽然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时代这些不算什么，但是谁能好脾气的听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第一次是多么的难忘？
忍了好一会，宋翌乔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你是有多难忘，但是如果说这么久还没说到重点，至少没说到你约我出来到底是要说什么的话，那我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陪着你想起你和他的第一次！”
朱晓看着她微微的笑着，点头说好。
“我们从那天开始成了恋人，小岛上一些居民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也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么的好下去，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小误会，他又被人连夜带走了，我跟他都没有一句道别，他就离开我的世界里了，这些年我也不只是一次找他了，可是每次我找他，都能看到他身边有不同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可以长久的，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宋翌乔捏紧了纸巾，咬唇开口：“你说这么多无非想让我知道他心里还有你的是不是？就算他换了这么多的女人还是不如和你那段情来的长久是不是？”
朱晓默然不语，可是宋翌乔看她的神色知道自己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我不知道你们过去相处的怎么样，但是他后来的生命里我都在，我也不觉得他换过什么女人……”
“你跟着他去丹麦的那些年，你知道他多少？”朱晓反问，“我知道他不是一直在你身边，除了回到海澜市之后，他有太多的时间没有你的参与，不是吗？”
确实，冷萧然并不是与自己时刻一起，特别是她在丹麦而他世界各地的到处跑。
“那又如何，我是不知道他很多事，但是我只是知道他现在不喜欢你，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来告诉我，我比你清楚的多。”
宋翌乔说话，不再看她，拉开椅子往外走，她一刻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咖啡馆。
看着她远离的背影，朱晓一时间像是没了生气，目光有些空洞，叹口气，用围巾抱着半张脸的女人在刚才宋翌乔的位置坐下：“做的不错，这些钱你现在拿着。”
朱晓抬头看她，想起宋翌乔刚才的样子，有些不忍：“我不懂，为什么你要千方百计要我这么做，我跟冷萧然的年少轻狂已经早就过去，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伸手把围巾拉下，孟姿妍勾了勾唇：“意义？这样的意义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你好好配合，你弟弟就不会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