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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季腾的事才能让她措手不及，也是目前最能拿得住她的一张牌。
顾清在桌下踢了男人一脚，白徐宇看过去对上他质问的眼神，以及慢条斯理拿刀切磨蛋糕的慢动作。
腹部一痛，他瞬间改口，“啊……你别慌，顾大伯没有要追责的意思，这事都是李凯峰那兔崽子胆子太肥，不是有个录音在吗，顾总不会刁难你的。”
“陆成蹊把录音交上去了？”
白徐宇点头，“接到果脯酒庄那边电话后顾总本来挺生气的，恨不得当场就把你叫过去问话，后来陆成蹊过去了，两人在办公室谈了挺久。应该是考虑这事怪不得你，顾总也不打算追究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扫了下顾清，其实过程怎样他并不清楚，全部的消息都来自身旁这位正统的顾家小爷。
当然，也包括此番他带来的另一样东西。
江瑾言叉着蛋糕出神，她莫名其妙想起从Q市回来那天陆成蹊突如其来的买醉，可如果顾崇江纠缠，首先拿出来问责的应该是她，现在反而她成了没事的那个。
果脯酒庄的项目对季腾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真心问责起来，让她一个实习生走理所当然。
“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嘛，”白徐宇抿了下红酒，“所以我今天来吃这顿饭带了个见面礼。”
江瑾言不解。
白徐宇侧身低头开始掏文件包，是律师专用的那种黑皮包，看他的架势江瑾言特别害怕他当场掏出个什么钻戒出来，或者来个豪车钥匙。
很壕，壕无人性那种。来！这些都送你，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让我开心，什么香奶奶的随意买，我的卡都随你刷——
这种霸道总裁脑残富二代剧情。
剧毒无比。
幸好，白徐宇比一般富二代正常多了，他慢悠悠把包里东西往外抽。
等放到桌面上来，江瑾言看清楚了，那是一份客户名单，大学专业课课本那种的厚度。
白徐宇献宝一样把厚厚一叠资料拍在桌面上，满脸的自豪，“来！给你！”
这是什么礼物？难道要给她介绍人脉，可才半只脚踏进职场的菜鸟，目前为止她还不需要。
而且随意扫了第一面后她心里更加笃定这个想法，单单第一面的人名，已经是她在网络跟报纸上才能接触到的牛逼哄哄的人物。
白徐宇神秘一笑，“这些资料你回去背下来。”
“背下来？”江瑾言很诧异，“什么意思？”
“这个嘛……”白徐宇又扫了眼顾清，“一直跟顾大伯身边做事的我一朋友跟我讲，下周有场酒会，顾大伯应该会带你去。”
在白徐宇口中一个朋友身份的顾清心里默默点了下头。因为这次顾崇江不仅会带她去，极有可能还是是否就在季腾的最后一次考验。
江瑾言默了默，抬头，“资料你带回去。”
“为什么？？？你不需要吗？这次顾总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再出岔子可没有第二个李凯峰来给你背锅！”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瑾言摇头，“这份名单是你那朋友偷拿出来的是吧，在顾副总不知情前赶快放进去，我现在用手机拍完就行，拍完后赶紧还给他。”
“哈哈哈！”白徐宇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完后他眯着眼看一本正经皱眉的女孩，“这你不用担心，我那朋友考虑到这点，所以，”他点了点桌面上那厚厚一沓，“你手里这份是复印件，原稿原封不动还在顾崇江家里书橱。”
江瑾言震惊了，“你那朋友从顾总家里书橱偷出来的？？？”
一瞬间，她觉得白徐宇的社交圈很神奇。
脑子不太好，从进门开始就没说几句话一直低头专心吃甜点和偷瞧她的侄子，以及胆子飞出天际在顾崇江书房来去自如随心所欲复印客户名单的牛逼朋友。
她看白徐宇的目光里有敬佩，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
而此时一旁的顾清也朝白徐宇看过去。
两重打量下，他凌乱了。
“厄……秘书！是秘书嘛！自然很容易接触到这些的东西，要不再加点运气的成分？顾总恰好不在现场？”
话编排到这种地步，他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气势顺理成章也就低了，“总之，名单就在这儿了，你回去后赶紧背，就这两天的事。”
江瑾言长长哦了一声，“你朋友这么做算侵犯商业秘密吗？会不会被抓到？”
“不会，”这点白徐宇还是有信心的，就算顾崇江发现顶多就揍顾清一顿，不会再有更严重的，想着这点他再次点头肯定，“肯定不会，我那朋友手段利索，并且还是顾大伯面前红人。”
“既然跟着顾总那肯定平常也会遇到，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有空亲自感谢他。”
顾清正把最后一块蛋糕递进嘴里，闻言抬头看过去，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江瑾言看着他对自己发呆，以及面前空了的盘子，心里立时明白了大半，“不行，蛋糕只能吃一块，桌上的菜你想吃哪个我给你夹。”
顾清：“？？？”
我……
这都什么情况……
江瑾言给他盛了碗汤草草打发掉，然后转头接着跟白徐宇商量正事，“你告诉他的名字，我明天上班去见见。”
白徐宇侧头对上顾清黑得彻底的一张脸，有点不敢开口。
小朋友知道她刚刚用一碗汤打发掉的顾先生，暴躁起来可以把人抵墙上往死里揍的吗……
“呵呵呵呵……我那朋友一向比较低调，他本意不想透露名字，没事，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把我当做他来感谢，我不介意的。”
越说越冷，白徐宇觉得要不是江瑾言在场，旁边这位冷着脸的大神下一秒就会翻桌子过来把他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可是……
管他呢！
妹子最重要对不对？
于是白徐宇更骚了，“啊，要不再请我吃一顿饭吧，毕竟这次帮了你这么大忙，名单还是我拜托的，怎么也有我的功劳对不对？”
桃花眼含笑半眯着，高挺的鼻梁完美得像垫过。
对一般刚出校园的单纯女孩来讲白徐宇这样的皮囊与家世绝对是完美的恋爱对象，对他五迷三道也不算什么，可于她——
“白先生，”江瑾言终于微微叹了口气，“之前我就一直想跟你谈这个问题，今天正好有机会把话说清楚……”
“我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像我这样的去各个大学一抓一大把，说实话，你真不符合我对未来男朋友各方面要求。”
白徐宇皱着眉，“那你说你未来男朋友应该是什么样？”
江瑾言清咳了下，“首先，他不能比我大太多，顶多三岁之内，再者，我希望他跟我同行，这样以后不会因为没有共同话题导致婚姻失鲜，最后，”她提溜起眼皮。
白徐宇瞬间有股不太妙的预感。
“他不能太有钱，有钱人的心大都难守住，至于如何定义这个有钱，对比身边朝九晚五拼命赚钱还房贷的就知道。”
“白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的的确确没有哪一条是符合的。光最后一条就够我躲你老远。你太有钱了，你敢说你现在对我的兴趣不是因为生活太顺遂来的消遣？还是说你已经到了愿意婚后签个协议出轨净身出户的程度？”
江瑾言说这些话时冷静又轻巧，有点老师上课教育学生的认真笃定。
看她的表情，白徐宇就知道她这番话发自肺腑，并且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变。
“你给我的帮助我非常感谢，我也知道这不是请吃顿饭这么轻巧的，如果，”睫毛轻扇了两下，“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拒绝。”
顾清简直恨不得起来拍手叫好。
偶像不仅游戏打得好，连价值观都他妈这么正得一逼，女神无敌，女神百里挑一。
白徐宇瘫在椅子上没情绪地听着，良久笑了下，声音没啥起伏，可一张脸面无表情，“我能需要你帮什么忙？那我让你帮我生个孩子，你帮吗？”
江瑾言被噎住。
权力滔天的背景，确确实实根本不需要她这种普通人。
如果非要跟普通人扯上关系，那也是白徐宇屈尊降贵来拉她一把。
“我是说其他……”
“没什么其他……”白徐宇心情恶劣到极点，抬手打断江瑾言没出口的话，“我就是要你那么一颗真心，你给吗？”
男人神色恹恹，平日谈笑起来没皮没脸的样子全敛进了骨子，或者说他其实从来就不是那种嘻嘻哈哈爱讨好人的性格。
实际上这个超级富二代的性子不那么好交流。
顾清默不作声，他扫了眼身旁突然涌上轻微戾气的男人，做好准备应付他随时而来的发难。
可今天的白徐宇异常柔顺，已经被人拒绝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还能遏制住自己爆脾气没揭桌而起大喊老子这么优秀这么有钱你他妈凭什么嫌弃我。
瘫在椅子上的人没什么精神，好像也在努力收拾胸膛里抑郁着的火气。
见他动了一下身子，顾清立马搁下筷子。
白徐宇换了姿势继续瘫，眼帘掀了掀问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那我没钱了你就喜欢我？”
顾清：“……”
人家说的是你三条都不符合！您老人家耳背是吗？
白徐宇不管不顾，“我现在不用家里的卡，我也天天跑律所，我也朝九晚五地工作，我可以买栋房子拼命还房贷……”
“金融行业我略懂点，不会产生跟你沟通不了的问题……”
“剩下一条，我比你大五岁，这个能不能放宽些……”
没骨头一样靠在椅背上的人垂下眼帘，“我他妈没办法把自己塞回娘胎里再生一遍，要是可以我也做了……”
顾清有点发愣，作为一起糊泥巴长大的交清，白徐宇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嚣张跋扈，一双眼长在脑门上看都不看别人，换女朋友本着跟衣服同一个频率……
反正不管什么模样的他，也不会是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吊样子。
顾清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狗东西，这回有可能真他妈很真心。
那可，太惊悚了……
江瑾言竟然也有些感动，是女孩都想听好听的，长达二十年的人生没有人用过这种腔调和这种细致迁就的话同她说。
如果就跟白徐宇谈恋爱，好像也不是不行，可就是不行。
“抱歉，”她软下口气，“我们真的不合适……”
白徐宇最后一丝耐心挥发干净，他现在只想出去找个地方发泄一下。都让步到这种地步自己反正横竖进不了这女人法眼！可他只能坐着，还要从头到尾吃完这顿饭。
“抱歉……”江瑾言又说了一遍。
“先吃饭，”白徐宇从椅子里坐直身子，叠着的双腿也摆放整齐，语气恢复到之前的松懒，“都瞎几把乱聊什么呢，菜都凉了，吃饭吃饭。”
顾清配合着夹了一筷子带鱼，低头咬了两口。
江瑾言也重新拾起筷子。
诺大包厢里一时没人再开口，巨大的沉默与压抑笼罩着，白徐宇面无表情来来回回夹着菜，可他眼里分明空然。
第42章 你的烟能不能带我尝一尝？
一顿饭吃得死寂，三个人结束后在楼下分别。
夜色浓，风猎猎作响，白徐宇双手插兜站着，脸上依旧不见喜色，“要我们送你吗？”
“不用，”江瑾言拨弄了下耳边碎发，做出个妥帖地微笑，“我家靠这里很近，五分钟就到，我一会儿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