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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出演的剧，不管是什么角色，基本上都只有一个表情。
看来樊诗雨确实是涉世未深，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对她说出那段话。
樊诗雨在娱乐圈里昙花一现，乔菁菁没见过她，却听过不少人对她的评价。
无外乎是“太较真”“不适合这个圈子”……
这种较真，在娱乐圈里着实难能可贵。
乔菁菁不由更加高看了樊诗雨两眼。
樊诗雨进组以后，众人心思各异。
《碧海青天》这部戏才开拍多久，男主是个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四五线小明星，女主是个演技被人骂出了翔的花瓶，大张旗鼓地换过一次剧本，换了两个女二号，还有一个演配角的楚楚更是悄无声息就消失。
命途多舛这个词都难以形容。
虽然他们不说，但是一致认为《碧海青天》扑定了。
就连导演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勤勤恳恳地由着他们自由发挥。
如此按部就班地拍了几天，这日，在乔菁菁的戏份提前拍完以后，梅导却告诉她制片人有个饭局，邀的是《碧海青天》的一些投资人，请她过去暖场。
这种饭局在娱乐圈里常见，乔菁菁想了想就答应了。
梅良知叹了口气，颇为忧心忡忡，“少喝点酒。”
乔菁菁挑眉看他。
梅良知欲言又止，“你明天一大早就有戏份呢，别起不来了。”
“放心吧，我酒量好着呢。”乔菁菁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暖场暖场，这种饭局上，岂是她想少喝就能少喝的？
被请去饭局的不止有她，还有樊诗雨。
樊诗雨没有助理，干脆蹭了乔菁菁的车去。
她很紧张，“菁菁姐，我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
乔菁菁哂然一笑，“没事，到时候你就乖乖坐着，他们跟你说话你就应，不要搭理他们，没人会为难你的。”
制片人定的地在J城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酒楼，极为豪贵，在停车场里经常能够看见政要出入。
里面的包厢自然是贵得惊人，还提供了KTV服务，因为隔音设施特别好倒也没遭过投诉。
乔菁菁的男助理没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而是泊在了地面的停车位上。
乔菁菁临走前不忘嘱咐一声，“别走，随时等我的call，要是两个半小时以后我们还没下来，你就上来接人。”
男助理点过头表示明白以后，乔菁菁才放心上楼。
助理在楼下百无聊赖地等了会，就看见兄弟在微信上找他。
【嘿，哥们，还在工作？】
男助理颇有怨气：【对啊，把我当司机用了。】
【你这份工作别的男人都可望而不求。】
【切，漂亮对我有什么用，又不能睡，又不能摸。】
【别烦了，出来撸个串呗。】
男助理迟疑了一下，【雇主要我在原地等她两个半小时。】
【呆子，是不是兄弟？你两个半小时以后再回来不就得了？】
说得也是，助理很快就把乔菁菁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照着好兄弟发过来的定位直奔大排档。
乔菁菁挂着笑，推开那间包厢门。
她被群里的吃货给带偏了，进来后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满满的一桌海鲜盛宴，以及圆桌中间摆着的那个冒白气的锅子。
这么热的天还吃锅子。
制片人只是挂个名，基本上不来剧组，乔菁菁也是头一回见他。
他是最先站起来的，满脸带笑，“菁菁到啦，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李总，这是高总……”
他脸上的笑，格外假。
乔菁菁进来以后身上那种肃穆感就减轻了不少，包厢里除了这个“总”那个“总”外，还有其他几个女明星，不过不是她们剧组的。
但是多几个女的，总比她们两个陪着一群人喝酒来得好。
乔菁菁场面见惯了，不待人吩咐就坐到一个位置上，还把樊诗雨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她就不动声色地跟那些总开始套近乎，时不时妙语连珠，把气氛炒得格外热烈。
她等闲不应酬，应酬起来便是个人物。
樊诗雨注意到那个制片人的目光在乔菁菁的身上逡巡，于是她伸出手在桌底下扯了一下乔菁菁。
乔菁菁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把手机界面朝她晃晃。
“你少喝点，待会我要是醉了，记得让陆斌上来接我。”
陆斌便是那个男助理。
樊诗雨紧张地点点头。
制片人果然来者不善，正式开席以后，那些女明星兼同她右边坐着的那个老总，便轮番上阵来灌她酒。
乔菁菁有着自己的一套，她场面话说了不少，那些酒却喝得不多。
有几个老总想来是觉得灌老油条的酒没多大趣味，便又盯上了一看就是乖乖女的樊诗雨。
樊诗雨顿时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乔菁菁见状皱了皱眉，妩媚地笑了笑，“诗雨不会喝酒。”
“乔小姐这样说就没多大意思。”
乔菁菁端起酒杯示意，“我代她喝好了。”
“一杯可不够，这几杯乔小姐都喝完才够意思。”
乔菁菁眼珠子都不抬，无声地端起酒一饮而尽。
她朝樊诗雨做了个“出去”的口型。
樊诗雨会意，尿遁出来。
她刚来到走廊就给陆斌焦急地开始打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
那边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屋内，乔菁菁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那么多人的灌法。
她不知道喝了多久，喝了多少杯，原先还清醒的神智有些模糊了。
坐在她身边的油腻老总终于戴够了正人君子的面皮，眼睛都快黏到她身上，“小乔耍朋友了没有？”
乔菁菁睁开雾蒙蒙的眼睛，锅子的袅袅白气中，制片人脸上的笑是如此恶心……
“哇”
原先高涨的气氛陡然凝滞。
乔菁菁剧烈地呕吐出来，淡黄的酒水混着酸液喷溅满桌，油腻老总的西装也无法幸免。
她脸上仍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笑，呆呼呼地冲着脸色铁青的制片人弯了弯眼睛，“你好丑啊。”
第13章 干你
制片人的脸精彩纷呈。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那几个置身事外的小明星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着实辛苦。
高总神色莫测，看了看自己一身汤汤水水的西装，又看了看媚态横生艳骨天成的乔菁菁。
这个真的是那个娱乐圈知名的娇美人？
那个非高定不穿，非兰蔻不用，有车坚决坐车没车也不肯走路，怕出汗所以从不拍外景，怕伤肤拍下水戏时把池水全都换成矿泉水，矫情得空前绝后旷古烁今的乔菁菁？
怕是这个世界疯了吧。
不单是他，整个包厢里的人都有这个感想。
本着拉皮条的心思来的制片人怒气沉沉。
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饭局，就这样被这个小妮子给毁了，毁了！
醉成一滩水的乔菁菁自然看不出眼前这些人的想法，她笑噙噙地举起酒杯，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没站住，“高总，我再敬你……”
她话未完，又不适地蹙了蹙眉，“呕——”
这次高总有了心理准备，在她那个音刚冒出点节奏时就敏捷地往旁边跳了下，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乔菁菁却得意地晃了晃中指，脸上的笑怎么都遮掩不住，“骗你的，哈哈。”
……
美则美矣，但是这要怎么下手？
那些“总”趁着酒醉占便宜的想法登时就熄灭了。
这颗糖，看着漂亮闻着香，但是黏牙。
制片人鼓动着青筋全场逡巡一周，咬牙切齿道：“樊诗雨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没回来？”
不用明讲他们也猜到那妮子必然是去搬救兵了。
看来这玫瑰果然是浑身带刺的，吃不得咽不下。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打着圆场道：“这地儿也不能吃了，不如咱们换个地儿吧。”
高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要洗澡、换衣服，立刻、马上！
制片人心犹有不甘，他好不容易才塞进去的柳繁星进组才几天就被天行给弄了出来，简直就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抽。
但是这包厢被弄得一片狼藉，确实又不能待了。
他愤愤地摔了下袖子，“走吧，对不起了各位，搅扰了诸位的兴致。”
樊诗雨还猫在拐角打电话，她给陆斌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还不通以后就放弃了，直接打到马成那，然后马成告诉了袁文。
远在港城的袁文接完电话以后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居然敢算计到她的人身上，不敲山震虎那些人就该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她喘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
“J城喜来登大酒楼502包厢，菁菁喝醉了。”
樊诗雨正捏着手机不知所措，却未曾想到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个个面色严肃，显然是不大开心。
这群人里并没有乔菁菁。
等那些人全都挤上电梯了，樊诗雨壮起胆子从角落里出来，快步走回包厢。
包厢里一片狼藉，面色酡红的乔菁菁蜷缩在椅子里睡着了。
酒楼的服务生很快就进来了，见状就用衣襟上的话筒不知给谁回话，“先生，包厢里没有别人，只剩下乔小姐和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小姐。”
樊诗雨束手站在那不知所措。
过了五六分钟，逆光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身影。
他堵在门那，打量着里面的情形，清淡的眉皱成春卷，有些不悦。
他迈着阔步走进来，右手从乔菁菁肩下穿过一提，就把人单手拎起来了。
跟拎个小鸡崽似的。
他挟着乔菁菁就要往外走。
樊诗雨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你、你是谁？我已经打电话叫人来接她了，你、你不许带走她。”
顾江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老韩。”
外面立刻又进来一个大汉，随同那个服务生把樊诗雨堵在后面，“小姐，不该管的事最好不要管。”
樊诗雨一张俏脸登时涨得通红。
顾江把人塞到车上，直接开回自己下榻的酒店。
乔菁菁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吐了一回，但她身上的衣服倒还是干干净净的，身上除了酒香也没别的味道。
他把乔菁菁扔到了床上。
顾江拿起套房里的电话直接呼叫前台，他定的是高档VIP套房，有专人负责，前台很快就有人接了。
“喂，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呢？”
“请一个女客房服务员，帮忙擦洗……”
顾江突然顿了顿，“算了。”
他挂断了电话。
顾江站在床边看了乔菁菁许久，最后还是从卫生间里拿来湿毛巾帮乔菁菁洗脸洗手，甚至还给她脱了鞋。
顾总头一回伺候人，眉头打成了中国结。
他上次去N省，见到那里的一把手，夫妻琴瑟和谐儿女双全，虽然看着无动于衷，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了那么一点歆羡。
一把手说，夫妻相处之道便在宽容用心这四个字上，两个人须得不分彼此才好。
他又想了想自己跟乔菁菁的婚姻，他对乔菁菁不算差，可是那份好上，到底是少了两分用心。
所以，夫妻不睦。
浸透了冷水显得异常冰凉的毛巾刚沾到乔菁菁的脸上，她就浑身一个激灵。
她这时似乎有些醒转，睁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哑哑地叫了声，“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