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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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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他眼闭着,脸消瘦且苍白。空气一下子暧昧了起来,我手足无措,身子挺得笔直,寻思着找话题,妄想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可这话一出口却变了味儿。
“皇上的酒量可比你大,不会像你醉得这么快。”
“恩。”
“韩子川看起来不好说话,其实待人很好。就像奴才们觉得他好说话其实偶尔待人
很差是一个理儿。愈亲近他才待人愈好。”
“恩。”他像是倦了,眉目中满是疲乏,“韩子川喜欢女人,他喜欢你。”我沉默之后,神经绷紧,几乎暴走。
这会儿气氛更诡异了。
我倏地起身……
“那个柴火没劈,我忙去了。”
他拉住我的手,轻声说:“不用。”
“啊……衣袍,昨夜的袍子还浸在水里没洗的,我拿去溪那边。”
“我何时让你洗过衣裳。”他仰头望我,手还若有似无地滑过我的指间,爱抚似的轻蹭着。
是啊,我理亏。
他生病的这段时间,说是我照顾他,其实那些事儿还都是他在做,他的药……也大半进了我的肚子。
一时间,我真是备受良心谴责。
“我我我我……你该吃药了,我去看药煎好了没。”我涨得脖子粗红,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他却探手摸上了我的袍子,趴在案上的脸庞,眉斜飞满是醉醺醺的红晕,徐徐撑
起了身子,然后,用力一扯……
我诧异,下一刻就被他按在了地上,厚实带着酒味的身体压住了我,被他握住撑在头顶处的双手也隐隐生疼。
“老天告诉了我,这一世我能遇上值得让我相携一生的人。为此我深信不疑。”他慢慢靠近了我,探手抚上我的脸颊,凝着视线,眼角下痣仿若欲滴的红泪:“我已确认了眼神
,你明明是爱我的,只是你不知而已。”
他欲哭,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怪你,真的。
这一刻他拥紧了我,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颈项,我心快要停止了跳动,霎时间心慌意乱,眼神柔软了。他却在我的耳旁低声轻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轻轻的三个字,像是一瓢冷
水泼了下来,足以把我惊得手脚冰凉。
“你认错人了。”我用力地推开他。他身子歪斜手撑着地,忙转身拿袖子捂住嘴咳嗽了起来,很痛苦,笑得有些无奈。
“……华公子,你没事吧?”我有些不忍,凑过去看。
他却突然捉紧了我的手,用力拉向自己。他醉得很厉害以至连人都分不清了,他的头枕在我的肩上,青丝冰凉滑入我的颈窝,他温软的身子将我搂得这么紧,一字一句地说:“
不要离开我。”
相拥的姿势传来怦怦的心跳声,只是,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两人的鼻息间满是酒的芬芳。
我的心没了欣喜,已经慢慢恢复到了平静。
他一饮酒就一定会醉得满嘴胡话了,上次喝醉了还追着鹦鹉喊勺儿,说要给他洗澡,可这一次我真真切切听到了他唤的是谁的名字……
他已经闭上了眼,侧躺着睡在了我膝头,抓着我的手指执向他的胸,雪白的云锦长袍下隐隐透出贴身里衣的青色,他垂眸,眼里波光温柔睫毛很长遮住了所有情愫。
我望着他,眼神温柔了起来。
他把我当成了那个人了么。
这个傻瓜真是用情极深,却又让人连恨都恨不起来。
窗外狂风一阵,竹林咽呜咽,仿若是谁在哭泣……
我偷偷望着他蹙着眉,分外凄伤的睡容,心里一上一下的,万分的不安与内疚。
这个人,理应得到自已所爱。
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会倾其一切,待他更好些。
第十八章【一】
   第十八章【一】
我在竹榻上躺了一会儿后才察觉到枕头上湿了一大片,手往脸上一探,眼角隐约还有泪,我微拾头便觉得头痛欲裂。
这几日身子很怪,胸腔里总是有股内力凝聚,暖和和的消散不去……有些嗜困,可醒后却觉得浑身气爽,仿若记忆好了不少。
芳华每次都笑着说,是他的药起了作用。
胡扯……
他那药治不好自己,反倒能医我了?
那一天醉酒发生的事,我们谁也没提。似乎悲伤的芳华只在他耍酒疯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里便恢复成了儒雅清高的美男子,别看他什么都神仙似的无欲无求,可单有一点是不好的……就是他喝药的时候还非得灌你一些。美名其曰:有苦同享。
呸,德行!
想起前段时间,我戏说芳华没学问,日子过得闲却从未见他看什么书卷,他却不搭理我,无聊的时候还真拿起一本医书,慢慢地翻了起来。
明明是他在看书……
可我却发现,我总能将那一页的内容倒背如流。
我很惊讶,他却不以为常,说我以前就有这个好本事,见怪不怪的。
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懂。
只是,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他。
每天夜里只要我闭上眼,就觉得似乎有人在蹲在我床沿,在我旁边轻说念着什么……脑子浮现了一个个字言片语,零碎,却又像是能拼凑成句,仿若是一段心法口诀。
而第二天醒后,从床上爬起来便觉得浑身都是劲儿。但偶尔也是会有些头疼,却在我抢了芳华那碗要喝后就觉得浑身舒畅,啥别扭毛病也没了。
嘿……
可见那药有多么神奇呐!
只是我就很纳闷这么神的的药都治不好芳华,难道他身子真的弱到无人可医了么。
可是看着又不像啊,虽然他还是偶尔咳嗽,走得迟缓,离不开躺椅总是想休息,但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的。有时候我要去搀扶他去散小步,他反倒还很鄙视我,那小白眼翻得销魂。
日子也就这么凑合着过了,皇上的人马一直没寻到这儿来。想起以前承诺芳华说他病不好我便不走,如今似乎照顾他已成习惯了。这
其实也说不上皇宫和这儿哪处更好些……只是偶尔会想起皇上。不知道我失踪了么久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想着要找我。
廊上有些冷。
我的手撑在竹榻上,缓慢地起了身,这会儿胸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件袍子,披盖在我身上的这分明是男人的单衣,布料摸上去柔软还有温度。低头闻了闻,果然嗅到了衣袍上有着很独特的味道,只属于芳华的气味。
我嘴角缓缓勾着,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会儿才睡醒,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发了会儿呆,突然肚子里浮现了做梦时听到的口诀,狐疑地蹙起了眉头,默念了一下,屈指一弹,居然将檐角一串竹片做的风铃的丝线击断,听得敲击脆声,风铃坠地,散成一片。
廊檐一盏孤灯在风中晃荡。
我吓住了,好奇地盯着手指瞧了半晌,咧嘴笑了。
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去细想这武功是怎么来的,只觉得一时间亢奋过度而引发了身理的某些需求,忙夹紧裤档,进屋掏了草纸,超茅厕里头奔去。
踢门,进厕,转身,蹲下,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酣畅完成。
揉揉了肚子,哼哼了半晌。我起又舒展,只觉得畅快啊,浑身打了个战栗,却觉得一股钻进耳朵里的声音由模糊变清晰,而且越来越多了起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蝉声,还有热闹的夜市声。
我眼四处望了望,忽然声音消失了。
夜正黑,茅房里黑漆漆的,倒是屋外头月光暗淡无光,可随时这样仍觉得视野一片开阔,听力也好了很多。
怪事了……
我仍旧是蹲在茅厕里头,一闭上眼,聚精会神了一会儿功夫,嘿!神了,居然能听出这宅外方圆几百里路的小池里调情的两蛤蟆,还是一公一母。
莫非我属于愚钝型,在失忆前练了许多功夫不见成效,而如今又大器晚成,刚好被我捡了个便宜,一夜之间开窍了,我蹲在茅坑处,窃喜之。
突然啪嗒一个声音响,引起了我的注意,似乎是树杈掉落的声音,隐隐还有人在爬墙……
我目光炯炯,一下子来了精神。
难道这方圆几百里有人遇贼或者是有人汉子爬墙偷情?!可是这声音,怎么就这么近啊,就像近在咫尺?!
“哎呀,你撑着点。”
“罗嗦,叫你让轻功贼好的老六过来你偏不肯,快些上去,我支撑不住了。”
我一激灵,听了半晌原来是有人在爬我这个宅子啊。太兴奋了,我在在这儿呆了许多日子了,除了芳华还真没能看到别人的一根汗毛,更别说人影了,分外想念那生人味儿。
我忍了半晌,还是决心不要吓到这些小贼了,毕竟翻山越铃来这荒郊僻野找到这么一个宅子爬也不容易。
……切不能吓坏了他们。
在茅坑里闷头呆着,俺怀着喜悦焦虑不安与迫切期盼的心情等待着。
屋外头动静着实不小啊,伴随着虫呜还有些人声。
“笨死了。”
“老子只会下毒,哪管这么多。哎呀……”
“怎……怎么了?”
“我下下……不来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兴冲冲低头边系裤腰带跑出去看,才一溜到庭院里还没站定就看到有个黑影翻宅子的围墙,正处在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极为境界的位置,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正准备好心劝他下来喝杯茶。
突然静悄悄的庭院里传来砰地一声响。
一间房门被人从里头推开了。
芳华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我衣衫不整衣裤半褪不褪的样子,他身子陡然一抖,一脸被耍流氓的表情。
“那那……有人……”我指了指,方手又拽了下滑的料子。
他扬眉,闻言看。
漆黑黑一片,墙上早就没了人。
我很窘迫,只好又拎着裤腰左顾右盼的跑了回去。真丢脸啊真丢脸,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看看小偷长甚么样子……
以前在皇宫里我就极喜欢凑热闹,却也没能看到小偷只偶尔看到两个小太监斗蛐蛐儿。宫里没有嫔妃,连钩心斗角所需要的智慧也没处发挥,失策啊,好不容易有乐子了,居然被他们跑了。
我垂头丧气的回了屋,合门,倒在榻上,想了想……踢了鞋子,一溜缩进了被褥里。
窗户没关,风有些凉,烛火扑闪了一下,灭了。
我侧身卧在榻上不生不息地盯着自己的手,却翻来覆去无心入眠,熬了大半夜终于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然后便做了一个梦,梦见有无数个漂亮的小公子围着我,有的给我梳理头发,有的服侍我穿衣裳。我住在一个很宽敞的宅子里,和煦的阳光照在一把古琴上,弦上隐隐泛着光泽。室内的墙角处还挂着一张画像,画上的人物长得简直和芳华一模一样。不知谁在外头唤了一声皇上来了,我便隐隐看到那些小公子们慌乱成一团的人,我脑子里响着他们清亮的声音与熟悉的话语可唯独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猛然惊醒,睁开了眼,原来天已大亮。
小蹙眉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手锤了一下愈发疼痛的脑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然后发了会儿呆。
会飞的符纸鹤,失踪的鹦鹉,绢布上的字迹,离奇的内功,脑海里浮现的莫名奇妙的梦境……
真是山雨欲来……
只怕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二】
   【二】
我缓了口气,徐徐下了榻去屋外打来水,简略的洗漱了一番,收拾妥当了。
慢悠悠的走到廊上,左拐右拐之后便在一间房前站定,挽着袖,撩起了袍子踹一脚,门开了。
芳华卧在床上,遮遮掩掩的有些心慌。
“喝药了没?”我用惯用语句问候他。
他拿着一册书,也斜着眼,漫不轻心地说:“没。”
……
“你还真等我伺候来着,好的大面子。”我佯装怒气。
他笑了,搁了书册,身子往榻里边坐了坐。
我转身走到墙角的小火炉旁,只见上头放着药罐,药味已经很浓了,火不太大,似乎不是熬药而只是在保温。
“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了……换做是他人,我才不管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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