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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舅舅你说谁？”陆星源以为是自己没听清。
原野偏了偏头，难得安静地看着陆星源，“就你那个仙女姐姐。”
“哦你说我姐吗？”陆星源瞬间明了。
但他划拉着手机，给出了否定答案：“她好像没给你点赞……”
“……”敢情他还配不上一个赞？
原野嗤笑着转开了视线，“陆衍之最近没去找她？”
“他这两天不在国内。”陆星源说着看了原野一眼，“小舅舅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姐回来？”
原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沙发扶手。
他脸上没有太大的神态变化，只轻声说道：“关我什么事儿。”
仿佛一句叹息。
当天晚上，原野被陆星源强行留宿在了他家。
他睡在自己的固定客卧里，大半夜的陆星源还特地敲门告诉他：“小舅舅，我姐给你点赞了！”
呵。
说得好像这是件多值得高兴的事似的。
原野当场就把陆星源赶了出去，却诡异且久违地做了一个和春天有关的美梦。
原野看不清她的脸。
只知道小姑娘香香软软的，掐一下好像都能出水似的。
她白玉般细腻通透的肌肤上泛起了薄汗，又被他揉成了好看的婴儿粉色。
小姑娘紧紧地抱着他，他便更热烈地回应她。
直到后来，他听到她带着啜泣的小奶音——
“你不是说喜欢我？”
“只喜欢我……”
“要等我毕业吗？”
明窈。
意识到怀里抱着的人是她的时候，原野的梦境便碎成了一团。
他骤然清醒了过来。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紧，月光轻巧地在这缝隙里跳动着。
原野胡乱地揉了下自己的短发，沉甸甸的黑眸里只剩下了满满的震惊。
邪了门了。
或许他真该找个女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一个和春天有关的美梦。
简称春/梦。
☆、十只麻袋
10
距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高三年级的氛围空前紧张了起来，上课时的专注度得到了很大提升。
当然也有少数学生不在这一列。
比如被原野的长相蛊惑了的薛玲子。
“弟弟最近怎么都不在朋友圈晒原神了？”薛玲子趴在明窈桌子上，生无可恋地拽了下她的手。
明窈刷题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
自打上回薛玲子用她的手机给陆星源点了个赞后，她就开始热衷于查阅他的朋友圈。
后来明窈就干脆把陆星源的名片推送给她了。
用薛玲子的话说就是。
加到陆星源，就等同于加到了原野。
“你可以直接去问他。”明窈无奈地扫了薛玲子一眼。
“你以为我没问过？”薛玲子侧趴着看向窗外，“原神在他们家公司实习，好像在忙什么项目。”
“……”明窈被薛玲子噎了一嘴。
也是没想到她暗戳戳地都已经问了这么多了。
明窈失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把视线放到了真题上。
海城的四月天已有了几分热意。
午后的教室多了几分沉闷，但依旧有不少同学坐在座位上没动。
“明窈，有人找。”门外传来的男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程玺拎着奶茶找来了高三一班。
他人缘好，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方才替他喊人的，就是跟他一块打过球的许维安，和明窈是同班同学。
“程哥买奶茶也不想着送我们一份？”许维安打趣着说道。
程玺睨了他一眼，“你想喝？”
“不不不。”许维安赶忙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我哪敢跟明窈抢。”
“程哥是在追明窈吗？那孙妙人不得炸了？”
“最近不是说明窈和初三那个陆星源走得很近吗？我吃瓜吃慢了？”
“别看我，我只知道咱们班头抓早恋抓得还挺严的。”
站在走廊上吹风的同学忍不住小声地讨论道。
位于话题中心的程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抬眼看向高三一班的教室，正好对上了明窈的眼睛。
她坐在中排靠窗的座位。
背后的纱帘没束好，在风中随心所欲地飘动着。
明窈的头发随意地在脑后盘了起来，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住，鬓边的一缕碎发被凉风吹动。
她迷茫地眨了下眼睛，浅淡的瞳色在自然光线里泛着碎光。
程玺不知道薛玲子和她说了什么，被她没好气地敲了下额头。
忽然有点羡慕起薛玲子是怎么回事。
他安静地看着明窈，好看的葡萄眼里都漾出了笑意。
熟悉程玺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远不如看起来的那么好。
但在和明窈有关的事情上，他出奇地有耐心。
“明窈应该是要报S大美院的。”许维安随着程玺的目光看了过去，好心地提了一嘴。
S大美院是国内四大美院之首。
明窈的专业课排名名列前茅，她的文化课成绩在三中也没下过年级前三。
也就是说，明窈考进S大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但S大不在南城。
许维安如果没记错的话，程玺的志愿是本地的高校。
“你想得可比我多。”程玺意味不明地看了许维安一眼。
许维安耸了耸肩，“刚好我也想进S大。”
正好明窈这会儿走出了教室。
他们的谈话不了了之，许维安很有眼色地进了教室。
但程玺分明看到了他转身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
“你找我？”明窈抬头看向程玺。
“嗯。”程玺意识回笼，把奶茶递到她面前，“刚好多买了一份。”
任谁都听得出来是假话。
明窈眼神微动，迟迟没有去接。
早前她其实委婉地和程玺说过了自己不想谈恋爱。
但他似乎一点要放弃的打算都没有，也很聪明地没有直接和她表白。
这就很尴尬了。
“你再不拿的话，我就该被他们笑话了。”程玺打破僵局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明窈再不好拒绝。
“那我回头发红包给你。”她说。
程玺挑了下眉，却问道：“你今天开始要在学校晚自修？”
明窈没想到程玺消息如此灵通。
事实上，他们班主任才宣布三模前必须全员参与晚自修没多久。
“结束后我送你回去。”程玺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用麻烦了。”明窈蹙眉说道。
“听话。”程玺垂眼看着她，眉眼都跟着温和了下来，“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知道明窈现在一个人住在麓尾巷那边。
按说九点多也不算晚，但麓尾巷附近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
程玺其实不确定明窈是怎么打算的，他只是单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抢先一步下了结论。
说完也不给明窈任何反驳的机会，程玺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明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懊恼地咬着唇角，心想着晚上得想办法避开程玺才行。
…
程玺果然说一不二。
晚自修还没打铃，他就提前到高三一班蹲点了。
“这类题型只要你能正确地理解题意、套用公式，都能够顺利拿分。”讲台桌前的班主任刘英已经在收尾了。
有小部分同学看到了窗外的程玺，第一时间望向了明窈。
明窈习惯了众人的视线，有条不紊地收拾起了桌上的课本。
“想不到程玺还挺执着。”薛玲子啧啧称奇道。
响铃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刘英还特地询问了明窈，知道她会和朋友一起走才放下了心来。
但薛玲子和她家隔得并不近。
明窈也没打算真的让程玺送他。
“你跟弟弟说了，一会你跟他一块回去吧。”薛玲子关掉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她知道明窈不喜欢程玺，一早就替她出了主意。
“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明窈也不是第一天住在麓尾巷了，“总不能天天麻烦他。”
“这有什么麻烦的。”薛玲子抽空给陆星源发了条消息。
收到回复后，她才说道：“我看弟弟的意思，你那个渣爸也挺关心你的。”
明窈不可避免地沉默了。
她和薛玲子背着包往外走，直直对上了程玺。
“上回原神送我们回去的时候，不就遇到了几个小流氓吗，你一个人真心不可。”薛玲子正絮絮叨叨地给明窈做思想工作。
她抬头看到程玺，还笑着打了个招呼，“程哥好。”
俨然是小弟遇到大佬的做派。
程玺淡笑着点了下头。
“谢谢你的好意。”明窈则直入主题地对他说道，“我朋友会送我回去。”
“那我送你上车。”程玺以退为进。
“窈窈可真没骗你。”薛玲子在他们之间活跃气氛，也很机智地没有暴露关系，“你知道初三的陆星源吧？他们是亲戚。”
程玺听过明窈和陆星源的事儿，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版本。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明窈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并不多话。
好在程玺也没有难为她，只偶尔问她几句。
再加上有薛玲子在，气氛都还算和谐。
以至于原野开车到三中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他不自觉地拧起了眉来。
原野已经有快一周没见过明窈了。
这回他只是也是临时被陆星源叫过来的，没想到一来就撞破了这种场面。
明窈看上去清瘦了不少。
她披散着一头柔软的长发，身上穿着校服的白衬衣，被夜风那么一吹更衬出了她单薄的身形。
男生时不时地偷看明窈，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原野微眯着眼睛。
直到手机传来新消息时，他才回过了神来。
【陆星源：小舅舅＇萌猫暗中观察＇】
【陆星源：忘了告诉你我人不在学校嘻嘻】
【陆星源：反正你来都来了记得帮我送我姐回去~】
这是陆星源惯用的伎俩。
原野看了也并不觉得奇怪。
但他看到不远处的那对年轻男女，没来由地烦躁了起来。
她可不缺护花使者。
“那是不是原神的车？”薛玲子眼尖地看到了原野的改装大G。
上次她坐过一次，对车牌有点印象。
明窈也看到了。
她算是明白陆星源的那句临时有事先走，但是他们家的司机会过来。
这个司机……
有点太大牌了。
“原野？”薛玲子一蹦一跳地来到了车门前。
她敲了下驾驶座的车窗，面上挂起了标准的迷妹微笑。
原野配合地降下了车窗。
他偏头看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和此时的夜色一般浓稠。
“原神你来送窈窈回去吗？”薛玲子出声道。
原野没做声。
他自然薛玲子掠过她看向身后的明窈，像是一种默认。
“那我就把她交给你啦。”薛玲子刚交代完，她的手机就正好响了起来。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回头和明窈打了声招呼，“窈窈我妈来接我了，先走啦明天见。”
“好。”明窈点了下头。
程玺双手插兜，他看着车里的原野，故意问道：“他是陆家的司机？”
原野要是听到这句话怕是会气得跳脚。
明窈没忍住弯了弯唇角，“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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