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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着手,眼神真挚,行为恳切。
陈小葵正捏着单词小册子背诵记忆,愣神间被人拽过一只手,侧头对视时,被这种诚恳感染得宛如中蛊,点了点头。
下课铃响,几乎是同时,最后一排骤然传来巨大的敲击声。
江嘉余的大嗓门在这个时候依旧音量惊人,仿佛从书堆里刨出来对他毫无影响,依旧活力得跟个猴似的,上蹿下跳。
“感谢人民感谢祖国感谢老周,老子终于不用和这个书呆子当同桌了!”
他是喊得无所顾忌,班上正是撒欢的时候,女生忙着聊天,男生三两成群讨论课外活动,也没谁关注他的这点牢骚。
陈小葵正在理手里的卷子。
月考之后,学校按照惯例,把年级上的优秀作文复印对应的份数,发了下来。这对她来说基本等同于珍贵的实战资料,因而相当重视。
她顺着喊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留着厚厚的齐刘海的女生戴上眼镜,抱着书包飞快地从后门畏畏缩缩地跑了出去,江嘉余手里拽着个包,一个箭步就蹿到了前排任免身边,显然没把身后动静当回事。
任免还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还用纸擦了一遍有污渍的地方。
强迫症患者就这点不好,办个事儿时刻都得讲究,别人也得迁就他的讲究。
她目光又往门口瞥了一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躲在阴影里,避在门旁边,探头探脑,跟个地鼠鬼鬼祟祟准备偷藏粮食过冬似的,偏偏还是个巨大无比的地鼠,藏都藏不住。
陈小葵想了想,拿出手机,面不改色:你在门口?
很快就有了回复。
任州回:是啊!
任州又回:你们俩怎么还不出来,磨磨蹭蹭干嘛呢
陈小葵抬头又看了一眼。
江嘉余已经走了,任免还在仔仔细细地看他的每本书,站在原地身材高挑,背影也赏心悦目。
周围过去的好些同班女生趁机在后面抓拍一张,明显是在捕捉抓拍这个一入学就全校知名众人皆知的优秀男神,只是表情各不相同,估摸着用处也不太一样。
现在这个时代,社交平台盛行,可用的交流依托也是很多的,哪里该发些什么标题内容也都肯定有对应的吸睛手法。
“八一八我那个同班高冷的冰山学霸牛逼男神”“男子收拾书包时竟专心致志观察每一本书是否有污渍”“震撼,感觉自己的爱清洁程度不配为女!”“……”
陈小葵在后面看着众人反应,一瞬间连各大平台上可能发布出来的消息都想好了,偏偏她也只是想,面上正儿八经,又不动声色地打字。
“……圣上在打扫战场。”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任州发了个谢天谢地的狗头回来。
“圣上打扫战场不要紧,一会儿别再生气就行!”
陈小葵也情真意切:“希望如此。”
毕竟任州除了从任免那里蹭作业和资料美其名曰学习——实际就是大胆誊抄细心修改,另一个目标就是瞄准她这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这边还要操心偏科的事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让圣上继续受着累也挺好。
任州平时不和他们一起回家。
虽然两家住的近,但任州因为成绩过不了众人眼,晚自习下课后,又被家长强制逼着去上了个补习课,要在学校附近多呆一个小时才能回。
但任州那种对于危机总是能很快抓准要点的直觉确实厉害。
即便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为了弥补所谓不可挽回的过错,依旧跟了他们一路到校门,整个人以一种有问必答的模式小心翼翼地开启话题,小心讨好,且有意无意提到今天上课被老师表扬进步了的事实。
……真的挺像父子的。
陈小葵作为旁观者,给的评价很贴切。
任免一句话没说。
他作风就是如此,平静无波,不见起伏。
因此到最后,还是陈小葵一个人和任免坐在后座上,抱着她的书包发呆。
“葵姐,爸爸,接下来交给你了!”
任州临走前啰嗦地哀求嘱咐,走了之后,还发消息过来再次强调重点。
他们俩这边还算热闹,任免就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走,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听不到也不参与,有些慵懒的意思。
上车后,老太太的裹脚布般的消息还是不断。
任州:我哥有时候是真的很机车
任州:一定记得帮我美言啊
陈小葵没回后面的。
做不到的事情,不必许诺,何况任州脑子天生是个渔网体系,过两天,自己就把念叨着的事情给筛没了。
对于语文严谨探索和求知欲让她一下又抓到了关键词汇,但从语境推断无法得出结果。
她很直接,问:“机车是什么意思?”
任州非常诡异地停了两秒,发了个猫咪沉思的表情。
他在教室里顶着头上守晚自习老师镭射线般的目光,后悔自己手快,一边决定不制造任何可能的纰漏。
任州:哎呀,就是跟台湾电视剧学的……
“形容人行动力高,做事像摩托车一样迅猛,好词儿!”
陈小葵确实从来都不怎么看电视剧,她发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陈小葵:哦
市内最近举行大型的茶展,遇上散场时间,车不巧被堵在路上,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陈小葵一贯很能给自己找事情做。她哦完了,从包里摸出卷子,借着窗外的霓虹彩光艰难地读。
任免整个人一半在光下,一半在影中。
他的眼神凝结在正前方,像和身旁的人以及世界划出一道明显的裂痕,疏离感和压迫感都十分强烈,目不斜视。
车里是一如既往的寂静无声。
少女的手拂过耳际,把头发别到耳畔后,露出一点精巧透白的皮肤。
“——唰。”
好不容易等过红灯,车身再次启动,却又忽然停下。猛地一晃,让后座上中间摆着的东西都滑落在地。
司机赶紧柔声解释了一下,说是前面因为车辆拥堵,好像忽然出了交通事故。
陈小葵的包抱在怀里,遭殃的,只有任免随手放在中间的几本练习册。
最新的那本被摔的摊开在地上,还刚好是陈小葵脚边下的这片空地。
“……”
那问题就来了。
捡或者不捡,好像都不太好。
她避免冲突的处事原则和助人为乐之间明显又产生了冲突。
陈小葵的眼睛很明显地在练习册上停留了几秒。
三角函数提升难度训练的那一章,任免竟然已经快老师一步,把题写的七七八八。
几秒之后,她在这种盯视的僵持中下意识想伸手帮忙捡起来,结果还没动,就听见头上传来淡淡的一声。
“让开。”
非常果断,毫不犹豫。
生活果然不是选择支游戏,做错选择就要受罚。
陈小葵也果断地收回手,毫不犹豫地点头。
明显属于男生的,骨节分明的手顺着那一侧的阴影过来。
手指细瘦修长,温润又好看,投在视线范围以内。
陈小葵收回目光,把怀里的书包抱的更紧。
抬头间,正巧看到前面明显因为堵车而显得有些紧张的司机,手指不断地因为焦虑敲击着方向盘。
少爷的脾气果然是众人皆知,压迫感也不一般,社会成熟人士都受不住。
陈小葵不禁生出了点儿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略作沉吟,决定缓和气氛,说两句话。
任免已经把练习册捡了起来——隔着餐巾纸擦了又擦。
“练习题做这么快,”她道,带着半真半假的钦佩,“你好机车啊。”
作者有话说: 阿拉免:?
阿拉葵:?
第007章
有那么一秒,车内的全部空气都变成了固体,直直地往下坠。
最直接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司机一只焦虑敲击着方向盘的手指停了,并且调整了坐姿,状似无意地坐直。
任、州、驴、我。
陈小葵很冷静,她一向擅长察言观色,读懂气氛,又擅长抓重点,找问题关键,因此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也很明确,大脑飞速地转动如何收场。
一秒的凝滞之后,任免笑了一下,浅淡的,非常冷。
他的眼神从阴影那边投过来,都还沾着那种墨色的淡漠,挂着阴冷的笑意。
能躲的麻烦就一定要躲。
陈小葵警觉,她决定毫不留情地出卖该出卖的人。
“‘形容人行动力高,做事迅猛,像摩托车一样快,’”她也很镇定,眼睁睁地看着任免把手里的餐巾纸漫不经心地捏成一团,说话有意无意透露信息,宛如背书一样,“任州刚告诉我的词,做个积累。”
任免的喉结滚了两下,低低地重复了一声,“哦,积累是吧。”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过渡的年纪,低沉微磁的声线在狭小的空间内四处撞了撞,泛起沙哑的,醇厚的余音。
陈小葵一丝不苟,点了下头。
任免的嘴角绷紧,再次变得平直。
他漫不经心的,坐直了,头转回去继续撑着下巴,把她当个空气人。
还好。
圣上这估计是找准目标,要凌迟任州没跑。
陈小葵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不过是沉着冷静,把不该背的锅甩了回去,又在心里划了个红线,以默哀作为首要行动。
到了宅邸后,冯婉宁还是秉承着学习不能饿肚子的原则,热情地到门口迎接两人,然后到厨房里去加紧催促,看剧的平板顺手摆在桌子上,没来得及关。
今天的夜宵骤变,光是一看餐桌上的菜肴——
不见主食,只见各种精巧,营养搭配得当的肉类和水果。陈小葵就大概猜到应该是回家照顾怀孕女儿的李嫂回来了。
任免不喜欢吃碳水化合物,不吃蛋黄,极度挑食的同时,又相当自律,对于家里厨师的挑剔程度可见一斑。
可堂堂大少爷,不至于连这个要求都满足不了。
李嫂是换了这么多保姆中做的最能合他胃口的,在任家呆了许多年,尽心尽力。
大多数人在听说任免的饮食习惯后,多半都会感叹:不愧是你!这他妈都能讲求一个健身上的自律原则。
但实际上,不过是任免不喜欢吃的恰恰和这些所谓的健身必备之法对上。
他保持一定的运动量,可能是靠打架。
陈小葵看过任免打架。
初中的时候两个人没在一个班,她又住校,但在去鸡排店打工的路上,她曾经看到任免在被人拦住去路的情况下,把书包往旁边江嘉余的脸上一丢,脸色变都不变,玉面阎王爷一样,一脚就对着面前挑衅的蓬蓬头踹了过去。
被人扇巴掌挥拳头,直接唰地一下干净利落躲开,让纹了一支手充大佬的抽烟哥摔了个狗吃屎后,又利索地补了一脚。
江嘉余喊得跟个鬼似的。
“——我日,任少爷,你能不能不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槽,老子脸好痛!”
还挺义气。
这是第二天她在老师办公室领卷子路过,无意间从老师口中听说,昨天这一遭其实是隔壁学校的校霸来找江嘉余单挑后的感想。
但因为场面上主导的是任免——是常年盘踞学校红榜榜首,并且时常在各种大赛为校争光的优秀标兵,这事儿很自然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江嘉余逃过一劫,各种意义上的毫发无伤。
甚至任免本人都没有受伤。
他只是手指的关节擦破了皮,稍微流了点血,没包扎,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