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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carl，已经五岁了。”
☆、第五十三章
手机屏幕里的小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衫T恤；骑在一辆小小的自行车上；面对着镜头，俏皮的吐着舌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可爱的不得了。
“你说他，五岁了？”乐天的手，紧紧的握着，声音，掩藏不住的颤抖。
那么说，这孩子，是……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修的孩子；也不能够是修的孩子，绝对不能够！
Nancy看着他惊恐的表情，苦笑，失望着点点头。
算了，自己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么？换做是自己，也会是如此吧。
乐天闭上眼睛，感觉像跌进万丈深渊，周身被黑暗与绝望包围，看不见任何一丝希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他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低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他说不下去了，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很生气，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修的，她的？还是自己的？脑袋一片嗡嗡作响，他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快要疯掉了。
Nancy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她所认识的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淡然处之的人，那么一个冷静淡然会伪装的人，她真的没想到，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样子。
“这是我的事情，我生不生孩子，还轮不到你现在来指手画脚！”她拉开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着脸说道。
看着面前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神情，他的嘴角扯过一抹及其苦涩与痛楚的笑意，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能够用什么来形容，与当初知道她就是乐涵的那种激动，欣喜的心情截然相反，现在，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楚和深深的担忧。
你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只是你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最不能够的就是修的。可是现在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你叫他怎么办，还有你们的孩子，还有叶凌，倪辰，你叫我们大家到底该怎么办。
“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出门外，然后，啪的一下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可是，转身的刹那，眼睛里早已模糊一片。
乐天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门口，很久很久，一记拳头砸向墙角，楼道里传来一声闷声，米白色的仿古砖上，几点殷红的血渍，格外的刺眼。
宽阔宁静的马路上，一辆车急速的狂奔而过，此刻，他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知不觉车停在了一幢有着西班牙风格的别墅面前，自从乐涵失踪之后，他便很少回去这个空无一人的家了。
从外面看，以前乐涵住的房间，灯还亮着，他从兜里摸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已经打开了，一张憔悴的面孔看见乐天后，原本暗淡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激动的拉住乐天的手，“孩子，果真是你回来了！”
“陈妈。”乐天轻轻的叫了一声，看着陈妈头上的丝丝白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陈妈从乐天记事起就在他们家做事，完全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平时他们两个父母忙，都是陈妈在照顾着。陈妈早年丧偶，膝下无子，所以一直把乐涵和乐天当做亲生儿女对待。
“孩子，你又瘦了。”陈妈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噙着泪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赶紧把乐天拉进屋里，“你坐一会，我去给你做夜宵。”
“陈妈，您早点休息去吧，不用管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陈妈说着，又擦了擦眼角。
“您看您说的，您哪里老了，早我眼中，您永远是最年轻最漂亮的。”
听了乐天这番话，陈妈忍不住笑了，“你啊，还是那么油腔滑调的，竟会说些好听的，哄我这老太婆子开心。”
“哪有，我这是实话实说。”乐天摆出一副诚恳的不得了的样子。
这时，陈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你们啊，唉……”
乐天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转过头，看向陈妈，“您早点睡吧，我上去看看。”
陈妈也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楼梯，又叹了口气，“修那孩子也来了，这些年，他总是在乐涵房间，一坐就是一整天，你去劝劝他吧。他和凌凌的婚事，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唉，修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凌凌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怎么想我清楚，表面上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那孩子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
见乐天望着窗外发愣，陈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乐天回过神来，朝陈妈笑笑，只是那笑容别提有多么的苦涩，“嗯，我知道了，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子，我怎么能不操心。”陈妈无奈的摇摇头，“好吧，你上去吧。”
乐涵的房间是个套房，外面是个书房兼画室，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动漫周边和漫画，地上还躺着两只大公仔，靠窗的地方，一个画架，一个小矮凳。里间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挺拔的身影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画本，专注的看着，表情隐藏在灯光下，分明不清。
听见响声，顔修抬起头，与立在门口的乐天对视一眼，微微不自然的瞥过眸子，收起手中的画本，放在床头，站起身来。
乐天眼睛直直的盯在床头柜上的那本画册上，这里面的画的些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心口猛地像被虫子撕咬般的难受。
想起那丫头过去的样子，他脸上浮现一丝苍凉无比的笑意，这本画册里，每一张都画的是修，有速写，有素描，有水粉；有正面，侧面，半身，全身；有的是她躲在远处看着他偷画的，有的是看着照片画的，有的是她自己凭空想着随便画的。
她竟然痴迷的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想到这里，他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各种不安与恐惧笼上心头。手握了握紧，不住的问自己，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你来了。”修首先开口，打破了空气中有些凝固的氛围。
“嗯。”乐天收回目光，点头，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和凌凌的婚期，订了吗？”
顔修双手插进口袋，走到床的另一边，眼睛盯着床头柜上乐涵的照片，摇头，“没有。”
“怎么还没订？不是说好快年底的时候吗？”
“现在结婚还太早，过几年再说吧。”
乐天像是早有预料他会这么回答似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反问道，“是太早，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结。”
顔修身子怔住了，眼睛从乐涵的相片上移开，看向窗外，没有回答。
“你还在等着她是不是。”乐天不甘心的继续的说道，“你还是很喜欢她是不是，你心里，根本就从没把她放下过是不是！”
察觉到乐天的反常，顔修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乐天的音量陡然加大了。
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孔，嘴角划过一道苦涩的弧度，点头，“是，我跟你一样，都在等她。”
“不，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以等，你却不能！”
顔修脸上浮现一丝痛楚的神色，苦笑，“我经常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我就不会喜欢上她，她也不会喜欢上我，你有你的生活，她现在，是不是应该会和倪辰在一起。”
乐天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过了很久，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开不了口，叫他怎么开得了口，难道告诉他，乐涵回来了，就是Nancy，她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和她亲生哥哥的孩子？
“修，如果，她真的回来了，你怎么办？”
在顔修离开的那刻，乐天在背后叫住他，问道。
“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顔修停住脚步，转过身，闭上眼睛，像在自言自语，“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尽我所有，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尽到一个作为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她，可是……”他睁开眼睛，盯着乐天的眼睛，话锋一转，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我却很怕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宁愿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从我身边离开！”
这种撕心裂肺的滋味，他已经活生生的体会过三次了，第一次，当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的时候，却还要表现出一副很讨厌她的样子，每次看见她失落的神色，天知道其实他有多难受；第二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她在一起，她却主动提出分手，明明很清楚原因，却无可奈何，那个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的无能；第三次，从她口里听到说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他开始绝望了；第四次，却传来她失踪的消息；第五次，他竟然被告知，他们两个，才是真的孪生兄妹。
折腾来折腾去，他完全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老天要跟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作为惩罚。
如果说以前，乐天还不能够理解顔修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却完全的感同深受，他也是刚刚体会到那种升到云端又一下子坠到地狱的滋味。
突然他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她从没回来过吧，或许就这样，对于大家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
☆、第五十四章
大大的落地窗前；一个浅黄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微微低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通后，浅笑着喂了一声，“安迪，是我。”
“真是稀奇，今日个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顽固打电话。”
“师傅，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您还记着仇呢！”
安迪是她父亲的学生，同时；也是她的老师，比她大六岁，当年她还是大一的时候，安迪就已功成名就。当年Nancy在大二被Viza看重，向她伸出橄榄枝，安迪觉得她年纪尚轻，还需要在学校多沉淀几年，不应那么浮躁。于是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发生了争执，老顽固也是那个时候Nancy对他取得外号。
“别叫师傅，我可承受不起，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的？”
“呵呵，还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最近忙吗？有没时间来一趟中国？”
“你大小姐都开口了，我就算再忙，也要给你腾出时间是不是。”
“这怎么好意思。”Nancy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目光，表情像刚偷食成功的狐狸。
“行了，别假惺惺的了，说吧，要我什么时候来？”
“下个礼拜一。”
“行。”安迪想也没想的说道，回答的很是干脆。
挂完电话，她拿起桌上的一个铭牌，手指轻轻的划过上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