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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捂着脸，不敢说话。
直到蒋清雅发泄了很长时间，颓然无力坐下。
她才从地上站起来，试探着道，“小雅姐，到底还是你是主角，她就是个戏子，还是个悲剧的反面人物，不会有导演看上的。”
“我当然知道，就是出不了心头这口气！”
苏青面露难色，“小雅姐，其实，也不在于这一时，就算顾念这场戏演得好，以后她也一定比不过你……”
“你说她演得好？”
“哪里哪里，小雅姐，还是你演得最好。要不是你演技好，导演也不会让你当女主角，您说是不是？”
蒋清雅听了几句阿谀赞美，心中舒服许多。
换了衣服出来。
听到有人在议论。
“顾如梦的服装真是好看啊，把她的身段衬得特别好。”
“这种高级旗袍，平常没得穿，也就是台上这一会儿，顾念真是幸运。”
“那也要她的身段好，给你穿，你瘪胸脯大肚子，也不会是这个效果。”
“去去去，谁瘪胸脯！”
“不过说真的，顾念的身材，真的，真的，我要是的男人，我肯定喜欢。”
“所以啊，她演绝色名伶，吸引人的尤物，咱们一般人只能演个革命女学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蒋清雅看着自己身上朴素的阴丹士林蓝旗袍，越发生气。
凭什么顾如梦的服装，就那么上心。
文然虽然是个女学生，也是个资产阶级小姐，怎么就穿得这么素！
倒让顾念穿得妖里妖气抢风头！
蒋清雅回头，看了一眼更衣室里的道具箱，眼睛眯了一下。
一个绝妙好计，突然冒了出来。
第94章 整场戏不能毁在她的身上！
她冷笑一声，“苏青，再交给你一件事，能办好吗？”
苏青忙不迭点头，“小雅姐尽管说，这回我一定给你办妥！”
蒋清雅的眼睛，朝着衣服箱子看了一眼。
“小雅姐，你的意思是……”
衣服箱子里，放着不少顾如梦的旗袍。
都是从前门旗袍店里，借来的衣服，顾如梦作为名伶，生活奢侈，衣服花样很多。
尤其是最后一场戏，还专门定做了一套戏服。
“明白了？”蒋清雅笑得邪佞。
苏青恍然大悟，“明白，现在就能办。”
“现在别，现在弄好了，被人发现了，马上就能救回来。”
“那……”
“等顾念最后一场戏，该上场的时候，再把这事儿办了。”
苏青翘了翘大拇指，“小雅姐，这招真是高明！”
蒋清雅冷笑，“顾念，还想跟我玩儿，我玩死你！”
……
第一幕挨训之后，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不敢再有怠慢。
第二幕开始，渐入佳境。
哪怕是之前排练出问题的那场，文然和顾如梦争吵的戏，也演得极好。
文然提出解除婚约。
顾如梦却提出，让文然用钱来买断婚约。
“那可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你想要，就给钱，我把男人卖给你！”
文然大怒，猛得拍桌子。
“顾如梦，你把陆生当什么？感情是可以买卖的？”
“陆生是我男人，本来是可以赚钱养我一辈子的，现在被你撬走，你不给我下半生的补偿？想要男人，拿钱来！妓女还能赎身，大小姐要是那有钱的恩客，大可把我陆生从这祥云班里赎身出去。“
文然大怒，指着顾如梦大吼，“你竟然把陆生比做妓女，你无耻！”
“怎么，没钱？没钱还想跟那些阔少一样，学着养戏子？大小姐，这就是你的真爱？想要人，可以，给我黄金万两，我马上放人，祥云班班主一言九鼎，绝不反悔。我等着看，你文大小姐，能有多真爱！”
这句台词说完，顾如梦突然把折扇合上，“啪”得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整场灯光灭了。
这里的设计是，打出一束灯光，给文然。
让文然表现出得不到爱情的痛苦。
蒋清雅这场戏准备了很久。
她捂着心口，趴在桌上哭起来。
“陆生，难道我和你，真的没有缘分么？为什么我们之间要有这个女人，为什么，我不早点见到你！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的确很感染气氛，把现场的情绪带到了一个小高潮。
不少观众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蒋清雅哭完之后，背过身去，唇角带着轻蔑的笑。
看到了么？谁才是主角！
这样的演技，这样的掌声，只有她能有！
她正在享受着主角特有的光环。
突然，顶灯的光，晃了两下，灭了。
接下来就等着丫鬟上台，把人物从独白中拉出来，换到正常场景。
可是灯灭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顿了好几秒。
再亮起来的时候，灯光师竟然把光打在了顾念的身上。
顾念现在的状态，是定格住，背对着观众。
发现光线出了问题，她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会打在她身上？
要是卡在这里，就完蛋了！
整场戏不能毁在她的身上！
第95章 “抢戏”
想到这里，顾念猛然转身，给了观众一个正面亮相。
一瞬间。
所有人都惊到了。
前一刻，顾如梦眼角眉梢带着讥讽，伸手要钱的动作，也带着轻蔑。
下一秒，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泪花。
一个瞬间，既表现了人物的外表张狂，又演示了心中的脆弱。
好像把刚才所有的情绪，都做了一个升华。
明明是一个极为市侩可憎的人物，突然掉下的这一滴眼泪，让整场观众，都为之叹息。
顾如梦喃喃道：“黄金万两，呵呵，我想要的，怎会是黄金万两……“
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面上自嘲又绝望。
灯光灭了。
观众都被这场戏惊到了。
一个对爱情绝望，又不想放手的女人形象，瞬间树立起来。
她不是无情无义的戏子，而是情根深种的情痴！
满场寂静。
静得可怕。
突然有人在台下喊了一嗓子，“好！”
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演员是个学生么？怎么能演得这么好！真的不是艺术剧团的专业演员？”
“这个戏就是电影学院大四学生拍的。”
“电影学院还可以啊，以前一直以为，不如戏剧学院出来的学生功底扎实，没想到也这么好！”
“是啊，痛苦捧心，歇斯底里，嚎啕大哭，也不如这一滴眼泪让人感动啊！”
黑暗的舞台上，顾念长出一口气。
终于把这一关给过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突然加戏，会不会被导演骂。
不过，加也加了，总不能让观众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破坏整场戏的氛围。
蒋清雅快要气疯了！
明明是她的主场，现在愣是被顾念给抢过去了！
顾念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的抢戏？
掌声一直没有停下。
直到灯光重新量起来，丫鬟上台，整个剧院才渐渐安静下来。
下面的戏，顾念演得顺畅，但是蒋清雅一直铁青着脸，面部表情十分僵硬。
从台上下来之后，顾念就被导演拉住了。
“导演，对不……”
“念念，不错，刚才那场戏真不错！要不是你机灵，真的就完了！太好了，赶紧，车热打铁，后面的戏，好好儿演！”
没人搭理蒋清雅，都围着顾念。
蒋清雅去了更衣室，气得想摔东西。
“小雅姐，顾念太恶心了，怎么能这么抢戏，一定是她故意的！”
“不行，我不能让顾念这样出头，不能让她再上台，快点儿，马上按我刚才说的话做，马上！”
苏青有些为难，“可现在要是把道具都毁了，您也没办法上场了，这戏没法儿演了。“
“不过是衣服而已，我不用换服装。顾念不行，她那场戏，没有服装，她就不能上台，除非她光着。而且，那场戏，狗尾续貂，本来没有，是飞宇非要加上了。没了戏服，我看她还怎么上台风光！”
蒋清雅把道具箱打开，拿出顾如梦的戏服，扔给苏青。
“马上毁了，我不想再看到那个贱人出现！”
顾念还不知道蒋清雅在算计她什么。
导演表扬过之后，她满心轻松，赶紧去做最后的准备。
可是突然，后台大幕里面，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拉了进去。
第96章 我恨你一辈子！
顾念刚想尖叫，却被人捂住嘴巴。
“别怕，是我！”
顾念抓住陆文瑾的手，丢到一边，瞪着他，“你有病啊！”
“的确有病！”陆文瑾用手背刮了刮她的脸颊，“相思病。”
“神经病！”
顾念翻了个白眼，准备出去。
却被陆文瑾拉住，抱在怀里。
“你松手！”
想要挣扎，却被陆文瑾咬住耳朵。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
“你疯了！”
“你要是再动，被人发现了，那可不怪我。”
顾念快要气疯了，这人偷偷摸摸藏到幕布后面，把他拉过来，就是为了抱她？
真是病得不轻！
“丫头，你演得真好。”
陆文瑾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顾念摸不着头脑。
她撇撇嘴，“你就为了说这个？”
“你在台上，太美，我想冲到台上抱你，但是我觉得，你一定会生气……”
呵呵，还算有点儿脑子，知道她会生气。
“但是，我又不能忍到结束，我看过剧本，你的戏已经结束了，是不是？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去哪儿？”
“在这儿不好亲你，跟我回去，我想亲你。”
“你疯了！陆文瑾，我劝劝你，要是脑子有问题，赶紧去看看。你这么年轻，不要讳疾忌医……唔！“
顾念睁大了眼睛。
陆文瑾竟然敢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吻她！
她又不敢挣扎，只得老老实实，让他占够了便宜。
不过陆文瑾也没太过分，吻了一下，就松开。
但是依旧把她箍在怀中，死死抱住。
“真不过瘾，咱们走吧，我现在就想亲你，亲个够！”
压抑得喘息，在顾念耳边袭来。
大手沿着腰线，一路向上，几乎要摸到胸上了。
顾念赶紧按住他的手，慌张道：“你，你别乱来，我还有场戏没演！”
“还有？”陆文瑾在她颈上轻轻咬了一口，轻笑，“我不信。”
顾念快要哭了。
真想弄死他算了！
这个不要脸的流氓，趁着她不敢反抗的时候，可劲儿骚扰她！
“还有一场，是后来加的，最后一场了。”
她费尽力气，推开陆文瑾的脸，不让他再亲自己。
“你没骗我？”陆文瑾眯起眼睛，不怎么相信。
“你不信你去看剧本啊，导演那里有，我还有一场戏，那场戏对我很重要。陆文瑾，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影响我？今天有好几个导演在下面，我就等着最后一场戏翻身，让他们看上我。可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影响我，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以后能过得好，生怕我毕业了能找到好工作？陆文瑾，你要是再这么欺负我，我，我……“
她咬着唇，越说，越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我要是今天不能演好这场戏，我恨你一辈子！”
陆文瑾心脏颤动。
回京以来，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