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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漫盯着电脑屏幕上搜出来的各种解释； 举着手机和檀栒通话，脸色十分不好看。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零点； 电视里的联欢会已经步入高/潮； 再过几分钟就是过年，但电话两头的人，心情都不是那么美妙。
檀栒闭了闭眼睛； 抬手揉了一下眉心：“所以这个i就是那几天我们看见的那个女生。”
吕漫切换网页回到微博，点开了那两张飞机舱内照。
“她在飞机上就坐你旁边； 我竟然完全没发现！”
这两张舱内照和檀心为安主页上放出来的其他照片不同，明显是用手机偷拍的。
角度从下往上，旁边还有无意中被照进来的衣角； 一看就是拍照的时候遮遮掩掩，怕被人发现。
照片里，檀栒完全素颜，捧着一本书正看得认真，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整个人气质卓绝，却又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贵气逼人”。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两极分化十分严重。
一部分粉丝的关注点只在檀栒身上，把她狠狠地夸，往死里夸；
另一部分粉丝严厉的谴责了博主的偷拍行为，有些言辞激烈的直接辱骂，部分用词看得人心理不适，但仍然有不少人点赞表示支持，认为私生粉怎么骂都不过分。
吕漫眉头皱得死紧，想再看看转发，结果一点，发现无法查看，再一刷新，这条舱内照的微博消失了。
“嗯？”
吕漫又刷新了一遍。
听到她的声音，檀栒问：“怎么了？”
吕漫：“她刚才把那两张飞机上偷拍你的照片给删掉了，但是我看了一下，其他照片还……等一下，剧组偷拍那几张照片也不见了，只剩下了机场照和大马路上拍的几张照片，你的那份签名还在。”
檀栒又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想也知道这个女生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和吕漫刚才念的科普一样，隐藏私生的部分，伪装成正常的站姐。
檀栒是演员不是爱豆，二者之间的粉丝群体重合度有限，对私生行为不了解的人很多，檀心为安是第一个给她做站姐的人，很容易就成为不明真相的小粉丝追捧的粉头，就算有人称她是私生，她的微博一删，证据也就没有了。
况且从她开微博到现在也才几个小时，看见的人太少，有充足的时间供她洗白。
吕漫在电话那头问：“怎么办？”
檀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先别管吧，这几天过节我们不会出去，她也靠不近我，等节后我们问问葛青叔，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也只有这样了。”
挂掉电话，檀栒回到客厅。
檀家人难得齐聚一堂，而且没有外人，都坐在电视机前等倒计时跨年。
褚商老婆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女人（……？），承担起了置办年夜饭的重任，煮了一大锅饺子，赶在倒计时之前端出来，还冒着腾腾热气。
檀栒在檀执身边坐下，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檀执看妹妹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檀栒微笑摇头：“没什么事，漫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新年快乐。”
说新年快乐要说这么久？
檀执知道妹妹肯定没说实话，不过既然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也不打算追问。
虽然妹妹年纪还小，但也已经是有自己工作的社会人士了，如果她自己能解决，他没必要插手，况且妹妹背后还有经纪公司，听说最近还换了新的经纪人，总不会废到有问题需要家里人出面帮忙摆平吧？
檀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我也说一声新年快乐吧，拿着，压岁钱。”
檀栒一看，乐呵呵的接过：“谢谢哥哥！”
褚商听到声音扭头，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来来来，我这里还有，跟大伯说声新年快乐就是你的了！”
“大伯大伯母，新年大吉！”
话音未落，本来默默在桌边乘饺子的檀秉琮也走了过来，掏出一个红包。
“谢谢爸爸！新年如意！”
檀岱岳朝檀栒招了招手：“你自己过来拿。”
檀栒脚步轻快的来到檀岱岳面前。
檀岱岳问：“上次给你的玉佩呢？”
檀栒：“放书房里了。”
“嗯，这个你要随身带。”说完，递给她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
盒子是红木做的，上面还雕了花，光是这个盒子就很值钱了。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白玉笑面弥勒吊坠，成色非常好，显然价值不菲。
只不过和玉质相比，这个雕工看起来略显粗糙，不像是熟练工做的。
檀栒看看玉坠，再看看表情好像有点异常的檀岱岳，试探性的问：“这个是爷爷亲手雕的吗？”
檀岱岳表情微僵：“差得很明显？”
檀栒立刻笑容满面：“不不不，雕的特别好！栩栩如生！跟开了光一样！”
檀岱岳还没说什么，全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家庭气氛十分地轻快和谐。
全家人只有前段时间外出拍摄的檀栒不知道，檀岱岳最近迷上了雕刻，而且一上手就是石雕玉雕，后院小仓库里全是各种废料，被他拉来当师父的老工匠因为实在痛心浪费掉的材料，借口要回老家过年逃之夭夭。
雕出这么一个玉弥勒，也不知道檀岱岳耗费了多少精力，比起玉坠本身的价值，这个更贵重。
檀栒珍而重之的把它挂在了脖子上，塞进衣领贴身戴好，决定就连洗澡都不摘下来。
这时，电视里传来声音。
“……让我们一起倒计时，迎接新年的到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到！！！”
全家人一起扭头看向屏幕，倒计时结束之后，一起喊了一声“新年快乐”，然后吃完自己碗里的饺子，就算是跨年结束了。
檀家人没有守夜的习惯，褚商身体不好，能跨年已经是医生最大的让步，吃完饺子连后半段联欢晚会都没看完，就被自家老婆催着回房休息了。
檀栒也揣着几个红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拆开了第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写着密码的纸条。
第二个红包，依然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密码纸。
第三个红包，里面没有银行卡了，而是一张崭新的支票，上面六位数的金额有那么一瞬间让檀栒以为自己眼花。
她记得这个红包应该是大伯给的，那么那两张银行卡，应该就是爸爸和哥哥的。
檀栒看着这三个红包，忽然觉得有点脑壳疼。
他们檀家不应该是清流文人家族吗？她以前拿的红包也都是很直接的装着纸钞，怎么今年大家都转性了？
难道是因为家里人觉得她现在赚钱了，小钱已经达不到压岁的目的了，所以得给个大的？
看了一会儿，檀栒无奈的把三个红包都收了起来。
退是不可能退的，等节后找个时间把这些钱都存到一张卡上买个理财啥的吧，万一以后落魄了，不至于没饭吃。
杞人忧天的檀栒这个时候完全忘了自己还没满十五岁。
……
繁忙又悠闲的春节假期之后，檀栒立刻赶去了《秋园事件簿》的拍摄现场报到。
因为是救场演员，所以很多戏份都是补拍，檀栒得尽快找到状态，和已经拍了不少内容的其他主演们进行磨合。
为了帮她，齐昂坐着轮椅来到了现场，方便直接指导。
不过檀栒第一天的拍摄还没结束，齐昂就发现自己在片场显得有点多余。
檀栒的奚良和他的奚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就算是同样的剧情，就算用同样的表现方式，最终成品也不违和，但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两个奚良，只是名字相同的陌生人。
齐昂的奚良和他本人的特质很像，带着天然黑的味道，加上刘衍之有意布置的打光效果，哪怕他脸上带着极其温和的笑容，从镜头里看，也会觉得他的笑容里藏着刀子，令人心生警惕。
但檀栒的奚良不一样，她的奚良带着一种疏离感，看着他的时候，没人会觉得他里面是黑的，只觉得这个人与这个人世间格格不入，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哪怕他上一秒还在扶老太太过马路，下一秒就可能掏出一挺机关枪转身对准人群无差别扫射。
简单来说就是，齐昂的奚良是一个暗黑型人格的人；
檀栒的奚良是根本就没有人格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
刘衍之盯着屏幕里的画面摸着下巴，表情里充满了兴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争取早点更。
第五十九章 奚良
“大家先停一下； 道具组重新调整一下道具； 然后灯光师，你过来一下； 檀栒； 你就站在那别动，等会儿需要你配合。”
刘衍之说完； 举起手里的铅笔，放在眼前比划来比划去； 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比划完之后对旁边的灯光总监说了几句话； 一边说还一边指着站在场地内的檀栒，似乎在说和她有关的内容。
灯光总监连连点头； 掏出手机把刘衍之说的话全部记了下来。
几分钟后； 重现调整过的场地再次开拍，只不过需要先预演一遍； 并不是正式的拍摄。
檀栒明显发现打在自己身上的光效不一样了。
刚才布置在场地内的打光是按照以前齐昂在的时候的习惯来的； 只是照顾了一下她的身高而已，但现在，不仅黄光全部变成了白光； 连拍摄用的镜头，刘衍之都给换了一个。
试拍结束； 一堆人聚在屏幕前看效果。
两个屏幕，分别展示着打光和镜头变化前后的拍摄效果。
变化前，檀栒站在一片稍显温暖的灯光中； 镜头的颗粒感也很明显，十分凸显镜头当中的人物，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她，目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变化后，檀栒周身被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晕笼罩，仿佛站在清晨最澄澈的那一束眼光之中，似乎带了柔光滤镜，但偏偏线条清晰，连睫毛都根根分明，眼里除了她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然而哪怕全世界的视线都投注到她身上，她仿佛也不在意，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值得她停留。
而这时，再返回去看变化前的镜头，那种粗糙的颗粒感就与檀栒本人的气质十分不相配，明明是日常镜头，却给人一种油画一样的非现实感。
刘衍之仍不满意：“三号打光关一半，再试一下。”
过了一会儿。
“一号灯光调整一下偏色。”
“镜头再换一个，换成四号镜头我们再试试。”
……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刘衍之总算试出来了最满意的镜头效果，不过在檀栒看来，似乎与第一换时没多大区别。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和大导演之间的区别吧。
檀栒的单人戏份正式开始拍摄。
这里的剧情是奚良帮助一户商家搬运货物，整理货仓，奚良正是在这个货仓里趁主人家不注意，偷走了一件重要的作案工具。
齐昂在处理这一段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如果不看他手上的动作，只看脸，似乎他是真的在很单纯地助人为乐，不过他眼神中闪烁的光让人隐隐感觉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檀栒在表演这一段的时候，一开始她想要模仿齐昂，但她笑起来的氛围和齐昂笑起来差别很大，哪怕很努力想营造出自己马上要搞事了的错觉，但努力是一回事，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