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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又西拿机枪比着他们的同时把已经被吓傻的母女二人扶了起来,在后边那群狙击手有所察觉之前麻利儿的出了蒙古包,然后开车朝冰川驶去。
另一头,正在冰川受冻多时的贝勒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就在他大展身手的逐个撂倒之后,听到他们的对讲器里传来‘山脚有情况’这几个字,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麻又西。
麻又西来了?
正琢磨着,又有人从裂缝外走了进来,他侧身对人,上半身右转的同时微抬左臂,左拳虚晃攻击其中盘,右臂内旋向前,以弧形出力至拳面,摆拳直击头部,轻松放倒。
缝隙外的声音渐渐淡去,贝勒猜测应该是下山了一部分,他从裂缝出来,正好与一个漂移之后把车横过来的麻又西对上眼,除了她之外,车上还有一对母女。
“上车!”
贝勒没耽搁,迅速上了车,然后这辆依旧是偷得周思忖的车就枪林弹雨中一路漂移着朝前开去。
一直到车行不上去的地方,麻又西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这对母女:“会开车吗?”
母亲哆哆嗦嗦的点着头。
“把车开下山吧。”
“那些人……”
“他们找的人是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们尽管放心。”麻又西又说。
“可是……前边没有路了……”
麻又西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说:“没关系,我有贝勒。”
母亲没听懂,皱起了眉。
麻又西当然不会跟她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她绑上冰爪下了车。
贝勒也跟她下了车,全程没有指责没有骂,没说一句话,也没露出任何出了淡漠以外的神情,包括看到麻又西一身女装、一脸桃红和听到她那句‘我有贝勒’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应。
母女见他们坚持,没再说什么,开车下了山。
一直往前的麻又西没走两步就摔倒了,不是她体力不够了,是她高反严重,没有提前吃过防高反的药,她可能会死在上边,那为什么还要上来?
为什么?她一清二楚。
贝勒就看着麻又西摔倒在冰面上,也不扶。
“你不管我吗?”麻又西回头看他。
他双手插兜,明明浮肿的棉衣被他一穿却格外的有气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连件棉服都在帅哥的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绵羊,只听他说:“谁让你来的。”
“你。”
贝勒没再说话,他竟然懂了她这句抽象的话的意思。
“山下人不少,加上刚才对上你的那六七个,少说也有三十,我们寡不敌众,不能硬碰硬。那对母女告诉我冰川只有这一条路,下去是没戏了,所以我把车开了上来。”麻又西解释她往上走的原因。
“那现在呢?”
麻又西换了个姿势,直接盘腿坐下,说:“我在素的房间找到了证明她和周思忖关系的证据,已经让窦庄拿着去找证人了,有这两项,周思忖也会因嫌疑人的身份被军情局控制起来,我上山前窦庄告诉我,最晚到天亮。也就是说,最晚天亮时候,他的狙击手就撤了。”说到这儿,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下午听到了贝勒和霍筱恬的对话,他们准备在马闯劫囚成功时对他们出手,把素抢回来,也准备将你和马闯一网打尽,然后独吞‘半圆计划’。”
贝勒听完她的话表情一如之前,未起一丝波澜。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麻又西对他这个始终不言的态度很不满意。
“说什么?”
“表扬我,然后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表扬你?你把对我来说还算轻松的局面变得困难,把我一直维持着的主动变成被动,把我几度救下来的命就这么糟蹋,我还要表扬你?”贝勒说话了,还说了不少。
麻又西好像是第二次听到贝勒惊讶口吻的‘我还要表扬你?’这句话,看来在他心里,她一直都在闯祸,可为什么在她看来,她却是一直在立功呢?
她不想跟贝勒吵,也不想惹他生气,考虑到确实是自己不顾这条被他救过数次的命非要跑过来,就手撑着冰面站起了身,走向他,说:“我太担心你了,我怕你对上他们可能没那么有把握。”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点本事吗?”
“当然不是!我本来还没那么担心,是听窦庄说你的定位在冰川一带才……”麻又西话没说完,顿了顿,问他:“你为什么要来冰川?明明有更好的地方……”
为什么?不久前贝勒已经问过自己一遍了,他都没回答自己,又怎么会回答麻又西,所以他说:“对我来说,在这里和在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还是她麻又西多管闲事了。她抿抿唇低下了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一通担心好生吃饱了撑的,人家根本就不领情,还嫌你麻烦。
她往边上走了走,就地坐了下来,又说:“德牧是那对母女的,有那对母女的暗中控制,它们是不会带狙击手找到我们的,我们只要等到天亮就好了。”
贝勒偏头看向麻又西,在一尘不染的皑皑白雪中,她着一身红色长裙静坐着,被月光映的轮廓清晰。风不时挑逗她的短发,她偶尔伸出冻红的一双手将凌乱在鬓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美得不可方物。
他靠在一块巨大的鹅卵石身上,想抽根烟,结果没在身上摸到,想是掉进了裂缝里。
“在找烟吗?”麻又西说话的同时打着了打火机,一小束火苗从她掌心里窜出来。
贝勒朝她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哪来的?”
“买的。”
“你会吗?”
“不会,所以给你吧。”
麻又西把烟连同打火机一齐扔给了贝勒。
贝勒低头看了眼,是自己常抽的那个牌子,他没再说话,默默点燃了一根。
抽完一根,他挪了挪身子,把麻又西的脑袋按在了腿上,半个身子借给她靠着。
麻又西被贝勒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睁着大眼睛,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
“明知道自己高反严重还上来,你是找死吗?”贝勒说。
麻又西心里一暖,登时感觉胸闷气短的状态有所好转。
“即使你没有找到证明素和周思忖关系的证据,我们也赢了。”贝勒又说。
麻又西偏了偏头,脸朝上的看着他:“怎么说?”
“只要周思忖知道我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会放心,只要简稚还在他身边,就能拿下他。”
麻又西吐出一截舌尖舔了舔下唇,她知道,简稚是跟贝勒一样的超人类,还有邸恩。
邸恩……
她翻了个身,一把环住贝勒的腰,说话的声音顺着腹部传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我听到邸恩不在的消息会那么难过吗?”
“……”
“不是我还爱他,是我再也没办法成为我自己了。”
“……”
“如果是以前,那无所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但现在,身份对我很重要。”
“……”
“因为我喜欢你,贝勒。”
贝勒眉头一紧,唇瓣翕动,哈气从嘴角冒出来。
“所以我希望喜欢你的是我自己。”
“你……”
“这次回来,我以为我是为了你们所做的事情,但上山那刻我才明白,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为了你。”
“你别说话了。”
麻又西呼吸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喘气的声音一声粗过一声,她从他身上爬起来,大口吸着气,“我是女的……我一直都是女的……”
“我叫你别说话了!”贝勒已经感觉到麻又西身体的异样了,在他腿上的时候就一直抖个不停,这会儿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麻又西不理他这话,艰难的伸手掬起他的脸,对准他的嘴唇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吸了一大口气,有烟草味道,有薄荷糖味道,还有满足的味道。
☆、第27章 |禾尔
贝勒的人工呼吸并没有缓解麻又西的高反,不久前才在脚底盘桓的虚软感这会儿已经上了头,她一直在咧着嘴笑,笑到大脑缺氧后头朝下的磕在了贝勒的肩膀上。
贝勒顺了顺她后脑勺柔软的头发,“都叫你别说话了。”
他把麻又西脚上那双冰爪解下来绑在自己腿上,然后将她背起,朝山下走去。
行至半山腰上,那群德牧迎面奔来,紧随其后的是那辆前不久载他们上山的车,车里是那对母女。
如麻又西所说,那份证明周思忖和素关系密切的证据被军情局采纳了,并在第一时间联合国安局将其控制了起来,转移素至联邦监狱的计划也因此延后。马闯在美墨边境准备好的大显身手就这么被麻又西给阻断了,他现在一定很想活剥了她。
想到这儿,贝勒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角,还好麻又西是被他救下来的,不然这么大能量的‘武器’要是姓了马,那可就有他们受的了。
到了山下,贝勒把麻又西抱进那对母女家里,喂了她药和葡萄糖,然后联系了窦庄。
电话那头的窦庄听到贝勒与往常无异的声音,确定他平安之后大呼了一口气:“四哥,你都不知道因为让你只身犯险这事儿,麻又西把我骂的有多惨,你必须得跟她说说你以前的光辉事迹,省了她老觉得蚊子踢你一脚都能把你踢个跟头,你要真那么脆,到得了今天?”
“关心则乱,随她吧,以后你听着就好了。”
“什么?”窦庄以为自己听错了,关心则乱?听着就好了?这什么意思?又给麻又西开特权了?他没等到贝勒的回答,追了一句:“四哥,你不能这么干,她本事是有,但莽撞也不假,这几回她能起到作用那纯粹是误打误撞的结果。”
“我看你也没误打误撞过。”
“不是,你别扯我啊,我向来本分,从不靠运气,知道一个人的运气那都是有限的,用完了就完了,我看麻又西高反昏厥这事儿就是运气用光的征兆,所以说,可不能再惯下去了,否则迟早惯出事儿来。”
“在我身边能有什么事儿?”
“……”
窦庄终于不说话了,在接受了贝勒一通安排之后挂断了电话。
七月看着窦庄一张苦瓜脸,倒了杯水给他:“四哥有说什么时候跟我们碰头吗?”
“早他妈把咱俩忘了!”窦庄啐了一口。
七月看他这一脸不忿,笑出了声:“怎么?吃瘪了?四哥骂你了?”
“要是还记得骂我两句就好了!现在一颗心全在那小娘炮身上了,还说什么,以后她说什么咱都得听着,随她说!”窦庄把一杯水全灌进了肚子,然后把水杯重重搁在桌上。
七月在他身侧坐下来:“那是你没眼力见儿,早在见麻又西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简单,我还没见谁能披四哥一件衣裳在身上,褚姚都没这种待遇。”
“那是你不知道我们在北京经历了什么。”窦庄瞥他。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找博士的时候顺手把她给救了吗?”
窦庄伸出根手指左右摆了摆,说:“当时四哥把麻又西从博士据点抱出来的时候,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都没回我,只是把她送回了家。之后的好几个小时里,他一句话都不说,还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又问了问,他才告诉我,博士的人他没见到,只见到了躺在墙角的麻又西。这也就算了,重点是他接下来就让我查第一次绑架麻又西的绑匪,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whatthe*?’你能理解吗?不干正事儿去操心一个陌生人被人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