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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破,卫怀信不假思索就出卖同伙,“魏婶。”
魏婶从店铺透明帘子后钻出颗圆滚滚的脑袋,笑嘻嘻道:“小大仙,你今晚好漂亮啊,像电影里的公主!”
明亮橘黄的路灯下,杜若予微牵两侧裙摆,冲她屈膝行了个礼,笑吟吟的。
魏婶捂住眼睛,哎哟哎哟笑着躲回去。
卫怀信打开车门,护着杜若予的脑袋让她上车,随后自己快步入座,笑道:“准备好去玩了吗?”
街头巷尾,著名音乐家还在唱,“告别今宵,告别今宵,无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
杜若予举高双臂,十分自信,“准备好了!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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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给女儿办的毕业舞会在南城龙江畔的一艘豪华游轮上,卫怀信和杜若予过来时,江岸和船身已是流光溢彩,男男女女盛装打扮混杂在一起,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杜若予悄然咋舌,“我高中毕业那个年代,家长只办谢师宴,规规矩矩吃顿宴席,从没听过毕业舞会。”
卫怀信笑道:“毕业舞会在国外是常事。”
杜若予这位外国文学翻译者立即点头,“确实。”
她转念一想,在卫怀信胳膊肘上挠挠,“你高中毕业舞会,请的哪位女伴?”
“是我学习小组的一位华裔同学,她那时刚来美国一年,她父母也很保守,本来并不同意她参加舞会,见到我后……”
“就同意了?”
“不是,是更不同意了。”卫怀信耸耸肩,笑道,“他们怕女儿从此患上相思病,再也不能专心学业,于是死活不同意。”
杜若予低头忍笑偷骂,“不要脸。”
“后来那女同学翻墙偷跑出来,坚持陪我参加完了毕业舞会,为此,她的新裙子还被勾破了。”
杜若予立即换上溢美之词,“勇气可嘉!”
他们俩边谈笑边迈进游轮宴厅,这二位,卫怀信的外形自不必说,杜若予清妆烟裙肤白如雪,因为紧张,脸不自觉绷着,高挑纤瘦的身形更衬得非凡尘中人,世外冷仙一般。
他们的手挽在一起,时不时耳语言笑,举止亲昵,自走进主厅起就引得不少人窃窃议论。
虽说是办给女儿的毕业舞会,但场上多的是年轻商贾和业内才俊,卫怀信是归国的精英,学历和履历都镶了金,不少人见面便与他招呼,热热闹闹地聊上天。
杜若予架子摆得住,底子却有些虚,尤其如今过多瞩目聚集自身。
她能察觉自己腿肚子发紧,但她也不断告诫自己。
不能逃。
这世上的路,总要跨出第一步,才能不断走下去。
宾客到齐,游轮启动,沿着华美龙江开始夜游。
主持人站出来说上两句话,舞会开始,舞会的主角——那位刚毕业的千金小姐在另一位世家公子的牵手下,踏着聚光灯步入中央,两个人锦衣美裙,搭肩搂腰,率先共舞。
杜若予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艳羡,“王子和公主啊!像童话故事里一样。”
她抿唇偷笑,迅速看眼身旁的卫怀信,骄傲地认为这世上能当得起王子称号的,只有这位光彩照人的卫先生。
像有心电感应,卫怀信低头,瞧见她在笑,忍不住捏捏她的小手指,附耳过去,“你笑什么?”
杜若予笑道:“想起你在我家跳的老年迪斯科,你敢在人前跳吗?”
“当然不行。”卫怀信扬眉,“那个舞,这辈子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开场的舞者结束一曲,更多年轻男女相拥滑入舞池,卫怀信放下手中酒杯,理理衣襟,转到杜若予身前,含笑俯身邀约。
旁边又有女生羡慕地叹息。
杜若予微微笑,将手交托于他。
这是如梦似幻的一幕,像绽放在寂寥苦寒深夜里的一朵花,不仅带来生的希望,也带来美的视效。
灯光、音乐、旋转、飘忽。
最重要的是。
她所渴望的这个人。
她所奢求的这场爱。
如今都成了真。
卫怀信搂在她腰上的手,他近在咫尺的脖颈,他永远值得信赖的胸怀,他的笑容,他的声音,都是真实的。
灯光惑人间,杜若予真想亲上他的嘴角,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
杜若予虽然学会跳舞,却还不习惯长久踩着高跟鞋,她很快累了,躲到一旁的小沙发上边看夜景边休息,卫怀信陪着她的片刻功夫,已经有三位大胆的女孩过来搭讪,都被他一一婉拒。
“我要陪着我的女朋友。”他和每个人都这样说,介绍杜若予的时候,骄傲满满。
在经过两轮正统舞会乐曲后,灯光节奏突变,大家更为熟悉的电子乐一登场,年轻男女顿时热闹起来。
杜若予挨着沙发背,因为喝了点酒,笑容有些迷醉。
卫怀信将她拉起,“我们去船头。”
船头除去大片夜景和夏夜的风,一个人也没有,卫怀信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杜若予肩上,与她并肩站在船舷后。
杜若予朝他昂起脸,笑眯眯的,眼里闪着勾人的光,“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卫怀信低头与她相看,缓缓俯身,鼻尖轻轻蹭到她的鼻尖,冰凉,柔软,“那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杜若予悄偏过脑袋,微踮起脚尖,轻声细语,“我从刚刚就想亲你。”
他们的唇离得如此近,近到一开口,就能相触。
卫怀信浅笑,“真巧,我也这样想。”
话音刚落,他们的唇已经贴合到一处。
经历过寒冬和暖春,如今炙夏来临,他们的心终于紧密相靠,不舍分离。
周围霓虹五彩,夜灯繁华,杜若予的脑袋里蓦然想起一句话。
王子和公主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第四个故事啦,感觉夏天也真的来临了,大家平时注意防晒避暑~爱你们!
你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章 死亡游戏
两个人正亲吻得难分难舍时,脚下船身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下秒,身后宴厅里灯光齐暗,音乐静止,有胆小的女生惊呼出声。
杜若予讶异地回头,“停电了?”
他们身处船头,江岸的都市灯光也能给予充分照明,卫怀信正要拉她往更明亮的地方去,杜若予突然瞧见二楼船舷处站着个人影。
“那儿,有个人!”她说。
卫怀信抬头,也看见了那个人。
那是个五官清丽的鹅蛋脸女孩,一身粉色纱裙被江上的风吹成薄霞似的烟尘,披散的头发黑得发愁,像烟尘上的墨迹,昭示出浓重的沉郁。
女孩赤脚踩着船舷往上爬,身体看上去更高了。
杜若予皱眉,预感到不妙,“她想干什么?”
“不管她想做什么,这都太危险了。”卫怀信往前走出几步,仰头严肃呼喊,“喂!你……”
他还未喊完下半句,二楼的女孩已经翻过栏杆,她甚至没低头看一眼出声的卫怀信,就蹬开脚,直直跳入黑暗的江里。
杜若予惊呼,“有人跳水了!快来人!”
不少人跑出宴会厅,一阵混乱中,有工作人员朝水里抛出救生圈,还有熟识水性的船员跳下去搜救。
杜若予被几个年轻人挤开,又听见他们在大声相互询问。
“跳水的是谁?”
“有人看见了吗?”
“不知道啊!谁看见了!”
“为什么要跳水?是自杀吗?谁这么想不开?”
“会不会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谁看见小景了?我从刚刚就找不到她了!”
“小景?不会吧?”
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叽喳吵闹,因为船上的电力系统还未恢复,杜若予被推挤地差点跌倒,好在卫怀信及时扶住她。
“等船一靠岸,我先带你离开。”他皱眉。
杜若予疑问:“等等看搜救结果吧?有人报警了吗?警察询问前,我们乱跑会不会不太好?”
“……那等会儿捞上人来,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别看。”卫怀信替她裹裹西装外套,低声嘱咐。
杜若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挪挪脚,往黑漆漆的江水里望。
望着望着,微感目眩。
那江,像巨人张开的口,跃入其中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怔了怔,站直身体,忽然间便把这些天的考虑郑重说出口,“其实我已经联系李嘟嘟了,我想……我想回医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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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怀信一直不愿意强迫杜若予回精神病防治院,他曾就此话题与她深聊过,知道她的顾忌和恐惧,在确定二人关系后,他也更希望杜若予能把责任分担给他,不带压力地,心甘情愿回医院接受治疗。
而且他笃定,只要给杜若予信心,她很快就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毕竟,她从来不是个任性妄为的人。
杜若予说完自己的决定,定定看了卫怀信半晌,见他只是笑,有些窘迫,“你干嘛不说话?”
卫怀信被她推了下,顺势挨着她肩头,笑道:“我只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杜若予撇嘴,“高兴得都会用成语了。”
“因为我有一个最好的汉语老师。”卫怀信搂住她,在她额角亲了亲,又正色道:“我真的很高兴。”
杜若予自嘲,“有个精神分裂的女朋友,有什么好高兴的。”
卫怀信不以为意,拍拍她的脑袋,“不要忘记我母校的天才教授,我可是听过他的课的。”
杜若予略一回想,笑道:“可你的天才教授,即便得了诺贝尔奖,多半也是靠生病前的非凡成就。”
卫怀信说:“发病的梵高不也创造了许多惊人的艺术成就?”
“可他也失去了他的半边耳朵和一条性命。”杜若予低低地笑。
“曾经有冰岛的科学家团队认证过,具有创造力的人相较从事常规工作的普通人更容易携带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的基因。我读过的一本医学院研究报告也说,作家与常人相比,患上精神疾病的风险更高。”卫怀信振振有词,不希望杜若予妄自菲薄,“创造力催生了天才,尽管这种能力有可能给个人带去精神疾病的创伤,但你不能否认创造力对人类文明的贡献。”
杜若予看着他笑,“你这观点有些本末倒置,事实上,应该说是很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并不是擅长从事创造的工作,而是他们因为大脑结构异于常人,更容易被这种创造性的工作吸引而已。”
卫怀信认真思索半晌,竟然点头道:“也有道理。”
杜若予笑出声。
卫怀信不甘心地摊手,“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表达我的观点吗?”
杜若予笑道:“你当然拥有言论自由的权利。你的观点是什么?”
卫怀信这才满意道:“我的观点是,我的女朋友就是最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他们坐在船头角落,低声交谈,似乎不受周围嘈杂纷乱环境的影响,可事实上,这二位都在密切注意江上施救的动静。
游轮的电力系统很快恢复,船在最近的码头紧急靠岸,跳江的女孩也终于被救援队捞上岸,好在救命及时,女孩性命无碍。
在议论声中,杜若予听到旁人确实喊那女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