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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妈妈,让您这么难过我很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您的提议。
我和妈妈的代沟在这件事上尽展无疑,或者说,她的过激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激烈。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为了我好,我无法承受。
我可以反驳妈妈说的话,可以和她讲道理,可是妈妈却不会接受,反而在看到我的话之后,她会更生气。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不敢现在就发。
这个点数,妈妈应该睡着了吧?至少,要让她好好睡一觉不是吗?
抱着这一种想法,被愧疚所纠缠的我再也无法入睡,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偷偷转身看窗外的阳光明媚,可见天空是一片蓝,飘荡着几片白云。
真好的天气……舒适明媚。
眼泪不知觉再次流了下来,吓得自己赶紧抹了开来。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怔怔的坐了片刻,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
既然这样,那就去跑步吧。
我换上运动服,把头发扎了起来。打起精神下了楼。
总监的小区其实比较大,围绕小区边缘的道路每天都有不少人在晨跑,我下去的时候,也发现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跑步。
心情很是低落,有些压抑的难受。我拍了拍照自己的脸,然后稍微做了一下跑前准备,跑了起来。
就让我先忘记这些事情吧,这些混乱而又没有任何解决方法的事情,像个魔咒一样的纠缠着我,都忘了吧。
只是慢跑无法把脑海里的东西都忘记,于是我越跑越快,像疯了一样,像百米冲刺一样,像歇斯底里,冲到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在我越跑越快的时候,心脏跳动得像爆炸一样,脑袋也跟着涨大。无法呼吸的我,不由得张开了嘴来呼吸。
大口大口的风撞进我的口腔,刮得我喉咙生疼。
可是那些让人不快的压抑还是沉甸甸的压在我的心脏上,每跳一次都像是负重前行。
双腿迈不动了,心脏快要爆炸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我的暴政。我终于放慢了脚步,然后停了下来,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在这一刻,我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是在哪里。
我有些无措的抬起头来,看着这周遭的一切,不算熟悉的环境,也不至于说完全陌生。我看看这边,这边有着妈妈牵着孩子准备出门的。我再看看那边,那边有两位老人一边慢跑一边说笑。
一切都是如此祥和,可是我总觉得哪里难受。
这种难受并不会撕心裂肺,它就像隐藏在我的心脏深处,有时候跳动并没有任何感觉,有时候却又像压着了什么。
我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不知道怎么缓解我的难过。
跑步路过的年轻女孩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似乎有些许的担忧。我想给她一个谢谢的笑容,可是我扯了扯唇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我怎么可以笑不出来呢?这样的我又怎么回去面对总监呢?
我站直了身体,那女孩也没有停留,就这样跑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总监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不出一言,面无表情。
她头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没有收拾过。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有几分低迷,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没有拿手机没有抱抱枕,穿着睡裙,像个被抛弃了的洋娃娃。
我有些惊愕,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我语气里稍微有点担忧,这样的总监实在是太少见了。
总监看向了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心里一颤,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抚上了她的额头,“是不舒服吗?”
总监突然伸手抱住了我,她搂住我的腰,直接把脸埋在了我的小腹上。
她的样子有些脆弱,我的心痛了一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轻挣了一下没挣脱,便也没有再继续挣扎,轻声说道:“我刚跑完步,都是汗,脏。”
总监没出声,继续这样的姿势抱着我。
我呼吸放缓,像是怕吓到了她,我声音也越加的轻柔了起来,“怎么了?”
总监这次终于开口了,她把脸贴在我小腹上,轻声说道:“我睡醒了,你不在。”
我心微微钝痛了一下,难以想象这样不安的话竟然会从总监口中说出来。我俯身去抱她,她便抬起手来搂住我的脖子。
我轻抚着她的背,侧脸亲吻她的发,声音有些沙哑,带了些许的难过,“乖,我只是跑步去了。”
“出柜的第二天,醒来你不见了。”总监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她说完之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便停顿了一下,“抱歉,我反应好像大了一点。”
我的心顿时紧紧的揪痛在了一起,让我难过得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一时……不知道怎么了。”总监说这话的时候,抱得越来越紧。
我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伊迩,是我让你没有了安全感。
作者有话要说: 出柜其实就是翻来覆去的吵架,而且你吵架的内容也确实是来来去去的那几句,绕不开的。一念和她妈妈吵架的内容,几乎就是我和我妈妈吵架的内容,实际上出柜就是这样的。耐心在消磨,到最后变成,接电话之后下意识就暴躁了起来。而且一念的性格很难做到真正的冷处理,这就会变成拉锯战。
出柜就是很漫长而纠缠的一个过程,我正在努力过度,但是由于我想描写出那种反复争吵,所以可能会觉得有些拖沓。emmmmmmmmm不管,继续照我的思路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很难想象; 以总监的为人竟然会因为早上醒来我不在而产生这么大的不安。明明种种迹象都能证明,我只是一时出了门而已,以她的聪明,她不可能想不到。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坐在沙发上等我回来。
总监对我的在乎; 在这些小细节上面一展无遗。除了感动之外,我还觉得满腔的难过和心疼。
没有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原来夹在中间是这么的为难。
我还是选择了微信上和妈妈再一次的对话,只是这一次的对话还是谈崩了。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牵扯来牵扯去的问题依旧是那些; 无解。
只是每天收到妈妈的微信; 听到她说彻夜难眠的时候; 心里依旧是很难过。我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总监; 不想她在工作的繁忙之余,还承受着这些琐碎而无解的事情。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星期,妈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母上:【你现在连家里都不愿意回了吗?你的良心真的都没有了吗?】
每每在微信或者电话里吵得不欢而散; 我不希望直面这样的妈妈; 希望可以用时间稍微平复一下双方的情绪。却没有想到我的举动; 让妈妈认为我连面对都不愿意。
在公司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瞬间就红了眼睛。连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转移了视线; 扫过公司的同事,最终落在了总监的办公室门口上。
这种像是永无止境的牵扯真的让人难以呼吸; 我紧紧的抿着唇,默默的把手机屏幕给按灭了。我真的很爱妈妈,可是我也真的不敢面对她。
晚上下班的时候;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开口说道:“这个周末我打算回家看看。”
“嗯?”总监声调微微提起。
我抿了抿唇,最近的情绪都是持续性的低落,也因为每天和妈妈的拉扯而睡不安稳,导致我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变差了下来。
我从镜子里看着那个满脸疲惫的自己,微微笑了笑,笑容很淡,满是无力之感,“妈妈说她一直都睡不好,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而且,我也准备了一些资料给她看。”
“她还是一点都不肯松口吗?”总监虽然能体谅长辈不同意的心情,却因为她自身家庭的缘故,并不是十分理解为什么会这么激烈的反对。
“嗯,就每天吵架啊。”我笑着耸了耸肩。
总监神色是有些担忧的,我能看出来这段时间,在我的影响下,总监的笑容也变小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只是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回去?”
我不能告诉总监,我和妈妈争吵的内容里,但凡是牵扯到我女朋友这方面,妈妈的态度更是偏激,曾经骂过不少难堪的内容。
总监确实是很优秀,各个方面的条件都足以达到我妈妈对于女婿的标准。可是总监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总监是个女人。
总监不是个男的,就是原罪。
妈妈不接受的范围就只有这么一个,不能忍受我的对象是个女的。哪怕对方再优秀也没有用,因为她是个女的。
我很难过,并且因为这个而和她争吵了起来,可是这并不能改变妈妈的想法。
我舍不得带总监回家,我怕妈妈会对总监动起手来。我更不敢带总监回家,因为我怕妈妈认出了总监是我的上司,那么万一丧失了理智的妈妈闹到了公司去,我根本承受不起。
我想带总监回家去,却不是想着以这样可能会被打的情况带回去。我曾和远妈妈说过,我舍不得总监受委屈,所以我根本无法忍受妈妈说总监一丝不好。
我脑袋里想过了很多的事情,最终面对总监的话,我微微笑了笑,“还不是时候,以后我再带你回去。”
总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收拾了不少的关于同性恋的资料,甚至于求助了亲友会要了一些接受了的例子和小册子,都打印了出来一起带回了家。
总监虽然不和我一起面对,但是还是把我送到了爸妈小区门口。她看着我拿着资料面无表情的样子,美眸里泛起了些许的痛苦。
这痛苦一闪而过,我没有发现。我解开安全带,勉强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不想她担心的我故作轻松的说道:“等我好消息。”
总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满腔的柔情都在她的眼睛里面。她眷恋的捧起我的脸,柔声说道:“一念,虽然我这想法有些自私,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出柜失败,无非是和家里闹翻,抑或是和对象分手。
总监在这个时候,袒露了她的心声。她还是希望能够和我在一起,无论出柜失败与否。
我为她这句并不肯定的话而感到难过。
总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是这么的有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我很难过,难过自己为什么会让总监陷入这样的情况,难过自己为什么没有解决办法,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努力的去调解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会的,你想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我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丢开了手中资料的我双手捧住总监的脸,靠近了她与她面对面。
我的呼吸轻轻撒在了她的脸上,有些温热,像是氤氲飘散的雾气。我的心脏在发疼,我的喉咙在发干,我鼻子抵在了她的鼻尖上,说道:“我不会和你分手的,不会的。”
总监伸手捧住我的后脑勺,抬起下巴就吻上了我的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