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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抱着手冷笑一声：“大妈你贵庚啊？家里有几个娃啊？什么猫猫狗狗都想当我妈？我妈要是在这里指不定一巴掌拍出去。当然，不是拍在我的脸上，而是拍在大妈你的脸上啊！还想当我妈？你看你这泼妇德性配吗？我呸！”
眼见着热闹都快变样了，慕若雯神色一扫，指着一个戴着帽子的青年道：“你，过来一样。”
那青年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我什么都没做！我隔得这么远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慕若雯道：“帮一个忙。”
那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道：“那个，你是要我帮忙报警吗？说真的，你现在又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就算报警了也只是耽误时间。”
这话一说出口，被慕若雯抓着的男人一脸洋洋得意：“都说了还不信，我看你们两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有妄想症似的。我家里有老婆还摸你们？要点脸好吗？”
慕若雯没有理这个男人，对那个叫过来的青年道：“证据在你那，证人不就是你吗？”
“什么！？”
别说这青年惊讶了，就连整个公交车上的人都惊讶住了。
那个一开始就帮着慕若雯说话的少女道：“我隔得这么近都没有看到，他隔得这么远怎么会看到啊？”
少女旁边的大妈嘲讽道：“现在说真话了吧？没看到还污蔑别人，我看你们啊，就是每天没事做，才会整天搞出事情来，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有哪个好男人会看得上…你们？”
少女一下子就翻了一个白眼，瞥了她一眼：“大妈你少说两句好吗？这两个女性，要外貌有外貌，要气质有气质，去污蔑一个看起来又丑又老还矮的男人，说出去有人信吗？”
大妈继续冷嘲：“谁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姑娘想的什么，整天不把时间花在正事上，就知道些不正儿八经的事情。有这点时间，找个好人家嫁出去，让人家管管就好了。”
那少女伶牙俐齿：“那大妈你每天把时间花在正事上，找到了好人家了吗？你的好人家一个月赚多少钱啊？怎么还来坐公交车啊？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篮子啊？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啊？我的天，你所谓找个好人家就是给人家当保姆的啊？现在当保姆一个月也有好几千，你一个月当保姆还陪…睡代孕还照顾一大家子有多少钱啊？一万起码也要有吧？”
这一长串话放出来，那大妈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不再和她哔哔。
慕若雯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一脸茫然的青年道：“我上车的时候看到你在录像，特别是对着我和我家姑娘，我想着从你那个角度也许能录出什么来，能否麻烦你将你的手机拿出来，录像也播放出来。”
青年顿时面色通红，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偷偷录像居然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而被抓住的男人有些心虚，不断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逃跑，“我不管你们想整什么！我还要给我家孩子买奶粉呢！司机！停车！我要在这里下车！”
正在开车的司机道：“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停车，你们要打架吵架也好，别接近驾驶座，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眼看着男人根本不管不顾，想要司机强行停车，一个大汉一脚踢过去，把他踩在脚下，高声道：“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心虚！大妈你也别给他说话了，他要真没做，至于这么心虚不敢看证据吗？小伙子，来！放出视频！证据确凿我就立马报警！”
那青年手忙脚乱地放出视频，果然，他是从慕若雯和季薇上车开始录的视频，没漏下一秒钟，一看就知道他录这个视频到底是因为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周围的眼光，青年低着头，耳尖通红。
随着视频里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出现了被大汉踩在脚下的男人。
视频里的男人看着憨厚，离那对姐妹的距离挺远的，但随着时间越长，被踩在大汉脚下的男人脸色越是难看。
虽然还没到事情发生的关键地方，但很多人都已经看出了点名头。
这时候，车上又涌进了一批人，但视频里的男人不退反近，一点一点向那对姐妹挤过来，直到停在她们不远处，车上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声。
“对！这里！往下面放大一点！”是那个少女的声音，她指着手机，叫青年操作视频。
青年手速也快，很快就把画面放大，放慢，终于看见了下面男人露出了手故意向前面伸过去，刚伸过去，下一秒被摸的少女也就是女孩脸色一变。
接下来，她就被慕若雯护在了怀里。
再之后的事大家都看见了。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少女非常的愤怒，恨不得一脚踩烂那个男人的手指！
司机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车，男人想下去却被一堆人拖着，别说跑了，恨不得抱头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
很快，警车来了，慕若雯带着抱着她不肯撒手的季薇上了车。
看见她，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惊讶道：“是你？不会又是小偷吧？是被吓晕了还是被你打晕了？”
似乎是想起之前有一次见面，这个少女一手提着一个成年人进警局的场景，那年轻的警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被警察抓住“装死”的男人没想到这两个少女还和警察认识，顿时恨不得真的死过去。
慕若雯看着面前熟悉的警察，道：“不好意思麻烦了，这个人在公交车上咸猪手，被我抓个正着，现在装晕。”
一听这话，年轻的警察来劲了，拍了拍男人的脸：“别装晕了，上车！”
说完又对慕若雯道：“作为证人，麻烦你们也上车吧。”
随之，慕若雯、季薇、还有那拿着手机的青年一起上了警车。
那青年非常的紧张，那感觉好像是被抓的是他一样。
小警察看得好笑，道：“第一次去警察局吗？”
青年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小警察又说了几句话，好奇地看向慕若雯，问道：“那女孩叫什么？是你朋友？”
慕若雯看了一眼躲在她怀里不肯出来的季薇，点头道：“对的，家里的一个小朋友，很少出门，有些腼腆。不好意思。”
小警察道：“那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下次遇到这种咸猪手千万别不出声，这些人啊就是欺负你们不敢说话。当然……”
说到一半，他看了看慕若雯，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他觉得无论是什么小偷啊、抢劫犯啊、咸猪手啊、遇到了面前这个少女都得倒大霉。
接下来一路基本是那个小警察活跃气氛：“我看你身手不错，你家妹妹却完全相反，你可以试试自己教她点什么。”
慕若雯：“……”
她觉得比起自己来，季薇那吸食别人气运显然更让人得罪不起。
毕竟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气运是非常重要的。再好的条件，没有气运，都能过得苦兮兮。
终于，警察局到了，几人下车。
按照警方的安排，他们提供证据还有交代，青年略先离开了。
等他离开没多久，咸猪手男人的家人过来了。
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还有一个看着憔悴的妇人，她手里抱着一个还没有满一岁的孩子。
老太婆一进来就哭嚎：“我儿出了什么事！是谁对我儿做了什么啊！警察你们一定要替我给我儿找回公道啊！”
小警察好心扶起她坐下，然后温声道：“老太太，不用担心，不是别人对你儿做了什么，是你儿对别人做了什么。具体要看受害者了，是赔钱还是坐牢，你们做点准备就行。”
老太婆两眼一黑，恨不得立马昏过去。但下一秒她又怒指自家媳妇：“都怪你！要不是你赖在家里！我儿怎么会出门！我儿不出门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小警察冷吸一口气。这老太婆显然是个难缠的，便对慕若雯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边会尽量依法处置，但那老太婆显然不会想任何人好过。像是这种事，我们警方也没办法。处置轻了她不会当一回事，处置重了，又没有权利。”
慕若雯点了点头，安抚完季薇后，道：“我知道，感谢你。”
小警察道：“不用感谢，我们身为警察，职责所在。”
而另一边，被怒骂一通的妇女不断点头承认错，一看就知道已经习惯了。
第52章
很快，那个男人出来了，结论也出来了，按照法律规定判决五日时期。
听到这个结论，慕若雯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此，小警察道：“在法律上，这样的行为虽然属于犯法，但因为没有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和过大的影响，一般情况都是五日以上，十日以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会留下案底，对他以后的工作造成影响。”
慕若雯淡声道：“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底层工作人员，只要一直如此，这个案底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实际伤害，是吗？”
小警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是这样的，但是……”
“好了。”慕若雯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她非常厌恶那老太婆恶毒的眼神和那妇女幽怨的眼神，明明受害者是她们，这两个女人却好像在怪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多谢了，我就先带着我家姑娘离开。”
小警察见她们离开，打了个招呼，微微叹了一口气。
带着季薇离开之后，慕若雯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她以为季薇会害怕，会难受，会痛苦。因为现在她这个样子，全是因为这些造成的。
谁知道，季薇看着她双眼满是依赖：“谢谢你。”
那感觉，就好像走出了什么阴霾。
慕若雯先是一愣，才想明白过来。
在之前，季薇绝望着，没有人帮助她，只有伤害，无尽的伤害；
但现在，有人拉出了她走出深渊，她不再是一个人，世界也不再是黑暗的，光芒慢慢驱逐了黑暗，照亮了所有。
慕若雯停住了脚步，终于还是说出了她原本不打算说出的话：“他不会好过的。”
季薇好奇抬头：“嗯？”
慕若雯看着警局，收回了眼神，揉着她的头顶笑道：“你都忘了你现在是什么吗？得罪你，可相当于得罪了霉神。”
季薇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你是说我吸食他的气运？那会对我造成影响吗？我……我不想现在离开……也不想经受天劫……我……我把气运还回去可以吗？可是……可是怎么还呢？”
慕若雯只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不一样的，主动吸食别人的气运和他自己把所有的气运撞没了，是不一样。”
季薇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怎么不一样？横竖不都是我把他气运弄丢了？”说着，嘀咕了一句：“虽然我也想他倒霉，倒大霉。但是我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我才不想为了这种人全部赔上去。我觉得我碰上他才是倒大霉！”
如果没有遇到面前的人，她肯定会不一样。
她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一样，但一定不会现在一样如此珍惜每一天的时间。也许她会恨这个世界对她不公；也许她会报复所有不作为伤害她的人；这些虽然能让她爽快，却也让她失去了人性。
黑化听起来固然爽快，但只有真正经历的人才知道，成为这样的人，心中没有光明没有信仰，只有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