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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被刘氏看到，刚想嗷一嗓子，可看到一边张小花挡在了赵氏的身前，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下子想起了王小莲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张小花身体住着什么怪物，一嗓子卡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嘴，最终转身走了。
“那么大个老婆，真是不要脸，还偷吃，吃吃，我叫你吃，撑死你！”到了外面刘氏捡起一个石子打向院子里的麻雀，嘴里骂着。
赵氏脸顿时红了，眼睛蓄满了泪水，低头去往灶塘添柴，并掩饰地擦了下泪水，张小花再给她东西坚决不肯吃了。
“娘，你还真是玻璃心啊，还没碰就碎了，你都生了仨娃了，怎么脸皮还那么薄啊。”
赵氏看看小闺女很是无奈，她不知道小闺女到底是怎么了，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词，可连起来还听得懂。
“你是个女孩子，你……”
“我知道我是女孩子。”张小花趁机将一块饼塞进赵氏的嘴里，“但我更知道女孩子要对自己好！吃都吃不饱，怎么长大，怎么干活，怎么孝顺你，是吧？”
赵氏被她逗得泪意也没了。
“和谁学的这些话。”
“不对吗？娘，你是做饭的，饿肚子也是自己找的。我要是你，在做饭的时候就能吃饱了。”
“那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饿死了就行了！”
赵氏现在说不过张小花了，不理她。
张小花继续给赵氏洗脑。
“娘，身体是自己的，饿了渴了自己知道，受苦受罪别人代替不了，你不想着自己，还指望别人想着吗？”
赵氏愣住了，她没想到八岁的小闺女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露出复杂之色。
吃饭了，张小花还是给赵氏留了小碗的鱼和菜。
不知道刘氏知不知道，反正刘氏没说，那张小花就当不知道好了。
她信奉的是肚子第一，其他都最后，骂几句又不少几块肉，反正习惯就好了。
这一顿饭是张家这段日子最丰盛的一次，汤汤水水的都吃的干干净净，就是张青山也是。
别看张青山在镇上赶车，可吃的也很简单，毕竟他还要供着一个读书的儿子，只是偶尔遇上有钱的客人赏几个钱，才改善一下。
晚上掌灯，回了后院，张小花将赵氏叫到后屋，拿出了菜饭叫她吃，赵氏舍不得自己吃，把张老大叫来了。
张老大一看面色就有些不好。
“咋还这样呢，爹还在家呢，这刚说完，这要是叫爹知道了……”
张小花一听张老大这话不对劲啊，打断道。
“爹，你说啥呢，什么叫咋还这样？你们在桌上吃吃喝喝的，娘连个汤水都没喝到，我留了这些，怎么就不对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大人的事。”张老大一改之前好说话，虎着脸道。
张小花顿时怒了，还以为你是个好男人，原来还是个渣！
顿时脱口就道。
“有本事的叫你的女人上桌吃啊，没本事说什么啊！你当孝顺儿子没人管你，我当孝顺闺女，你也别管，这是我给我娘留的！”
“小花！”赵氏惊呆了，这孩子怎么敢这样说。
张老大面色更难看了，他确实是怕张青山知道，但更多的是觉得已经和张青山保证过了，可这刚到晚上就又吃独食，这要是说出去，还不说他管不住自己女人的嘴啊，就是对赵氏也不好。
可没想到小闺女丝毫不给他这个爹的面子，直冲冲地顶了上来，这叫他既吃惊又气愤。
“死丫头，你说啥呢，再说一句试试！”说着就要上去打张小花。
张小花一看，顿时负面情绪上来了，直接冲上来。
“你都不叫我们吃饱，你还要打我，你打啊，你打啊，打死了你一个人就好了，我们都死了，你就满意了！”
这个破穿越，把她的好好生活全被打破了，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没有了，来到这么个破家，娘软弱，爹愚孝，奶奶奇葩，爷爷看似明正理，其实是偏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时间张小花所有的怨气冲上来了，一把推开了张老大，哭着道。
“这破地方我不待了！”跑了出去。
“小花！”赵氏上去就去抓。
还是张老大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拎了回来，气愤地在张小花后背上拍了几下。
气愤之极的张老大手重了些，张小花可是从小长到大，没被戳过一个指头，这下发飙了。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一边哭叫一边反抗。
这叫刚从前院听爷爷讲镇上故事的张大牛兄弟俩惊呆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大牛反应最快，上去将张小花拉了过去，而张小花却推开他，再次冲上张老大，又是踢腿又是挥拳头。
赵氏惊愣住，但还知道死死抱着张老大。
而张老大被张小花的激烈反应惊呆了，这孩子气性这么大吗？！
“妹妹！”张大牛又上前拉张小花。
这边闹着，前院，刘氏把被褥铺好，又端来一盆热水给张青山泡脚。
别看刘氏撒泼刻薄，但对张青山伺候的却极为细心，只要回来，绝对叫张青山舒舒服服的。
搬来个小凳子，放在别上，刘氏给张青山洗着脚，并按摩着。
“我自己来吧，你也没多大劲。”张青山看到老伴这样伺候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你自己怎么按。”刘氏头也不抬地道，“跑了一天了，按按也舒服，可不比年轻那会了啊。”
“是啊，老了。”张青山享受着老伴的手感，舒了口气，放松了身体，有些感慨地道，“都老了啊。”
39 怀疑
刘氏给张青山洗好了脚，端着水刚要打算泼出去，就听后院传来一声哭叫，吓得她差点把盆扔出去。
“老头子，这是咋了！”
这时后院再次传来哭喊，张青山也听到了，趿拉着鞋快步出去。
“你别出来了！”
张青山听出是张小花的声音，这么说也是怕刘氏跟着去添乱。
刘氏一个人端着水盆站在那，油灯忽闪，再加上后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哭叫，她再次想起了王小莲的话，只觉得有点发毛，连忙将水盆放下，抄起了一个扫把跟了去。
后院的张小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数落着这对便宜的父母。
“……都说父母为了儿女，可你们呢，为了我们你们做了什么！都要儿女孝顺，我孝顺了，怕你们吃不饱，留着饭给你们，你们还怪我！你们算什么父母啊！呜呜……”
张小花毫不顾忌地大喊大叫大哭。
张老大气的几次上去要揍她，赵氏死死抱着他，叫两个儿子把张小花拖进里屋去。
这时候张小花已经从后屋闹到堂屋了。
乡下的房子一般都是三间正屋，外加一个后抱厦，正屋的两边是卧室，中间相当客厅，后抱厦是厨房和杂物间。
张小花此时在堂屋的屋门哭叫，不然张青山和刘氏还听不到。
“老大、老大家的，大晚上的不睡觉闹啥啊！”
外面传来张青山的训斥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了。
这下不管大人还是孩子一片安静，除了张小花外。
“爷爷，你来的正好！我爹要打死我呢，你管管你的儿子吧！”张小花张口就道。
这话听得张青山嘴角一抽，虽然说的也对，张小花的爹确实是他的儿子，可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呢。
“这是咋了，闹啥啊！”张青山没理张小花，问张老大。
张老大赶紧赔笑。
“爹，没啥，没闹啥，你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去镇上……”
张小花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有什么事都捂着盖着，直接打断张老大的话道。
“爷爷，我娘中午没吃到菜，我就留了一些，我爹就因为这个要打我。爷爷，我做得不对吗？作为子女应该孝顺自己的娘吧？奶奶常说我姑姑小时候也给她留饭菜，还叫我和姑姑学习，我如今学了，为啥爹要打我，还说爷爷会生气，爷爷你会生气吗？”
张青山没来之前，张小花还在暴走之中，她不想冷静了，也不想理智了，就想大闹一场，爱咋咋地，对张老大的态度她实在受不了了！
可张青山来了，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她又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所以说起话来机智了很多。
这时刘氏也赶到了，正好听到张小花提到她，以为说她坏话，忍不住一嗓子。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张小花装作不知道，解释道。
“我说奶奶要我像姑姑学习孝敬爹娘。”
刘氏冷笑。
“你要是有你姑姑一点点，我可就要烧高香了！”
“奶奶，我现在就在学姑姑，留了饭菜给娘吃，你去烧高香吧。”张小花孩子气地说道。
可这孩子气的话听得刘氏很生气，只是她更气的是张小花留饭菜给赵氏，这不又是吃独食吗！
“什么，你留了饭菜给你娘吃！”刘氏顿时火大，扫把疙瘩就挥了起来。
张小花装作不解地道。
“爷爷，为啥我姑姑孝顺我奶奶就是对的，我孝顺我娘就不对呢？”
刘氏刚要发作，张青山生气地道。
“行了，大晚上的，闹腾啥啊！你不累我还累呢！”
刘氏张了张嘴，不甘心地闭上，只是狠狠瞪着张小花。
张青山看看张小花，他忽然觉得这孩子有些陌生。
他常年跑外，没和这些孙子孙女相处太多时间，也不太了解，回来相处的时候觉得都还好，张小花虽然长了一个吃心眼，可也算听话，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张家的孩子，他不像刘氏那样，没那么看不上。
可今天他才发现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啊，听听这些话，还有做的这些事，这么小的孩子能想到这些，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再联想起刘氏哭诉张小花说，那个驴还上料爹娘都不叫吃饱的话，他越发觉得疑惑。
张青山还是没理张小花，转头对张老大骂道。
“吃饱了撑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叫我们省点心行不行！在闹腾都给老子滚！”骂完转身走了，见刘氏没跟上来，没好气地道，“你还戳在那干啥！”
刘氏骂了几句，这才转身走了。
赵氏有点虚脱，相比之下她更怕的是公公。
想到这，冲到张小花跟前，抓着她在她后背屁股上打起来。
“你这死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好了！”
张老大哼了一声。
“都是你惯得！”说完转身回屋了。
张大牛看看娘和妹妹，这次他没有管。
前院，张青山回来，坐在炕边上，装了一袋烟，点上吧嗒吧嗒抽着。
刘氏将尿盆端进来放在地上，上了炕，坐在他身边，迟疑了一下道。
“老头子，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啥话啊？”
“唉，我知道你不信，可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别的来了。”
“你到底要说啥？”
刘氏这才将王小莲的话说了一遍，见张青山没和以往那样说骗子，忙低声道。
“老头子，这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你看看，以前小花可不这样，很老实的，这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才八岁啊，八岁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