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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村结伴的好处。
出一趟门不容易，再累看到比村里热闹的地方也不累了，王氏一扫满脸的疲惫和往日的压抑，高兴地这看看那看看。
张小花和小红，还有她的姐姐一路陪同，张大牛兄弟俩跟着陈老大在后面。
女人天生爱逛街，古代的女人也不例外，大小女人走走停停，叽叽喳喳，品论着商品，问着价格，基本是只动嘴不动钱，难得地享受了一把轻松时光。
张小花时刻谨记圣母值，对王氏母女三个是殷勤照顾，百般呵护，搞得她自己都觉得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成圣母不知道，做个贱人那是肯定的了。
“你这个小商贩，怎么能要价这么高？”张小花毫不客气地跟着买东西的人讨价还价，“这簪子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你看看，这就是个木头做的，外面带了点亮晶晶，最高也就两文钱，你却要三文钱，这样的价钱怎么可以？这样吧，一文钱我们买了！”
商贩很无语，这是从哪冒出这么个丑八怪，说什么，他的簪子就值两文钱，一文钱她们买，白送你得了！
这只能在心里想想，顾客就是上帝，不管这个顾客穷富都是上帝，这可关系到他的衣食，所以还是陪着笑脸道。
“小姑娘真是伶俐，你娘好福气啊！”商贩先是夸奖了一下张小花，然后话音一转，诉起了苦，“可是小姑娘啊，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这个簪子是怎么做成的。这簪子是木头做的，可是外面镀了层银，咱们不说镀的银多少吧，就是这个工序就很复杂啊。你看，需要选材，那是漫山遍野地去挑选啊。还要雕刻，还要化银水，还要……你不知道啊，很多工匠做这个那个手都伸不开了，有的眼睛都熬瞎了，而我半夜就起来去进货，到现在就喝了几瓢水，一天没吃东西了！小本生意，赚个饭钱，真的不容易，你一下子就给一文，这连本也回不来啊。这样吧，我看你们实在喜欢，你们一人一支，四支我收你们十五文钱，外加上再送你们这个手镯怎么样？这个手镯虽然也是木头的，可外面缠着的是金丝啊，虽然金丝有点少，但也是金丝不是？你看上面还刻着福寿安康，这寓意多好啊。是不是？”
张小花看着商贩满面风霜的样子，想想他说的话，也觉得好心酸，毕竟古代不像现代那样全是机器，这里全是靠人工啊。
她刚想说话，王氏道。
“别十五文了，十文钱，给我们四支，外加镯子。”
张小花一愣。
42 道理
那商贩还是叫苦，可王氏不为所动，最终以十二文的价格，四支簪子外加金丝镯子成交。
看着她们离开，商贩摇摇头，还以为那个丑丫头是个狠的，没想到狠的是那个妇人！
他可是看出来了，张小花听了他的话松动了，可惜那个妇人不为所动。
也是，丑丫头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怎么比得了大人！
这边张小花崇拜地看着王氏。
“王大婶你好厉害啊！”
王氏一改刚才讲价的英气，有些腼腆地道。
“这叫啥厉害，小花，你记住，还有你们都记住，这些卖东西的人啊，不管什么什么都不要信，你觉得买的很便宜，其实他还是赚了。不赚他们怎么活呢，是吧？不过呢，也不要压得太狠，太狠了他们就不卖了。”
张小花深深地记下，这可是经验之道，虽然她也受过老妈这方面的教导，但这是古代，物价不对等，她也得改下观念才是。
而另一方面，她也深深地觉得，自己大概、可能，真有圣母的潜质。
刚才，她是真的觉得那个商贩可怜了啊！
甚至还冲动地想着事后要不要把他的东西全买下来，为的就是让他买个大饼。
不行了，被这圣母搞的智商直线下降！
本来就没多少智商，再这样下去，还不成白痴啊。
张小花很是郁闷。
王氏感觉到张小花不开心，就取出一个簪子给张小花。
“这个给你。”
“不不，王大婶，我不要，这个还是给小青姐留作嫁妆吧。”
小青就是小红的姐姐，十四岁，听了面色微微一红。
“小花，别胡说！”
张小花装傻，故意看不出这个女孩的羞涩，继续道。
“小青姐将来出嫁嫁妆一定要多一些，才能被婆家看的起，这是我奶奶说的。我娘就没什么嫁妆，我奶奶一直不满意。我奶奶说的话都是对的，所以王大婶你还是留着吧。”
她是时刻给刘氏上眼药。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氏是做媳妇的，要是面对的是做婆婆的人就不能这样说了。
面对做婆婆的一定要站在婆婆这边，面对媳妇一定要站在媳妇这边，这好像是哪个婆媳戏里的台词，她觉得好有道理，就记下来了。
王氏听着张小花这番看似为刘氏说话，实际却并非如此，并没有怀疑什么，只当是小孩子的话，可也因为是小孩子的话，叫她对张小花的母亲很同情。
“好吧，那这个就给你小青姐了，等你准备嫁妆的时候大婶再送你一个。”
小青在边上见母亲也这样说，一噘嘴扭过头去。
张小花开心地道。
“谢谢王大婶！”
他们继续逛。
大车店这边，刘氏和孟氏躺在炕上，只是打了个盹。
人老了就算再累，也没法像年轻人呼呼大睡，一睡好几个时辰。
两个老太太醒了就躺在那说话。
孟氏只有两个儿子，间隔的年纪有点大，大儿子因为家穷迟迟娶不上媳妇，最后没办法只好找了个丧夫带孩子的，结果，进门没生一个儿子却还死了。
二儿子还好，正经地说了个黄花闺女，生有两女一男，年纪和张小花哥哥他们相仿。
“这都是命！”孟氏抹了下眼睛，“要不是我那婆婆是个药罐子，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也不至于拖累我大儿子娶了个带孩子的，让我那大儿子给人家养孩子累死了。唉，都是命！”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最痛苦的事，刘氏安慰道。
“你也想开些吧，就当你儿子去投胎好人家了。对了，你那大儿媳妇呢，守着还是再嫁？”
“嫁？”孟氏冷哼一声，“前面那个死了，现在我儿子又死了，那就是个克夫的，她想嫁可得有人要！”
“那咋着，你们就这样养着？”刘氏八卦之火烧了起来。
“不养咋办？我大儿子无儿无女，我小儿子就一个儿子，这也没法兼挑两房啊。就让她带来那个儿子给我大儿子继承香火，不管咋地，年节也有个人烧纸啊。”
“这也行，现在你们在看着点，等你们不在了，叫你小儿子看着点，也是个办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两个丫头片子出嫁，正好彩礼钱给她那小子娶媳妇了。”
“你不要？”
“我可不要，那也不是我的孙女孙子，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现在就盼望着我大儿子能投胎到好人家里，别像跟着我们受苦。今年正好是他的三周年，我给他上柱香，求佛祖保佑他平平安安。”
孟氏所说的三周年，就是指人死后连续三年在忌日这天上坟烧纸，三年后就不用了，只在过年、清明上坟烧纸了。
迷信的说法是，三周年一过，死的人也会斩断和前世的牵绊，忘掉一切，投胎转世，所以人们就会在这个时间给去世的亲人烧柱香，保佑他投个好胎，在那一世过的好。
孟氏这次是专门为了给大儿子烧这柱香，才和老伴赶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刘氏拽了句文，很是感慨地道，“咱们当父母的是为了儿女掏出了心，儿女呢，就不一样喽！”
“是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闺女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孟氏也摇头叹息。
古代的儿女不孝顺的很少，毕竟大环境是尊奉孝道，可是作为老人总是觉得不够，不管儿女怎样做就是觉得不够！
这已经不是怎样才叫孝的问题了，而是成了心理疾病。
可惜这个年代没心理医生，于是就有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现象。
孟氏说了给儿子上香，刘氏也道出了真实目的，听得孟氏吃惊地道。
“你家小花被脏东西附身了，这是真的吗！”
刘氏一脸沉痛地道。
“咋不是真的呢？我家小花以前你也看到过，多老实的孩子啊，可你看看现在，就像是个兔子……我跟你说啊，肯定是大白兔子在作妖！”
在家的时候还是怀疑，现在就是肯定了，刘氏丝毫不觉得这么说不对，还隐约有些激动。
世上就有那么一些人，喜欢身边的人发生点鬼怪附身这样的奇异事情，根本不去想什么后果，只图满足自己的猎奇。
而听得人也不去想什么科学依据，反正愿意相信是真的就是真的，不愿意相信真的也是假的。
任性的很！
43 专家说……
“哎呀，那要是大白兔子作妖的话，那你来福安寺也没用啊。”
孟氏一副专家的口气。
“这种事只有许大仙才能解决。我跟你说啊，我有个亲戚，她被黄鼠狼惦记上了。你知道吗，那黄鼠狼闹得，把他们家的米面都搬用走了，结果许大仙一来，几道仙符就解决了啊！许大仙说了，这些精精怪怪的东西可不能得罪了，你得把它们请走，不然以后还会来的。你找福安寺的大师，他们最多也只是镇压，镇压可不行，能附身的妖精那位列仙班了。听你的说法，那个大白兔子精道行不浅啊，这要是镇压不住，回头报复你们怎么办？到那时就完了！家败祸事，你也受不起啊。要我说，你还是去找许大仙吧，这事也只有许大仙才能行！”
刘氏显然被吓住了，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道。
“请走？那得多少钱啊？”
“这个数！”孟氏伸出了一个巴掌。
刘氏本想说五文钱，可感觉和孟氏表情语气不符合，就试探地道。
“五十文？”
“什么啊！是五两银子！”
“啊，五两银子！”
刘氏倒抽了口冷气，五两银子够他们一家用几个月的了。
孟氏看出他的意思，继续道。
“我知道你觉得多，可那是请妖仙啊，少了请不走。许大仙每次请完妖仙都大病一场，说妖仙附身凡人，那也是受了玉皇大帝的指派，被许大仙请走，没法回天庭交代，这五两银子是请别的妖仙说和的……”
“玉皇大帝为啥要叫妖仙附身啊，这也不讲理啊。”刘氏完全听进去了，不解地问。
孟氏这个专家有点圆不下去了，便道。
“玉皇大帝的心思咱们凡人哪能知道呢！”
正说的起劲，只听脚下传来一声噗嗤的笑声，两人像是刚听完恐怖故事一样，吓得激灵一下起来，一看是张小花站在地上。
见她们看来，张小花有些尴尬地道。
“奶奶，孟奶奶，孟爷爷说要去买点高香，叫你们去看看。”
两人都没动，定定地看着张小花。
刘氏这样的反应自然是怕张小花听到她们谈的话，孟氏当然是想看看张小花身上的大白兔子什么样。
张小花被两个老太婆看的有点发毛。
“那个，奶奶，孟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