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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拿过来也咂起了嘴。
“还真是，小花九岁吧，这针线比我都好！”
“十岁啦，这都要过年了。”刘氏道，“给我和你爹都做了，到时候我叫她给你做一双。”
“行了，我一个姑姑，叫人家做什么鞋啊。”
“姑姑咋的，那也是半个娘，正该做的！”刘氏说着又放了回去。
说实话，对张小花这个孙女做的针线活，刘氏是认可的，鞋袜啥的都很相中。
没办法不相中，缝纫机出来的产品没有几个古人相不中的。
“娘，那鞋袜真是小花做的？”张氏追问了一句。
“是，这个假不了，她在家也做了，我看见的。咋了？”
张氏犹豫了下道。
“小花眼看着就十岁了，我哥嫂有啥想法吗？”
刘氏明白了。
“你想给她找个主？”
“我是这么想，就是不知道我哥嫂那边的意思。这小丫头孩耽误不得，早早定下来，大了就找不着好的了。”
703 复杂的经历
“这个我可不敢管！”刘氏马上道，“都闹了两出了，跟我动刀子了……”
“娘，那都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啥。”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要是有这个心就跟老大说说。不管她咋地也是我孙女，别人说啥我也管不着，反正我良心可是放的正正的，希望她找个好主！”
“那我就跟我大哥说了。”
“你有目标了？”刘氏很是好奇。
对做媒拉纤这种事，中老年妇女格外感兴趣。
“有倒是有一个，小孩今年十二，在读书，读的还行，我见过，长得也文文静静的。家庭情况和咱们差不多，种地的，闲时做点小买卖，兄弟两个，还有个妹妹，这个是老二，哥哥出去做工了，也定亲了，妹妹好像和小花年纪差不多。明阳学堂的学生，算是知根知底。”
“那人家在读书，会说亲吗？”
“是他们要说的，要不然我能回来说吗。我就想啊，那家日子过得还好，小孩是老儿子，父母多疼爱一些，自己读书，将来考上固然好，考不上也是读书人，找个事做也不错。”
“要是考上了退亲咋办？那老张家的人可就丢尽了啊。”
张氏无奈地道。
“娘啊，想那么远干啥？再说了，他考上退亲他脸上就有光啊，传出去只会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对他也不好。”
“那倒也是啊。”
“何况，能不能考上还是两说，要真那么肯定，他家也不会给他说亲了。娘，你不知道，考上进士那花的钱可就多了，他们家日子过得还好，但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刘氏又是点头。
“是啊，就说咱家的小五吧，这家伙的，念了多少年书，花了多少钱，最后还不是这样了。”
“是啊，像咱们家这样的有几个。我看中的是知根知底，那家人也是正经过日子的，不说多好，但肯定没那种乱七八糟的事。”
“那就好，只要是过日子人家就成。”
“要是我哥嫂同意，哪天过去看看小孩。”
“是，到时候我和你爹也去，把把关，你大哥那人他懂啥啊！”
“行。”
母亲说着话也将饭菜做好了，摆上桌，王明阳过去把张老大和赵氏叫来一起吃，在饭桌上提起了给张小花说的亲事。
赵氏觉得闺女还小，不急着说亲，可是又不敢拒绝，再听听对方的条件，好像还挺不错的，也就没说什么。
张老大听了直接就道。
“行，过两天，我就过去看看，没啥事的话就定下来。”
赵氏愣住。
张氏愣住。
所有人也都愣住，怎么张老大这么急？
张老大自然不好说怕孩子在外面学坏，就道。
“她老姑说的对，小丫头孩早点定下来是好事，大了就挑不到好的了。”
赵氏有些着急，咋就好了就定下来了，这人还没看到呢，咋就说这话了。
张氏笑道。
“大哥，小花才十岁，不着急，咋也得挑挑，不能看一个就中。再说了，小花可是个有主意的，还得看看她愿不愿意。”
张老大切了声。
“小孩子家家懂个啥！”
张小花并不知道，家里人三言两语就给她安排出了一门亲事，此时她正在段利这里。
“你怎么样，能回去过年吗？”张小花一边烧火熬汤一边问劈柴的段利。
“还行，不回去过年。”
张小花一愣。
“你要在这过？”
“这挺好。”段利对她笑笑。
这次折腾，叫段利的脸变得黑了，身体变得消瘦了，没以前那么俊美了，多了几分粗粝。
“你要是来就更好了。”段利对她眨眨眼睛道。
张小花撇撇嘴。
“我还要回家和我爹娘过年呢。”说到这又问道，“你不回去和你娘过年吗？你娘知道你好了吗？”
段利动作没停，将劈好的木头扔到了一边，顺便将斧子也扔到了木头上，走过来，坐在张小花的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她不需要我跟她过年，只要我活着就行。”
张小花看看他，转头看自己的汤了，显然这不是个好话题。
“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该说啥。”张小花搅着锅里的汤。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没怎么想。”
“这可不像你。”段利靠着后面的柴禾垛，“什么时候你也会顾忌了。”
张小花斜眼白了他一眼，拿着勺子对他挥了挥。
“本姑娘没兴趣行不行！”
段利呵呵笑了。
“生气啦？我是希望你还和以前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张小花盛出一碗汤给他。
“我说过，一个人的经历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懂，同样，你和你娘之间如何别人也不会懂。而且，我觉得，也不需要别人懂，懂能如何，还能代替吗？不能，一切都要自己承受，别人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作为一个外人，一直时刻提醒着自己。”
“你说得对，只是你不是我的外人，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不懂我也会告诉你。”
“别说，我不想知道。”张小花拒绝。
段利也不生气，喝着汤道。
“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我娘长得很美，是那种男人一看就难以自拔的美人。”
既然人家说了，那得自觉捧捧场。
“很正常，不然又怎么会俘虏你的爹。”
段利笑笑，点头，没有说什么那不是我爹，我不认他之类的，跟张小花用不着说这些没用的。
“是啊，只是我娘不止有我爹一个人。”
这回张小花忍不住惊讶了。
段利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吧？”
张小花看看他。
“你介意？”
段利摇头。
“不，也不是，开始我是介意的，但后来我习惯了，再后来，觉得这也没什么，男人有很多女人，为什么女人不能有很多男人呢？”
张小花干笑，她是认可这句话的，只是这句话关系到段利的母亲，就不好这么说了。
段利其实一直介意吧，身为一个男孩子，自己的母亲和很多男人有关系，即使身不由己，也不舒服吧？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有几个心里会正常呢？
张小花心里叹了口气。
“知道吗？”段利继续道，“就因为这样，荣王爷才将她养在了京都城里的庄子里，那地方只有他和我能进去，其他的不是女人就是太监，呵呵！”
704 戳心的情话
张小花又盛了碗汤自己喝着，看了眼段利狠狠捏着碗的手道。
“我倒是和你想的不一样。”
段利怔了下。
“你怎么想？”
张小花理性地分析道。
“先说你那个王爷爹吧，我相信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可是他那样的人什么漂亮的女人见不到，什么漂亮的女人得不到，非得你娘不可？别说什么情有独钟，迷得神魂颠倒啥的，那不现实。或者说你那个王爷爹不属于这类人。他是哪一类的人呢，喜欢权力的一类。在权力面前，漂亮的女人算不得什么，女人不过是权力上一点点缀而已，没了你娘还有别人。”
段利看着张小花，眼神幽深。
“再说说你娘。我觉得吧，那种经历，你指望他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爱你一生一世，为你守身如玉，拉倒吧！你娘没拿着刀子把那些男人杀了就不错了，所以啊，她这是报复，只是这种报复伤害的还是自己。可是能怎么样呢？除了这样也只能这样，你娘不是神，不是高手高高手，做到这点已经很坚强了。”
“就因为她是我娘才这么说吗？”段利忽然轻声问道。
“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张小花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我会杀了他们然后好好活下去，如果活不下去，我就拉他们一起死，或者拉上天下人一起死。我才不管什么无辜不无辜呢，要说无辜，那些动物才真正的无辜，人类，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所以死一个世界就好一点……”
完了，张小花又开始跑题了。
段利不止一次听到张小花反人类的说辞了，开始觉得好笑，后来习惯了，但都没怎么当真，而现在却听了进去。
“我也觉得这世上没有无辜的，男人、女人、包括孩子，只要生下来，就没有无辜。”
张小花连连点头。
“这一点咱俩想的真是一样一样的。我跟你说，我特别特别讨厌一些故事里的情节，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的全家，孩子也没放过，那些吃瓜群众就开始声讨了，啊，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禽兽不如啊！为啥要放过，等着他长大杀自己吗？斩草就要除根，不除根那不但是祸害自己也是祸害孩子！你说那个孩子长大了，全家被人杀了，他能放下仇恨吗？他就算是想放下仇恨也不敢啊，还不被那些吃瓜群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死他啊。你全家都给人杀了你却不报仇，你这是不孝啊，你活着还干啥！你说他痛不痛苦？生而为人，就是来报仇了，有意义吗？还没发选择，倒不如早早的死了，一了百了。要是有轮回，可能又脱成个人了，重新开始了，这不是好事吗？所以我说，当年把孩子杀了是对的，是正确的。”
段利看张小花喝完了一碗汤，又给她续上，接着认真地听。
“我再给你说个事。有的女人意外怀孕，**了，被甩了，有孩子了，你说这个孩子该不该要，要我说就不该要！孩子活下来名不正言不顺，还是累赘。可是那些吃瓜群众又开始bb了，什么要尊重生命啊，什么无辜啊，巴拉巴拉的。我就想问，什么叫尊重啊，他还没出生呢，就给他准备了一大堆问题，还是无解的问题，这是尊重吗？这是自私。特别是那些吃瓜群众，最是自私不过！说好听的吗，又不用负责，说呗！”
“那要是你呢，你怎么做？”段利轻声道。
张小花摇头。
“我不会叫这样的事发生的。”抬眼看着段利，认真地道，“生命确实需要尊重，但这个尊重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把他带到这世上来，而是你要想好，你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