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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送你!”张二牛忙道。
“不用,你们吃你们的!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赵氏也拉着他们,说不用,叫他们坐下吃饭,两人也饿了,不在坚持。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赵氏很是心疼,不断地说着。
“慢点,慢点吃啊。”
吃完了饭,两人帮着赵氏收拾好了碗,回来,娘俩坐在炕上,赵氏有些欲言又止。
“娘,你想说什么?”
赵氏沉默了下道。
“我想问问你们的亲事,你爷爷没了,听说你们做官的要守孝三年,那亲事是不是也不能办了?”
两人点头,张大牛道。
“是,我走的时候已经告诉女方了。”
“哎!”赵氏叹气道,“咱们乡下倒是没那么多规矩,可是你们是官身子,这要不守规矩就是犯错,皇上会怪罪的,只是这样一来,女方愿意等吗,他们可都是不小了。”
张二牛道。
“娘,我那个没事,她还小,大哥那个……”
张大牛瞪了他一眼,张二牛不说话了。
“娘,这个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这种事你能有什么数啊!”赵氏无奈地道,“算了,说也没用。你妹妹你们送信了吗?”
“送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接到,一个丫头孩,跑的那么远,到现在都没定亲,现在你爷爷又没了,又没法说亲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娘,我妹妹的亲事不用急,我们这不也没成亲吗?”张大牛慢吞吞地道。
“她能跟你们比吗!”赵氏没好气地道,“你们是因为读书才耽误的,这是正事!再说了,就是你们三十几岁,也能找到差不多的女子,她呢,不是填房就是做小,能找到什么好的啊!”
兄弟两人默契地不说话了。
赵氏越说越气。
“她不回来,我管不了,你们做哥哥的也不管一管,她是你们的妹妹啊,你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老死家里吧?你们能容她,你们老婆呢,能容吗!她的脾气还那么不好,跟我们还呛呛,何况跟你们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当初我和你爹就不同意她走,她非要走,走的时候说都没说一声,这都几年了,回来都不回来一次!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可亲事不能耽搁啊!”
“娘,你跟我们说这些也没用啊。”张二牛道,“你们都管不了她,我们哪里就管的了了。”
赵氏瞪了他一下,还想说什么,张大牛忙道。
“娘,这件事还是等妹妹回来再说吧,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张二牛也忙道。
“是啊是啊,娘,我们也累了,睡吧,明个还得早点起来。”
23
☆、826
乡下人办丧事也是极为讲究的,有钱人家排场很大,没钱的人家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其实不管乡下还是城里,或者是现代,无论怎么办丧事,都不是为了死人,而是为了活人。
张青山停灵七天,第八天的早上按照选好的时辰下葬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排成了送葬队伍,往坟地走去。
前方纸钱漫天,后方人们哭声震天。
张老大带着儿子们在前方一步一磕头,后面张大牛带着一干堂兄弟们跟着一步一磕头。
在后面刘氏在张氏和赵氏的搀扶下,带着一众儿媳和其他亲戚的女眷哭灵。
在后方是男男女女们,和和尚道士。
整个队伍肃穆压抑,叫人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来到这世上大家都很高兴,可一个人离开这个世上,大家就很悲伤,也许会想到自己也有那么一天吧。
到了坟地,下葬的时候,刘氏撑不住晕过去了。
“把娘抬回去吧,这么大岁数了,再有个好歹可咋整。”张小叔道。
其他人也都这么劝说,张氏哭着道。
“嫂子们,你们带着娘回去吧,我送爹一程。”
“那怎么行,我叫她大姑带着娘回去。”张老二媳妇道。
这个大姑就是刘氏的娘家侄女,冯氏,最后叫冯氏还有村里的几个人抬着刘氏回去了。
时辰到了,该入土了,众人将张青山的棺材抬入坑中,填土掩埋。
“爹!”
张氏跪伏在地哭的不行。
她是真的痛彻心底。
别看张家在乡下,可张青山和别的父亲不一样,对她这个女孩可是很疼爱的,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带来些好吃的,小时候背着抱着稀罕的不行。
长大了也叫她读书识字,虽然没法上学,却是叫哥哥们教她,这也叫她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强了不知多少,找婆家都比别人的门槛高一些,更不用像其他乡下妇人那样,风吹日晒地去地里干活。
这一切都都因为张青山的开明。
“爹啊,你咋就走了啊!我还没有尽孝呢!爹啊!”
最后张氏哭死过去。
张家兄弟也都是悲痛不已,没有父亲他们也不会成为读书人,也不会过上现在的日子,特别是张小叔,最为痛苦。
他跪伏在地,一边哭一边砸着地面。
“爹,我不孝,叫你费心了,我不孝啊!”
小婶子和儿子跪在他旁边,也陪着哭。
张家的人真实悲痛叫人们也都掉了眼泪,心里也不禁赞道,这样的儿女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要知道,人死了,亲人真切的悲痛很重要,哭的声音越大越好,越长越好,这才显得死去的人很重要,更显得儿女们很孝顺,日后叫人说起来,只会称赞,这也会影响下一代。
冬日天短,坟地又离得远,下葬完天也擦黑了。
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相互搀扶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就不能再哭了,何况也哭不动了,在坟地将所有的泪水耗尽。
家里早就给他们准备了热水,热饭,村里帮忙的人吃完了收拾好碗筷,将借来的送回去,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亲戚们还要住一宿,不需要着急回家的要等头七烧过才会走,这几年自然要吃住在张家。
有的更远的,要等烧了三七再走,那就要住近一个月。
要么说,有的办丧事倾家荡产了,就是这个吃吃喝喝迎来送往,一般的小户都承担不起。
张老大一家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老屋这边,张老二兄弟们收拾一下住了,他们也要等头七之后才能走,现在冬日来来回回不方便,远一点的也得三七之后。
张小叔一家还是住在了他们以前的厢房里。
暂时住处这么安顿了,每日三餐由张老二媳妇带着小婶子做。
老三、老四的媳妇也来了,只是人家现如今算不上张青山的儿媳,住一日,第二天就走,老三老四留下烧头七。
张氏最为闺女,在有儿媳妇的情况下,不好插手这些,就陪着刘氏,她也要等烧完头七再走,王明阳第二天回去。
“娘啊,你别哭了,你哭坏了身子可咋办啊。”张氏苦口婆心地劝道。
刘氏也不看她,只是闭着眼睛哭,一边哭一边道。
“你爹说话不算数啊,他都答应了等我死了他再死,可现在他把我扔在这,他死了,他好狠的心啊!”
“娘,爹也不愿意这样,他也想多活几年,他也不愿意死啊!”
“他没福啊,大牛二牛刚当上官他就去了,正是过好日子的时候,他倒好!年轻那会吃没吃穿没穿,现在啥都有了,他却吃也吃不上,穿也穿不上了啊!我的老天也啊,你好不公啊!”
无论张氏怎么劝说,刘氏都是一边哭一边说,最后张氏也不说了,坐在那低着头默默流泪。
刘氏哭诉了一番,又一遍遍重复,老头子你死了我可咋办,你死了我可咋活这样的话,直到哭累了睡过去才算安静下来。
张氏给她盖好被子,就靠在那,明明累得不行,可就是睡不着,等迷迷糊糊睡去,刘氏又醒了,接着哭,哭睡了为止。
“娘这样不是个办法啊。”清晨张小叔过来道。
“那咋办?”张氏疲惫的揉着头道。
“要不给娘吃点安神的药吧。”
“在医馆里已经吃了,大夫说了,吃多了不好。再说了,还能一直吃安神药吗?早晚得面对,早晚得遭这场罪。”张氏道,“你别管了,叫娘闹几天吧。”
张小叔也觉得是,点着头道。
刘氏这样累了就睡,醒了就闹,一直持续到烧完头七。
“娘,我回去了,你想开些,保重自己,好好的,别折腾自己了,折腾坏了自己遭罪。”张氏收拾完了东西,坐在刘氏跟前道。
刘氏就像没了娘的孩子,抓着闺女的衣服哭着道。
“你啥时候来啊?”
张氏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过两天就回来。”
刘氏哭了会,便狠狠心道。
“别回来了!这么冷的天来回折腾啥!等你爹烧三七的时候再回来吧。娘没事,娘想开了!”
“娘,你真的想开了?”张氏不相信。
“想开了!真的,你放心去吧。”
23
☆、827
不管刘氏想没想开,张氏都得回去了。
就是这样,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日子该过还得过,不会因为谁而付出自己的生活,父母也是一样的。
张氏走了,二儿媳妇家里也有一摊子事,也得回去,多呆了一天也走了,倒是小婶子没马上走。
张老二留了一宿,晚上吃完饭,叫了张老大,和张小叔,兄弟三人围坐一起,说起了有关刘氏的安排。
“娘就剩一个人了,也这么大岁数了,受了这样的打击,身体也不好,大哥,老五,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怎么办,咋也不能叫娘一个人过啊。”
“我最小,听你们的。”张小叔道,“你们说咋着就咋着。”
张老二看向张老大。
“大哥呢?”
张老大闷声道。
“得问问娘的意思吧?”
赵氏和小婶子坐在炉子前,默默地烧着水。
小婶子的孩子被打发回去了,张大牛和张二牛也被留在家中,安排刘氏还轮不到他们参与。
刘氏在那屋似乎也听到了,自己过来了,兄弟们赶紧让开个地方,叫刘氏上炕头。
刘氏悲痛了七天,整个人憔悴的不行,面色演的越发的刻薄,她盘腿坐在那,双手往腿弯处一插,耸着肩,耷拉着脑袋,说道。
“你们说吧,要咋安排我,我听听。”
“娘,你别多想,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张老二道。
“我知道,你说吧。”
张老二犹豫了一下道。
“我是这么想的,你一个人住我们也不放心,磕着碰着,弄出好歹你受罪我们也麻烦,就算大哥离的近,可也两处住着,也不能时刻照看你。”
赵氏闻言,心里紧了一下。
张老二继续道。
“我是这么想的,娘,你轮着住吧,老三老四他们不算,我们哥三个,正好一家四个月。不长不短,对你对我们都挺好,我们也不用再担心你了。”
刘氏没说话。
“娘,你看这样行吗?你要是觉得行,那先从我大哥开始,四个月后,我来接你,家里的东西你看着办,不想分就放着,反正这家底都是娘你说着算。”张老二说着问张老大和张小叔,“你们呢,愿意吗?”
“我说了,我听你们的。”张小叔首先表态。
张老大道。
“娘愿意就行。”
“我不愿意!”刘氏忽然很干脆地道。
张老二被堵了一下。
“娘,你看你,刚才问你你不说,我说了你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