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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玉珍是怎么死的？”
唐十九按了按他的肩头，叫他坐下。
“死亡原因已经初步确定，是吞金而亡。”
“吞金，不，不，玉珍不可能自杀的。”
看，人们主观上，往往是将吞金和自杀联系在一起的。
唐十九摇头：“我没说自杀，只说是吞金，有些情况我想和你了解一下。”
“您问，只要能帮玉珍报仇，我一定会配合您的。”
唐十九拿出纸笔，老姜忙接过去：“太子妃，我来记录。”
“嗯。”唐十九目光转向老崔，“崔大哥，您夫人这次进京来，曾有书信于你，说是搭乘同乡的车，是谁的车？”
“我一个远方三叔。”
“你这三叔到京城来，是来做什么的？”
“他来买药，他的小儿子生下来脑袋上就长了一个包，有人说京城里同德堂有一贴药膏，贴在肿包上，就能够将那个包给消融了，三叔进京，就是为了买药。”
“按常理，你夫人是和他同行进京的，照你们的亲戚关系，他来了京城，人生地不熟，应该和你夫人先去见你，投奔你才对。是不是，他和你们关系并不是很熟。”
老崔点点头：“是不熟的，不过照理说如果进京来，确实是该来找我，我以为他们还没出发，哪里想到……”
“你中间，询问他们是否出发了没，不是写了一封信回去？”
“是，写到我三叔家里的，信送出去也有十多天了，一直都没收到回信。太子妃，会不会是我三叔对玉珍下的手？”
按照湘湖那地方的习俗处理的尸体，照理说，老崔的三叔，确实有重大嫌疑。
这就要到湘湖去走一趟了。
“老崔，现在是这样，我明天就要回宫，这件事就交给老姜去查，一会儿你配合提刑司的人，到你老家去一趟。”
提起老家，老崔又涕泪直下：“哎，我回去该如何和家里父母还有孩子交代，说他们的儿媳妇和娘，死在了来京城找我的路上，都是我害的，本来人在老家住的好好的，是我三番四次的非要她来，离家之前，我还发了脾气，说她再不来京城和我一起过日子，我就要另外找个婆娘了。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会这样气她吓她，玉珍是个多好的女人啊。”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做个自虐的太子
老杨在边上轻拍着老崔的后背安慰：“老崔，这也不是你愿意的，这两地夫妻，你想念嫂子想让她和你同住也是正常的，别太自责了，一会儿你回趟家，就直接和姜大人他们出发，老板那里我去帮你说。”
“谢谢了，老杨兄弟。”
“说什么，自家兄弟，太子妃，几时出发？”
这种事情，自然最好不要耽搁。
唐十九安排下，立刻出发。
老杨陪着老崔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带点路上用的东西，老姜带着两个衙役，跟着一道前往湘湖。
这件事，接下去唐十九也是插不上手了，只是和老姜叮嘱，一路上小心，到了那边先和那边的官府联系，取得那边官府的帮助。
一切嘱咐妥当，唐十九才想起，出来太久了，曲天歌下朝回家如果见不到自己，恐怕要着急了。
于是，也不等高峰了，两天都见不到，不晓得他在忙活个什么。
从休息室出来，往外走是要路过地牢大门。
不知为何，唐十九总想到那个道士。
那道士分明好像是认识她的，或者确切点说，那道士应该是认识她这张脸，要不要，进去问问？
可问什么呢，问你是不是认识秦小七？
对方说认识，又如何，关于秦小七的所有事情，桂姨不都已经告诉了她了。
想着，那偏转了角度的脚步，还是挪了回来，朝着大门口去。
回到太子府，曲天歌果然已经回来了，倒也没着急找她，大约是听林婶说了，她出去吃早饭了。
见到她，对她招手：“过来，去哪里吃早饭了？”
“街边一个粥铺。”
“坐下。”曲天歌唐十九倒了一杯水，送过来的时候，扫了一眼她的衣服，“去提刑司了吧？”
他怎么知道？
哦，她明白了。
“呵，身上这尸臭，熏死你了吧，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解剖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头发缝里都有味儿。”
“昨天你说沾了一身尸臭，也是因为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那女尸不是已经送了义庄了吗？”
唐十九脱下外头的小罩衫，又去换鞋子：“无巧不成书，早餐铺里遇到个男的，一来二去后来居然是死者的丈夫。”
唐十九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厚厚一叠折子，打住了接下去的滔滔不绝。
“你忙的很，这事儿你不听也罢，皇上不是放你两天假吗，怎么又给派下这么多任务？”
曲天歌微微一笑：“能者多劳吗。”
他这是自夸呢，还是想得通。
唐十九看着那一叠奏折：“那还去何家试那傻子吗？”
“自然要去的。”
“这些呢？”
“等回来再处理。”
唐十九不免又心疼起曲天歌。
忙成牛，还要防着被狼咬。
想起无数个夜晚，他夜半而归，早晨又天不亮就起来，一天睡觉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
这太子之位，在旁人看来，得来就是来自虐的。
唐十九却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在意这个位置，因为这位置寄托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理想抱负，更承载着，那些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拥立者们对他的期望。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是一群人在战。
他也不是为自己而战，是为了这群人而战。
得来不容易，他守护的更加小心翼翼。
他的辛苦和付出，唐十九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然，我自己去就行。”
“本王陪你去吧，快去洗澡。”
好吧，单独去也不是个事儿，毕竟这何家也没她认识的女眷，这单独前往，没个理由，总不好说何大人，我要试探下你儿子有木有疯吧，这可不就得罪人了。
唐十九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衣服是提前进浴室的时候，就让林婶拿气味很浓重的百he香丸给熏着的，也只有这么浓烈的香气，才能盖住身上还是没法完全洗掉的尸臭味。
头发干后，梳洗打扮一番，唐十九和曲天歌在家里用的膳，用罢午膳，就驱车前往何府了。
白大人的公子白安安酒醉低空抛物，砸破了过路的何大人之子何仲的脑袋，何仲带着两个家奴上楼问责，双方掐打起来，何仲失手打瞎了白安安的一只眼睛。白大人追究何仲律法责任的时候，何家说何仲也深受其害，被白安安砸成了傻子。
现在是两方都告到了皇上那，皇上当个甩手掌柜，把这事情交给了曲天歌处理。
一面是皇帝爱臣白大人，三朝元老，劳苦功高。
一面何大人作为太常寺卿，官爵也不低。
这案子皇帝既然当个甩手掌柜，态度明显了，私心里想包庇白大人，可事情闹的满朝皆知又出不了这个手。
秉公处理吧就怕到时候是白大人理亏，自己伤了白大人的心。
索性就把事情甩给了曲天歌。
他应该是清楚，曲天歌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有所偏私。
秉公处理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孰是孰非，真相面前，也完全能够服众，太子公平公正，也好在朝中立个形象，不是皇上亲自下令经手的，白安安有罪是太子定夺的，皇上心里也不用对白大人觉得抱歉。
唐十九和曲天歌到何府的时候，这午时刚过一刻。
太子大驾光临，何家上下齐齐接驾。
何大人如今四十二岁，闯祸的何仲是他的嫡长子，已经娶了妻，去年夏天给何大人添了个大胖孙子。
如今，除了何仲，所有何家人都跪在这里，包括那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娃娃。
“臣挟家眷，给太子太子妃请安，太子太子妃千千岁。”
曲天歌神色疏离淡漠，气质高贵，颇有太子风范。
“起来。”
唐十九自然也不能丢了他的脸，也一脸严肃。
两夫妻光是这冷傲的气质，已经让何大人的表情，有些压力了。
“太子，太子妃，里面请。”
“何大人，想来你也知道本王来的目的，何仲呢？”
“犬子这会儿病又发了，在后院闹个不可开交，怕惊了太子的驾，实在不敢让他出来。”
唐十九淡淡道：“何大人，敢问贵公子的疯症，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不发作的时候还好，安安静静的只是不太喜欢说话，一发作起来，就是砸东西，疯疯癫癫什么都砸，闹的一家人，不得安宁。”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医术高明
唐十九看向曲天歌：“殿下，这种病症，我以前见过几例，能治愈的很少。”
满朝上下，谁都知道唐十九是徐老三的徒弟，她说治愈的几率小，可正中了何大人的下怀，一瞬老脸上，愁云密布。
“这可怎么办，想我儿子，这才二十岁，刚刚娶妻生子，孩子尚在襁褓之中，若是这样疯疯癫癫一辈子，可怎么办啊，哎。”
话音落，身后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是何仲那位小娇妻，抱着孩子，哭的梨花带泪，楚楚可怜。
唐十九话锋一转：“也不是没治好的可能，我还得先看看人，这世上只有看不好病的大夫，没有治不好的病。何大人，先带我去看看贵公子吧。”
何大人和唐十九少有交道，却晓得唐十九医术高明。
梅老大人的孙女，在她高超的医术下，起死回生。
皇后和她如此不对付，多年的头风也不得不依赖于她。
翼王妃差点一尸三命，是她剖腹取子，保住了翼王妃母女性命。
她师承神医徐老三，没有人敢质疑她的医术。
何大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自然，不敢叫人看出来，忙道：“那有劳太子妃了。”
一行往何家后院去，远远就听到一阵打砸声和尖叫声。
何大人老脸上，俱是无奈和心痛：“又开始了，哎，这家里的东西，都快叫他给砸光了，阿大阿二，还不快去看看。”
转头看向唐十九：“太子妃，犬子这病又发了，只怕会伤到您，您看……”
话音未落，唐十九就抬手截住了他：“无妨，走，去看看。”
何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勉强，未能逃出唐十九的目光，原本还以为要见到何仲本人，才好断定他是真疯假疯。
现在，从何大人这，唐十九都看出来点猫腻了。
“走开，走开，不要缠着我，都走开。”屋内，何仲歇斯底里的咒骂着。
一个试图劝阻的丫鬟被吓的尖叫。
地上是一片狼藉，书架，茶具，文房四宝等等，散落一地。
叫做阿大阿二的两个奴才上前，越过满地的陶瓷书画碎片，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何仲。
何仲踢蹬着，挥舞着小臂，头发散乱，疯疯癫癫，还真像那么回事。
“大人。”
眼看着制不住何仲了，阿大阿二忙向何大人求助。
曲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