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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大明女状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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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这个年代,讼师的确就是有钱有势之人的喉舌。
  她看着请帖,有些犯难。
  就杨清笳本人而言,她并不想跟这刀笔会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不过请帖既收,不去就太驳对方面子了,她初来驾到,并不想一次性将同行得罪个光。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一趟。
  三月初,卞陈会馆。
  这会馆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虽然大明时北京的房价还没有像现代那样一提便能吓死头牛,可毕竟皇城之中,寸土寸金是一定的。
  这楼外观无甚稀奇,走进去才觉别有洞天,并非凤阁龙楼、飞檐斗拱那种豪放气韵,却是那种匠心暗藏的典型南派建筑。
  小厮领着她穿廊过门,走了一小会儿才到了正堂。
  杨清笳推开门,屋里那人闻声看向她,却没有起身相迎。
  她迈步走进来,在堂中站定,也不言语。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终于忍不住道:“杨姑娘请坐吧。”
  杨清笳依言坐下,丫鬟上来给她斟了杯茶,便低着头退下了。
  她端起茶盅,掀开盖子撇了撇,听见对方道:“鄙姓陈,是卞陈会馆的副会长。”
  杨清笳并未抬头,她抿了口茶,淡淡道了声:“幸会。”
  陈瓒本想晾晾这小姑娘,锉锉她的锐气,给她来个下马威,若对方憋不住发作,到时在言语上敲打她一番,也好叫他明白她京城状师的规矩。
  不过他未曾想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堪称敌不动,我不动的典范。
  他折腾了半天,还得主动开口:“最近坊间都在传,京城新晋一位女讼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瓒年逾不惑,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轻浮,更多的是阴阳怪气儿,就好像杨清笳靠着张脸皮混饭吃一样。
  “副会长谬赞了,”杨清笳“当”地一声放下茶盅:“晚辈打官司靠的是脑子,讲的是证据,跟是男是女,长成什么模样,并没有太大关系。”
  陈瓒算是京城状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向来没有其他同行敢这么耿直地怼回来,他一时间有些懵,“这个……倒是说笑了。”他干笑两声,问:“姑娘祖籍何处?”
  “江西丰城。”
  “何时来的京城啊?”
  “今年年初。”
  “瞧你年纪不大,当讼师几年了?”
  “一年不到。”
  “哦。”他捻了捻颌下的几缕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杨清笳早就知道今天这个会面肯定不会愉快,她耐着性子回答了对方查户口似的提问后,也不想在这儿跟他继续兜圈子,索性道:“陈副会长有话不妨直说。”
  陈瓒清了清嗓子:“看来杨姑娘初来京城不识这其中规矩,我们做讼师的,仅凭一张嘴,辩死争生,难免势单力薄,人聚而力巨,刀笔会也是给诸位提供个依托。作为讼师,常年与官府打交道,朝中无人也不好办事嘛。故自我大明开国百余年,刀笔会才能一直屹立不倒。何况讼师这行也是讲究师承家学的,在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大多出自于刀笔会的栽培。倒也是巧了,过几日便是会中新一批学徒入会的日子,杨姑娘要是入会,我可替你引荐一个四代师傅,那就算是自家人了。”
  对方这番话直白地已经算不上旁敲侧击了,陈瓒的意思总结一下大致是,要想在讼师这行混下去,不进刀笔会是不行的。
  然而杨清笳显然对于加入刀笔会做个n代学徒没什么兴趣,她拒绝道:“副会长好意晚辈心领了,只不过晚辈本就是无名小卒,且已有师门,无法改投别处,还望陈副会长见谅。”
  陈瓒对于这个年轻小姑娘几次三番敬酒不吃吃罚酒十分气恼,他阴下脸道:“杨姑娘的师傅不知是哪位高人?”
  杨清笳道:“家师闲云野鹤,常年游方在外,不提也罢。”
  “刀笔会向来不收女流之辈,此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恐怕……”陈瓒语气已是十分不善。
  女流之辈……?
  杨清笳心里哼笑一声,面上丝毫不为所动:“不必了,晚辈才疏学浅,贵会树大根深,实属高攀不上。”
  “呵呵,后生可畏啊!”陈瓒冷笑一声,一甩袍袖道:“送客!”
  “告辞。”杨清笳还未等丫鬟过来引路,便搭手揖了一下,转身向外走。
  就在她一脚踏出大堂门口时,陈瓒意味深长地扬声道:“此途一路风潇雨晦,鹤唳华亭,杨姑娘以后可得多保重了。”
  杨清笳脚步顿了顿,挑起唇角依稀是个浅笑,但微眯的杏眼却露出了一丝冷意:“多谢副会长提点,晚辈必定铭记在心。”

☆、第31章 会试放榜

  清明过,谷雨未至。
  一大群的考生聚集在皇城外墙前,料峭春寒也挡不住他们此时急切焦灼的心情。
  今天是三年一次的会试放榜之日,也是进入殿试前的最后一个关隘。
  考上了便有希望成为天子门生,考不上就要殿前饮恨,再战三年。
  辰时到,城墙上开始“咚咚”地敲起鼓来,只得听得“唰唰”两声,丈把长的黄绢从墙头直泄而下,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名。
  人群顿时沸腾,如热水入油锅。
  所有等候的人一拥而上,你推我搡,急切地瞪大了眼睛,满怀希望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榜上有名的,或喜极而泣或弹冠相庆,榜上无名的,垂头丧气,更有甚者痛哭流涕。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五百年前的古代,科举考试是唯一一条能够使底层百姓改变自身命运的道路,比之现代的号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还要难上再难。
  杨清笳对于中国古代赫赫有名的科举考试是非常有兴趣的,如果可能,她很想试着考考看。
  但很可惜,科举不允许女性参考,她也只能望洋兴叹,遗憾作罢。
  此时,得一阁二楼雅座。
  四个年轻的公子正围坐于一桌,神态却各不相同。
  坐在窗边的年轻人叫李鸿和,是当今文华殿大学士李昐的长子,人称顺天府首才。
  他一身锦衣华服,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倒是坐在他左侧的方脸书生一直伸头向窗外看,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宁兄,”李鸿和道:“稍安勿躁,切莫丢了君子风度。”
  姓宁的方脸书生闻言有些羞愧,他收回视线不再探头探脑,抬手用袖口拭了拭额头的汗,勉强笑道:“小弟才疏学浅,若得李兄学识万一,此刻也就不忧心了。”
  李鸿和这类赞美听得实在太多,连句推谦之词都懒得回应宁文奎,他用眼角扫了眼对面同样稳如泰山,不断地把玩着手中折扇的白衣公子,道:“你看看人家郑兄,现在不也是成竹在胸么,想必此次会试,定是能拔得头筹。”
  郑阕才学并不次于被称作“顺天府首才”的李鸿和,但这二人向来在伯仲间,免不得明里暗里较着劲儿,只不过后者家门显赫,故而名气要大上一些。
  “呵!”郑阕手腕一抖便“唰”地展开手中折扇,扇面是副色彩饱满的枝头梅花写意,旁边一行极为潇洒隽秀的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不悦道:“成竹在胸的明明是李兄自己,又何必扯上在下呢?”
  李鸿和抬手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道:“我们今日不妨赌上一赌,若会元是你,我便将这‘顺天府首才’的名号拱手相让,并且包下这得一阁替你做三天的流水宴。若会元是我,那你今后就离我妹妹远点!”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见,难免要觉得这两人太过狂妄,会试成绩还未出,便敢拿这会元作赌,不知是大言不惭,还是稳操胜券。
  “你!!!”郑阕怕案而起,怒不可遏。
  他的确是对当朝文华殿李大学士府上千金李溶月有意,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她又出身名门,才貌双绝。不过这李溶月一直对郑阕不冷不热,郑阕偏偏又跟她哥哥李鸿和一时瑜亮,如今李鸿和拿他厚脸皮追求自己妹妹公然说事,倒真是让他下不来台。
  方才一直未出声,坐在李鸿和右侧一身浅灰布衣的书生见状,好言劝道:“大家都是举子,以后若入了阁也算同僚,还是同期,何必伤了和气。”
  李鸿和闻言调转矛头,挖苦道:“达则,你总当这和事佬儿还真不嫌累,有这闲工夫不如在皓首之前考上个贡士,否则就算我日后入朝为官想帮你一把,你也是烂泥一摊,扶不起来的阿斗。”
  钱济表字达则,是这四人中出身最低的一位,李鸿和自不用说,郑阕再不济父亲也是个从八品翰林院典籍,就连宁文奎一介白衣亦是富贾出身颇有资财,只有他自己是个无钱无势的寒门子弟。
  “那我还得谢谢逸元,不然依我这资质,想谋个一官半职,怕是难如登天。”李鸿和表字逸元,钱济是这四人当中年纪最长的,他已经习惯了李鸿和的脾气,尽管被人奚落,也丝毫不介意地笑着道。
  钱济总是这幅老好人的模样,李鸿和甚觉无趣,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郑阕却是看不惯,出言讽道:“在座各位如果论‘真才实学’,谁能比过李兄?毕竟也不是人人都会写风月话本的。”
  李鸿和闻言未有丝毫气恼,反而扬声大笑道:“我呢,最擅一心多用,写写话本,喝喝花酒,权当打发时间了,倒不似郑兄头悬梁锥刺股这般刻苦,毕竟啊,读书考功名这种事情,还是要靠天分的……”
  “哼!”郑阕不屑道:“依我看李兄写这些个风云话本的天分倒真真天下无双的。”
  “郑兄谬赞了,”李鸿和道:“区区雕虫小技,有幸得圣上金口一赞,惭愧惭愧……”他嘴里说着惭愧,却是满脸的嚣张自得,看的郑阕牙根直痒痒。
  两人眼光一触便一阵电光火石,眼看这二人即将再度吵起来,李鸿和先前打发去看榜的小厮回来了。
  那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上楼,边跑边道:“少爷!少爷!您高中会元啦!你中会元啦!”
  整个二楼顿时议论纷纷,没一会儿,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全都过来道恭喜,口中称赞顺天府首才果然名不虚传。
  李鸿和看着没有一点惊喜之意,他一边志得意满地拱手向过来道恭喜的各位回礼,一边拿余光扫着脸色不佳的郑阕,心中快意不已。
  紧接着,郑阕的小厮也跑了过来:“少爷,您是第二名!您是第二名啊!恭喜少爷啦!恭喜少爷!”
  郑阕闻言脸色稍霁,但转而想,得了会元压自己一头的偏偏是李鸿和,顿时怒气上涌,斥道:“大呼小叫什么!区区第二!何喜之有?”
  那小厮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什么得了第二还这么不开心,也不敢多说,瘪着嘴退到了一边儿。
  最后回来的是宁文奎打发去看榜的小厮,那小厮一脸颓相,宁文奎见状还是不死心地上前问道:“怎么样?”
  小厮摇摇头。
  宁文奎心下抽痛,再看李鸿和、郑阕,一个第一,一个第二,简直心如刀绞,他转头看了看一旁虽未吱声表情却有些急迫的钱济,问:“那钱公子呢?”
  钱济闻言,也扭过头来,希望听到好消息。
  小厮同样摇摇头。
  宁文奎心中顿觉宽慰许多。
  钱济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走过去恭喜李鸿和与郑阕。
  李鸿和拍拍钱济的肩膀:“达则也不要失意嘛,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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