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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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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内心戏挺足的啊。”梅长歌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听完了方冲的长篇大论,忍不住调侃道,“你活得累不累?”
“累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方冲挠了挠头,苦笑道,“本来嘛,我是安平公主独子,即便将来真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可惜,我耐不住性子,中了我老爹的奸计,与你联手,毁了他的仕途。”
“这下好了,我爹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咱们家在朝中必须有人。不说别的,万一哪天大秦局势变了,两边打起来了,身处其中,总能多一条路子。”
“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些日子,觉得我爹说得在理,反正入仕而已嘛,也不用干得太好,随便干干,有个样子也就是了。怎料本公子光芒万丈,与日月同辉,想低调都不行,也是偌大烦恼一桩。”
方冲的话,本说得情深义重,又兼有理有据,不过可惜,一番好端端的煽情之言,到头来还是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毁全乎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了。”梅长歌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我说方公子,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还光芒万丈,还与日月同辉,你怎么不说你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呢。”
“我倒觉得没什么嘛。”方冲嘟囔道,“你想啊,我原先是个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是怕变化太快,大家接受不了吗?”
“偶尔插科打诨的,让大家时不时的想起当初那个流连画舫,**声色的方公子,我看没什么不好的。”
方冲这话说得异常隐晦,梅长歌却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继而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活泼的有些过分的方公子里,其实是个内心果敢坚毅,心思缜密的主。
他是怕旁人觉得他心机太重,怀疑他另有图谋,这才不得不收敛性子,上蹿下跳的与人谋划。
换句话说,自打方冲做出报考国子监的决定,准备代替自己的父亲,成为方家支柱的那天起,他就不得不同周围的所有人演戏。
他既不可以表现的太过精明,以免惹人怀疑,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呆傻,以至于让自己成为他人攻击方家,攻击公主府的活靶子。
这个度,尚且难以把握,何况日日演戏,总有厌倦的那一天。
就像伪装者中的大哥明楼曾经说过的那样,我现在,真恨不得有谁把我给出了,我也就解脱了。
不说别的,就冲这份当机立断的眼力劲,和拼尽全力的精神,梅长歌都必须要给他点个赞。
“瞧给你闹的,我差点都把正事给忘记了。”方冲见梅长歌突然垂着头,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言语中,不小心有哪句话触到了她那稍显敏感的神经。
于是,几乎是在一瞬间,方冲便重新恢复了二人初见时,那副老神在在的沉稳模样。
“楚青澜有事脱不开身,只好托我来转告你。”方冲轻笑道,“关于松柏先当年的一些**韵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梅长歌眉头轻蹙,万分不解的问道。
“因为国子监方面,刚刚做出决定,打算明日午后,重开辩论会。”方冲想了想,补充说明道,“主要是松柏先,他久居山林,不太习惯京城的活,觉得非常的苦恼和困惑,一直闹着要回去。”
“此次机会难得,萧良弼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只好硬着头皮重开会场喽。”
“可为什么是明日午后?”
“这还不清楚吗?”方冲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朝中有人不想让你得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明日一早,萧良弼定会派人过来通知你,要求你务必参加午后的辩论会。那么,在这件事上,他便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日后也能跟梅家有所交代。”
“而你呢?”方冲愤愤不平的说道,“任谁都知道,你这些天,被国子监行刺案扰得是焦头烂额,连正常的课业,都没有时间上,根本无暇顾及这场辩论会。当然不会有那些,早已得到消息,在家闭门温习苦读多日,甚至还请了不少京中名师助阵的某些人,准备的更加充分。”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梅长歌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略有深意的说道,“万一,他们搞成这样,还输了,会不会气急败坏之下,杀人灭口啊。”
“那倒不会。”方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他们总归还是要脸的,技不如人,也就只能认输了。”
“那就好。”梅长歌点点头,笑着说道。
方冲上下打量了梅长歌一会,方道,“看起来,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嘛。”
“你现在可以说了。”
“松柏早年,曾像很多学子一样,入京求取功名,当时他已与老家一名女子,有了婚约。彼此约定好,等松柏从京中回来,他们便要举行婚礼。可惜松柏性子执拗,与世俗格格不入,再加上当时局势不好,连帖子都递不出去,哪里有什么门路,能让他出人头地。”
一旦认真起来,方冲脸上的神情,便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老奸巨猾,连亲儿子都敢下死手坑骗的方虞仲。可见父子到底是父子,嘴上说着嫌弃,内心到底还是亲近的。
“松柏本以为此去京中,凭他所学,必能一展所长,不料世态炎凉,终究一无所获。在京中虚耗三年,又逢战乱,和老家那边,断了音讯,那女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听从父母安排,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商。”
“很老套的故事了。”梅长歌眼睛微眯,又联想到当日见松柏先时,他那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放荡不羁和恃才放旷的孤傲冷漠,实在可以想见,当初四处碰壁时的窘境。
“那女子虽然谈不上比旁人更加幸运,但也没有因此比谁更为不幸。富商家中,除她之外,还有几房妻妾,算是个**人物吧。后来那女子了个儿子,被正室领去抚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旁的人家,若是那正室心肠稍微歹毒一点,将孩子母直接送出去自自灭,也是有的。可这姑娘到底还算幸运,正室并未太过苛待,只不让她见孩子,说是怕孩子年纪大了,记事了,不敬重她这个嫡母。”
“这也正常。”
“是啊,十个这样的家庭,个都是这么干的,旁人还要更过分一些。”方冲无奈说道,“可那女子想不开啊,大概也是头胎的缘故吧,整日里郁郁寡欢的,不见点笑脸。”
“就那么巧,这女子某天出门散心的时候,碰巧被回乡的松柏先给撞见了,以为她在夫家,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立时杀上门去,找那家人理论。”
“这倒像是松柏先年轻气盛时会做的事情。”梅长歌赞同的附和道。
“没成想,富商倒还真挺大气的,被他这么一闹,反而觉得,倒不如成人之美吧。高高兴兴的给了银子,干脆就把那女子送给松柏了。”
“这事本该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可惜就可惜在,几个当事人觉得没什么的事情,放到世俗人的眼中,就莫名其妙的变了味。发了什么,你自己想象去吧,我是不想说了,听得恼人的很。”
“总之,那女子不堪忍受这些流言蜚语,终于在某一天的清晨,趁着松柏先不注意,留下一封告别的书信给他,就此失踪了。”
“也罢。”只听方冲长叹一声,说道,“楚青澜让我给你带的话,我已经一字不落的告诉你了。至于其中蕴含了怎样的深意,还要你自己把握,我是帮不了你了。”
方冲走后,梅长歌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这件事无疑是重要的,重要到,楚青澜绝不相信假手于人的小纸条,而不得不请方冲亲自出马,三更夜的跑到幽兰院来,特意告诉她。
不仅如此,从方冲迷惘而困惑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并不明白楚青澜这样做的目的。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陈年旧事,实在对不起他亲自跑的这一趟。
但他既然答应了楚青澜,当然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楚青澜到底是在向她暗示些什么?
解答这个问题的关键线索,应该已经出现了,并且,楚青澜坚信梅长歌可以回忆起来。否则,他会用更明显一点的方式来给予她必要的帮助,而非像现在这样,说得含糊不清。
她开始重新回忆起当日见到松柏先时的一些细节,然后,她需要从这些细节中,迅速推断出可能的答案。
梅长歌记得,当日松柏先的穿着,十分随意,很符合外界对他一贯的传闻和揣测。其人桀骜不驯,不拘小节,从不在意世俗看法,甚至有些荒诞不羁。
穿着?对,没错,就是穿着。
梅长歌突然记起,穿着一向大胆随性的松柏先,唯独腰间,和寻常乌衣子弟一样,佩戴了一块相当精美的玉佩。
初时尚不觉得,如今回想起来,倒品出了些许不同。
等一下,那玉佩是什么式样的,梅长歌使劲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炸掉了。
是一朵云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依松柏先那独一无二的性子,别说挂一朵云在身上,就是挂一只虫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
等等,想到此处,梅长歌登时来了灵感,一溜小跑着赶到卧室,嚯的一下拉开衣柜大门,随手拽出一件衣服,翻到里面内衬,端详许久,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笑意。
有意思,真有意思,合着松柏先这次来京城,也不全是看在陇西李氏的面子上,竟还存了一点“偶遇”老**的想法。
萧良弼来得比梅长歌想象的还要晚,几乎是踩着点进门的。
一进门便不管不顾的拽着梅长歌,高呼时候不早了,一定要边走边说。
梅长歌冷冷看他一眼,险些被他精湛的演技给折服了。
乖乖,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一个比一个演技更好。
既然萧良弼演得如此力,梅长歌又怎么能不象征性的配合一下呢?
只见她呆立当场,张着嘴,哭嚎道,“萧大人,你可害死我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萧良弼急得直跺脚,“松柏先非说明天一早便要离开京城,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还能犟得过他去?”
萧良弼此言,倒也并非全是假话,起码有一点是真的,松柏先确实想走,但他老人家的本意,应该只是催促,而不是胁迫。
看起来,这趟京城之行,给老先留下的印象,不是那么的美好。
这也难怪,梅长歌昨夜得了消息之后,连忙查了查,发现松柏先的那位老**,大约十年前就去世了,怪不得他在京城呆的烦躁,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斯人已去,徒留此地,不过独自伤心罢了,又何必庸人自扰?
会场还是上次那个会场,只是今日禁军压阵,戒备森严。看台上坐着的诸位大人,神情也都十分凝重,不复当日轻松惬意。
梅长歌在台下正襟危坐的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看客,直到方冲和卢琳上场,并且成功击败了前一个挑战者之后,她觉得,是时候轮到自己出场了。
“二位此言差矣。”梅长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说道,“商人逐利,虽为天性,但怎能说他们对大秦江山社稷,毫无建树。”
“农夫求风调雨顺,来年丰收;将士求大捷凯旋,封官领赏;君王求贤臣良将,拓土开疆。女子求容悦情郎,士子求知己相知。”
“为何商贾求数利倍十,南北亨通,便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卢琳闻言,愣了一愣,她身为清河卢氏中人,自然对发展商业,秉持支持态度,她对辩论会的所有准备,也是基于此而准备的。
她记得清楚,她方才驳斥的,分明是他人对商人的误解和偏见,当中偶然提到一句,诸如商人虽逐利而不舍本,虽有狡猾奸诈之徒,而不能以偏概全之言。
依照惯例,梅长歌所持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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