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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流下了两行略显混浊的眼泪,看着眼里实在是可怜之极。
我心中正在思量着,却难料,这老者突然朝着我跪了下来。
“老朽年岁已大,腿脚不利索,求小兄弟帮忙,将老朽孙儿的骨灰带上山巅交于紫莲仙人手中,求他帮忙,小老儿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往地面上拼命地磕着头,好在这地面野草颇厚,不然,凭他这把拼命的劲,恐怕,没有几下就要头破血流了。
这件事对我而言,委实有些为难了。想来我与紫莲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也是在一千多年以前了,那时的我还未修炼成人形,他没有见过我幻化成人形的样子。到如今,辗转千年,估计,他就连那条鲤鱼都不记得了。
如今,我若是应下这件事来,怕是也未必能够做的到。
“老人家,在下虽然有心帮您,不过,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真正地能够帮您做到。若是,您相信在下,可以先将这盒子交于在下,待到了灵云山之巅,见到紫莲仙人之时,在下定会努力试一试,看有没有可能帮您做到。”
“那……多谢小兄弟了。”
老人家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黑盒递向我,我伸手接过,也小心翼翼地收了下放在怀中。
“此去山路甚远,小兄弟一路小心。”
说罢,他转身往山下走了去。
我站在那里见他走远后,转身继续往山上走。
‘灵云山’此名颇符合眼前的这座山峰,云雾浓,灵气重,我站于山阶这上,望极目,却还是未能看清那宫门所在何处。想来,那传说中的‘紫微宫’还是极远的啊!
山腰之上绿意盎盎,青峰耸入云间,白雾缭绕,恍如仙景,脚下阶梯直通向那山峰之巅。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在我并非凡人,身上虽少了那一千年的修为,却也还有那么两千多年,修为相助,走路也显得轻松了一些。见此处青山绿水,绿野葱葱,心情甚是舒畅,脚步也越发轻快了。
正当我兴致盎然心中畅快之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兄台,兄台请留步。”
基于山脚之下那老人家口中所唤的‘小兄弟’缘故,我也便知道了,这‘兄台’亦是唤我。
抬头看了看阶梯前方,没有人,转过身往后看去,只见来者是一位眉目清秀,长相斯文的男子,此刻,脸上挂满了汗水,想来是追我追的太急了的缘故。
“敢问兄台唤住在下,所为何事?”
我微微俯身对他作了个揖。
他抬手拭汗,重重喘了几口气过后,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兄弟帮忙。”
“哦?”
又是有事相求,看来我今日来此是专门助人为乐了,拱手问道:“但说无妨。”
“嗯……”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面上有些迟疑。
见他如此,我笑道:“兄台有话就直说,在下若是帮得了你,一定会皆尽全力。”
“那行。”
虽是这样说着,这兄台额上的汗水,却越发多了,突然,双手一拍,抬头一脸期待看着我,“小生今日出门过急,忘记了要带些贵重物品上山了,不知小兄弟手中可有什么值钱的物品,若是有,能否先借给小生一用,待今日拜师之事过后,小生定会双数奉还给你。”
“贵重物品?”
我微微蹙眉,问他道:“难不成,这拜师还需要什么贵重物品不成?”
那男子听了点了点头,应证了我的猜想。
“这个……这个……”
此刻,我身上也是半分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珠玉宝石翡翠玛瑙的,统统都忘记丢在魔宫里面了没有带出来,身上面唯一说是可以值一点钱的东西,就属胸口那两片金鳞了,不过,那两片金鳞当真是给不得,一片一千年的修为,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怎么可能说是借给他人。
“没有。”
我一脸惋惜对他摇了摇头。
见他眸光瞬时黯淡,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忍,便好心劝慰道:“现在时候还算早,兄台可以先速速回家,将贵重物品带来再上山来也不迟啊!”
那兄台听我一言,一脸欲哭无泪,甩了甩衣袖,当真转过身往山下走去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我摇头叹息,从怀里又摸出了几粒莲子,剥皮吃下,真真是味道极好。
倘若,这拜师这事,还需要用贵重东西来贿赂紫莲,我心里却也不知,等一会儿,求师之时,若是我用这几粒莲子米去贿赂紫莲,他会不会准许我过关,成为他的弟子。
快至山巅,阶梯之上湿意颇重,好在阶梯乃木板所制,雨水湿露大多已经沿着木板缝隙滴落了下去,未形成什么水滩,这也让此次登仙山之行变的了容易了些。
☆、第九章 混上山来的妖怪
木栏之外,阶梯之旁,长满了齐膝的绿草,叶片之上挂满了小水珠,轻风拂来,水珠在叶面上轻轻滑动,晶莹剔透,轻轻摇晃着,挂于叶面之尖,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去一般。
膝前白云缭绕,我感觉自己像是从人间走到了仙界,前面阶梯没有几人,回头向后看去,前来拜师之人也是寥寥无几没有几个,看来今日这拜师之事,我的胜算还挺大的,这个发现,不禁让我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当来到山顶上之时,来到‘紫微宫’门前之时,我才发现不是没有多少人来,是该来的人,其实早已经来了,而我却是那最后几个人中的一个。
宫外地上躺满了人,看样子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样,三五成群地靠坐在一起,怀中包袱双手紧握着,面上表情却又显出一副欲睡疲惫之态。
看来这些人是天还没有亮就赶到这里来了,这一会儿,正趁着收徒仪式还没开始之前,在这宫门外打盹休息。
我走近过去,伸手拍了拍一中年大汉的肩膀,只见他双目猛地睁开,转过头一脸警惕之色看着我:“有什么事?”
随手还将那怀里的小包袱往怀里塞了塞,一脸防贼样看着我。
这委实太伤人自尊了,我呵呵呵干笑了几声,指向那紧闭的宫门,问道:“壮士可知,这收徒仪式是什么时辰开始?”
那中年大汉用审查的目光,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浓眉紧皱道:“现在还早着,想要做仙人的徒弟,就要有足够的耐心,像你这一种年轻人,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来这里来做什么。”
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恢复了打呼噜的状态。
我讪讪一笑,往一旁台阶那里走去,寻了个靠近绿荫的地方坐了下来,环顾着四周瞧了瞧,今日来这里拜师的人当真是不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不是因为这阶梯太长,怕是来的人会更多。
突然,一阵阵锣鼓声响起,伴随着琴瑟之声,从宫门方向传来。
地面上坐躺着人,速度飞快,纷纷站了起来往宫门前面冲去,碍于动作迟了的缘故,我自认倒霉站在台阶上,踮起脚看向宫门。一个看外貌约莫十六岁的女童走出了宫门,身穿一身淡青色绣有蝴蝶花纹的薄纱外袍,内罩一件白色里衣,整齐的流苏齐于眉上,下面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梁之下,一对薄色粉唇。
“好美的小姑娘,仙人就是不一样。”
身前的男子忍不住感叹道。
美么?我心中直觉好笑,最多不过一个清秀佳人,与沉鱼落月,碧月羞花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都有二百多年了,云香墨雨这丫头怎么还在这山上?”
二百年多年?这是哪个人精叫出来的,我心中甚感诧异,撇过头看向那说话之人,原来是一条修行不足五百年的泥鳅精,虽然同属水系,不过,此刻在这里看到他,我心里面却当真没有半点儿喜庆。
这是一条不足五百年修行的小妖精,估计,还没有站到紫莲的身前,就要被这些修道之人看出来轰下山了。
哎呀!命苦,我心中甚是同情,接下来是被清蒸爆炒还是红烧,那也是他的事了。
“掌门师叔到。”
云香墨雨樱唇轻启,声音娇柔柔的,听着很让人舒服。
话语落地,宫门内又有八位穿戴整齐的小仙童,走出来站到了宫殿之外,一行四人整齐划一地站在一旁。
地面上的人,还有那些混上山来的小妖小怪们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站了起来,瞅向宫门。
我站在后面,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目光紧紧地锁着那道宫门,等待着他的出现。
一千年了,这是一千年后的重逢。我不知道,现有的他是否还认得出我,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隔着这么多人,他还是能够注意到我。
仙雾飘渺,古瑟琴兮,隔人海望,只盼他一瞬回眸。
宫门大开,他一袭紫衫从宫门内缓缓走出,身量修长,周身仙气缭绕,长发冠束,发冠上镶有一朵紫色的莲花,花泽亮艳,阳光之下闪闪发光,这样的他宛若初临人间的谪仙,不,他就是仙人。
“掌门。”
宫门外两旁站立着的童子,见他走出来,纷纷对他行跪拜之礼。
“哇,紫莲仙君好相貌,怪不得六界之内有那么多的女子,不惜任何代价偷偷跑来灵云山,只为见他一面,而更有甚者,竟然女扮男装混到这山上来想要拜他为师。”
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么一句,我心中顿时感觉不妙,该不会是自己被人发现了吧!目光四处瞟了瞟,仔细瞅了瞅,发现是不远处靠后面的一条蛇妖在说话,见我看着他,那蛇妖面上微微笑了笑,伸手指向他身前一位个子瘦小的男孩,而后,又开始与一旁的蛤蟆精小声说着。
我随后瞟向那小男孩,细细地将他瞧了瞧,发现他耳垂上竟然有二个耳洞,原来,又是一女妖假扮成男子模样,混到了这‘灵云山’之巅,想要做紫莲的徒儿。
看来紫莲当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妖精尚且为了他假扮男子冒险而来这里,那他所在的天界,那些仙女们不是个个都时时刻刻窥看着他,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这想想就害怕,不行,今日这拜师之事,我是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紫莲此生,除了我,别的女子休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想及此,我有些不悦白了一眼那兔子精,真是危险,修为还不足五百年,就有胆子上山来拜紫莲为师,真是找死,只一眼就被那蛇妖给看出来了,看来她是没有机会走到紫莲的面前了。
“紫莲仙君这等好相貌,在我们妖界,怕是除了上任妖王与狐王沧月以外,估计,也没有几个妖能与之相媲美了。”
身前的两个小妖怪小声感叹着。
看来,今日来此宫殿外的大部分都不是人,不是魔就是妖还有一些小闪仙。
☆、第十章 一千年后的重逢
我抬头看向紫莲,金色宫门之下,他面上并无表情,眼帘上挑,眸若含水,莹光点点,薄唇微绽,仿佛是在微笑,仔细看去,却也没有什么表情。
周围人声鼎沸,坐在地上打盹的人或是妖也已经从地上站起,举起手臂大声呐喊着他的名字。
我却仿佛置身事外,隔着人群看着他,一千年了,一千年后的今天,我在这里终归还是与你重逢了。
“大家先安静下来。”
云香墨雨出声将吵闹声制止,而后,走到了紫莲的身前,对他行了一礼,然后,不知道对紫莲说了些什么,待紫莲颔首同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