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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似幻的感觉。
她似乎在惋惜什么，也似乎在不舍什么。
她的目光看着大厦顶楼。
仔细一看，她的视线并不是灯牌，而是天台。
她眼中的不舍……她说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她眼中的惋惜和不舍，是对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要自杀？他怎么可能眼睁睁让她去死？！
“在这里终结……我与你之间的感情。”顾芷玥低声说。
江明轩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住顾芷玥的手，却慢了一瞬，她已经抬脚走进了大厦，直接朝电梯走去。
江明轩在原地愣了半秒才快速跟上去，追进了电梯，却没有将顾芷玥拉着一起出来，而是跟着一起上了顶楼。
她刚才说，要在这里终结什么？和他之间的感情？
她果然是对他感到失望了！
因为他没有认出来她？
可是她那明明就是两个人的身体，他当然没可能一开始就认出来啊！
明明是她说他们是命中注定的恋人，明明是她说这辈子不准爱上别的任何人，凭什么……
等等，她说在这里终结他们的感情，却是直接上了大厦天台。
如果她今晚在这里死了，那就不是背叛与他的承诺，这辈子，她确实没有爱上他之外的任何人。
这不是背叛，是报复。
报复他明明喜欢她却非要将她当成外人，还在她面前说自己爱的是她的姐姐，说永远不会喜欢上她。
江明轩伸手拉住顾芷玥的手腕，紧紧的。
顾芷玥转头看向他，电梯的白光照射下，她的笑容却充满温暖。
他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明轩，你喜欢我吗？”顾芷玥低声问，问出口就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手指上的戒指仿佛终于要开始吞噬她的灵魂。
她只是个什么都拿不出手听起来似乎有点能力的实习小仙女，就算一开始还能抵抗戒指上这个虚无界的妖物，时间长了也一定会被整个吞噬，连带着灵魂。
昨天晚上她联系天宫的神仙，他们也说没办法，但是因为这里是神君轮回的世界，他又是为了她才决定轮回，所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神君有办法，江明轩却“不是”神君呢。
所以她别无选择。
她不想伤害江明轩，不想被妖物控制说出不喜欢他之类的话，所以她必须选择快速终结。
“你在说什么？”江明轩目光直直的盯着顾芷玥，语气强压着某种怒意。
如果不压抑，他肯定会在这里就对她做出什么龌蹉的事情！
什么喜欢她不喜欢她？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我和七年前的小女孩，你更喜欢谁？”
她果然是在生气他没能认出她！
“我除了你就没有别人！”
“我是谁？”
江明轩用力将顾芷玥扯到自己怀中，紧紧的抱住，双手非常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不管你是谁，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求求你，拜托你，也爱上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卑微与恳求。
他不想……终结这段感情。
只要他的灵魂还没有熄灭，他就绝不可能允许她擅自斩断与他之间的羁绊。
“你爱我，还是爱着七年前你的天使？你明明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人。”顾芷玥低声说。
“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愚蠢，我眼瞎，我没能认出你，可是我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一开始就认出来你，明明就是不同的两个身体，明明就是你七年前非要我发誓不准爱上别的任何人，明明就是七年前你说喜欢上别人你会难过……”
顾芷玥终于抬手轻轻将江明轩回抱住。
其实她并不是多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最后了，总是想确认一下。
他果然还是相信了她就是当年的小女孩。
其实现在想起来，确实也是她的责任，不能怪江明轩，是当初她的话禁锢了江明轩。
是她当初的愚蠢让她们之间非要搞出那么多误会。
事到如今她手指上这个戒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发挥了作用，总觉得事实上是帮了她。
顾芷玥轻轻用力将江明轩推开一些，抬手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哪怕是被妖物控制，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说不喜欢他。
“之前那个半仙也说了吧，这个戒指是虚无界的东西。”顾芷玥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这个方向。
那边还在心里烦躁不安的江明轩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将目光看向顾芷玥的手指。
他是记得那句话，关于这个戒指里面妖物的来源。
但是顾芷玥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没有人有办法消灭它。”顾芷玥说。
除了他？
他要怎么做？他根本就不知道！
既然他能消灭戒指里面的妖魔鬼怪的话，那她就应该好好和他说然后他们一起寻找方法啊，为什么来这个大厦天台？
顾芷玥看江明轩一脸的疑惑不解，还带着很强烈的焦躁感觉，不由得轻声笑了笑。
“我父母去找大师算命，算我的时运和灾祸，然后那个算命的大师告诉他们，你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星座，是个不详的存在，只要与你相遇，我就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或是失去生存欲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你相信这种鬼话？”江明轩问，目光直直的锁定顾芷玥的双眼。
她眼中带着柔柔的笑意，明明是不相信那种话的，明明也觉得是无稽之谈，为什么要说什么【在这里终结和他的感情】这种话？
“虽然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我相信你绝不会伤害我，我也不可能不爱你，但是大师说的也不全是错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明轩问，语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电梯门突然打开，正想继续说什么的顾芷玥不由得停止了说话，抬脚走出电梯。
江明轩赶紧追出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别过去！”
“江明轩你还记得吗，七年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如果当时我就告诉你我的一切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第408章 校草心中的白月光（30）
当初非要去考虑这样那样的事情，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搞出那么多旁支侧丫的解释。
现在想想，小时候说出来的话，江明轩肯定会轻易就相信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江明轩，一定只要是她说的，就会完全相信。
重生也好，附身也好，轮回也好，他肯定全部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顾芷玥深深的叹气。
越来越觉得所有的麻烦其实都是自己搞出来的。
江明轩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他当然记得，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可是就是因为全部都清楚的记得，他才会觉得她不可能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天使。
那个让他相信这个世界其实还可以留恋的天使。
那个让他明白生命虽然毫无意义却怎么都无法舍弃她这种感觉的天使。
刚才从大学一起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很多东西，很多自己怎么都不愿相信，不明白，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就是那么回事】的东西。
七年前的顾芷玥对他说了很多话。
从一开始的晚上她突然出现在他站了一整天想跳湖却没有往下跳的地方。
从她一开始没有说话走到他身边，然后挡在他的面前，身体靠着桥上的护栏开始。
当时他微微愣住，在想选择无视对方往旁边移动两步的时候她说：“夜晚的世界真美，你也是出来赏夜景的吗？”
七年前的他根本没心情听这种诗情画意的东西，也完全搞不懂这个突然出现穿得厚实的女孩是什么情况。
但是心里升起一丝丝烦躁的同时，却又无意识的吐了口气，目光看向她。
公园虽然有路灯，但是光线并不好，不能清晰看到她的脸，只是能看到大概轮廓。
而且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要看清楚她的脸。
他本来是转身想走，但是脚下却始终没办法移动，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她也离开了他的面前，变成站在他旁边，似乎害怕从桥上跳下去所以伸手抓住他手臂上的衣服。
仅此而已。
两人后来就一直没有交流，她也一直很安静。
只是那个安静的夜晚，却让他看到了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开始或许只是在心里的荒原看到了点点微光，慢慢的，就发现心中的世界整个亮堂起来。
第一天分别的时候他们没有约定下次再见，只是她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然后他就真的回了家，甚至忘记了他站在桥上一整天就是为了往下跳。
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到他，她仿佛知道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虽然都是晚上，他却觉得她的身体仿佛闪着光，闪耀得有些刺眼，却又让他无法将视线移开。
从第二次开始她才和他约定，说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却不会约定地点。
每次总是她找话题和他聊天，他偶尔回应一句，更多的时候却是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要回应什么才好。
她说话长句子中间会有奇怪的停顿，偶尔会轻轻咳嗽，声音总是很小，笑容总是很柔很腼腆。
七年前的那个时候，江明轩问过她，为什么总是穿那么厚，明明就不冷。
她说：“因为我是怕冷的体质啊。”
或许是因为他主动问起关于她的问题，所以她显得很高兴，似乎无意识的将身体靠近他，靠在他身上，口中轻声而带着幸福的喟叹。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希望他好好活下来去的，鼓励他一切都会很美好的，展望他一定会有个幸福未来的……
江明轩被顾芷玥拉着走过去靠近天台的护栏，目光看向远处的景色。
夜色真的很美。
就像第一次她出现在那个公园的桥上，对他说的一样。
他的耳边，脑中，再一次开始回放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很多，很多，每一次声音都温柔无比，认真无比。
“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恋人，所以你一定会喜欢上我。”
“全世界你只能喜欢我，我也会只爱你一个人。”
“如果我不能和你一起长大，请一定不要忘记我。”
“交换信物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绝对不要喜欢上我之外的任何人，不然，我会难过的。”
……
他们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恋人，所以顾芷玥才会找到他。
她说全世界只喜欢他一个人也是认真的，她是认真的约定他的未来。
她说不能一起长大，是因为她知道她不能用去见他的那个身体长大成人，她早就知道“她”会死。
因为她一定还会回来找到他，所以她才说不能一起长大，而不是说【以后我不在了】这种话。
那七年他在国外去始终没有感受到属于她的气息，不是因为顾芷玥不在那边，而是因为那个时候，顾芷玥还不是她。
她还没有真正的回来。
她回来就第一时间过来找他了。
“小时候的你思想肯定不会那么复杂，如果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