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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蒙点头:“我不知道他像什么,我只觉得像身体被撕裂开一样。”
胡不归摇摇头:“这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时蒙,恐怕你得去寻找当年那道士的墓地所在。”
张措能明显感觉到,一提道士,时蒙如同炸毛般,浑身都戒备起来。张措安抚着他,轻拍他的后背,时蒙盯住胡不归,冷冷地问:“为何?”胡不归说:“变回来,我告诉你。”
白光一闪而逝,大号时蒙坐从张措大腿上挪开,寒声说:“狐狸,你要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解释。”
胡不归叹口气,从怀中抓出一包黄鹤楼,迫不及待抽出根点燃了,吞云吐雾好一会,终于满足似的:“你变小了叫我连烟都不敢吸。”
“我也没阻止你,烟鬼。”时蒙吐槽道,胡不归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吸烟对小孩尤其不好。”
“。。。。。。”时蒙无语,“我谢谢你了。”
“时蒙,不论你有多厌恶他,先暂且压下。当年那道士洗劫墨狼族,带走了大批财物和书籍记载。”胡不归抖抖烟灰,扬手道:“也许那批书籍中便有白狼异术的记载,我想对于白狼异术,没有比墨狼族本族更了解的。”
“你的意思,那杂种也许将那些东西带进了坟墓中?”
张措轻咳一声:“时蒙。”
时蒙忙改口:“那道士将记载带进土坑里了?”
“那时有盛葬的习俗,道士一生干的大事莫不是灭一妖族,况且还是天降神族,他一定将一些书籍资料偷偷藏起来,陪他死后享极乐。”胡不归低声说,时蒙站起身走到狐狸面前:“说完了?”
胡不归仰头看向他,笑了笑,配上他极致妖冶的面孔,到真能叫一般凡人的呼吸窒上一窒。时蒙低低地笑了声:“真不知你所行为何,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玄龙在渊,天鹰居昆仑,找他们恐怕所耗不少。”
“你。。。。。。”时蒙深深地凝视着他,胡不归笑得很无所谓。他抬手想握时蒙的手臂,他穿得宽松,衣袖便顺动作沿小臂滑下,张措眼尖抓住胡不归那只手腕:“你这伤!”
但见狐狸光裸的手臂上伤痕遍布,划伤抓伤割伤咬伤不一而足,时蒙扯开一边唇角:“天鹰桀骜,不与一般妖为伍,恐怕上昆仑要你好走一路。玄龙自负,不屑同狐狸一类的精怪接触,你要见他得过十重水牢攀水蛇而行。”
“狐狸,”时蒙在胡不归面前蹲下,胡不归垂首,时蒙抬眼与他对视,“时年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张措面色一凛,纵然不清楚要见所谓的天鹰和玄龙要经历何等艰险,但他也无法否认,胡不归为时蒙付出的,远比他想的还要多的多。他顿时对胡不归肃然起敬,并觉得这就是奋斗目标。
胡不归全然不知晓张措心中的纠葛,只是用一种有些贪婪得过分的目光盯着时蒙,时蒙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就那么想。。。。。。让我吃了你?”
张措:“。。。。。。”
胡不归哈哈大笑,拍拍时蒙的侧颊,也不怕拍坏他那张脸:“够了,我乐意做便做了,还要你来管?若你真觉得欠我,便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没想好,想好后再告诉你。”
时蒙撇嘴:“行咯,我答应你。”
胡不归收敛笑意:“去歇息吧。”
时蒙站起身,胡不归只好又仰头瞧他。时蒙倏尔绽出个笑:“你闭上眼睛。”胡不归呼吸一滞,按照时蒙所言紧阖眼帘,时蒙抬手轻放在胡不归眉心处。
“好好休息。”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只见乳白光晕从他的指间与胡不归眉心相接处流淌出来,薄纱般轻笼住胡不归全身。
张措瞪大眼睛,他看见胡不归手臂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痕减少许多,胡不归闭上眼睛睡着了。
时蒙松开手,立不稳似的晃了两晃,张措搂住他。时蒙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发干,张措紧张地说:“刚刚怎么回事?”时蒙努力站直身体,勾了勾唇角:“分点精力而已,无碍。把这臭狐狸放好,咱们去睡了。”
张措将胡不归放平,又找了床被子将他拢好。
卧室里仅有暖黄的床头灯亮着,时蒙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朝他招了招。张措笑着走过去,两手撑住床头,俯身舔吻他稍显干枯的唇瓣,好像要将它们重新弄盈润一般。时蒙顺势揽住他的脖子。
张措伸手从衣摆下摸进去,时蒙挪了挪:“痒——”
“时蒙,我想。。。。。。”张措按住他的胸前,对方含糊着接一句:“睡了。。。。。。”
揽住他脖子的两只手一松摔进了被单中,时蒙脸一歪,瞬间不省人事。
“。。。。。。”张措扶了扶额头,无可奈何地陪他躺下,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瞧着天花,翻翻白眼泄口气,“睡。”
闭眼顺手关掉床头灯。
陷入沉睡前,张措猛然记起胡不归与他那番谈话,他最后对他说的那句。
胡不归说:“你是人,他是妖,你可以尽管伤他害他,一时心灰意冷,也好过你百年后留给他无尽的孤独。”
张措醒得早,天刚蒙蒙亮时他张开眼睛,感觉呼吸不怎么顺畅,垂眼一瞧才发现时蒙整个儿压在他身上,脸贴在他肩头呼呼大睡。张措揉揉太阳穴,小心抱住他挪开身体,时蒙梦呓了句翻个面接着睡。
张措帮他拢好被子,起身去隔壁的客房查看张严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客房的床上空空如也。张严不见了。
张措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到厨房准备早餐。没多久张措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却是袁勤,张措深深吸口气接起来:“袁哥。”袁勤的情绪听上去十分畅快,音调拔高:“妹夫,张严原来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张措捏平底锅的手一紧:“他是,多谢袁哥关心。”袁勤道:“既然是你弟弟,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他先前欠我的□□钱我也不追究了。你弟今早一来我还想赶他走,结果他那瘾上来了,我怎么也赶不走。”
“你让张严吸·毒!”张措寒声道,袁勤笑得更加畅快:“他自己要,我总不能不给。”
“张严在哪儿?”
袁勤一声冷笑:“赌场。”
张措挂断电话。胡不归和时蒙醒来时已过了十点,时蒙看张措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问:“怎么了?”张措把热好的牛奶放到他面前,摇摇头:“张严吸·毒,跑回袁勤那儿去了。”
胡不归好整以暇说:“你弟弟可真是有种。”时蒙瞪了他一眼,胡不归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张措说:“没事,先吃饭,我将公司的事给齐襄安排一下,恐怕还得再去一趟赌场。我要搞清楚袁勤到底有什么目的。”
时蒙:“我陪你去。”
胡不归瞥他一眼:“我们最好立刻动身去找道士墓。”
☆、爱恨
时蒙没搭理他,胡不归翻翻白眼。
想不到几人还没去寻张严,张严自己回来了,他脸色蜡黄双目无神,抓住张措的衣襟哆嗦地叫了声哥。张措无语,揪着他到沙发坐下,时蒙和胡不归并排坐在一边打量他。
时蒙皱了皱眉。张措给张严倒了杯热水:“你胆儿肥啊张严,家不回家,把纪蓉卖给袁勤,还敢沾□□。”张严听到纪蓉的名字,抬眼看向张措,又受惊似的低下头去:“你说爸死了?”
张措点点头:“都一年多了。”张严抹抹眼睛:“是我不孝,二哥呢?”
“调工作,去北京了。”张措叹着气:“把毒瘾戒了,张严。另外纪蓉想见你,我看她好像有些话想和你说。”张严揉着眼睛没说话。
时蒙道:“她恨你。”张严僵住身体,张了张嘴,答一句:“是。”
张严回来后便很少与人交流,整日躲在客房里,除了吃饭怎么也不肯出来。张措只道他是胆小,时蒙和胡不归对此不置一词。
李老爷子寿辰要到了,张措忙着去张罗寿礼,时蒙陪着他在古董市场东挑西捡,最后选了副苍松图,那松遒劲有力,枝干嶙峋,落款也是古代大家。张措怕是假货,时蒙将他抱给何胜,何胜又找了赵师傅检验,确认是真品。
与纪蓉约定的时间将近,张措知道纪蓉对他印象不好,再加上猜测她个性谨慎,就嘱托时蒙带张严去见她。张措不放心,临时又交代了胡不归好几句,胡不归翻着白眼点头应是。
两人带上张严朝橡树街去了。路上胡不归对时蒙说:“他每天都这么唠叨你?”时蒙无语半晌,最后苦大仇深地点点头:“烦死了。”胡不归深有同感地点头。
想不到三个人在门口便听到里面不寻常的动静,纪蓉尖叫着:“你们什么人!”胡不归和时蒙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心头一凛,时蒙一脚踹开门。四五个男人将纪蓉团团围住,她细瘦的脖间紧贴一把冷刀。
胡不归拦住时蒙,甩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切莫冲动。时蒙看向靠坐在橱柜边的袁勤,声音冷得掉渣:“袁勤,放开纪蓉。”胡不归有些诧异:“你怎么不说否则我杀了你?”时蒙无奈:“张措不让动他,他是他未婚妻袁馨的哥哥。”
胡不归哦一声,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袁勤笑得脸都快烂了,朝张严招狗似的招了招手,张严小跑到他身边:“袁哥。”时蒙龇牙道:“张严,滚过来。”
胡不归说:“看来袁勤早就知道你要带他来见纪蓉。”时蒙不置可否,但那通风报信的人是张严么,不应该,在这之前他们并没告诉过张严地点在哪儿。
知道地址的人只有他,胡不归,张措。胡不归无心参与凡人间的纷争事,再说那于他也无任何好处,那么剩下的只有——
胡不归大约看出他心中所想,深深地看一眼时蒙。时蒙辩解道:“这不可能,张措需要纪蓉,他没必要通知袁勤。”
“就算纪蓉和张严不见面,只要张严还在他或者袁勤任何一人手上,他们也完全可以用此威胁纪蓉,叫她交出资料。”胡不归冷冰冰地说:“他和袁勤迟早是利益相关的一家人,时蒙,但你算什么呢?”
胡不归的意思很明显,张措与袁勤联手演了一出戏坑他,而这么做的目的却再浅显不过,他是妖怪,凡人惧怕妖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不信。”时蒙固执道,胡不归不信他看不明白,愠怒道:“你简直执迷不悟。”
“纪蓉恨张严,怎么会为了张严把资料交出来?”他找到了一个反驳点,胡不归一脸你真傻逼,指着纪蓉说:“那你看她恨么?”
“时蒙,何为恨,何为爱?”胡不归冷漠地说,时蒙顺着他的指向望过去,纪蓉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你张严身上,她的眼眶几乎要泛出泪来,嘴唇哆嗦,看上去想叫叫张严,但又硬生生止住了。
时蒙无话可说。
他拔出腰间的疯狗,眼神沉着:“我要把纪蓉带出去,我不相信张措会这么做,狐狸,他是我的命数。命数,便是劫数。”
这回换胡不归无言以对,他重重叹一声:“愚不可及。”
“做朽木,有何不好?”时蒙反问。
袁勤突然说:“张严,我安排你的事,只要你做到了,我还可以给你一百克。”张严红了眼眶,他盯着纪蓉看了好一会儿:“把。。。。。。把纪蓉也放了。。。。。。”袁勤勾起一边唇角:“自然。”
几乎是同时,在时蒙拔刃上前时,张严半道杀了出来。时蒙原本只朝纪蓉冲去,想不到张措截住他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