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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形他也醉了,江河不跟醉汉讲道理,只道:“你喝。”
肖劲松一屁股坐到江河身边的地上,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猛力灌自己酒,一口气把酒瓶里的酒喝光了,他把酒瓶子一扔,吓得江河身下的小马扎一晃悠差点又歪了。
“江老师!”
一声大喝,江河胆战心惊,望着肖劲松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凭什么呀!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有我了解他吗?”
什么跟什么啊,他也才认识肖劲松不久啊。
“你知道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吗,又好看,又温柔,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却总是耐心帮助别人解决困难,不声不响的默默承受一切,又是那么让人心疼……我喜欢了他八年,就等着自己变得强大一点然后好好保护他……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是失恋了吗?”
“失恋个鬼啊,从来没有恋过,他一直都在拒绝我,觉得我是个小孩,我都已经二十岁了,哪里小啦?我说我会证明给他看,可他为啥也不愿意等我?”
“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的……”
“我不要你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你就告诉我他喜欢你什么,你能给他幸福吗?”
转不动的大脑越发僵硬,江河诧异地盯着肖劲松,只见他年轻张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颓然,也正盯着自己。他当年读书还有工作的时候身边似乎没有一个喜欢同性的,就算是有也跟他一样低调地隐藏着自己的性向不为人所知,而在这个小乡村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同性恋已经让他很意外了,昨天刚送走了一个,今天怎么又让他碰到了?不然除了张槐,还有谁喜欢着他?
陈芸喜欢张槐,赵秀枫喜欢张槐,连肖劲松都喜欢张槐,他的桃花怎么就那么多?!
“江老师!你说!”没有听到回答,肖劲松又大声嚷起来,“我有哪点不好,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我连你有哪点好都不清楚……江河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又不是张槐,哪里知道他喜欢人的标准是什么,他一直稀里糊涂的,连张槐为什么喜欢自己都没搞清楚。
肖劲松转过身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江河的胳膊,眼圈有点发红,逼迫江河回答自己的问题:“你说啊,我哪点不好!”
被那带着醉意又坚持不懈还显得有些癫狂的眼神吓到,江河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肖劲松手劲很大,抓着江河让他动弹不得,但是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像被人嫌弃的大狗:“江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张槐哥,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也不求你放弃他,你就分一半张槐哥的爱给我吧。”
江河哭笑不得:“这怎么分嘛?”
又不是吃的,只要他点头了掰一半给他就好,就算是吃的,被别人啃了一口他也不会愿意再接着啃,这肖劲松还真的就像个小孩,想法比他还天真幼稚。
本来就是一句觉得可笑但没办法实行的无奈问句,被肖劲松听出来像是他同意了,便说:“月有奇数偶数,逢单归你,逢双归我,怎么样?”
江河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肖劲松可能也觉得这样有点太折腾,认真想了想,改口说:“按周来?”看见江河翻白眼,他皱了下眉头状似在做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按月?”江河刚想开口,他又说:“季度总行了吧,毕竟我还要上课。”
江河:“你考虑地可真周到。”
肖劲松嘿嘿一笑,凑近江河,用他刚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用这样其实也行,我知道你一定是下面的,张槐哥也只能做我老婆,所以我不介意一起的……”
“咔嚓”一声,江河身下的小马扎忽然发出脆响塌到地上,江河重心不稳往后摔,肖劲松醉醺醺的没反应过来瞬间压了过去,然后手忙脚乱想爬起来,接连试了几次却头昏眼花,胳膊撑在江河肚子上害他差点没吐出来。
江河其实很反感跟别人过近的接触,更何况肖劲松那堪称谋杀的力度,再加上他刚刚那不知廉耻的话,火气一上来,抄起摊在地上的小马扎就朝肖劲松砸,一边骂道:“神经病!”
肖劲松伸手挡了一下没让马扎砸到头,但是小拇指出奇地疼,他却也顾不上了,眼见江河要走,他连忙一把抱住他,哭天抢地地哀嚎:“江老师,你答应我吧,我不会妨碍你的正常生活,你不想3 P就不嘛,我也不会强迫你,按季度还是按年,都你说了算还不行吗?”
听语气他居然还觉得他挺大度的?!
“你肩膀上顶着的是猪脑袋吗?3 P你妹啊!我先把你脑袋劈开看看里面都装的啥玩意儿!”
“我脑袋里都是张槐哥……”
“……”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你别耍无赖好不好,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啊啊啊……呜呜呜……我真的好喜欢张槐哥,为了他拼命考上大学,拼命锻炼身体,拼命让自己变得优秀,拼命让自己能有跟张槐哥站在一起帮他遮风挡雨的底气,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立志一定要把张槐哥娶回家……没有谁比我更喜欢张槐哥了……”
有什么能比“你很好,但我不喜欢你”更加残酷?肖劲松是挺悲催,可是江河也无能为力。
其实他本来是要走的人,张槐往后的归属问题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肖劲松闹得这么起劲,他却鼓不足勇气跟他说这个事实。他承认他很小人很自私,毕竟他走了之后肖劲松至少还有一点点的希望,而他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生离不如死别痛彻心扉,终究也是遗憾终生。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不想离开了。
在他恍惚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多了几个人。几个人用了很大的力道才让肖劲松松开江河,他们两个一个痛哭流涕,一个失魂落魄,不知情的人纷纷猜测刚刚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只有张槐静静拉住江河冰凉的手,什么也没问。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烫不伤被冷藏一颗死心,苦苦的追寻,茫茫然失去,可爱的,可恨的,多可惜……”
寂静的夜晚,乡村的人很多都已经睡了,一声嘹亮的歌声忽然从某家房顶上传遍村子的各个角落。
江河和张槐刚走到桥上,循着声音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知道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似乎是喝了太多酒也放纵了自己的缘故,张槐一直攥着江河的手,掌心温暖而厚实,江河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路谁也没出声,快到家门口时,江河张了张口,几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张槐,我回去的票已经买好了。”他不知道张槐清醒的时候会不会记得自己跟他说过什么,他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张槐醉了就不会记得,他只敢挑这个时候和他说。
张槐反应速度比平时慢了一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什么时候?我送你去车站。”
夜色作为天然的保护色,完美隐匿了所有情绪变化的痕迹,江河摇头说:“十号凌晨的票,我自己去就行了。”
张槐没什么动作,只说:“还有半个月,要提前先去市里,我送你。”
“……也挣扎,也牵挂,也不是办法,走也罢,留也罢,错了吗……今天涯,明天又天涯,狠狠一巴掌忘了吧……”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二傻子一进了门喝了两口水就去窝里趴着了,往常它还会帮忙江河把鸡赶回杂物间,今天有张槐就不劳二大爷本尊出动。江河这里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多数事情他自己动手也完全可以,他其实看出来张槐有点不想走,所以磨磨蹭蹭的,但或许也和酒精有关,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行为有点跟平时不一样。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也好困,整个头都像要爆炸一样。
张槐嗯了一声,一步步挪到院子门口,微弱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眼窝下的阴影极深,掩去了他所有的失落和哀愁。
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就算不留他多呆一会儿,好歹也跟他说一声路上小心,可等江河追到门外的时候,张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伤神的,伤人的,太伤心,何必想,何必问,何处是我家,爱也罢,恨也罢,算了吧!”
声嘶力竭的喊叫几乎吵醒了整个村的人,一直持续到天边泛白、公鸡报晓,还不带换歌的,所有人简直都恨透了唱歌的人。
第23章 前夕
要说江河后悔吗?那肯定是有悔意的。
但是后悔有用吗?以前的时间他躲躲闪闪不肯正视,短短不到十五天的时间,他徒劳地拥有着张槐为他做过的每一件事的记忆,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留给他。
傻子都知道该拥有时就应该把握每一分每一秒,他连傻子都不如。
跟张云德说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张云德沉默了半晌,别的倒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了到时候会帮他处理好留在他姑姑家的东西。
临行前一天,江河一直都陪着二傻子到处玩,说了一些二傻子听不懂的话,在二傻子的认知里,可能有过离别的概念,但它认为一定会再见到,就跟它在土里埋下的骨头一样,虽然一转头就忘了具体的地点在哪,说不定某天就又不经意地被它刨出来。
这段时间他倒是想多见见张槐,可他外婆一周前过世了,原本在十一月的时候张槐去看他外婆时就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没想到却来得那么快。寨子里人丁稀薄,也没多繁杂的事,料理完之后,张槐就回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衣出现在江河眼前时,人看着虽然没什么两样,但给人的感觉越发孤寂了,江河没来由地想到灰原,心脏一阵阵抽痛,感到分外的难过。
“都收拾好了么?”声音依旧很平稳,丝毫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好了。”江河点点头,拿起背包出了门。
二傻子已经被送到肖沫儒家里了,没有依依惜别的场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合上的木门,心里默念着再见。
两人下午一点多才到市里,天气预报居然没有提前预报市里有雨,雨势还不小,他们没有带伞,来不及有过多的选择,只能在火车站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小旅店,客房设施基本的都有,就是空调发出呼呼的声响但是没有多少暖意。
“兴许一会儿就暖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人也没想着要换房,简单整理了一下,又出门去吃午饭了。
凌晨六点的车票,下午和晚上都没啥事,两个人打斗地主都二缺一,外面又下雨下个不停,去哪都不方便,最后张槐说:“你教我画画吧。”
张槐有一点绘画基础,会画一些动物和肌肉骨骼什么的,江河画了一些楼市街道,他能依样描得七八分相似,认真的劲头和真的学生一样没差别。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短暂,因为阴天的缘故,五点多天都要黑了,雨却没再下了。
每个城市都有一条汇聚当地特色及各地风味的小吃街,G市的经济虽然不算发达,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旅游城市,两个大老爷们没啥逛商场的兴趣,几乎是自然而然地顺着人流就被带到了那边。
早前的下雨没有抵挡小吃街的摊贩出摊的积极性,绚烂的灯光让琳琅满目的商品更加多彩诱人,气温低下,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显得不那么冷。
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