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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看到气氛过于怪异，荣耀骑士团身为萨鲁副手之一的副团长策马上前几步，靠近对方后轻声道
“大人您看？所有人都在等待您的命令，我可以发誓，无论出现任何情况，小伙子们英勇奋战的热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那么？”
握住剑柄的右手紧了又松数次，萨鲁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道
“没有必要了，至少在目前是这样的，让大家就地解散按照原先防区和编制恢复驻防，我们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让本可以守住的城市出现不可预料的危机，否则无论如何史书也会把我们描写成不知可谓的笨蛋……”
点了点头，副团长传达命令的身影还未走远，在道路旁边就传来一声刻意拿捏有些尖锐贵族特有的声音
“赞美诸神，萨鲁阁下之前我就和您说过，您只需要保护好帝都的安全就已经足够，至于外面的那群恶魔完全可以让北部领的乡巴佬和其他贵族领援军解决，您必须明白，贝尔纳多特皇族的血脉延续和帝国的延续才是我们最需要重视的事情！”
眼角余光厌恶的扫向正快步走来的说话之人，萨鲁强忍住唾对方一口的念头开口道
“在帝都大多数人民都只能获取仅够果腹食物的时候，当平民们贡献出自己房屋和微不足道财产帮助守城的时候，我无法理解您和您身边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用奢华的黄金马车出行来彰显所谓贵族的体面，让那可笑的风度见鬼去吧，您和您的同伴这个时候应该去宫殿陪伴在皇帝陛下的身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对我，对那些用生命保护你们财富的战士指手画脚，您觉得呢？‘令人尊敬的’纳兰公爵阁下？”
靠近城门处的区域由于连续数月的战斗，地面已经被踩踏和破坏殆尽，鲜血混杂着遗漏的火油在泥土中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被称为纳兰公爵的中年男人在女仆的搀扶下小心向萨鲁靠近，偶尔溅射到他洁净小羔羊皮靴子上的黑点让公爵脸上忍不住带上了恐惧和恶心的表情
在萨鲁身边站定，纳兰看着没有一丝下马意思的萨鲁眼神深处闪过几许愤怒，不过专属于贵族群体的种族特长让他很好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松开捂住口鼻的洁白丝巾，公爵阁下用无可挑剔的礼仪微微躬身
“您的仁慈让人钦佩尊敬的大团长阁下，哦是的，那些平民为了自己的生存付出了很多，我相信在战后年轻的陛下一定会慷慨的赏赐他们，而您，身为帝都防御总指挥官的功绩更是会为您带来无可比拟的荣誉，我想，或许贵族们都会同意您真正继承【天骑士】这一伟大称号！”
“呵呵……”
冷冷的笑声似乎并没有打断纳兰公爵的谈兴，跟在他后面又有几名贵族小心的靠拢过这边，不过看他们那飘忽的眼神和胆战心惊的样子就知道，至少这些人能够来到城墙边缘也是鼓足了少有的勇气
“雷奥……嗯，雷奥大公殿下的到来或许可以替我们来说服您的冲动，就像之前我们对您的请求一样，萨鲁阁下，您不要忘记，从始至终您都是帝国的军人，您不要忘记您的使命是守护这座城市守护贝尔纳多特皇室的血脉，而不是冲动的像一个鲁莽的年轻人那样加入战斗，看看艾欧里斯，他的牺牲让教皇冕下是多么的伤心……”
“闭嘴，够了！”
强忍住拔剑的冲动，萨鲁手指用力点着面前的贵族低吼道
“纳兰，不要让你的言辞使你的家族蒙羞，艾欧里斯阁下的做法无愧于他当初成为骑士时的誓言，没有他和圣殿骑士们的牺牲，或许根本坚持不到援军到来我们的城市就被攻破，那个时候恐怕你只能看着恶魔在你豪华的府邸烧杀抢掠而无能为力！”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不继续假装恭敬的语气，纳兰公爵略显轻浮的笑道
“好吧，随便您怎么说，不过就算出现了最让人伤心的结果，我想，身为贵族的我们还是会受到恭敬的对待，毕竟我们是贵族不是吗？全大陆都知道，无论战争结果如何大贵族们总是享有着赦免的特权，那些恶魔……”
“你是白痴吗纳兰？还是说你那个英俊的脑袋里面装的不是脑浆而是烂泥？从你那贵族至上虚伪的梦境中醒来吧，去看看西部领的惨状，去看看近在咫尺烈风堡被屠杀后的废墟，你们这群只会在后面添乱的混蛋们什么时候才会知道，那些恶魔带来的只有毁灭？”
吼完后，萨鲁的目光扫过周围麻木衣衫褴褛沉默的平民，扫过身上布满伤痕疲倦不堪的士兵，突然附身从马背上靠近纳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而且……这场战争过后，无论人类胜利亦或者恶魔胜利也好，带给你尊崇地位的帝国或是那个坐在大椅子上仅仅是因为流淌着贝尔纳多特血脉的孩子，恐怕都会感到失望，知道为什么吗？恶魔会毁掉你们曾赖以生存和享受的一切，而雷奥……他却会用一个崭新的国家取代你们这些腐朽的存在！”
说完萨鲁对着周围的士兵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向不远处几架奢华的贵族马车狠狠吐了口痰，带着身后的亲卫骑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唯独留下纳兰公爵和他的同伴独自在原地凌乱
“不……该死的，这些不会发生……不！！！”
………………………………
第九十四章 野兽
仿佛是臣服在代表人类最强大武力的面前，风，悄悄的止住了呼吸般消散而去，几朵悠悠然围拢的云朵慢慢合拢了太阳关注大地的目光，数以十万级人类和恶魔的呼吸声伴着战场中浓烈的血腥味道，显得是如此的刺鼻和灼热
雷奥带领大军的到来终于能够使得勉力维持中的人类骑士团获得喘息，时间并不长的战斗却让这些骑士们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压力
或许在出征之前，他们中的部分还对于雷奥和费恩等人的谨慎不以为然，毕竟，长久以来处于战争顶级战力的经验让骑士们怀疑和不能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能存在可以轻易碾压他们的存在，哪怕惩戒骑士团在之前已经显露过超乎常人的强大
这种心情甚至一直延续到战斗开始为止……
恐怖的力量，闪电般的速度……如果说这些还让人类骑士们能够接受，那么当他们曾引以为豪从小训练的战技方面也同时被恶魔碾压之后，这种巨大的差距几乎在前期让所有人感受到了绝望
如果不是有费恩三人带领惩戒骑士团牵扯住了几乎一半的恶魔骑士，如果不是同样来自潘德的狮鹫骑士团和装备精良的黎明骑士团用鲜血建立出的屏障，恐怕这些大多来自于贵族们的家族骑士在最初一波的冲击中就早已崩溃
还好，骑士们的信仰和坚持让他们逐渐在牺牲和鲜血中用经验弥补了双方实力的差距，从最开始还保守采取骑士传统一对一战斗的方式快速进行了改变
从开始的两三人一组，到后来的五人甚至十人一组用小队的模式开始和恶魔进行互相消耗，这样的做法减轻了己方损失的同时，也终于给恶魔骑士开始了放血
虽然除了惩戒之外人类其余骑士的损失依旧数倍于敌人……
战斗到了这种时候，任何一股外力的加入都会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看到恶魔麾下那些黑暗信徒再次整队准备加入战斗后，久违的恐惧再次充斥在了人类骑士一方的大脑，就算强如惩戒骑士团，在这样的情况下，费恩都说出了尽力而为的话语
好在，几乎在所有人都绝望之际，雷奥终于带领着大军及时赶到，哪怕此刻的军队已经非常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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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
甚至没等最前方的重步兵重组阵列，策马在最前方的雷奥就高高扬起了手臂对身后因为长时间赶路，略有些狼狈的弓箭手指挥官喊道
快速答应了一声，眼前的局势让提尔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可供浪费，他率先蹦下战马从背后摘下那柄巨大的战弓，于此同时对身边负责传令的军官声嘶力竭的吼道
“传令，竖旗！”
一声声高昂的呐喊瞬间传向整支军队，很快，因为装备相对轻巧而保存了大多数体力的弓箭手们，从队伍后方纷纷涌向前列，在雷奥身后，代表弓箭军团加入战斗的大旗也被一名壮硕的执旗官开始疯狂挥舞
根本没等所有属下汇集完毕，在看到大致有五千人已经排出了一道歪歪斜斜的线性阵列后，提尔·欧莱德从身后的箭囊中抓出一把长箭狠狠插在面前的泥土中，弓步附身爆喝声中抬头挺胸，掌心那柄漆黑的战弓已然被拉成了满月
“目标敌军骑士后列步兵方阵，以我箭矢指示为标的，第一轮，齐射！”
做为齐射的指引，提尔第一支箭矢在选用上有些特殊，在笔直箭杆顶端不但加装了可以发出哨音的竹管，整个箭体也被刷成了哪怕在白日都极为显眼的鲜红
数秒后，就当飞射而出的箭矢在空中达到顶端划出一道美妙弧线准确扎向敌军方阵的同时，那面代表弓箭军团的大旗也被重重放倒，数千名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几乎同时松开了手指，密密麻麻的长箭带着呼啸占据了战场天空中的全部！
紧接着随着提尔不断高声的命令，第二波，第三波……的箭雨接踵而出……
然而这种程度的攻击或者说是扰袭还远远不够，至少从雷奥和他身边其他人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窥知一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些被恶魔信仰洗脑拥有娴熟战技和优良装备的信徒步兵，会简单被几波箭雨击溃或阻止
而现实也的确如此，成片的黑色方盾被高高举起，仅仅产生微弱伤亡的信徒步兵除了短暂的停顿外根本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丢下数百具伤亡同伴之后，他们依然稳定快速的向着战场中央包裹而去，看样子是准备配合恶魔骑士彻底包围并绞杀人类最重要的机动力量
扫了眼身披重甲速度过慢的冠军剑士，雷奥眼角微不可查闪过一丝不忍，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头盔包裹下的面容
头也不回雷奥继续用平静的声音命令道
“爱德华，泰达米尔，蛮荒之力军团出击，从战场两侧绕过，你们以及你们的族人必须阻挡住对方的步兵，给惩戒以及其他骑士重新归拢阵型和回归的时间，费恩会明白该如何去做！”
“嗬！”
面对着仅仅前锋数量就超过五万的强大敌人，高地人的领袖和蛮人封号战士竟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迟疑和为难，反而用最快的速度狠狠撞胸行礼
一路的奔波并没有消耗这些从小就熟悉野外和丛林战士们的体力，压抑已久想要报恩渴望战斗内心却如同火山爆发的前夕蠢蠢欲动
这些被认同，第一次被平等对待的少数族裔战士们或许在雷奥的命令下已经不知道畏惧，就连牺牲也根本成为了一种对于信仰的献祭！
和爱德华还能稍稍压制心中的火焰不同，泰达米尔对雷奥行礼之后直接大步走向掌管自己军团战旗的士兵，粗鲁的从错愕对方的手中一把抢过数人高的旗帜
上前几步将旗帜插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后，泰达米尔用蛮人特有的传统割裂手指在脸上涂抹着玄奥狂放的花纹，做完所有这些之后，封号屠熊者的蛮人用双手举起来自潘德的次神器【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