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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有绝对的把握，眼前的大沼早就看出他不懂得茶叶了，但就算是这样，对方还在追问，显然是带着打趣的意思。
无疑，这位炎城之神远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正经。
当然了，也没有恶意就是了。
“我认为你可以告诉我的。”
大沼笑眯眯地说道。
“我认为有着这样的闲工夫我们不如离开这里？”
“罗生寺的那位大师应该等了很久了。”
秦然建议着。
“他多等一会儿是应该的，毕竟，他一丁点力都没出！”
“假如不是违背契约的代价太大的话，我一定不会遵守之前的条件。”
大沼轻哼了一声说道。
“罗生寺的存在，本身就分散了你那些敌人的注意力。”
“你和他的合作，不应该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
如果说之前秦然还不明白为什么炎城这种神灵所在的城市，还允许罗生寺这样的组织出现在城市中是因为信息不足，无法确认的话，到现在却是清清楚楚了。
罗生寺的存在，本身就是大沼立起的一面旗帜。
为了对抗大沼外部的敌人。
只是……
效果，显然没有想象中的好。
“你似乎很在意罗生寺？”
“因为，那个小姑娘？”
大沼的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情。
那副模样就和探听八卦的长舌妇们，没有什么两样。
最多，就是身份不同。
“还因为，林城现在也算得上是我的地盘。”
秦然否定了大沼的说法。
大沼一愣，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你对成为城市的神灵没有什么兴趣的。”
“成为城市的神灵，我没有兴趣。”
“但对城市的财富，我很感兴趣。”
“特别是一位神灵的珍藏。”
秦然说着就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微笑。
真诚，而又喜悦。
面对着这样的笑容，大沼完全的无法反驳，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
因为，他从这个笑容看到了一个吝啬鬼的本质。
是那么的真实。
那么的……
耀眼。
“见鬼！”
“吝啬到虔诚？”
“这究竟是有多贪财？”
看着秦然身躯上泛起的灵光，大沼可不愿意触怒这样的吝啬鬼。
这和触怒那些狂信徒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提醒。
“别忘了，我们的合作。”
话语声落下，房间再次回到了罗生寺内，而大沼则消失不见。
不过，那位老僧显然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对方已经从大沼的嘴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老僧缓步的走了进来。
秦然的目光却看向了对方的身后，仅有的一个背囊。
第四十四章 问心
“坦娅和克娜还需要收拾一些私人物品，马上就到。”
面对着秦然的打量，背着行囊的老僧解释着。
不过，秦然关注的却不是这些。
“只有这些？”
秦然指了指老僧身后的背囊。
“这已经是那位冕下的仁慈了。”
老僧笑着回答道。
脸上没有任何一丁点不满，反而满是庆幸。
看着老僧脸上的神情，秦然一挑眉。
罗生寺虽然人不多，建筑也不多，但这并不代表罗生寺就不够富有，或者更加准确点说是：罗生寺有着足够的珍藏。
而这些珍藏显然不是一个最多放两件衣服的小背囊能够装下的。
即使是再加上坦娅、克娜也不一定能够全部搬走。
更何况，老僧已经明说了，两个女孩只是在收拾一些私人物品。
“真是小气的家伙。”
秦然忍不住低声嘀咕着。
老僧听到了这样的嘀咕声，但却面带微笑，没有丝毫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很快的，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的坦娅、克娜出现在了秦然的面前。
没有什么多说，两个女孩似乎也早就知道了要离开的消息，很自觉的站在了秦然、老僧的身后，准备出发。
站在老僧身后的克娜一脸的迫不及待，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跃跃欲试的气息。
坦娅则是一脸懵懂，不过当看到秦然的背影时，马上就眉开眼笑起来。
很显然，占卜师丝毫没有成为“神灵”的觉悟，还是那种半吊子的感觉。
秦然扫视了坦娅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可在看到坦娅冲自己露出傻笑的样子后，下意识的秦然改变了话语。
“你们先去林城。”
“我稍后出发，然后，在那里汇合。”
秦然这样的说着。
“2567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本来还在傻笑的坦娅一愣后，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秦然，仿佛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小狗。
可秦然对于这样的眼神根本无动于衷。
说完，就冲着老僧、克娜点头示意后，就消失不见了。
坦娅马上开始寻找着秦然的身影。
并且，利用新获得的力量，女孩真的有所收获。
但还没有等到女孩有所行动的时候，老僧突然开口了。
“坦娅，还记得那只茧中的蝴蝶吗？”
“你为了让它更容易的破茧而出，你帮助它撕裂了茧，可正是因为你自认为的帮助，让那只蝴蝶没有获得足够坚韧的翅膀，在随之而来的风中，就折翼摔落。”
“或许我的比喻有些不恰当。”
“但道理却是类似的。”
“你认为最好的，对于别人来说，并不是。”
“蝴蝶是这样。”
“2567阁下也是这样。”
老僧缓缓地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
坦娅焦急的问道。
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对异性的好感，就是人生中最青涩的，也是最美好的一刻。
美好到，迫不及待。
美好到，刻骨铭心。
美好到……
奋不顾身。
看着好友女儿的神情，老僧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抬起右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看我自己？”
女孩皱起了眉头，低声自语着。
半妖同样皱起了眉头。
半妖很不理解好友的感受。
但她乐意给予好友帮助。
“我们边走边想。”
“反正那个家伙会去林城。”
说着，半妖就拉起了好友的手掌，走出了罗生寺的大门，登上了那辆早已等待的车子。
这并不属于罗生寺的财产，而是托那位上了年纪的探长租来的。
坦娅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出人意料的是，半妖坐在了驾驶位置上。
老僧并没有第一时间上车。
他站在车边，默默的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罗生寺。
浑浊的双眼中有着太多的感情。
以至于让这双眼睛变得越发浑浊，仿佛是一摊被搅浑了的水，不仅泛起了涟漪，还带起了风声。
诉说着点点滴滴的风声。
最终……
老僧双手合十，冲着老旧的寺庙一躬身后，登上了汽车的后排。
发动机的轰鸣中，汽车带起一片尘土。
当尘土再次落下时，汽车早已消失不见。
……
普克翻阅着手下人收集到的情报，额头上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既是因为紧张、兴奋，又是因为兴奋、欣喜。
“‘林城之神’！”
“‘贯穿之刺’首领！”
“竟然全部的被干掉了！”
“斩杀了‘林城之神’的‘告死鸟’必然会……”
想到这的普克，再也无法坐在椅子中了。
他跳了起来，就向着葬仪社分社深处的办公室跑去。
在那里，迪科与那位大人正在等待着消息。
可就在普克冲到了那个办公室门前，才刚刚要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猎手迪科一脸郑重的走了出来。
普克愕然的看着走出来的迪科，然后，下意识的移动目光。
马上的，普克就从迪科身旁与门的缝隙，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黝黑的鸦羽，在灯光下绽放着不详的色泽。
“‘告死鸟’！”
不可抑制的普克发出了惊呼。
但随即，普克就反应了过来。
他站直了身躯，恭敬的欠身行礼，向那位冕下表示着自己的敬意。
同样行礼的，还有迪科。
这位葬仪社的猎手站直了腰后，小心的关上了办公室的们，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道：“封锁周围的一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周围一步。”
“明白！”
虽然在普克的心底，不断的猜测着那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普克对命令的执行力。
几秒钟后，整个葬仪社分社就进入了一级戒备。
“需要这样郑重其事吗？”
“我只是来找你们进行一次合作的。”
秦然看着眼前葬仪社的高层之一，很干脆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您出现在这里，足够我们这样做。”
“既是对您的礼仪，也是对您的尊重。”
“更是对无知凡人的一种保护。”
二十一位狩魔士之一的“莲”很严肃的回答着。
作为葬仪社的高层，“莲”对如何和“神灵”打交道，是有着极为丰富经验的。
不论什么样的“神灵”，尊敬都是第一条的。
眼前斩杀了“林城之神”的“告死鸟”自然不会例外。
“您说的合作是什么？”
打量着眼前的秦然，“莲”没有从秦然的脸上看到任何的表情，最终，狩魔士深吸了口气，略带试探的问道。
第四十五章 战
“林城。”
秦然淡然的说着，“莲”却是神情一震。
对秦然有过了解的对方，瞬间猜到了一个可能。
这位狩魔士开始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秦然，数次想要张嘴继续询问，但是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就如同你想的那样。”
“我会去接管林城。”
“但我不会去管理，虽然已经有了一位管理者，但是我还需要一位代理者——不论是个人，还是组织。”
秦然语气依旧淡然，可这位狩魔士的呼吸却依旧急促起来。
一个城市的代理者。
哪怕不是唯一！
也足以让他，让葬仪社尽一切可能去争取了。
要知道，这样的代理者可不同分布各个城市的葬仪社分社，那是一种借住，不仅需要小心翼翼的“观察”主人的情绪，而且，一些隐秘的事物，更是需要提心吊胆，因为那会影响到前者。
罗生寺为什么会那么的特殊。
不就是因为，罗生寺在炎城有着“独立自主”吗？
假如葬仪社也有……
心底出现了那个可能的情形，令“莲”迫不及待，但这位狩魔士并没有丧失应有的冷静。
“您口中的代理者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类似罗生寺那样？”
他再次确认的问道。
“嗯。”
“就像是罗生寺那样，甚至，我可以给你们远超罗生寺的自由，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是不会过问更多的。”
秦然点了点头后，又补充了一句。
“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面对着秦然的补充，“莲”再也忍不住了。
不过，这位狩魔士也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既然秦然给出了这样优厚的条件，自然需要他、需要葬仪社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或者说，体现出足够多的价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