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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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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贵种,安得与我比类?我理都懒得理他,遑论一起训练……
  ——“屠各”即汉时的“休屠”,为匈奴别种,后随南匈奴入塞,历经百余年,也不知道怎么一来,竟然篡取了统治地位,故此《晋书》即载,说匈奴中“屠各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后人乃有认为刘渊实为屠各,非栾鞮氏单于之后裔也。
  旁边另一名胡骑趁机从斜刺里飞驰而来,挺起长矛,正中那名晋兵后心,将他狠狠钉在地上。但随即箭声破空,那胡骑颈侧中箭,脑袋一歪,便即侧撞下马——原来是陆和也自队列中驰出,跟随在骑兵之后,他连发五箭,毙伤四敌,随即眼含热泪,驰归主战场。
  他知道这些侧出驱敌的骑兵肯定活不成啦,一旦尽丧,自己再也没有力量赶散敌骑了,为今之计,只有退守……
  “武林”左营近百名骑兵,一多半撒回去报信求援,剩下的三十多骑投入敌骑洪流,不到半刻的时间,便即尽数殒没……但是没有一个人肯逃的。相反,胡军东宫护卫的死伤并不少于他们,而且当场便有近百骑惊得胆落,策马斜向而奔。刘丹在高橹上看见,不禁连连摇头:“殿下,似此何得名为我匈奴贵种、东宫护卫?此战后,殿下还当赏功罚罪,好好驱策一番才是。”
  但是骑兵的覆没终究暂时遏止住了胡军东宫护卫的侧翼挟击,使得陆和有机会发起一轮猛烈的冲锋,将正面敌军逼退半箭之地,然后勒束兵马,边战边退,回归营垒。胡军也各疲惫,被迫收队整列,歇息了少顷,才又近迫晋营。
  红日缓缓地沉落下去,晚霞漫天,投射出刺眼的光芒……
  ……
  申时,东西两方的胡兵都迫近晋军营垒,发起猛烈的攻击。“武林营”箭矢将尽,就连弓箭手也被迫抽出短兵刃来与敌肉搏,而匈奴骑兵则在侧翼频繁拋射,晋营中盾牌不足,负伤者甚众。
  东侧的右营几乎是被刘光吊打,拒马已然全被掀翻,就连堑壕也连破两重。胡兵数次撕开缺口,杀入晋阵,都被熊悌之指挥亲兵不顾伤亡地硬给逼退了。熊悌之满身是血——不过基本上都是敌兵之血——原本还有些怯战,此时也难免杀得双目通红,他嗓子也喊哑了,只是右手柱矛,左手举着一支令旗,喘息不止。
  好在这一方面胡兵的数量并不多,还要稍逊于“武林右营”,虽然刘丹部曲极其骁勇,终究步兵尚未能真正透入晋阵,骑兵也不宜单独冲进来找死。临近黄昏时分,胡兵面朝西方,开始觉得阳光刺眼,刘光就打算再冲一次,即便未能尽功,也要把部曲撒出去了——否则今日恐怕难胜。
  西面情况则相对稍好一些,陆和武勇,奋不顾身,所率右营兵受到主将鼓舞,也都拼出了十二分气力,多次打退胡军的进袭。他们既已入垒,匈奴东宫护卫就派不上太大用场了,只能跟氐、羌杂骑一起远远地放箭,而当面胡军虽两倍于己,素质却较晋军为差,即便刘丹连下严令,甚至斩杀退后的三将,也始终无法冲开阵前拒马,遑论踏过堑壕了。
  倘若没有那些骑兵游弋在侧,说不定陆和就再次杀出去了,能够一举将两倍于己的胡军步卒杀得狼狈逃归营垒。
  等到刘光在东面发起最后一次猛攻,情势却又瞬间扭转。要知道两军清晨开始对峙,因为各自夜行疲惫,所以上午只交手一次,多数时间都在建营和歇息;午后连番恶战,加起来超过了一个半时辰,胡军大多筋骨酸麻,疲惫不堪,徐州兵则因为平常吃得好,训练强度也大,反倒尚有余勇可贾。因此刘光顶着刺眼的夕阳再次冲锋,不但未能突入已然千疮百孔的敌垒,反而瞬间便抛下了数十具尸体,损失甚大。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早就杀红了眼,当下不管不顾地便即披甲上马,亲率两百部曲从步军中插入,直冲敌阵。晋军东侧的拒马已然全被掀翻,窄窄的堑壕根本拦不住战马纵跃,加上奋战中难免步伍散乱,长矛所指方向杂沓不齐,竟然被胡骑一冲即入。
  熊悌之见状不妙,连马都来不及上,赶紧冲上第一线去指挥。刘光一眼瞥到,见其全身着甲,知是将领,当即兜转贴近,狠狠地便是一矛捅去。熊悌之一个不防,肋侧中矛,不禁大叫一声,翻身而倒。刘光抽出矛来,矛尖带起了一道殷红的血线……再想补上一记,却被熊悌之的亲兵拼死遮护住了。
  晋军中几名弓箭手搭上最后几支羽箭,一起来射刘光。刘光弃了矛,挥刀遮挡——这才是他最擅长的兵器呢——但仍被一支箭透过刀风,射中了肩膊。好在对方力疲,加上为救主将而仓促引弓,没能拉满,箭簇入肉不深,只是轻伤罢了。
  熊悌之最然身负重伤,晋军各队正副排长、队长们仍然指挥士卒,酣战不退,尤其右营的数十名骑兵尝试发起了一次反冲锋,最终还是把胡骑给逼出去了。刘光悻悻然回归后阵,还在琢磨,天色尚且明亮,是不是要尝试着再冲一次呢?突然有人禀报,说擒住了一名晋人的哨探。
  其实这不是哨探,是陆和派出去报信求援的骑卒,白天一口气奔到封丘,歇过一阵后,知道已有同僚南下求援,他本人在封丘城内也找不出援兵来,便即策马折返,结果出城不远,就被氐、羌杂骑给撞上了,十数骑围他一个,很快便身被数矢,落马做了俘虏。
  氐、羌杂骑的武器粗劣,几枚骨簇暂时还要不了人的性命,所以他才能被绳捆索绑,押归胡阵。当时刘光正在亲率部曲发起最后的冲锋,留守胡将当即上大刑逼供,虽然很快就把这晋卒给打死了,但还是从他嘴里掏出了不少情报来。
  于是向才刚返回的刘光禀报,说最近的晋军在仓垣、小黄,约摸一千人,裴该主力昨日还在外黄,在尚未得知警讯的前提下,估计最早也得今晨才能抵达小黄。刘光掐指算了一下,就算裴该上午得信,午时动身,这七八十里路,半个白天是根本走不到的。他若派骑兵先出——不过据说晋军中骑兵并不多——现在也该来了,既然不见,可见是大军骑步同行。晚上摸黑走不快,也不敢靠得战场太近,那么估计总得明日午前才有可能抵达啦。
  倒是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今日之战,的是确斗,本军中除了刘丹部曲外,大多饥饿疲惫——部曲们才刚肉搏过一次,此前只是轮番驰骋放箭而已,体力消耗不大——说不定后半夜能够尝试一次夜袭,有很大的取胜可能性。既然如此,今天就不再冲了吧,好好休歇体力。
  于是遣快马传信刘丹,禀报敌军主力的情报,并且建议说白天就到这儿吧,我要尝试夜袭,大人您是不是打算配合,您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
  ……
  西面的最后一场战斗,因为晋军面朝夕阳而立,反倒被压在了下风,难得的伤损数量竟然与胡军相当,外垒也大多遭到破坏。陆和高呼酣战,好不容易才把敌军逼退,看情形今日是不敢再来了,才刚长舒一口气,可是随即就听说了熊悌之重伤的消息。
  其实陆和也满身是伤,从箭伤到刀伤、矛伤,不下十处,但有铠甲防护,大多入肉不深,只是血流得多了,甚感疲累而已。他硬撑着来探视熊悌之,熊悌之躺在地上,拉着他的手说:“难得熬过今日……贤弟还是趁夜遁去吧,留我与伤兵在此,阻遏胡贼。”
  陆和含泪安慰他:“胡贼今日不能破我,明日亦不能破我。最多再熬一日,都督大军便到,我将与阿兄携手前去向都督请功。我是不会逃的,哪怕死在此处,也坚决不逃!”
  熊悌之叹了一口气:“贤弟啊,勿得诓语,今日得活已是侥幸,哪里还能熬得过明日呢?”陆和反复宽慰,让他好好歇息,这才离开。
  熊悌之命亲信取一柄刀来,放在自己手边,心说我估计是活不了啦,但凡不是伤得那么严重,今晚说什么也要逃走……哪怕纵身往济水里一跳,终究我打小在长江边长大,水性很好啊。可是如今爬都爬不起来,遑论逃走?
  士卒皆已疲惫,营垒也都残破,若是敌军今晚来夜袭,必然全军覆没……哪怕敌军歇到天亮才来,也肯定扛不过一个上午。贼若入营,我便用此刀自尽了吧……还是说求降呢?就这半条命的样子,他们肯收纳么?
  左思右想,手捏着刀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始终下不了决断……


第十三章 胡无人
  其实陆和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今晚难过,明日更加难过,不过他已然有了战死的觉悟,心情反而相对放松一些。红日渐渐西沉,营中升起火来,埋锅造饭,陆和用过了饭,拖着满身的伤痕巡视各队,就见战士们大多疲惫不堪,而且垂头丧气,整个营地中弥漫着一股沉重且压抑的气氛。
  晋军在白天奋勇酣战,少有怯懦逃亡的,这一则是因为裴该日常洗脑的缘故,二是他资给正兵虽厚,却也军法森严,而且条条框框都要求背诵,人人熟极而流。要知道这些徐州兵大多是流民出身,家眷都在徐州屯垦,还有不少已经分了田地,裴该规定,若是因伤退伍乃至战死的,都厚给抚恤,以供其家;若是临阵逃脱,必斩不赦,而且还可能牵连家人——你若是跑得无影无踪,砍不了你的头,那就没收你家田产,妻孥贬为官奴。
  所以徐州兵才能爆发出这时代罕见的勇气来,与优势胡军恶战竟日。只是等到白天的仗打完了,胡军归营了,众人全都一跤跌倒,这气一泄下来,原本脑袋里崩得紧紧的那根弦当即断裂。所以说士气难鼓易泄,而且一旦鼓高了、鼓久了,泄得反倒更快。营中就此弥漫着一股悲观失望的情绪,甚至陆和隐约见到有人在暗影里交头接耳,说不定打算落跑……
  该怎么办才好呢?陆和绕了两个圈,却因为甚感疲惫而满脑子都是浆糊,想不出什么妙计来。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问一名亲兵:“汝可有鼓舞部卒士气的法子?”
  那名亲兵素来聪明,深得陆和喜爱,当即笑笑:“何不把那歌子唱起来?”
  陆和闻言,不禁双睛一亮:“好啊,汝起个头,我等都来放歌!”
  ……
  裴该曾经设想过很多法子来鼓舞士气,并且使士卒有归属感、荣誉感,而不跟这年月大部分军队似的,当兵吃粮只为活命,甚至是被胁迫的。各营起号、授旗是一法,编支军歌也是一法。
  其实历朝历代都有军歌,比方说那首最著名的《秦风·无衣》,但并非所有将领都知道军歌对于军心士气的鼓舞作用,晋朝也没有官方的军歌存在。裴该筹思了很久,最终决定抄袭李白名篇《胡无人》。
  诗曰:“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只是这时代尚且流行五言,七言并不多见,再加上若写太长了,也怕文盲士兵们记不住,所以裴该必须加以修改。尤其李白原诗写“胡无人,汉道昌”,虽然很振奋人心,这年月却不能用——建号为汉的其实倒是胡人哪——也必须改词儿。
  改过之后,他便寻人谱曲,以教将吏,并且要他们在各营传唱。甚至在徐州的时候,裴该还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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