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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福宁宫殿前门内的雷允恭拉门出来,瞧见丁谓,忙过去扶他。
“丁相公,丁相公!您这是干什么?官家累了,正歇着呢,您先起来吧。”
“臣有罪!”丁谓摇头不起,满脸哀恸之色,任雷允恭拽着他的胳膊,大声道:“雷公公,你是不知道哇,我丁某人要是再不来向官家解释一番,就要被口水淹死了!”
虽然他看着是在对雷允恭说话,可声音实在太大,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他这哪是在跟雷允恭说话啊,分明是在朝福宁宫内的皇帝喊话呢。
他这点伎俩雷允恭自然明白,但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配合着惊讶道:“竟有此事,谁敢对丁相公如此不敬?”
丁谓继续大声冲殿里喊:“雷公公,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到处都在非议,说我丁某人是那德妙妖妇的同党,还造谣说,我在玉清宫创建之事中贪污银两。哎呀,我现在就如同屎壳郎偷粪,走一路臭一路,真是百口莫辩呐!”
雷允恭眼神偷偷往后瞥了眼,紧接着大声疑惑问道:“丁相公当真与那德妙仙、妖妇无关?当初可是您力保德妙的啊……”
“我那是被妖妇给蒙蔽了啊!”丁谓叫苦不迭,满脸痛心疾首。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丁相公何必跟那些背后嚼人舌根的人计较呢?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您就是苦恼,也只好自己放宽了心呐。”雷允恭扶着丁谓的手大声安慰道。
丁谓一听,语气如同哭诉:“哎哟雷公公,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我是怕官家受了歹人挑唆,轻信了谣言啊!”
“丁相公这句话咱家可就不爱听了。咱们官家圣明治世,堪比尧舜,谁能哄骗得了官家。”雷允恭神色不喜,一把松开拽着丁谓的手,作势要走。
丁谓神色一紧,连忙伸手拉住,另一手作势掌嘴:“瞧我这张臭嘴,我这不是被逼急了嘛。”
说完,他面向慈宁宫紧闭的宫门,言辞诚恳凄然,说着说着开始老泪纵横:“我丁某人任宰相近七年,可算是勤勤恳恳,为赵宋江山劳心劳力,绝无半点私心。老臣不是来显摆功绩的,老臣只想请陛下明鉴,老臣忠君之心绝对无愧天地啊!”
雷允恭连忙又去扶丁谓,这时慈宁宫内一位小太监跑出来,在雷允恭耳旁低语几句后,恭敬的站在他身侧。
雷允恭闻言,怔了怔,恭敬亲和的神态变冷淡了:“丁相公,官家醒了。”
丁谓闻言一喜,忙顺势起身,追问:“官家醒了?官家可是说了什么?”
雷允恭淡声道:“官家龙体欠安,现下无心见您,传谕命丁相公闭门思过,等候裁决。”
“这……”丁谓惊怔。
雷允恭叹口气,十分无奈道:“唉……丁相公,您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他即刻转身回行福宁宫,丁谓见他要走,忙追了两步,嘴里叫道:“雷公公,雷公公!”
雷允恭头也不回,一甩袖子,加快脚步离开。
丁谓怔怔的站在原地,脸色忽青忽白,好一会儿后,才转身往外走,只是脚步有些蹒跚,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第二百零八章 时间是最好的药
福宁宫后殿里,赵恒半躺在床上,背靠着软锦垫,气色虚弱,脸色苍白。
姿色绝美的沈才人跪在床边,轻轻啜泣,以丝绢掩面。
一旁刘娥轻叹一声,走上前去,轻轻拉起沈才人:“都是姐姐不好,委屈了妹妹,姐姐向你赔不是了。”
赵恒侧了侧身,宽慰她:“不关皇后的事,是我误信德妙奸人所言,害你受委屈了。”
他咳嗽两声,叹息道:“哎,我大怒之下,昏了头脑,险些要杀了你。亏得皇后阻止,否则朕今日真要追悔莫及了。”
沈才人听了,忙向刘娥姗姗福礼:“妾身谢皇后娘娘。”
刘娥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都是自家姐妹,叫姐姐就好,可别生份了。”
“姐姐……”沈才人垂泪,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心里也松了口气。
沈才人出身大家,家学渊源,自然清楚此时宫中的形势。
看皇帝现在的样子,恐怕命不久矣,此时后宫里谁人不是心惊胆战?沈才人再怎么单纯天真,可到底不是傻子,到了这种时候,也难免要想方设法的自保。
虽然自汉唐里来,中原就已经没了殉葬之事,可后宫阴森,往往皇帝大行后,皇后就要对以往受宠妃子进行清洗,而此时的宫中,除了皇后,就只有她沈才人最是受宠了。
可以说,她今日来陪皇帝,至少有六分心思是放在皇后身上的,此时得了一句隐约的暗示,自然松了口气。
她的那点儿心思,精明如刘娥自然心知肚明,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抱着与赵恒同生共死之心,自然也没心思去为难她,左右不过一个态度而已,刘娥自不会吝啬。
“哎!老了老了,真的是糊涂了,之前种种糊涂作为,如今想来,仿佛一梦啊。”对于两个女人之间的隐晦交流,赵恒根本没察觉到,或者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那份心力再去揣摩别人的言语了。
与赵恒不同,刘娥心思要细得多,既然人情已经送出去了,不如干脆送到底,一来落个踏实,再者,也是将来自己和官家都走了,宫里也有人能照应一下太子。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泪眼婆娑下仍然美艳非凡的沈才人,微一沉吟,转向赵恒轻声道:“官家,沈才人一向克娴专静,惟谦淑慎。如今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依我看,官家也该加以褒奖,进一进了。”
赵恒看着刘娥,虚弱的点点头,笑道:“你是六宫之主,你拿主意就好。”
沈才人慌忙拒绝:“娘娘抬爱,沈氏入宫不久,不敢高望。”
刘娥不疾不徐拉起沈才人,轻声道:“你莫慌张,依我看,一个贵妃的位子,你总是当得的。”
赵恒微微一笑,浅浅道:“就按皇后说的办吧。明日册封!”
沈才人慌忙下跪:“妾身谢官家、娘娘恩典!”
刘娥和赵恒相视一眼,都露出淡淡微笑。
……
孟冬店里,一身素服的开阳抚摸木牛流马,若有所思。
这时瑶光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着椎髻布衣的开阳,眼中露出心疼之色。
开阳缓缓抬头,看着瑶光微微一笑,并不急着说话。
瑶光犹豫一下,才轻声道:“开阳姐姐,你又想孟冬大哥了?”
“你怎么来了?”开阳笑而不答,淡雅如兰。
“你最近闷闷不乐的,我们都很担心你。”瑶光上前几步,拉着开阳的手,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开阳摇摇头,缓缓抽出手臂,走到桌旁,拿过一卷画轴,轻轻展开,露出一条条规整而繁复的图案,正是她与孟冬共同设计的焰火鼎的图纸。
看了一会儿,开阳将图纸又小心地卷起,又打开另外一卷,摸挲着图纸。图纸上是八脚蜘蛛傀儡的设计图。
“这是什么?”瑶光凑过去,好奇的看了眼问道。
“这是……他帮我改善了蜘蛛傀儡的设计,这就是他的设计图,可惜……还没有完成。”开阳眼神有些迷茫,有些哀恸。
“那……姐姐你来完成它,我们帮你!”瑶光小心的看了开阳一眼,想了想,出了个主意。
开阳点点头,将图纸卷好,和焰火鼎的图纸都握着放在胸前,缓缓打量小店,依依不舍。
过了半晌,她才转过身,对瑶光轻叹一声:“走吧!”
瑶光点点头,跟着她转身走出去,轻轻把门扉关上,落锁。
看着手中钥匙,开阳深吸口气,小心的收入袖中,朝瑶光微微一笑,迈步迎着阳光走去。
北斗司仓库里,开阳坐在案前,摊开孟冬尚未完成的图纸,蹙眉思索,不时勾勒一笔。
太岁在室内无所事事地转悠一阵,走到开阳面前献殷勤:“开阳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开阳抬头,向他浅浅一笑,摇头道:“我还没设计完呢,等我把它完善了,有你帮忙的时候。”
太岁开心地笑了:“好嘞!那……我不打扰你了。需要帮忙时,尽管开口!”
开阳微笑点头,太岁又左右看看,推开门走了。
校场旁,柳随风斜坐在柳树上,身子半躺,正眯着眼在假寐。
这时,他身旁树叶飒然一动,一道人影跃上树来,在旁边树干上坐下。
柳随风睁眼看了看,见是瑶光,又闭上了眼睛。
瑶光有些担忧的看着远方,过了一阵才幽幽开口道:“开阳姐姐一直在闷头完善她的八脚蜘蛛……”
柳随风闭着眼睛听着,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不用担心。她有事做,就能排遣心情。时间是最好的药,她会痊愈的。”
瑶光默默地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也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柳树干上。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令人昏昏欲睡。
“这世上的事呀,真是奇妙。谁能想到,开阳姐姐居然会喜欢了孟冬大哥呢。”瑶光似乎心有感慨。
柳随风笑笑,张开眼睛看着瑶光,嘴角勾起古怪的笑意:“是啊!咱们去泰安府办案的时候,只怕你也没想到一口一个小贼的他,现在居然是你的心上人吧?”
第二百零九章 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瑶光小脸微红,害羞起来,不过她性子直爽,并不否认自己喜欢太岁。只是咬着唇想了想,有些遗憾的模样:“他呀,不是嘻嘻哈哈,就是打打闹闹,我也不晓得,我们这样算不算是两情相悦。要我觉得啊,还得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那样,或者是孟冬大哥和开阳姐姐那样……”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向往和憧憬,声音也轻柔起来:“温文尔雅,柔情似水。对他心爱的女人说话时,声音柔和的像春风,眼睛会一直深情地盯着她看,看得人家小鹿乱撞……”
此时太岁正走过来,听到瑶光的声音,悄然站住,侧耳听着她说话。
“男欢女爱,应该就是这样子吧。我和太岁呀,哎……,每天里不是拌嘴吵架,就是没心没肺地傻闹,我总觉得……差了点味道呢……”
太岁眨眨眼,若有所思,放轻了脚步朝远处走去。
下午,瑶光迈步走进花园,四下张望,一脸迷惑。
“太岁刚刚明明在这儿的,跑哪去了?”
她话音刚落,太岁从花丛后缓缓走出来,一袭青衫,头戴书生巾,神情恬淡平静地看着瑶光,模仿着当初曾见过孟冬对开阳说话时的神情语气,淡声道:“你来啦!”
瑶光翻个白眼儿,没好气地瞪了太岁一眼:“废话!我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儿,你看不见呐!”
太岁缓缓上前,轻轻握住瑶光的手,含情脉脉,语气斯文:“当然看得见,这不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很是惊喜么?”
瑶光一脸好笑,挣脱他的手:“我们刚刚在校武场还见过面,这才屁大的功夫,有什么好惊喜的?”
太岁情深款款:“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恶……”瑶光不自在的摸摸手臂,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太岁仍旧温柔轻笑,和平时的模样完全不同,忽然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太岁的额头:“太岁,你没病吧?”
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