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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都二十九了,马上就除夕,咱家睡不着啊!”陈默一瘸一拐的在李天佑和魏朝的搀扶下进了西间儿,先跟刘家嫂子和王嫂打招呼,最后视线才落到被烟熏的花猫儿一般,根本就忘记洗的彩玉脸上:“彩玉?感情你知道咱家要来,故意的吧?”
几位妇女忙着跟陈默等人见礼,东头老赵也被吵醒,趿拉着鞋过来,只有彩玉端坐炕头没动,望着陈默,淡淡说道:“屁股好的挺快么?不是你被阴尚德踩的鬼哭狼嚎的时候啦?”
“你……”陈默一愣:“咱什么时候鬼哭狼嚎来着?咱家没得罪你吧?故人重逢,你就不能给咱家个笑脸儿么?”
“谁跟你是故人?当初蒙你收留,带着来了此间,后来你被阴尚德踩的昏迷,咱也出口救了你,算扯平……”
“好好好,算你狠!”陈默想不到印象中那个清冷高傲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如此伶牙俐齿,连忙摆手讨饶:“咱家不跟你一般见识总行了吧?王嫂,收口怎么样,快完了么?”
见陈默被彩玉顶的无话可说,退避三舍,刘家嫂子赵家嫂子吓的捏了把冷汗,只有王嫂,愈发好奇彩玉的身份,心说这丫头连公公都不怕,到底是什么家世啊?
“好了,小陈公公来的正好,咱每刚做完……”赵家嫂子忙着回话,生怕彩玉跟陈默再针锋相对,万一惹的陈默发怒,连累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好了?这么快?”陈默大喜,并未留意到众人的心思,忙着向炕中间堆着的那一大团堆作小山似的麻布望去,只是那高高的麻布团乱七八糟,看半天,别说收口,连哪里是哪里都分辨不出来。
“确实好了,刚收工公公就来了!”王嫂笑着说道,那天与陈默一席长谈,在她心里,已经拿陈默看做十分亲密的人,见陈默大喜,十分欣慰:“奴家本还想着明天起大早儿去告诉公公,给公公个惊喜呢,谁想到公公这么急,大半夜的就来了呢?”
“惊喜,确实惊喜!”陈默以为起码还得再拖半天,现在乍然闻听喜讯,乐的合不拢嘴,摸索怀里摸了个空,连忙回头:“天佑兄,带银子了么,每人五两!”见李天佑摇头,颇为不好意思冲三女一笑:“咱每出来的急,都没带银子,明天你每去找李公公,每人五两,他敢不给,咱家揣他屁股。”
李天佑一笑:“你陈公公发话了,咱家敢说个不字么?”
三女连忙拒绝,却被陈默摆手制止:“都别推,这是你每应得的……马上就过年,买点好吃的,再做身新衣服,欢欢喜喜的过个年……对了,赵家嫂子,听说你不许老赵哥喝酒,这可不好,男人嘛,平日累死累活的,就这点爱好。听咱家的,给他多打点……”
“谢谢陈公公,”老赵心中感动,得意的冲自家媳妇一努嘴:“听到了么?陈公公都发话了……”
“行行行,”赵家嫂子瞪了老赵一眼,冲陈默解释:“也不是奴家不让他喝,他这人见了酒没命,平日爬高上低的,奴家也是担心他。”
“是这么个理儿,老赵哥,喝酒可以,适可而止,不然咱家也帮不了你了!”
老赵连连点头。
又说笑一会子,陈默突然心中一动:“看大伙儿都这么精神,不若咱每现在就去放这大孔明灯如何?”
“这么晚了……”魏朝先就一怔,众人也很惊讶,只有李天佑隐隐明白陈默的心思,打断魏朝:“有什么晚的?晚些好,安静,万一再成不了,还省的别人看笑话呢……是吧少言?”
陈默确实是这么想的,闻言也不遮掩,点头说道:“还是天佑兄懂咱,说真的,连着失败了两回,咱家这心里也没底了,不若趁着现在没人,先去试一试,万一不成,大家都不是外人,咱家这面子上也好过的去。”
“那好,咱这就去叫老刘,加上他儿子,再有几位公公,人手是够使的了……娘子,你去套车,先把这球囊拉过去,咱跟老刘随后就去找你每!”
“大家都动静小点儿,别惊动了别人!”陈默不放心,叮嘱了一句。
众人答应着,各自忙乎了起来。
“心里没底就别试了,省的出丑!”彩玉不知何时下了炕,站在陈默旁边小声嘀咕。
陈默回头:“姑娘,是不是你打从心眼里儿瞧不上咱每这些残余之人啊?但凡有活路,谁愿意进宫当宦官?”
彩玉一怔,沉默下来,明亮的眸子突然迷蒙起来。
☆、第二十四章 飞
紧小心慢小心,从陵监拉菜籽儿油的时候还是把冯保吵醒了,连着还有几个起夜的兵士,也跟着过来看热闹,正好帮着上架子挂球囊,省了老赵老刘爬高。
“老赵老刘,你俩去把拴吊篮的绳子弄短点,上次没成功,咱家怀疑绳子也有点长,热力不够!”陈默吩咐着,又指挥两名兵士将装满菜籽儿油的陶罐搬到吊篮上。
几名女子举着火把站在旁边给众人照亮,魏朝跟李天佑也跟着帮忙,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冯保站在陈默旁边,忍了好几忍,到底还是问道:“少言,这回能飞么?”
陈默也不知道能不能飞,望着已经挂到架子上的球囊,伸手感受了一下,有风,不大,一二级的样子,摇摇头:“说真的老祖宗,晚辈心里也没底儿啊!”说着一顿,握了握拳:“所以,这一回,晚辈想亲自上吊篮儿……”
“不成!”冯保坚定的截断陈默:“你伤还没好利索,再说,你的价值不在这里,为了这件事儿冒险太不值当,万一……”难听的话他没往下说,火光下眼神却十分坚定。
“冯公公说的是,少言,还是让咱家来吧!”李天佑恰好过来,主动请缨。
陈默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你俩都别劝咱了,这大孔明是咱的主意,连着失败,这回万一有个好歹,咱不能让别人替咱冒这个险了……其实也没多大危险,吊篮有绳子连着,飞不起来就飞不起来,飞起来也飞不远,见势不妙,你每就在下边用力拽绳子就是了!”
“那也不成……”李天佑还待再劝,却被陈默摆手制止:“天佑兄,咱知道你是怕咱出事,好意咱心领,这事儿咱主意已定,你就别再劝了,不然,以后咱俩兄弟都没的做!”
听陈默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冯保和李天佑都无话可说,只能叮嘱他一切小心,再不多言。
终于准备就绪,陈默手拿火折子走到吊篮旁边,回望众人,见大家全都神色紧张,彩玉更是躲的远远的没有上前,心中愈发没底,强自一笑,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爬进了吊篮。
“小陈公公,你可得小心啊!”王嫂叮咛道,李天佑欲言又止,冯保紧皱眉头,老赵老刘两个大男人居然手牵手站在一处……
不知怎么,陈默心中忽生豪情,大喝一声:“大家瞧好吧!”拔开火折子上的盖子,深吸一口长气,悠悠吹去,待到这口气将尽未尽之时,火折子火光闪动,终于跳起了火苗。
凑近火绳,呼,但见火焰暴涨,伴着浓烟冲天而起,奔涌着向已经缩小的球囊收口而去……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抬头仰望。
自从冯保来了之后,彩玉就悄悄躲到了远处,坐到了干枯的草地上,此刻也站起了身,粉拳紧握,口唇紧闭,双眸圆睁,心中不时反复一个声音:“这回能成么?这回能成么?”倒比着吊篮中的陈默还要紧张百倍。
球囊慢慢的鼓了起来,火光照耀下,仿佛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火炭儿。这也让大家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这一回,该不会又失败吧?
“咯吱吱……”连接吊篮与球囊的绳子越绷越紧,发出刺耳的声音,声音不大,仅够陈默听到,却如同有形一般,化作小手,探入他的胸腔,挠抓他的心肺。
这让他的心紧紧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抓着吊篮的边沿儿,青筋都冒了出来。
时间仿佛凝滞住一般,粘稠的活像加了许多面的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错觉,陈默突然感觉吊篮儿晃了一下。
“动了动了……吊篮儿动了,要飞了!”王嫂指着吊篮儿大声高呼,可是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时,却发现那吊篮儿好好的墩在地上。
“哪里动了,该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吧?”李天佑细声埋怨,话未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真动了,哎,真的动了哎……”
“离地了,飞了飞了,它娘的,还真飞了啊!”
“快看快看,嫂子你快看啊,真的飞起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达着惊讶之情,猛见那已经离地而起的吊篮突然一颤,冯保当先反应过来,冲着抓着架子上横杆垂下来绳子的兵士们大喝:“抻绳子,快点让球囊跟横杆儿分开……”
大家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老赵老刘与刘家小子刘杰脚下像安了弹簧,分别奔向三个架子,推开已经瞧傻了眼的兵士,抓着绳子,用力拉动另外一根控制横杆顶端固定球囊的拴子的细绳,同时拖动粗绳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横杆。
“那位军爷,快抻绳子啊!”老赵更是急的大呼,终于惊醒了第四个架子下边的军士。
只见他依着老赵他们的动作拉动绳索,已经略有些歪扭的球囊最后一端终于脱离了横杆,颤了两颤,晃晃悠悠的向上飘去,越飘越高……
“太好了,终于飞起来啦!”众人同时欢呼,远处的彩玉更是一蹦三尺,如同一只轻盈跳动的云雀。
随着吊篮儿越升越高,感受着耳旁呼呼的风声,陈默奔马般的心跳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不过,他仍旧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老子真的飞起来了吗?世界记录,难道真的就这么创造出来了?
直到低头下望,发现地面上举着的火把飘飘渺渺,如点点萤火之时,他才确认,是的,老子确实飞起来了,飞翔的历史,已经由老子改写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即使马上死了,这段穿越的经历也值了——大明中兴,任重道远,不过,费了半天劲,总算让老子做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俯望苍茫大地,他心潮起伏,忍不住想起了皇宫中的思琪:琪儿,咱真的飞起来了,你等着,咱这就来救你!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忍不住望向南方紫禁城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漆黑的天幕尽头,隐隐有些暗红,待到揉眼细看之时,猛觉身下吊篮剧烈一震,原来是六七十丈的绳子已经到了头,忍不住心一颤,急忙紧紧扶住了吊篮,不敢再看……
☆、第二十五章 奉先殿失火
腊月二十九凌晨,紫禁城奉先殿发生火灾,由于是深夜,当人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直到天明,整个奉先殿被焚烧一空,现场只留断壁残垣,焦黑一片。
祭祀祖宗的地方居然被烧,朱翊钧龙颜大怒,将司礼监众太监叫到乾清宫骂了个狗血临头,责令东厂彻查:“今日日落为限,查不出究竟,你也别当这个提督东厂的督主了,直接去孝陵种菜去!”
张鲸万想不到天降横祸,心一狠,叫来番子,将当晚轮值的宦官宫女并宿卫的大汉将军们统统抓进了东厂,严刑拷问之下,很快就有了眉目,以至于再次来到乾清宫的时候,腰板儿挺直了许多。
“小火者打翻了长明灯?”朱翊钧有些不敢相信,面沉似水,咬牙盯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张鲸。
“回皇爷,奴才今日亲自审理了一天,确实是小火者不小心打翻了长明灯,引燃了旁边的黄幔。偏他胆小儿,起火后并未抢先呼救,而是妄图先自灭火,等到发现火势已大,独力无法扑灭时,再叫人已经晚了……”
“外边的大汉将军都是干什么吃的?”朱翊钧沉着脸闷声喝问,吓的刚刚抬起头来的张鲸没敢接茬儿,重又匍匐到了地上。
“那名小火者呢?”见